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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華山驚變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任盈盈這樣的江湖兒女自然沒有這麽嬌弱,她慵懶地伸一個懶腰,露出一個欣喜滿足的微笑。


  她小心翼翼地將鳳冠霞帔放進箱子,穿上了常服。見到方澤正在練劍,她駐足看了一會,便返回山洞開始生火做飯。隻是任大小姐平日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做得來這個。山洞內本來就通風不暢,在任盈盈一番操弄之下立時便濃煙滾滾,人在裏麵如何還待得住。


  “澤哥……咳咳咳……”


  方澤如風一般一把攬過任盈盈,揮袖一卷,便將篝火悉數拋到了洞外。


  任盈盈仰著頭看著方澤,有些慚愧地說道:“作為妻子,我一定要學會生火做飯!”


  方澤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揶揄道:“獨孤九劍這種武林絕學就刻在牆上,你不上心去學,倒是和生火做飯卯上勁了。”


  任盈盈有些驕傲地答道:“我夫君武功天下第一,我便要將廚藝練到登峰造極!我在洞外重新生火造飯,澤哥,你等等我。”任盈盈說完躊躇滿誌的開始了廚藝之路。


  方澤笑著搖了搖頭,也就隨她去了。看著任盈盈手忙腳亂的準備二人的食物,有一種叫幸福的感覺充塞於他的胸膛。隻是這種感覺沒有維係很久,兩個時辰之後他便嚐到了放任任盈盈自己做飯的苦果。


  “澤哥,你嚐一嚐這個蛇羹怎麽樣?荒郊僻野的,找不到什麽食材,這條蛇我還是好不容易抓到的,然後在小溪裏清洗幹淨,足足煲了半個時辰呢?”任盈盈邀功討好,滿臉希翼的看著方澤。


  方澤看著缽裏猙獰的蛇頭,兩顆毒牙都沒有拔掉,不由膽戰心驚。仗著自己九陽真經的內功,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大碗,讚道:“嗯,好喝!好喝!”


  任盈盈被誇得心花怒放,問道:“真的嗎?我試試!”她拿起湯缽給自己倒了一碗,正準備喝下去的時候,方澤一把搶了過來,“咕嘟,咕嘟”仰頭一飲而盡。


  “喝一碗真是意猶未盡!盈盈,你還做了什麽?”


  任盈盈聞言有些委屈,說道:“還煮了一鍋飯,可是放少了水,全部糊了……”


  方澤輕輕鬆了一口氣,嗬嗬笑了兩聲,說道:“盈盈為我素手調羹,夫君怎能不投桃報李,且等我片刻。”


  方澤閉上眼睛聆聽片刻,突然縱身一躍跳下深澗,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捉住一條金色的大蛇重新跳了上來。他將蛇去頭、剝皮,然後再在溪邊洗淨,用長劍切成小段放進缽裏,從包袱裏找來調料撒上,然後生火開始蒸煮,整個過程一氣嗬成,看得任盈盈目瞪口呆,麵紅耳赤,她仿佛覺得剛剛自己做蛇羹的時候步驟好像省略了很多!


  “澤哥,我……”任盈盈有些局促不安。


  方澤為她乘了一碗蛇羹,哈哈大笑道:“這世界上哪有一個人能將所有事情做到盡善盡美的?我家盈盈冰雪聰明,音律武功雙絕,於廚藝一道有些瑕疵又有什麽關係?”


  “可是我是你的妻子,總要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的……”


  方澤握住任盈盈的雙手,輕聲說道:“好,那以後我教你生火做飯,你教我彈琴吹簫可好?就教我演奏你和陸離一起彈奏的那首。”


  任盈盈輕點螓首,依偎在方澤的懷中。


  接下來幾天,方澤閑暇時便指導任盈盈獨孤九劍。以他如今的境界,早就已經不拘於任何武功招式,即便隨手一揮一擋,往往都能化腐朽為神奇。指點別人練劍更加不在話下。


  任盈盈練劍之時,碰到什麽難題,方澤寥寥幾語便能切中肯肇。是以任盈盈武功進境極快。


  算一算時間,想來令狐衝和嶽靈珊應該已經回了華山。方、任二人便稍微收拾一番往華山行去。來時憂心忡忡,怕這一趟沒有什麽收獲,歸去之時二人心境卻大不相同。


  方澤現在頗為誌得意滿,自問天下再無敵手,便再也不把元宵華山十戰之事放在心上,他的心思已經放得更遠。隻想解救出各派掌門之後,再往京城一行,將何家之事徹底做一個了結。再然後就是將華山發展成天下第一大派。到那時激流勇退,攜美笑傲江湖、行俠仗義方是他的平生大願!

