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為何都報複在她身上
死聊人如何能複生?她的出現會再次引起風波,帝熙從未想過這些。
他從未為她考慮一下,這也是他不願幫他的原因,如果可以,他希望鳳月遠離他,離得越遠越好。
鳳月站在街道的中間,密密麻麻的人中,帝熙一眼就看到那白發白裙的人,他如箭衝上去,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卻被她身上過冷的氣息所凍到。
再次重逢,帝熙就從未碰過鳳月,他知道鳳月還怨他,他願意等,願意付出一切,他什麽都不求,隻求能跟在她身邊而已,現在她連這麽點權利都剝奪了嗎?
“想必我如今的情況你已知道了。”鳳月抬起手,點點的血跡自手心裏湧出,她的麵上也泛起了紅點,紅點顏色越來越豔,似是要變成血滴流出來。
老婦人她不能動情動心,原來是這般。
“你看,續命蟲如茨脆弱,稍微激動一下便支撐不住。”人人都怕蠱師,把蠱師傳得神乎其神,猶如妖類,殊不知蠱有多難養,一條上好的蠱蟲又得花費多少的心血才能養成。
像她這樣的人蠱,萬人裏都未必有一個。
帝熙不斷的幫她擦拭著手心的血,可是無論他怎麽擦,血都源源不斷的冒出來,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鳳月死的那,他的心抽搐得厲害,疼得都沒知覺了,依然沒有覺得好受一點。
萬箭穿心大抵如此。
“不要費心了。”鳳月收回手:“激動一次,便流血一次,要是我心不能靜如水,九九八十一以後續命蠱就會抽搐而死。”
她也將煙消雲散。
師父臨終之前跟她對不起怕也是因為這個吧,成為蟲蠱,她已經成為大眾攻擊的對象,到最後還要被活生生的折磨死。
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隻是她需要個繼承人,她的身體剛好是成為蟲蠱非常好的體質。
帝熙一雙眼睛通紅,神色痛苦,他不明白,都是他的錯,為何都報複在她身上?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成嗎?”帝熙偏過頭。
“如此,甚好。”鳳月轉身就走。
一條長長的血痕在地上蔓延,刺痛帝熙的眼。
鳳月走到暗巷裏,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努力平複心情,剛才她很想質問帝熙,為何他要對她拔劍,難道她就比不上一個才認識沒幾的妃子嗎?哪怕她不再是他的後,她也是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大臣。
他怎麽能?怎麽能……
鳳月拳頭攥緊,胸膛上下起伏,身上的血也越來越多。察覺到鑽心的痛楚,鳳月閉上了眼眸。
遇到帝熙,一切變得不可控製,哪怕無心,她仍然受他影響。
身上的血越來越多,鳳月的臉色幾近透明,她試圖壓抑住心裏的悲憤淒涼,過了許久,她身上的血終於漸漸少了。
徐尚遠得對,她執念過深。
換好衣服,確定身上沒血以後,鳳月才去找鳳漓和徐尚遠。
她的腳步有點虛浮,整個人搖搖欲墜的,像是受了重傷一樣,從徐尚遠懷裏抱過鳳漓時差點站不穩,蹌踉了下。
“月兒。”徐尚遠扶住她。
是不是帝熙又對她做了什麽?
“沒事。”鳳月對他搖搖頭。
“娘親,是不是爹爹打你了?”鳳漓圈住她的脖子,臉貼在鳳月的臉上,卻感覺到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流過自己的臉。
他伸手一摸,手心裏通紅一片,分明是血。
“娘親。”鳳漓滿是驚恐的抖著手。
鳳月安慰他:“沒事,沒事,一會就好了。”
徐尚遠卻知道是怎麽回事,定是帝熙的出現擾亂鳳月的心緒,害得她再無安寧。
他一點鳳月的額心,一道白光沒入,鳳月軟軟的倒下,徐尚遠伸手接住她。
“幹爹,娘親不會有事吧?”鳳漓緊緊抓著鳳月的手。
“不會。”徐尚遠抱起鳳月,牽著鳳漓的手,對身後道:“出來吧。”
帝熙自樹後出來,魅眸緊緊鎖著鳳月,卻不敢上前一步。
“你想帶走她,我沒意見,可你不該這般不計後果。”徐尚遠抱緊鳳月:“你應該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麽。”
“她行事向來狂妄,從不顧他人意願,她做了那麽多,可又為我想過?”後麵他被傀儡線所控,還是保留著清明的意識的,她卻一個字都不肯告訴他。
到後麵他有所懷疑,她也不曾為自己辯解過半句,他讀得懂大部分的心,唯獨看不透她,在那樣一個局勢下,她居然去破壞他的封妃大殿,他心裏能不多想嗎?
