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今的顧朝歌也沒辦法去做兼職了，隻好在家睡覺，以至於接到楊玄的電話的時候，還帶著濃重的鼻音。
“喂，楊哥？”
“朝歌，吵到你睡覺了？”
“沒，準備起了。”
“我就是想跟你說下，你那個房子既然已經不安全了，就先別住了，公司這邊給你安排了住處，一會兒就讓你助理去你那兒接你，趁這半個月沒什麽行程，搬了吧。”
顧朝歌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楊哥怎麽知道我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楊玄愣了一下，反問：“朝歌？你沒事吧？昨晚你喝大了？不是你自己跟我說的嗎？”
顧朝歌想了想，確認自己沒做過這樣一件事。
他道：“楊哥你先等等。”
說完放下手機打開微信，點進了兩人的聊天頁麵，看到那句‘我被人跟蹤了’顧朝歌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睡意全無。
楊玄在那頭道：“怎麽了？你是不是喝酒了？”
顧朝歌扶額，咬牙道：“沒，我就是剛睡醒腦子有點不清醒，給忘了。”
楊玄這才放心道：“那就好，你現在可不能隨便出門喝酒啊，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呢。”
顧朝歌道：“知道了楊哥。”
楊玄道：“行了，我先忙了，等助理過來。”
掛了電話，顧朝歌把助理資料點開看了下，是個長相清秀的女孩，證件照上穿著死板的黑色小西裝，笑容十分拘謹，名字叫林蘭，剛剛大學畢業出身社會，楊玄給他挑的人履曆很幹淨。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了。
顧朝歌打開房門，叫做林蘭的小助理立馬鞠了一個躬：“朝哥好，我叫林蘭，從今天開始就是您的助理，我第一次做這個，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朝哥多多指教。”
顧朝歌讓開門道：“我也是剛進這個圈子，懂得不多，你先進來吧，外麵冷。”
他聲音很好聽，如玉石清朗，如山泉甘澈。
雖然說話輕言細語，卻不會讓人覺得軟弱無力，像微風和煦。
林蘭微微動容，站直了身子，與麵前的人對視，臉頰微微一熱。
之前隻是在照片上看到這個她以後要朝夕相處的男生，光是照片都足以讓人自慚形穢，如今看到真人才發現，那照片不過拍出了他七分姿容，還有三分藏在他一顰一笑的神韻裏。
而顧朝歌也在打量她，及腰的長發被紮成兩個辮子搭在胸前，一身熒光粉色羽絨服顯得人皮膚很黃，裏搭黑色長毛衣，黑色打底褲。
嗯這衣品.……有點慘不忍睹，一看就是個生活很拮據的小女孩。
但是仔細看下來，小姑娘長得還是很漂亮的。
顧朝歌領著她進了屋：“喝點什麽？泡枸杞水或者白開水？”
林蘭在沙發上坐下，這屋子很溫馨，幹淨得像樣本房。
她原本還有些緊張，聞言刹那笑了出來：“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裏泡枸杞嗎？”
顧朝歌倚在陽台的推拉門上也笑了
陽光透過防盜網照進來，將他半邊側臉籠罩在金色光暈裏，看不太真切，隻讓人忍不住放慢呼吸，怕打擾了這樣一幅美好的景象。
笑完，顧朝歌開口解釋：“家裏就這兩種喝的，女孩子喝這玩意兒有用嗎？”
他沒說的是，冰箱裏唯一的一瓶酸奶，昨晚喂狗了。
林蘭道：“給我杯白開水就好。”
顧朝歌轉身走向飲水機給她接了杯白水，林蘭在手機上摁了幾下，在他放下一次性水杯的時候抬頭忽然出聲：“能。”
顧朝歌挑眉：“？”
林蘭把手機屏幕給他看，笑得很甜：“女孩喝枸杞水有挺多好處的。”
屏幕上赫然就是‘女孩喝枸杞泡水有什麽好處？’
顧朝歌笑了出來：“那改天給你泡，你多喝點。”
林蘭重重點頭：“謝謝朝哥。”
顧朝歌進屋收拾了一些厚衣服，裝了箱，林蘭在客廳道：“朝哥，要我幫忙嗎？”
顧朝歌道：“不用，一點常穿的衣服而已，不重。”
林蘭沒再出聲，忐忑的坐在客廳等著。
顧朝歌道：“無聊可以看電視。”
說完他在手機APP上麵打開了電視。
電視屏幕忽然亮起來，小助理嚇得一個激靈，就又聽到房間裏的人問:“想看什麽？開彈幕護體嗎？”
林蘭倏然就笑了出來，隻覺得朝哥這人真好玩。
“金枝玉葉吧，這部電影挺出名的。”
顧朝歌默了一會兒，好像忽然理解了某影帝的國民程度。
他在手機上按了幾下，電視屏幕上的畫麵變了，電影開場最先跳出的畫麵是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很長，一眼望不見盡頭。
一輛老舊的公交車行駛在並不平坦的公路上，兩側樹木林立，山巒疊嶂，霧薄孤山。
在清晨的晨霧籠罩下，充滿了孤寂。
