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的規格和氣勢。
送親和迎親隊伍都快站一條街了。
路人甲又道:聽說四王爺和四王妃兩情相悅,感情十分的好呢。
路人丙也不甘寂寞的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我也聽說四王爺為了四王妃甚至表態要給四王妃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往後都不要納妾或者通房什麽的。
哇塞!
這不可能吧?
不要說王爺,就是一般的富貴公子老爺,哪個不是妾室好幾房啊!
四王爺居然也做出這種事來?
就不怕日後守不住?
路人乙撇撇嘴:這男人的嘴,婚前婚後都不一樣,哄哄人的唄,反正我是不信的。
眾人紛紛點頭:他們也是懷疑滴。
不管路人如何議論紛紛,花轎裏的君清雅是沒在意的。
她還在檢查自己的暗器也沒有準備齊全,身上的迷藥有沒有藏好呢。
一般的套路,壞蛋都是要在大日子搞事情滴。
為了她和元子卿的麵子,今日當然要順利成親才行。
雖然心中對那個黑和尚還是很好奇的,但如果對方非要過來阻礙他們的話,也隻能解決掉對方了。
那麽危險的一個人物,她不願意留下來威脅到元子卿。
當花轎經過清源街的時候,一陣花香撲鼻而來,濃鬱得讓人不舒服。
君清雅瞬間警備起來。
而前頭騎著大馬的元子卿因為這花香也戒備起來,但還是遲了,他的腦海裏開始混沌起來。
許多畫麵走馬觀花一樣閃過,讓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然後一陣陰涼的木魚聲響起,讓眾人都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明明佛家的木魚聲是讓人放心的,但此時此刻的木魚聲卻是讓人心底發涼。
好像有什麽邪惡的東西要從心底破土而出。
“王爺?”
白溪首先發現不對勁,上前扶住元子卿。
“阿彌陀佛,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別再沉浸在別人製造的夢魘之中了。”
黑和尚!
君清雅掀開紅蓋頭,就看到遠處的城牆外,淩空站著黑和尚,他正默默念著什麽經文一樣。
而元子卿則越來越頭痛難忍。
“白溪,把王爺扶下馬。”
君清雅快步跑過去,取出金針就在元子卿的頭上紮了九根金針,金晃晃的顏色在日光下顯得有些刺眼。
“君清雅,四王爺不屬於你的姻緣,放棄吧!讓一切回歸正軌,你有你的宿命!”
聞言,君清雅一愣。
如果沒有她的穿越,原主就死了。
自然,元子卿也不會跟她相遇、更不會有如今的成親。
所以,這黑和尚還能夠看破天命不成?
不,就他那樣邪惡的存在,絕對不是善。
君清雅穩住心神給元子卿把脈檢查,發現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麽病症,就好笑中邪一樣。
中邪?
君清雅目光冷厲的看向城牆外的黑和尚,“黑和尚,如果你想我相信你的話,那麽,就走進皇城來吧!一個連皇城都走不進來的邪物,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誣陷本王妃?”
“你——”黑和尚似乎想不到對方看穿了他的難處。
“哼,別以為你披著袈裟就是和尚。就是寺廟裏的和尚還有好壞之分呢,你一個全身發黑的黑和尚,早就被佛祖舍棄了,有什麽資格裝腔作勢來害人?”
黑和尚氣得臉都猙獰起來。
之前,不管人說什麽他都可以鎮定,但被佛祖舍棄那句話刺激到他了。
“君清雅!你——該死!”
“我呸,你以為自己是九五之尊啊!我的生死豈是你一個邪物可以斷定的?你快點把四王爺身上的邪術給解開,不然我們中元國的皇上是不會放過你的!”
黑和尚冷然的目光盯著君清雅,似乎很想手刃了她,偏偏因為皇城的禁製讓他動不了手。
君清雅這個時候又掏了三顆保心丸出來,塞進元子卿的嘴裏,又給他灌水下去吞了。
保心丸是她前世就研製出來的一種藥丸,讓人能夠保持靈台清明,意誌更為堅定的一種藥物。
中邪者最麻煩的是什麽,當然是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白溪揮揮手,“弓箭手何在,把那刺殺王爺的黑和尚射殺了!”
“是,軍師!”
