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求你幫幫忙吧
莫知府猶豫了一下,“不急,等那邊消息吧。”
“沒關係的啊,妾身不會泄露身份打草驚蛇的。”說著,梁氏在莫知府耳邊低語了一番。
最終莫知府笑著應下了,摸著愛妾的手,“那就辛苦你了。”
“為夫君分憂乃是妾身應該做的事。夫君不嫌棄妾身做不好就行。”
“哈哈哈,不嫌棄,玉兒一向是最聰明伶俐的。”
……
轉眼,君清雅他們在卿水城過了好幾日,時間已經流到了九月二日。
君清雅閑著便在卿水城平民區一片的街頭找了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進行九月份的義診。
一套桌椅,一些藥丸,然後兩個護衛跟著保護她。
旁邊豎起一麵旗幟:君氏針灸醫館義診日。
卿水城沒有人認識君清雅,當然,很多人並不在意君氏針灸醫館到底是誰家的,他們看得懂義診的意思,那就是不要錢。
總有那麽一些沒錢看病的人,或者有小毛病不想花錢看的人,斷斷續續的有人湊前來試一試。
因為人生地不熟的,君清雅就沒有要求什麽,來了人就幫忙看看。
一上午也看了那麽十幾個病人,不多不少的樣子。
但就在她準備收攤去吃午飯的時候,一個大漢抱著一個小女孩匆匆趕來,“大夫,大夫,救命啊!”
君清雅看了他懷裏的小女孩一眼,麵色發黑,嘴唇發紫,明顯是中毒。
“她怎麽了?”
“大夫,求你救她,她被毒蛇咬了一口!”
君清雅查看了小女孩的眼鼻舌,又診過脈,的確是蛇毒。
從藥箱裏取出一顆藥給小女孩灌下,然後用刀割破她的傷處以行針刺穴的手法逼出了一部分毒血。
看著那黑色的血液在君清雅的針刺之下一點一滴留下,大漢眼裏閃過晦暗的光芒,不過他低著頭,誰也看不到。
剛處理好小女孩的傷,街口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夫救命啊,我的這兄弟不小心被刀砍傷了手臂,求你幫幫忙吧!”
幾個人抬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衝過來,那抬轎上的少年已經昏迷過去,手臂被砍的地方深可見骨。
失血過多昏迷。
君清雅皺了皺眉,但還是很利落的給對方紮針止血,然後取出針線,飛快的清洗傷口消毒,然後是穿針引線,縫合上藥。
一寸寬的傷口雖然深,但傷的不是要害,君清雅處理也算及時。
少年並沒有性命之憂。
但在場的人都被君清雅那縫衣服一樣的縫合術給看呆了:媽呀,想不到人肉還可以像衣服一樣縫合起來啊!
“我的天,這樣治療真的有用嗎?”
“誰知道啊,看下去就是。
不過這女大夫真是膽色過人啊,尋常女子見血都想尖叫暈倒,她卻能夠持針縫合皮肉,這份勇氣,嘖,有膽色!”
可不是!
比男人還有膽色的女大夫呢。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目光落在君清雅身上變得越發火熱起來。
不多時,那個被毒舌咬和被縫合的少年都清醒過來,看起來都好了許多,一臉感激的衝君清雅道謝。
君清雅揮揮手,不以為意,“好些了就回家休養吧。這位小兄弟每日來此讓我檢查一下傷口,沒有問題的話五六日之後給你拆線。”
“好,謝謝大夫。”少年目光猶豫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
君清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剛剛那麽一瞬,她好像看到少年眼底的頹然,似乎並不是那麽歡喜能夠活過來什麽的。
這不對勁啊!
一般人都想活著不想死的吧?
難道他們兩個來得那麽緊湊都是什麽人在暗中針對她,想借此陷害她什麽的?