顧朝歌打包了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之後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原本就沒有幾絲人氣，這一整理，活像從來沒住過人似的。
提著黑色手提箱出來的時候，小助理正緊緊盯著電視屏幕，手裏捏著一團紙巾，鼻頭紅紅的。
林蘭看了顧朝歌一眼，眼眶裏本來搖搖欲墜的眼淚‘啪嗒’就滾了出來，她帶著濃重哭腔道：“對不起朝哥，我沒忍住，傅影帝在這裏麵的表演實在太催淚了，祝金枝演得特別深入人心！”
顧朝歌想到《金枝玉葉》裏麵最催淚的那一幕，又對比昨天出現他家裏的這個流氓，心底冷笑一聲：傅聞之這個人要是讓粉絲看到他的真麵目，起碼得掉一半的粉。
林蘭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顧朝歌手裏提著的手提箱，驚訝道：“朝哥，你還用這種手提箱啊？”
顧朝歌下意識看向手裏的黑色手提箱，這手提箱是他在一個拍賣會上拍下的，沒別的原因，就是覺得好看，很有韻味。
他問：“這手提箱你認識？”
林蘭摸著下巴道：“民國時期的款式，現在基本沒人使用了，淘寶上一搜一大堆，全是假貨，不過朝哥你這個款式倒是從來沒在淘寶上見過，看做工和款式倒是很像真的，不會是真的吧？而且我總覺得有點眼熟。”
顧朝歌麵不改色道：“高仿，我一朋友賣我的，白菜價，20塊。”
實際上當時成交的價格是20000000
林蘭又審視了箱子一會兒才道：“這麽便宜？別說，仿得還真挺好看的，有氣質。”
顧朝歌笑了笑道：“我收拾好了，走吧。”
林蘭點頭：“司機師傅一直在下麵等著呢，朝哥，東西給我吧，我幫你提。”
顧朝歌搖頭：“你是女孩，快走吧。”
兩人下了樓，原本停車的地方卻空無一人。
林蘭疑惑道：“奇怪，人呢，不是讓他在這裏等著就好嗎？”
顧朝歌道：“給他打個電話吧，也許是外麵太冷了停在停車場去了。”
林蘭點了點頭，撥了司機的電話，兩人交談了幾句，林蘭的眉頭皺得越發緊，直到掛了電話也沒舒緩開來。
顧朝歌道：“怎麽了？”
“司機師傅說經紀人臨時叫他回去接另一個藝人，這什麽意思啊？雖然我是新來的，可我也知道一個藝人一個司機，哪有幾個藝人共用一個司機的？也太過分了”林蘭忿忿不岔，有點嬰兒肥的臉很可愛。
顧朝歌隱在墨鏡下的眼睛淺淺眯起，看來這位朱經紀人是打算給他一個下馬威了。
還好他東西不多，打車坐車關係不大。
顧朝歌拍了拍林蘭的肩膀：“好了，好在東西少，咱們出去打車是一樣。”
林蘭道：“朝哥，您現在雖然是個新人，但是網上顏粉也是好幾十萬，怎麽能打車，萬一遇上腦殘粉，也太危險了。”
顧朝歌唇角微翹：“我是個男人，放心吧。”
最後林蘭沒有辦法，隻得跟他一起走出小區，門衛室大叔道：“小顧？這是去哪兒？出遠門？”
顧朝歌朝他招了招手：“是啊，劉哥。”
門衛看了看他身旁的姑娘，愣了一會兒：“小顧你昨晚那個表弟走了？怎麽又變成個姑娘了？”
林蘭一頭霧水
顧朝歌笑道：“鬧脾氣，沒多久就跑了，這是我表妹。”
林蘭：“.……”
門衛大叔心道這小夥子家裏親戚還挺多，不過也沒多話，隻拍著胸脯說：“放心出門，有哥在呢。”
顧朝歌禮貌道：“謝謝劉哥。”
兩人出了小區，站到了馬路牙子邊叫了個車，趕往公司安排的房區，小區叫做禦景蘭亭。
門衛查了半天才放轎車駛進小區，小區裏高樓聳立，花壇內的樹枝被白雪覆蓋，路上的積雪卻被清理得很幹淨，一些男女老少在小區內遛狗。
林蘭趴在窗戶上道：“公司福利真好，高檔小區就是不一樣，聽說好些明星都住這兒。”
對於住慣了別墅的顧朝歌來說，倒是沒什麽稀奇的，他興趣缺缺的盯著窗外劃過的景色，心裏卻在盤算怎樣一步一步接近傅聞之。
而且他也琢磨不透，明明他根本不認識那個男人，卻能感覺那人數次有意無意撩撥自己，他到底想做什麽？
車子在F棟停下，兩人下了車，轎車往外開走了。
林蘭看著手機道：“25樓，2502。”
電梯直達25樓，電梯打開是一條長而空蕩的走廊，雖然空蕩卻被打掃得十分幹淨，兩邊盡頭是兩扇窗，電梯兩邊斜對麵是兩扇刷臉式的雙開門。
右邊房門上掛著‘2501’
左邊房門上掛著‘2502’
此時2501的房門恰好打開，一個穿著深紅色包臀裙踩著棉拖鞋的女人拎了一袋垃圾出來，披著一件有點眼熟的西裝外套，看到顧朝歌兩人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
林蘭看到她，有些靦腆一笑道：“您好，我們是新搬來的，請多關照。”
女人沒回答，隻勉強提了提唇，轉身進了屋裏。
客廳裏，沙發上躺著刷微博的人出聲
“季欣然，你在跟誰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季欣然，你為什麽穿著品（nan）如（zhu）的衣服？
給我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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