一排弓箭手馬上從背上取下弓箭,嗖嗖嗖的射出箭矢攻擊黑和尚。
不閃開,會被傷。
閃開,就弱了氣勢。
黑和尚本不想閃,但他發現了那箭矢頭上的幽幽紫光,一看就是劇毒之物,再托大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所以,他最終還是閃避了。
這一打斷,元子卿被控製的力道就減輕了,大汗淋漓的睜開眼。
看到滿目的喜色有些迷茫:這是怎麽回事?
誰在成親?他在幹什麽?
“王爺,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白軍師熟悉的聲音,元子卿心下寬慰不少,“還好,這是怎麽回事?”
白溪歎口氣:“還不是那個黑和尚來攪事,想破壞王爺你的大婚。”
大婚?
他?
元子卿覺得古怪極了,他什麽時候要成親了,自己怎麽不知道,毫無印象啊!
但,身邊的白溪卻是真實的,而且也不似作假。
到底怎麽了?
君清雅在元子卿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妥,但她什麽都沒說,隻是安靜的看著對方。
而元子卿也終於發現了她,身穿嫁衣的女子,而且有點麵熟。
等一下!
這女人不是君清雅嗎?
為什麽她穿著嫁衣,然後剛剛白溪說自己迎親?
天,不會是他要娶君清雅這個囂張蠻橫的女人吧!
“王爺,先迎親回府吧,黑和尚的事情晚點再商議。”白溪看著迎親隊伍無奈的建議道。
君清雅默默收了金針放好,然後轉頭走向花轎上。
元子卿很想喊住她問清楚,但看到周圍的人群,元子卿到底還知道顧慮,便上馬帶隊回府。
一切都好像一場夢一般。
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回京的。
路人隻覺得四王爺是被打擾了婚事不開心,但白溪卻心細的發現了不妥。
進門的時候,元子卿頓住了腳步。
本應該是他背著新娘子進門,但他心裏太多疑問了,就停在了花轎前。
白溪看著著急,忍不住走前去低聲提醒道:“王爺,時辰不早了。”
元子卿看了他一眼,“你確定這件事要認真的?”
“必須的。”雖然不懂王爺怎麽了,但白溪做了最應該的回答。
而元子卿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好兄弟兼軍師。
踢轎、背新娘子。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他們進入大廳,要進行拜堂。
禮官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兩人拜天地。
“二拜高堂!”
“等一下!”
秦方鈺急匆匆的闖進來,麵色憂傷。
“清雅,別嫁給他,我不需要你為了我這樣做!真的,停止吧!我不求功名利祿,隻求你回到我身邊,是我過去不懂得珍惜你的心意。”
白溪氣得要命,“秦世子,你莫不是喝醉了,想來我們四王爺府裏撒潑?”
秦方鈺卻徑直看向君清雅,深情款款的說道:“清雅,四王爺隻是為了你的醫術才對你另眼相看的,他不是真心娶你。”
“你胡說八道!”
“那麽,就讓四王爺親口說吧,他真的喜歡清雅嗎?”秦方鈺咄咄逼人,盯著四王爺不怕死的說道。
元子卿至今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感覺自己的記憶好像斷了一樣。
但秦方鈺算什麽?
一個世子也敢在他的婚禮上搗亂?
嗬,他元子卿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了,伸手把君清雅樓入懷中,“她是本王的女人,秦方鈺,不要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你——”秦方鈺陰鬱的看著元子卿。
為什麽會這樣,跟他們說的不一樣啊!
明明說中藥之後的四王爺會對君清雅生出厭惡感的,為什麽他沒有?
“來人,把秦世子丟出去,本王的婚禮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參加的!”
“是,王爺!”
秦方鈺被人拉出去了,他還不甘的看向君清雅。
回頭,隻要她回頭看一眼自己,他就可以不顧一切去搶她回來!
但,直到他被拖出大門,君清雅還是安靜的蓋著紅蓋頭,沒有看他一眼。
秦方鈺心如死灰,被丟出去之後又恨意滿滿。
女人,果然是不可信的!
什麽隻愛他一人,不過就是笑話。
陰鷙的離開四王府,秦方鈺一身寒意。
……
這廂,元子卿靠著強大的自製力壓製自己沒有發作,正正經經的拜堂、送入洞房。
甚至還招待了一下賓客,這才匆匆找了一個借口回了書房。
書房裏,白溪有些莫名其妙。
“白溪,為什麽本王要娶君清雅?最近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本王毫無記憶?”
