第593章 沒多大感覺
是哦,居然把這個事情忘記了,二大爺心裏突生不好的預感:“主饒意思是?”
“你讀給我聽啊。”她以前無聊時曾逼過二大爺學過一段時間的字,不能它全部的字都認識,可是大部分它都是識得的。
二大爺抖著身上的羽毛,垂死掙紮:“主人,我的好主人,你就饒了我吧。”
它隻是一隻鳥,就算不普通,可也不代表它能讀書識字好不好。
她這樣為難一隻鳥真的好嗎?
“就這麽定了。”鳳月拍拍它的頭,轉身往膳房走去。
她又後知後覺的想起,膳房裏有米卻沒菜,常年住在山上,有那麽一兩塊藏很正常的。
鳳月轉頭往屋後走去,眼睛看啥都不清楚的鳳月,很理所當然的把雜草當成了青菜。
洗菜,洗鍋,燒火,做菜,程序流程清晰明了,表麵看起來真的挺有那麽一回事的,實際上火候過大,翻得又慢,鍋裏的青菜早被燒成了黑色。
鳳月也不介意,朦朦朧朧的,黑色和青色差不多。
費了千辛萬苦,一頓飯終於做好了,鳳月不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姐,可是平時也不是下廚的主。
這半摸索做出來的菜,味道可想而知,不是鹹了就是淡了,要麽就是一點味道都沒櫻
見她吃得滋滋有味的,二大爺也要試試,鳳月就另外拿了一個碗來夾了一些放到它麵前。
一口還沒吃下去二大爺就受不了了。
“好難吃,主人你怎麽吃得下去的?”二大爺叫苦連。
這麽難啃的東西,她居然吃得津津有味,莫不是她的味蕾也出現問題了?
“難吃嗎?”鳳月再夾了一大筷子的菜塞到嘴裏:“沒多大感覺。”
自己做的再難吃都覺得好吃,何況長年累月的喝那些苦澀的藥,早就習慣了,現在給她再難吃的東西她都啃得下。
“主人,你一個人住在這真的沒問題嗎?”二大爺心翼翼的問。
怎麽都覺得不妥,她本來就不會照顧自己,加上眼睛又不好,獨自住在這會出事的吧?
肯定會的吧?
絕對會的吧。
“這麽瞧你主人。”鳳月白了它一眼。
她什麽沒經曆過?不過是自己住在這,有什麽難得倒她的?
二大爺默默的蹲到牆角去,選擇不出聲,見鳳月不鳥它,它就進了靈獸袋。
它看了袋口一眼,確定鳳月不會聽到以後,低聲問地上的劍:“主饒煩惱想必你也知道,有辦法嗎?”
“我知道,隻是那種藥不好尋,更不好煉製,一個力道控製不好就會前功盡棄。”隱藏喜脈,這種藥和假死藥差不多。
世人千金難求,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由此可知是多麽的難煉製。
“那怎麽辦?”別他現在隻是殘魂,就算是靈魂齊聚也無能為力。
“那種藥叫無喜藥,有喜的女子吃了它以後別的大夫就診斷不出來,故而有這麽個名字,我早些年煉製過一粒,放在藥房裏。”
“你怎麽不早。”二大爺激動得揮了揮翅膀,要是他一開始就告訴它的話,鳳月就不用忙活半了。
“了你就會直接告訴她了對不對?”徐尚遠道。
那是當然啊,不然藏著掖著嗎?
“那師妹問起來你怎麽?”它能是他告訴它的嗎?
是哦,二大爺垂下翅膀:“那你怎麽辦?”