畢竟很多時候就有這種救人還被人倒打一把的戲碼發生。
心有疑惑,君清雅接下來的幾日也比較警惕起來。
二號結束了義診之後,之後每一天就是上午在老地方看診兩個時辰,而且是收費的。
盡管因為收費生意就冷清不少,但君清雅不在乎。
反而是那個日日來複查的少年讓她心裏越發詭異起來。
每次見麵她都能夠從對方的眼神裏發現對方似乎根本沒有活的意誌,反而有一種想自我放棄的感覺。
她見多了病人,一個人的生存意誌強不強還是看得出來的。
一直到第六天,要給對方拆線的時候,她不經意的給對方診脈了一次,心中愕然。
因為她發現對方身體比她看到的要糟糕許多,這很反常。
明明看著應該是一個活力四射的少年,誰想得到他身體裏居然是有一股奇怪的邪惡氣息。
實在是好奇得很,君清雅暗暗給自己開啟了天眼,掃描了對方的身體之後,君清雅心頭一歎。
萬萬想不到這樣看似幹淨美好的少年郎,身上居然早已背負了十幾條人命,而且自身也身中蠱毒,一條奇怪的蟲子盤踞在他的心髒旁邊,似乎隨時都可以咬上一口。
這玩意她還真沒見過。
再則,隔著肉體,她的天眼也看不到太清晰的圖像。
但這人的頭頂的功德線被纏繞了十幾條發絲般細小的黑線,但同時又帶著一絲弱弱的金色在上麵,有些複雜。
就好笑世人評價某個人亦正亦邪一樣,沒有絕對的黑白。
至於氣運,這人的氣運之色早已成為了青灰色,就是那種即將要成為倒黴透頂的倒黴鬼命運。
這種情況她隻能分析這人可能被迫殺了一些無辜的人,但那不是他可以控製的,所以被殺的冤魂並沒有纏著他,最可能的是去纏在了那該死的元凶身邊。
本來是一個有好命運的人,結果因為某些人的算計讓他一步步踏入深淵,甚至都放棄了得到救贖的心態。
“君大夫,你一直都是這樣不分黑白救人嗎?”拆線這一天,少年突然開口低喃了一句。
君清雅目光淡淡的掠過他,“怎麽會,不該救的人我通常不救。”
“哦,那在你眼裏我該救?”
“尚可吧。”
嗬,真是諷刺啊。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判斷出來的,就她那直覺嗎?
君清雅自然看出了對方的疑惑,但她懶得解釋。
雖然她的天眼是被封印了大部分的能力,但是即便不開啟天眼看,她的直覺也能夠告訴她碰到的人是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尋常人分辨不出來,但是她感覺很靈敏,如果是該死的惡徒一靠近她身邊就會產生厭惡感,罪孽越深反感就越濃。
當然,這個反應是在靠近一米之內的距離才有的,不然她日常生活都無法正常了。
“嘶——”拆線的時候扯到了肉自然會疼。
但對於少年來說,這點疼痛並不算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下意識的喊出來。
卻見君清雅麵色無波的給他的傷口抹上一種藥膏,然後就心平氣和的說:“好了,你的傷短期不要用力,休養幾個月就好。”
“大夫真無情啊。”
“沒辦法,生死見多了,你這樣的傷充其量就是小兒科。”
少年麵色一僵,似乎看不慣她這般冷靜的模樣,低頭附在她耳邊低語,“好心提醒你一句,我這傷可是故意弄出來試探你的呢。”
噢?
試探她?
為了她的醫術還是別的?
君清雅倒沒想到是這個可能,但也沒有太在意。
反正有人說會保護好她,不是嗎?
有元子卿這樣的大人物保護,她覺得隻要運氣不是特別差的話,自己的小命應該是無憂的。
“你可知道有些人不把人當人看,當做畜生一般獵殺虐殘?”
聽到這話,君清雅心間一顫。
這就是他身上命運的奇怪之處嗎?
“如果你需要幫忙,可以現在跟我說。”
少年似乎怔了怔,隨即低笑起來,“君大夫,我需要你救我脫離苦海,你可願意?”
“說。”
“送我來療傷的人就是監視我,我還有把柄在他們手裏,你說我該怎麽辦?”
君清雅淡定的收尾,整理藥包,好像就是在跟他進行正常的醫患對話一般。
不過臨走的時候在藥包裏夾了一個跟少年同色的荷包,溫聲細語說道:“這個荷包裏的藥可以安神,你帶上,香味好。”
少年心中一顫,多久了,他都要放棄絕望,卻輕易一句話就得到了對方的重視。
緊緊的抓住那個荷包,他心間掀起巨浪。
借著衣袖放好那荷包,他才抱著藥包光明正大走出去。
他一走出君清雅臨時的醫館大門,就被兩個人護著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好一段距離之後,君清雅才對元子卿交給她的兩個護衛吩咐了一番。
當天夜裏,元子卿就找上了她。
麵色沉重。
看著他這般神色君清雅秀眉微顰,“四王爺?”