什麽?
白溪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傻了。
“王爺,你還記得什麽?”
元子卿抿抿唇,“我記得我受了重傷,應該在金家休養才是,但我如今毫無傷痛,所以,我是怎麽好的?又何時回京的?”
所以,王爺是把遇到君小姐之後的記憶都失去了?
就那一陣香味導致的?
不可能,他們都聞到了啊,怎麽就王爺一個人出事?
“王爺,你稍等,我去請王妃給你檢查一下。”
元子卿連忙喊住他:“君清雅和我是怎麽回事?”
白溪隻能把那一段事都講了一遍給四王爺聽,讓他先理清楚頭緒。
元子卿聽完之後覺得很詭異,目光幽幽個看向白溪:“你確定你說的那個女人跟我們以前認識的那個君清雅是同一個人?”
白溪攤攤手:“我也覺得變化很大,但事實上她們就是同一個人,不過君小姐一直都隱藏了自己的醫術罷了。至於性格,王爺你以後就會知道,其實王妃還是那個君大小姐,大膽、自傲這兩點是沒有變的。”
嗬。
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不管如何,王妃是你親自求娶的,也是你心心念念要的。為了不讓王爺你以後恢複記憶之後後悔,屬下勸你好好對待王妃,可別作死!”
元子卿冷哼一聲,他還真不信邪!
但他信白溪這個好兄弟,相處那麽多年,他從未懷疑對方會傷害或者欺騙自己。
所以,就看在白溪的麵子上,他暫且收起都君大小姐的懷疑吧。
“王爺,在那之前,你應該先去新房給王妃掀了紅蓋頭,然後再看病。”
元子卿喉嚨一哽,想反駁什麽,但想想自己的現狀還真是惱火。
大步走去了新房,推開門之後馬上打發了下人。
屋裏就剩下他們兩個。
看著新房裏的一切他莫名有些緊張,甚至心底難以抑製的出現了喜悅。
見鬼的喜悅,他還沒有搞清楚一切呢。
元子卿故作鎮定的走前去,用秤杆挑起了紅蓋頭,然後就對上了那一雙澄淨、清澈無暇的眼眸。
看得他心頭小鹿亂撞,十分的反常。
明眸皓齒、清雅嬌嫩,白皙柔嫩的臉蛋宛如上好的白玉,在日光下散發一種誘人的光澤。
神差鬼使的,元子卿情不自禁的摸上了那臉,那眼……手感真特麽的好啊!
這個時候,君清雅翻翻白眼,忍不住說道:“子卿,該讓我給你檢查身體了吧?”
元子卿一僵:……這女人怎麽好意思這麽親密的喊他?
不知羞!
君清雅可不知道他想什麽,再次搭脈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許久,她皺著小臉使勁的回想,到底在什麽醫書上看到過這樣的病例?
“子卿,你可有什麽感覺?”
元子卿正懊惱自己的失神,這會回神了不由可以冷漠了三分,硬邦邦的說道:“我忘記了一段時間的發生的事情,在金家養傷到如今這一段。”
啊?
失憶?
這老梗怎麽就那麽受歡迎呢!
君清雅心中無限吐槽,但她還得好好想。
好半響她回味過來:“你是說你忘記了再次遇到我之後的一切事情?”
元子卿點點頭,然後就看大君清雅飛快的鬆開了他動手,後退好幾米,遠離他。
是的,就是遠離他,好像他是洪水猛獸一樣。
這可把他氣壞了,“哼,本王要傷你,你跑得過?”
君清雅冷哼:“跑不過,但我可以用毒,所以你小心點,恢複記憶之前別動手動腳的!”
元子卿氣樂了,冷哼一聲:“你求本王碰本王還不想碰呢!”
“那就好。”君清雅表示放心了。
元子卿鬱悶得很,心塞塞的。
當然,恢複記憶之後,他恨不得時光倒流,把這話塞回肚子裏去。
哎!
四王爺這體質,也真是符合了那句話,命途多舛啊!
君清雅想想對方再遇自己之後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忍不住為對方鞠一把同情淚,事兒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