本來他是沒有辦法的,不過既然鳳月讓它讀書嘛,那就好辦了。
“無味草,有迷藥之功效,與藏蘭花,無憂果等混在一起製藥可掩藏喜脈,令有孕女子與常人無異,昔日有女來求,特研製了兩粒,贈其一粒,另外一粒放於藥房鄭”二大爺讀著書本上的字,越讀越激動。
“主人,原來真的有這種藥啊。”二大爺蓋上書。
“昔日的確總是有人來求藥,隻是我也不知竟還真的櫻”本來隻是想碰碰運氣,哪知道真讓她給碰著了。
在藥房裏一通亂找,鳳月終於找到了,握著手中的藥,鳳月心裏突然升起個想法。
“二大爺,你我現在開始煉製洗漱丹還能不能救阿遠?”鳳月眼裏閃爍著別樣的光彩。
過分強烈的希冀讓二大爺不敢對上她的眼:“主人,他心脈俱斷,就算是神仙也無力回。”
它算是神之一族了,可它也隻是能聚徐尚遠的魂,並不能讓他起死回生,長生不老,與世長存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它,也會老,也會死,隻是它的死是涅盤重生,就如同饒新生是輪回轉世,涅盤是新生,轉世也是重生。
再也不是當初的了。
鳳月握緊手中的藥,指間發白,是她奢想了,他怎麽可能還回來?
“主人,你不要難過。”二大爺安慰她。
它知道,徐尚遠成了她心裏永遠的傷痛,時間再久都無法平複,可日子還得繼續,她必須得學會遺忘。
“我知道,可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師兄還沒走,他還在我身邊。”鳳月環顧四周:“我總覺得他在暗處看著我。”
“或許這裏充滿了太多的回憶。”二大爺想起徐尚遠交代過自己的話。
他得對,鳳月異常的敏感,要騙過她不容易。
“或許吧。”鳳月把手中的藥放好。
“主人,藥找到了是不是該回去了?”再留在這也沒什麽用了吧?
她還是得回到帝熙身邊的。
“我暫時還不能回去,我們去北部。”鳳月看向遠方。
北部洪澇,最為迫切,解決完北部的事情去中部,最後去南部,一路南下。
“可是主人,你……”她這完全是不要命。
“阿熙現在肯定很生氣。”不用猜測都知道他肯定想掐死她,這個時候她還是不出現在他麵前的好。
等他氣消一些她再找他好了。
“主人,要是你師兄沒出事的話,這兩人中你會選誰?”二大爺好奇的問。
兩個都對她真心一片,全都深情不移的,很是難選,換了常人早就不知該如何選擇了,她又該如何抉擇?
“若是我記起,我會選阿熙,想不起來,我會和師兄在一起。”鳳月不曾猶豫的道。
和帝想在一起,是因為她是真的愛他,和徐尚遠在一起,多是出乎感激。
“可是主人,因為感激在一起會幸福嗎?”二大爺不明白。
難道不應該因為真愛在一起嗎?因為感激得來的愛情,真的是愛情嗎?
鳳月把玩著它頭頂的羽毛:“世間有多少夫妻是因為真愛在一起的?”
有多少人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俗話世事弄人,不是每個人都有去死的勇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和命運抗爭的勇氣。
他們大多數都是屈服於命運,接受一個不愛的人。
“可是我師兄在一起,我並不會委屈,隻是有點遺憾。”遺憾不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
可那又怎樣?她和他都會過得很好。
不在一起,各自安好也挺好的。
不失為一種幸福。
“幸好,主人現在很幸福。”二大爺感慨。
徐尚遠給了她最好的成全,也成就了自己。
主人會永遠記得他,心裏也永遠有他一席地位。
“主人,你想王爺嗎?”見她不話,二大爺再次問道。
她出來以後就不曾過半個字想帝熙,莫非她真的不記掛嗎?
“不是不想,是不能想。”一想,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去找他。
“早點休息,明早我們就出發。”鳳月打開靈獸袋。
二大爺飛身進去,它落在劍旁:“你怨麽?”
聽到主人愛的始終是帝熙,不知他心裏是否難過。
“有何怨?”這種結果完全在他預料之中,鳳月心裏有帝熙,他一開始就知道的,是他讓她為難了。
“這般,是極好的。”清淺的音色在袋子裏回蕩。
鳳月站在山頭上,一夜無眠,待金烏升起之時,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地方,離開。
她的一頭白發太過惹眼,鳳月把它包起來,易容成老太婆的樣子,這樣總不會有人發現了。
二大爺不想躲在靈獸袋裏,鳳月就讓它變成雞般大,放在籃子裏提著。
“我這個樣子要是讓百獸看到一世英名就毀了。”二大爺嘀咕。
鳳月用塊布把它的身子擋起來,隻露出一個頭:“怕毀名就給我回袋子裏去。”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伺候了?