“白天你想救的那個少年找到了他們的落腳點。”
君清雅目光一亮,“在哪?人救出來了嗎?”
元子卿歎口氣:“沒,但他們的處境很不好,本王也沒想到卿水城這個地方還有那麽齷齪的存在。”
“什麽情況?”
“有人弄了一個別院,裏麵抓住了一些無辜的人,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
“比如?”
元子卿陰沉著臉,殺氣畢露,心情十分的糟糕,“暫時就打探到那裏的人被當獵物和實驗品對待。男女都被關在那,供人玩樂。
很多人被折磨致死,有的人生不如死。
那裏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即便他是在戰場廝殺,也從沒見過那麽惡心的事。
殺人,他通常都給對方一個痛快。
不會以折磨敵人為樂趣,更不會折磨無辜的人。
可今日探知的那些,簡直讓他這個邪王都惡心。
“一會去救人嗎?”
元子卿點點頭,“既然發現了,本王自然是要救的,他們都是我中元國的子民!”
“我也去。”
“不必,你留下。”
那樣的場麵他聽著就犯惡心,根本不想讓她去。
君清雅抿著唇好一會,很是不甘心,目光轉了轉她有了主意,“四王爺,那少年跟我說他出現在我麵前是有人要試探我的。若是我單獨留在客棧,隻怕你們一走,暗處盯著的人就會來抓我了。”
元子卿目光一沉,“這麽嚴重的事情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本王?”
君清雅摸摸鼻子略心虛,“我這不是還沒有證實,不想亂說嘛。”
嗬,分明就是借口。
元子卿無奈的瞪了眼前的小女人一眼,他明明是為了保護她,不想讓她看到那些陰暗惡毒之事,偏生她不懂得領情。
“你要跟著去,到時候被嚇壞了,別怪我!”
君清雅笑眯眯的點頭:“嗯,肯定不怪你噠。”
“好好說話!”元子卿扶額,總覺得這女人有時候性子跳脫得很。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早點去吧,也許可以多救幾個人。”
元子卿想到護衛回稟的事情也點點頭,為了以防萬一他讓暗中的精兵都動用了,尤其是要保護好君清雅這個不知前路危險的小女人。
從跟蹤打探消息到營救,也就半天的時間。
但這半天的時間,也有好多無辜的生命在某些地方無聲無息的死去。
某個別院的一個房間裏,鐵鏈鎖著一個上身赤裸的少年,他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除了那一張好看的臉,全身上下都是傷口。
也不知道是被什麽人抽了多少鞭子才造成這樣的傷勢。
少年雙臂被鐵鏈吊著,他整個人都頹廢的被吊著,低著頭誰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在這風雨飄搖的夜裏,千瘡百孔的心早已不帶希望,唯有腦海裏閃過那個女人的臉,淡淡的笑容,明亮的眼。
風輕雲淡的她卻給他一種無法奢求的溫暖。
今夜之後,他將消失在這個世上吧!
惡心的世界,似乎並沒有留戀的地方呢。
“賤骨頭,主人寵你幾次,你就得意忘形了?居然敢跟外麵的女人勾勾搭搭?”
一個男人得意的甩著鞭子,幸災樂禍的罵道。
少年聽到這狗叫頭都沒有抬一下,仿若已經昏死的人。
“我呸,賤骨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欠調教!”
說著又甩著鞭子抽了少年好幾鞭,陰鷙無情,但眼神裏分明透著嫉妒。
披頭散發的少年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諷刺這個荒誕的人生還是諷刺對麵的人。
“賤人,今晚大爺就讓你嚐嚐被人上的滋味,大小姐說了,她已經厭倦你,隨便我們怎麽處置了。”
聽到這話,少年終於忍不住身子一僵。
但隨即又麵如死灰,他這身體早就肮髒不堪,被一個賤女人下藥玷汙了,如今再被她的狗玩弄,似乎也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