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山洞療傷
要治療任盈盈非一日之功,仙霞嶺上又無人煙。方澤隻好先把二人移到昨晚的山洞安置。
到第二日向問天強撐著傷體就離開了,他這個人外表粗豪,看人卻是極準,是一個心思玲瓏剔透之輩。他最早看出東方不敗有篡逆之心,也是他與令狐衝結交,投梅莊四友之好,然後救出了任我行。他與方澤雖然分屬不同陣營,但對方澤卻是十分欣賞信任的。所以他留下任盈盈在此,自己走得毫不猶豫。
嶽靈珊想去找令狐衝,可是方澤不放心她一人獨行,不讓她走。那個任大小姐每日凶巴巴的,也與她聊不到一起去。問任盈盈怎麽騙取令狐衝辟邪劍譜的,更是三緘其口。嶽靈珊有些苦惱,覺得自己留在這裏有些多餘。
“二師兄啊,這任大小姐的內傷沒有十天半個月的肯定治不好,不如我騎馬到附近的市集采買一些物資吧,每天都是幹糧都吃膩了,你說好不好啊?”
“沒得商量!”方澤回答言簡意賅,心中暗道:“你要是走了,不去找大師兄才會有鬼!再說了,我與任盈盈又不熟,孤男寡女的算怎麽回事。你自己要我救的人,現在拍拍屁股想走人,門都沒有!”任盈盈雖然生得極美,隻因任我行的女兒這一條,方澤對其都是敬謝不敏,若是有朝一日任我行死在了他的手上,那不成人間狗血劇嗎?情郎成了殺父仇人。
“那我去打些野味來充饑總可以吧。”嶽靈珊也不等方澤答應,提著劍,生著悶氣出了山洞。霎時方澤都能聽到任盈盈的心跳聲。方澤正在為其療傷,都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不是吧,平時凶神惡煞的,臉皮這麽薄的嗎?”方澤有些無語。
“好了,你自己運功療傷。”
任盈盈如釋重負,忍不住輕輕舒了一口氣。她也不是不識好歹,這兩日方澤用心助其療傷她都看在眼裏。隻是十九年來她連陌生男子都沒有見過幾個,而療傷難免會有身體接觸,內心實在難以接受。第一日有向問天在,不算太尷尬;第二日有嶽靈珊在,也還過得去。嶽靈珊隻走了片刻,她突然無比想念起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來,隻覺得二人獨處片刻也難熬。
“還是趕緊療傷,盡快離開才是,若是那嶽姑娘真的一去不返,這十幾天羞也要羞死!”她本來心思極其澄澈純淨,拋開那些閑情雜緒之後,很快便入定。隻見她斜倚牆邊,閉上雙目,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捏了個法決,定在那裏便一動也不動了。
嶽靈珊果然一去不返了,方澤憂心忡忡,要是小師妹碰到大師兄還好,要是沒有碰到,方澤都不敢想一個女子孤身一人會發生些什麽事。盡管現在嶽靈珊武功高強,但在方澤眼裏她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妹子。
“真是兒行千裏母……師兄擔憂啊!”方澤打馬一直往福州方向行了四十多裏,找到一處集市打探,終於確定嶽靈珊果真往福州方向去了。有心撒手直接去找師妹,又想起任盈盈還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山洞裏,自己要是不回去,她現在身受重傷餓也得餓死。心中又想:“小師妹哪怕沒有遇到大師兄,至少總要和林震南夫婦打照麵吧。”當即修書一封遣人送給林震南夫婦,自己打馬回返。
天上繁星點點,月光如水,方澤打馬奔馳一陣,心中終於暢快許多。等他回到山洞的時候,任盈盈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自己。方澤心中一突,方才想起她怕是一天水米未進了,不由有些歉意。
“任姑娘,這裏有一些果子幹糧你先充一下饑。”方澤也不知道任盈盈愛吃什麽,幹脆將包袱都遞給了她。
任盈盈吃了一個果子,便停了下來,兩人默默無言。忽然“呱”一聲蛙鳴。兩人同時說道:“你說什麽?”待到反應過來都有些赧顏,不由相視一笑。火光映照之下,方澤見到任盈盈明媚笑顏,恍惚間竟然看得呆了,好半天方才回過神來。
“你……你……不是好人……”任盈盈臉上一紅,隨即又低下頭去。
“你這人也真是,自己生得國色天香,還不讓人多看幾眼啦。”方澤一邊說,一邊往火堆裏添了一根幹柴。此時已值盛夏,生火隻為驅趕蚊蟲鼠蟻。
“你好生無禮,口無遮攔……”任盈盈有些生氣。
方澤無所謂的說道:“那我看都看了,任大小姐難道要挖掉我的眼睛嗎?”
任盈盈賭氣說道:“我在黑木崖的時候,要是有人看了不該看的,都會自剜雙目謝罪的。”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又沒有偷看你洗澡,再說了我在華山的最愛下山坐在酒樓之上看漂亮的小姑娘了。”
“你……登徒子……嶽先生號稱君子劍,沒有教過你們非禮勿視嗎?”任盈盈氣極。
“我師傅自然是謙謙君子,隻是古語有雲:窈窕淑女……等等,你剛剛說“你們”?我大師兄非禮你啦?”方澤怒火填胸,心中暗道:“小師妹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敢在外麵勾三搭四,真真不當人子……”
任盈盈覺得現在要是有力氣,她恨不得一劍戳死方澤這個混蛋,怒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幾時說過令狐公子非禮我啦?”她轉過頭去不再搭理方澤。
“令狐公子,令狐公子叫得這麽親熱,你們兩個肯定有事。”方澤仍然在喃喃自語,任盈盈恨不得堵住耳朵。
翌日清晨,方澤一覺醒來直覺得神完氣足,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爽利。見到任盈盈神情忸怩,欲言又止的樣子,方澤隻覺得好笑。高聲對任盈盈說道:“任大小姐,我出去打些野味,一個時辰都不會回來,你要是餓了可以先吃一些幹糧墊墊饑。”方澤搖搖頭,心中暗道:“我要是不出門,憑著她那薄臉皮,這任大小姐能活活把自己憋死。人有三急嘛,有什麽說不得的。”
任盈盈心想:“你去打獵就去打獵,和我說個什麽?搖頭晃腦的一點也不像一個正人君子。”轉念一想,她簡直又羞憤欲死:“這個小賊肯定是……哎呀……”
方澤說一個時辰果然就是一個時辰才回來,打到的野兔已經在外麵洗剝幹淨了,直接用一根木棍穿了,放在篝火上烤。
“任大小姐,我再助你運功療傷三次,三天之後我便要走了。我會給你備足十日的口糧,想來十天之後你雖然不能功力盡複,行動如常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好了,你開始打坐運氣吧。”
任盈盈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既覺得解脫,隱隱又有些失落。隻是她並未深想,立刻盤膝坐好導氣運功。方澤在她背上輕點,最後將手往任盈盈背上一搭,隻感覺任盈盈身體微微顫抖,內力便源源不斷導引任盈盈的氣息修複她受損的筋脈。
療傷完畢,方澤將烤好的兔肉撒上一把青鹽,撕下一隻兔腿遞給任盈盈。任盈盈猶豫片刻,伸手接了,把臉側到一邊,用左手遮住,慢慢撕咬。直看得方澤嘖嘖稱奇:“原來真有女子吃東西這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