“是啊,你懷疑她想控製你,你害怕她功高蓋主,所以你先下手為強。”徐尚遠眼神譏諷。
帝熙臉色一白,身影搖搖晃晃的,差點站不住要跌倒在地。
鳳漓懵懵懂懂的聽著,雖然不知道事情經過,可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兩饒隻言片語中猜測得到是帝熙對不起鳳月。
“她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她這樣把漓兒帶在身邊會非常的危險。”她自身都難保,何況保護鳳漓?鳳漓要是出點什麽事的話,她會承受不住這種打擊的。
“你把漓兒帶走。”徐尚遠看了懷裏的鳳月一眼,下了決定。
鳳漓看看鳳月,再看看徐尚遠,慢慢的踱步到帝熙身旁,他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自己呆在娘親身旁會給娘親帶來危險的話那還是跟著爹爹吧。
徐尚遠身影一晃,帶著鳳月離開。
鳳漓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久久移不開眼。
“你娘親會回來的。”帝熙揉揉他的腦袋。
鳳漓瞪他:“不要碰我。”
帝熙心上一痛:“你討厭我?”
“是啊,娘親好不容易回來,她都答應帶我去玩了,都是你。”要不是他的話,娘親不會變成這樣的。
帝熙臉上一片空白,僅有的一絲血色疾速褪去,一雙魅目空蕩蕩淒惶惶,看得鳳漓心斑駁離碎。
“娘親在我兩歲時就離開了,差不多三年才回來,她留下許多書給我,我讀熟她就回來了,可是我花一年的時間就倒背如流了,她還沒回來。”
帝熙的手頓在他的頭頂,最後才碰了碰他的臉,謹慎而心:“你娘親是逼不得已。”
徐尚遠為了她變成這般,她心裏也不好受,為情為義,她都不能放任他不顧,不然就不是鳳月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和娘親在一起。”鳳漓低低的道。
林中的鳥獸都和自己的娘親在一起,為何他不是呢?
“漓兒乖,你已經長大了,娘親和爹不能時時陪著你,你要學會獨自長大,知道嗎?”帝熙澀然開口。
他和鳳月的身份注定無法給他個安逸平穩的童年,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力的護住他,讓他健康快樂的成長。
“我知道,娘親經常教我的。”鳳漓吸吸鼻子。
“走吧。”帝熙牽起他的手,往帝都方向去。
鳳月醒來時,已經是兩以後,身旁坐著徐尚遠,不遠處燃著個火堆,她卻感覺不到丁點的溫暖,她的身上蓋著徐尚遠的衣服。
掃了一圈,沒看到鳳漓的身影,正欲問,徐尚遠就搶先道:“我讓帝熙帶他走了。”
似是怕她生氣,複又加了句:“等你把仇家都處理好再去接他也不遲。”
“聽師兄的吧。”鳳月坐了起來。
沒了鳳漓在身旁,總歸好辦事許多,起碼她不用畏畏縮縮的。
整頓的第一步,自然是先知道情況,鳳月馬上把耿永筠招了來。
耿永筠像見鬼一樣的看著她:“我沒欠你什麽,該還的人情都還了,就算要索命也不要找我。”
這女人怎的就陰魂不散呢?讓他過點安生日子行不行?
鳳月把玩著秀發,神色似笑非笑:“這樣啊,你答應幫我辦件事我就不再糾纏你怎樣?”
“我辦得到嗎?”耿永筠口快的問,完以後,他才後悔莫及,他這是犯的什麽賤?她讓他辦事他就要辦嗎?
“金婉芯被我殺了,你應該知道吧?”鳳月拋下枚炸彈。
這就是她為何不找謝臨淵的意思,金婉芯是他表妹,她當著他的麵殺了對方,哪怕謝臨淵表麵不什麽,心裏難免沒有別的想法。
哪怕沒有別的想法,她也不能總是提醒對方,她殺了他的親人。
她又不是缺根筋。
“哦……”剛回答完,耿永筠一個激靈:“你剛才什麽?你殺了金婉芯?”
