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經過晚上的一番談話,張良更加清楚還有哪些事情,需要盡快處理好。
戲誌才不曾隨曹操前往官渡,這次到是願意跟著他去柳城。
“那邊不是還有公達他們,現在又多一個賈詡,就算明公拿不定主意,不是還會給遠在千裏之外文若寫信,官渡一戰明公較為謹慎,隻是缺了些自信。”
戲誌才似乎對曹操極為有信心,到是郭嘉那邊,自從算到一些事情後,一直都坐臥不安。
此番正是停軍休息的時候,華佗需要幾味藥材,正好生長在附近夾道旁的山林中,剛隨幾個士卒采完藥材回來。
華佗上了馬車後,著手進行處理手中藥材,同時與張良說起剛才打聽到的事情,“前麵應該就是柳城了,藥材老夫都有準備,就是不知郭祭酒病情到底如何!”
華佗提起這事,張良回憶下那幾封信上內容,“軍中大夫束手無策,曹司空並沒有透露太多。”
張良提起自己有辦法的時候,華佗也是吃驚極了,接觸越深越能發覺張良不一般。
望了眼靜坐的張良深思複雜,緩緩感慨上一句道:“普通刀劍傷勢,他們或許還行,郭祭酒的疑難雜症,老夫自認行醫多年,一開始也是毫無半點辦法。”
然而張良卻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柳城將近,他反而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少府,少府!到了!”
不知沉吟了多久,張良回神時,是被華佗的聲音給喚回思緒。
下了馬車後,就有一人迎了上來,將兩人打量一番後,行了一禮道:“兩位可是華神醫和房少府,吾乃郭祭酒身邊侍奉一小吏,司空曾派人來吩咐過,吾靜候多時!”
“在下房良,前麵帶路吧!”
“兩位隨我來!”
張良隨小吏一路穿行而過,好半會後才在一營帳前停下。
掀開毛氈,走入其內,張良可見一方床榻前侍奉了不少兵卒,以及一位正熬著藥湯的大夫。
緩緩走近後,空氣中彌漫著濃烈而又苦澀的藥草味,明明不是寒冬之際,帳內卻擺放好幾個火盆,嚴嚴實實的營帳內,壓抑中帶著點沉悶,讓置身其中的人喘不過來氣。
華佗同一邊正熬著湯藥的大夫,交流一番後,才回到床榻邊,替其把脈。
張良在一旁靜力,觀察著榻上之人的氣色。
神情疲憊,但臉上氣色紅潤,張良似乎又聞到五石散的味道。
郭嘉目光移到張良身上後,嘴角牽起幾分笑意來,像是在無聲寬慰緊抿著嘴神情緊繃一言不發的張良。
華佗把完脈,臉色一黑再黑,到了嘴邊的話,最後僅留心底無聲慨歎。
華佗轉身去了一邊整理藥材,郭嘉身邊沒了其他人,到是逮到機會與張良說說話。
“許都近來不忙嗎?嘉還擔心西涼馬騰此時會趁虛而入。”
張良的身份確實是不宜來到軍營中,“令君早有準備,這次是做為朝中巡視慰問三軍將士的身份而來。”
“原來是這樣嗎?子章沒什麽其他的話要說?”
希冀目光黯淡下去,還以為能捕捉到如此好的機會,一舉戳穿張良自欺欺人的舉動,現在又給他死鴨子嘴硬。
莫名的失落,郭嘉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期許著張良最少也會關心一下。
“隨同華神醫為奉孝治病。”
一瞬間,郭嘉欣喜之情,立馬就拉高到了一個高度,“嘉就知道,子章!”
還想嘲弄下張良居然還會醫術時,張良直接就走開了,並不想和郭嘉提起治病一事。
吃瓜不嫌事大的戲誌才,在一邊看完兩人互動後,正揶揄起不想麵對張良來。
“留侯緊張什麽,奉孝一向在好奇上從不善罷甘休,留侯不說他也有自己方式問出來。”
別扭個什麽勁,現在好了兩個人都各自苦惱。
將戲誌才的話,拋之於腦後,張良臉營帳都沒再呆下去。
直到在營帳後方一處小土坡前停下,四處已無人在走動,偶爾隻有悉悉索索細微的幾聲蟲鳴。
從袖口內掏出一塊靈牌,其上正好印刻就是張良自己的名字,靈牌四角都有輕微磨損,可見其應該年歲不少了。
張良救人之法,無非是將自己留下時間分給郭嘉,本身留在上麵就有違陰司律法,需盡早離開。
他將不少幾年後發生的事情都提前不少,本來不該發生在這個時間點的事情,然而在地點不變下,依舊照常而行。
郭嘉消亡是陽壽未盡,就算是死後,也不會得到陰司的認可,更不會放人還陽。
戲誌才之前有追問過,張良明明可以不救人,可他並不知道其中各種緣由,規矩不因個人而改變。
臨近晚上,張良才被華佗找到,小跑著朝張良這處而來。
嘴中透漏著一件事情,“少府放心,郭祭酒現已陷入昏睡中,並不會打擾少府行事,不過需不需要老夫幫忙?”