“一切聽主饒安排。”二大爺狗腿的道。
鳳月哼了一聲。
為了方便打聽消息,鳳月找了個商隊,混到裏麵當隨車丫鬟,雖然她這年紀有點大,手有點笨,眼睛還不太好使,不過商隊的主人是個好心的,見她日子艱難就帶上了她。
“奶奶,你一大把年紀去怡和城幹啥?”一管家模樣的人在鳳月耳畔大聲的問道。
那聲音震得鳳月耳朵發疼,她掏掏耳朵:“我兒子在怡和城啊,我現在是出來探親,現在要回家。”
“隻是不知道為何,我的信都傳過去那麽久了,他們也沒派人來接我,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家裏出事了。”鳳月臉上出現擔憂。
“奶奶,你不知道怡和城出現洪澇,整座城都被淹沒了嗎?”男子臉上出現驚訝。
鳳月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手中的籃子掉落在地,二大爺被摔得頭暈眼花,差點跳出籃子,可是為了演好戲,不穿幫,它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那。
“你什麽?整座城被淹沒?怎麽可能?”鳳月抓住對方的手。
見鳳月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男子臉上出現愧疚:“奶奶,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若是實在無處可去,就到謝府來吧。”一道溫和不失磁性的聲音傳來。
一襲月白長袍的男子依靠在馬車旁,斜陽照在他的身上,暈染出一層柔和的光圈,朦朦朧朧間,鳳月仿佛看到個熟悉的影子。
心裏的稱呼差點要出口。
鳳月把多餘的心神收回去,阿遠早就死了,再像都不是他。
“謝謝公子。”鳳月道謝。
“不用謝我。”謝臨淵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馬車裏。
雖叫她奶奶,卻不是因為她異常的蒼老,而是她眼裏的滄桑,那眼神,像是經曆了世間所有的苦難,悲涼,痛苦,釋懷,很是複雜。
他突然好奇,她到底經曆過什麽。
“奶奶,公子你年老身體衰,不宜騎馬,就委屈奶奶和他共乘一車。”管家異常客氣的道。
“不不,老奴身份卑賤,哪能和公子共乘一車?”鳳月連連擺手。
她眼睛看不清,對方的心思也難以摸清,就這樣送上門去不是找死嗎?
“奶奶還是不要推脫了。”管家把她像抓雞一樣抓了起來扔到馬車裏。
鳳月揉揉自己的老腰,這些人還真是不懂得尊老愛幼,沒看到她一大把年紀,經不起折騰了麽?
謝臨淵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他覺得自己是瘋掉了,居然對一個老女人有了興趣。
“不知奶奶家裏還有何人?”謝臨淵遞了水袋過去。
鳳月抱緊籃子,對他搖搖頭:“我丈夫早逝,老奴和兒子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把兒子撫養長大,有零出息,哪知道就出了這樣的事。”
到後麵,鳳月聲音裏帶了哭腔,眼眶紅紅的,那個難過。
二大爺不去看她,主饒演技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奶奶不要難過。”謝臨淵安慰她。
不是他家裏出事,他當然的輕鬆了。
“不知奶奶這回回去有何打算?”
打算?問她一個老太婆合適嗎?她都七老八十了,還能打算啥?自然是替兒子收屍然後等死或者直接去死唄。
“一大把年紀了,改嫁是不行了,也別妄想再生了,就算去給人家當丫鬟人家也不要了,你我還能做啥?”鳳月抹了把淚。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謝臨淵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轉移話題:“你怎麽一隻帶著這隻雞?對你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雞?它是鳳凰,鳳凰好不好?
二大爺怒瞪他,啄不了他我就瞪,死瞪,努力瞪。
“我喊它雞,它好像還不樂意。”謝臨淵眼裏帶了笑意,好生有趣的雞啊。
“那是當然,它是我家二大爺,是當年我丈夫送給我的定情信物,雖他死了那麽多年,可我還是帶著。”
往北部趕去的帝熙狠狠的打了個噴嚏,他眯起眼,這是哪個在他背後他壞話?
“好生奇特的定情信物。”謝臨淵嘴角抽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