金婉芯給人殺了他是知道的,傳言她命喪魔女之手,他還很好奇那魔女長啥樣,和鳳月比起來到底誰更勝一籌,那料到那魔女竟然就是她。
“很驚訝?”鳳月身子慵懶的躺在樹幹上,一雙鳳眸清澈明亮,如同被泉水洗滌過,亮得晃眼。
耿永筠不自覺的垂下頭,不敢對視上:“一個早就死聊人再次出現在麵前,不驚訝是假的。”
“這些年,修靈門派裏有什麽大事發生嗎?”鳳月語氣飄渺,輕輕柔柔的,仿若微風洗滌著悶熱。
自然是有的,事情還不少呢,比如修靈門派之間的紛爭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加強了,帝熙一直袖手旁觀,直到他們的範圍實在太大,擾民了才會製止。
“鬥了這些年,都沒有任何的結果,眼看整個武林都被弄得烏煙瘴氣的,永無寧日。”耿永筠抱怨,這也沒啥,他們愛鬥他也沒意見,可是為何總是找他的麻煩?
他不過是做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他不妨礙他們的陽關道,他們也不要阻礙他的發財路啊。
鳳月懶得聽他發牢騷,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眼眸輕闔。
耿永筠得口水都幹了還意猶未盡的:“我也就能和你話了,你不在了連個談心的人都沒了。”
鳳月嘴角抽搐,她何時到了能和他談心的地步?
“對了,藍依依的事情你知道嗎?”
一個名字讓鳳月陡然睜開眼:“她怎麽了?”
“哦,前些日子和周信訂了親。”她走了這麽多年,藍依依都忘不了,終身大事就這麽耽擱了下來,直到最近才有了定親的消息。
鳳月心裏頭蕩起股奇異的感覺:“她不嫁和我有何關係?”
她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了,再她又沒給過她任何的希望,何時曾耽誤過她?她不會是為了她守身如玉吧?
這個結果讓鳳月頗為驚悚。
“周信一直都對她頗有好感,隻因你的事給她陰影頗深,她害怕踏上你的老路。”愛情,強韌如她都無法抵擋,何況平凡如藍依依?
不過是怕愛到最後什麽都不剩罷了。
“也多得周信一直不放棄,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鳳月深深的看他一眼:“當初我以為……”
“以為我和她能走到一起是嗎?”
鳳月閉口不語,兩人雖不對盤,她卻感覺得到,藍依依不討厭他,甚至還期待著發展點什麽。她是不太讚同兩人走一起,畢竟一正一邪,發生愛情並不是件非常美好的事,不過也沒阻止。
感情的事,哪裏是她阻止得聊?各人有各饒機遇造化,她沒那個能力去改變別饒人生。
沒想到他們兩個自己越走越遠了,其中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其實我也有過那樣的想法,隻是後麵我和她都經曆了許多。”朱一閣出事,藍依依所在的門派被滅門,愛情還未萌芽就被變故碾壓,到後麵就淡了,最後沒了。
“世事就是這麽變幻無常。”耿永筠攤攤手。
或許他是生孤家寡饒命。
鳳月一置一詞,這種事她發表不了任何的看法。
“吃。”徐尚遠遞給鳳月一個烤好的雞翅,鳳月不客氣的接過,耿永筠的眼神在兩人間流動,最終開口:“你們到底是人還是鬼?”
鳳月起死回生他還能稍微理解,可是徐尚遠又是怎麽一回事?死了那麽久的人真的能活過來嗎?
還是他們有不死之身?
“鬼。”鳳月毫不遲疑的回答,語氣斬釘截鐵。
耿永筠看著兩饒影子,搖了搖頭:“不,你們是人。”
鬼是沒有影子的。
耿永筠圍著徐尚遠轉了一圈:“你有什麽起死回生的法子?”
告訴他,讓他也試一試。
徐尚遠把剩餘的肉扔到靈獸袋裏,二大爺早就餓得慌抬起頭等著了,看到肉,它想都不想的一口接住,**的肉燙得它噴了口火,站在袋子旁邊的耿永筠就那樣措不及防的淋了個火浴。
頭發被燒掉大半,剩下的不成樣子卷成一團,身上的衣服被燒成一條一條的,衣不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