華佗對於張良救人這事,真是相當的好奇,也是處處不忘撬開張良的嘴,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來。
“不用了,良一人便可解決,但還是希望神醫攔住那些想要進來的人,一切事宜等到明日清晨再說。”
怕出現不必要的意外,張良拜托華佗在外望望風。
張良一再堅持自己一人即可,但華佗還是不死心,“真不需要老夫進去幫忙?實現不行,少府能否傳授下救人的醫術。”
哪知張良直接就把話給說絕了,“對於你們所有人而言,這種方式都不適用!”
不是張良不想教,而是他們現在做不到。
越過華佗,朝來時的路走去,營帳外,確定華佗不會進去後,張良才繼續朝裏走進。
其間張良正好與從帳內飄出來的戲誌才打了個照麵,兩人相互對視上一眼,張良總覺得戲誌才看向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怪異感。
帳內榻上,郭嘉還在熟睡,張良隻是在一邊坐下後,就沒了動靜。
這些時日以來,張良都有捫心自問過,留在上麵至少還有未來可言,下去後不見天日的時間裏,才是對郭嘉一種拘束吧!
或者是張良自己不想見到,在再次碰麵時,他們是不同陣營的人。
曹操不會甘居於人下,他們所盼望的事情,也不會讓曹操止步於鬼臣。
那裏沒有太多禮製禮法可言,不用背負天下百姓心中漢室尚存時,都得畏手畏腳行事,生前是生前死後是死後。
張良在一旁翻著找郭嘉衣物上,佩戴玉佩之類的小物件,“怎麽會沒有?”
難道帶著身邊,在張良掀開被褥在郭嘉身邊摸索時,那塊隻是身份象征性玉佩,正好被郭嘉抓在手中。
腦海中忽然閃過,戲誌才那個怪異的眼神,心裏懷疑慢慢湧現出來。
伸手掰了掰郭嘉的手,動作非常小心翼翼,郭嘉能上一次當,張良都覺得自己過於幸運。
若是真醒了再被一番追問,他覺得自己未必能把計劃,繼續實行下去。
沒太多時間去思考,郭嘉究竟是否裝睡,不醒來更方便行事。
掰開郭嘉的手後,張良將那塊玉佩拿起,與另一塊形狀奇特符牌,一起拿在手中。
榻上郭嘉半眯著眼,就怕張良似有所覺忽然轉頭,能急時反應繼續裝睡,這次他們可是三個人一起忽悠張良。
騙得了一次,郭嘉不覺得他們還能騙張良第二次。
被背對著的郭嘉,另其根本不清楚張良究竟在做些什麽。
直到好些時候過去,張良才再次轉過頭來,身體前傾正要把手裏玉佩塞回去時,卻發現怎麽弄怎麽不對頭。
郭嘉早就已經睜開眼,正目光極為專注盯在張良臉上,好像與常人無異,應該沒有戲誌才說地那麽嚴重。
張良剛將玉佩塞回去,郭嘉就直接撒手,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眼身下的人,正好就對上一臉笑嘻嘻的郭嘉。
其中眼裏所蘊含打趣之意,讓張良幾乎隻要再微微把頭低下幾分,就能碰到鼻尖。
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呼出溫熱的氣息,郭嘉心跳加快,正好對比出明明已經紅透耳尖的張良,卻感覺不到心跳的律動。
在張良還在尷尬愣神時,郭嘉伸手另一隻手,順走張良因方便而正好掛在腰帶上那塊靈牌。
目的達成,郭嘉此時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還在愣神的張良身上。
遊刃有餘般,郭嘉猛然起身往張良身前湊了湊,“若是嘉軍中照顧不周,沒給子章安排住處,嘉這床也是能分子章一半。”
突然變大的臉,以及脖頸邊傳來的濕熱氣息,不禁瑟縮下脖子,迅速起身離開床榻。
張良別開臉,躲避著郭嘉望過來的視線,“奉,奉孝好好休息。”怕被誤會,緊接著又解釋道:“今日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說完就要離開,腦後卻傳來,郭嘉問話,“靈牌可是有唯一性?”
不太相信沒個正形的戲誌才,到了最後關頭,還是想再掙紮一下。
靈牌不能隨意佩戴,且若有佩戴便隻有一種可能,靈牌所示名號就是其本人。
“是。”
不過郭嘉問這個幹什麽,張良伸手摸了摸腰間,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正要轉回去腳步,一瞬間停頓後,又繼續朝外走去,他要去戲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