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老子像是為情所困的樣子?
左盼把剩下的半個饅頭放在盤子裏,飽了。
“無妨,遲公子請隨意。”她站起身,“好像很晚了,我去休息。我們倆這個樣子,不適合睡在一張床上,樓下有沙發。”轉身,上樓。
遲禦難得的沒有去追,也沒有說話。他脫過一個餐椅過來,胳膊搭在上麵,頭靠向了掌心。整個人恣意又慵懶,那股輕狂在不經意間就已經滲透。
他就看著女人往……後院的方向走。看不見是一個麻煩……連方向也分不清。
忽然什麽都不想動,也不想去心糾正她走錯……目光跟隨著她的步子而移動。走到後院的門口,她伸手一摸,才發現走錯,又掉頭回來。
正麵對著遲禦。
她摸到了樓梯的扶手,想到了什麽,又倒了回來……這回倒是沒有走錯,直奔餐桌而來。她慢慢往前走,手摸到桌子上,遲禦這才看到她是要拿手機。
可是這個瞎子,先前放手機時,把它放到了那水瓶的旁邊。
她的手往過摸……左手漂亮,找不到任何一點的瑕疵,但右手手背上在燈光的照耀下,隱隱看到那個傷疤。遲禦小小的皺了皺眉……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水瓶,就在那電光石火之間,遲禦一下子站起來,手伸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他出手的力道過於猛了點兒,水瓶一下倒了下來,哐朗一聲,水倒了,順著他的手背往下流。
那一瞬間的疼痛,好像要把他的皮和肉給分離一般。
眉頭一皺,縮回手,另一隻手迅速出去,把水瓶扶起。
左盼當然也意識到了什麽,“燙到了麽?”
遲禦瞄了她一眼,聲音冷沉:“既然看不見,亂竄什麽?滾到樓上去!”
掉頭,出去。
左盼:“……”
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莫名其妙的出現是做什麽。在桌子上摸手機,手機無可避免的也有水……她才剛剛把手機修好,不知道是不是又壞了,擦一擦,上樓,睡覺。
……
遲禦到達淩錦風的家裏時,手已經起了很多血泡,不是水泡,而是血泡。淩錦風看到他這樣,“你不去醫院,來我這裏做什麽?”
“漫漫長夜,我不得找個人說說話?”
“那就去找女人。”
“今天晚上就想找個帶把兒的。”遲禦斜斜的朝著沙發上一躺,手掉在沙發旁,手腕上方都紅了起來,看著觸目驚心,他怎麽像個沒事人一樣。
遲禦是固執的,淩錦風也沒有辦法,隻好隨他去。
好在五分鍾後,就來了醫生。想來也是遲禦過來時,叫了醫生過來。處理傷口,上藥,最後包紮。
“不要碰水,不要碰硬物,最好明天去醫院做一個檢查。”醫生走的時候交代。
遲禦看著自己的手,想起了花弄影的手上也有這個疤……勾唇,嘲弄一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
“這幅神態,是為情所困?怎麽,最近的新歡,讓你不高興?”淩錦風倒了兩杯紅酒來,但一想到遲禦受了傷,不適合喝酒,於是兩杯都拿到了自己的麵前來。
“老子像是為情所困的樣子?”遲禦拿過酒,仰頭,一口去了一半。
淩錦風看著他,似笑非笑:“在我男人的角度來說,你像是動了心、卻又有口難開。你這個表情,你這個受傷的手……已經說明了問題。”
遲禦的臉色沉了沉,他還真是敢說!
動心?
他對誰動心?他遲禦活了三十歲,承認過的正牌女友隻有蓮蓉,隻有她。現在……又有哪個女人值得他去動心。
“在想什麽?在想我戳中了你的心思?”
遲禦斜了他一眼,“現在是淩晨兩點半,淩經理,希望你明天能準時上班,去睡覺!”來自比他高半個級別的上司命令。
“你呢?”
“我請假。”
“……”這口氣,倒是挺理所當然的。
淩錦風倒也沒有什麽,給他拿了一床被子過來,他則上樓。他想,花花公子哥,也該碰到一個可以治他的人了。越是喜歡流連花叢的人,其實越難動心,然而一旦動心,那就是刻苦銘心,鑽入血脈的感情。
嗯,恭喜遲二。
遲禦拉了拉被子,想到先前那女人當著他的麵就不讓他睡床,讓他睡沙發……今天晚上還注定不能睡床了,媽的!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誰。
【我15歲那年,我被關在一個籠子裏,我對你磕了三個頭,我向你求情,求你救我。那時候我就發誓,那是我最後一次求人,此生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現在我住著別墅,吃著美味,無非也就是瞎了而已,有什麽是我值得去求別人的。】
心裏忽然往下一沉,15歲,籠子,求人……
她到底經曆過什麽,和墨一臨又是什麽關係。
關於網絡,因為遲禦方和花弄影方,沒有一個出麵解釋,任憑風潮湧起,各種言論越來越過份。網站除了維護網絡幹淨,會屏蔽一些關鍵字眼,其它一律不管。
畢竟這是給網站增加大流量的重大事情。
可外麵無論怎麽熱鬧,左盼都不知道。她還是在這個別墅裏,一個瞎子,自生自滅。自己弄著餐食……冰箱裏沒有吃的,她也是餓不死的。
她用了二十分鍾摸索到了門口,又等了二十分鍾,等到一個車輛過來,她攔住車子,請對方給她在外麵帶方便麵和麵包回來。為了一個吃的,她前前後後等了近兩個小時……
也值了,起碼不用再啃冰涼的饅頭。
再一次見到遲禦時,是在兩天後的下午。左盼依然在後院裏曬太陽,她怕遊泳,但喜歡陽光,這麽躺著,尤其舒服。
旁邊多了一個人,大肆肆的走過來,往她身旁一躺,她看不見,也知道是他,氣息都是狂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