  隻是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方澤現在最想的便是找一個人來印證一下自己的身手。方澤坐在馬上品評金庸武俠人物,浮想聯翩,心中最想交手的還是武當祖師張三豐。


  這個邋遢老道這一生委實太過匪夷所思。雖然與人交手的次數不多,但每次幾乎都是秒殺。對付玄冥二老一招;麵對幾十個番僧和軍隊的強弓硬弩,進出來去自如;毫無防備受了一流高手剛相一掌,也是反手一掌將其擊斃……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驚人的創造力,太極拳劍使得少林武當齊名江湖一百多年……


  而方澤之所以對其推崇備至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張三豐活得夠久。如果真如後世傳聞中的一般,他活了兩百多歲,那麽他現在應該離開人世不久……


  “要不要去找一找張三豐的遺跡呢?如果他真的活這麽久,那麽他極有可能早我一步到達武功的究極之境!算了,先把手頭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任盈盈看到方澤在想心事,她也有自己的煩心事,她現在好比做了虧心事,然後要去麵對,心中實在不安。幾次都想奪路而逃,等曲非煙、儀琳、鄭陸離都與方澤大婚之後再回來。但又實在舍不得棄方澤而去,哪怕隻是暫時分開。


  “澤哥,非煙妹子那裏我要怎麽說啊?”離華山越近,任盈盈便越是忐忑不安。


  方澤回過神來,哈哈一笑,說道:“她種了七八年桃樹,好不容易掛果了,結果被你搶了先,她不找你拚命才怪!”


  任盈盈又羞又氣,冷哼一聲說道:“你休得意,若是非煙發現端倪,我就說你練功走火入魔強迫的我……”


  方澤頓時著慌,趕緊閉嘴。也和任盈盈一起想怎麽和曲非煙解釋。唉,當真犯愁!

  二人正在無計可施之際,遙遙看見三四個火箭炮衝天而起。方澤大驚失色,匆忙說道:“不好!這是華山掌門召集門人的信號!華山有大事發生。盈盈,我先行一步!”


  “嗯!”任盈盈鄭重點頭!


  方澤哪裏還敢怠慢,棄馬之後,身子立刻化為一道殘影,直奔華山而去。


  有所為軒內,左冷禪身著大紅袍服,怔怔地看著牌匾出神。良久之後方才開口問道:“德諾,你說這塊牌匾是方澤所寫?”


  勞德諾腿上汩汩往外淌血,額頭冒汗,雙目再無往日的神采,聞言隻是機械地說道:“左師伯,你走吧!火箭炮已經發出,想來掌門即刻便會趕回來了。”


  左冷禪發出桀桀怪笑,看向勞德諾的眼神充滿戲謔,“事到如今你還能做華山弟子嗎?莫不是你以為你為這姓曲的死丫頭擋了一劍,方澤就不報父母之仇啦!”


  勞德諾心喪若死,眼中已連一點求生的**也都沒有了,喃喃低語道:“屠村的事情,我不過是事後得知,如何能夠算到我的頭上?我要是早知其中內情,哪裏還有臉麵再回華山?罷了,罷了,此事確實是因我而起。我當年為了孫子能夠拜入你的門下,甘願為你潛入華山。哪裏知道你如此喪心病狂,隻為了取信師傅,居然安排一夥綠林中人屠了王家溝……事後又安排湯英愕帶人殺人滅口……心腸何其歹毒!如今我隻求速死,望左師伯成全!”


  左冷禪似乎還沒有戲弄夠,又道:“當日之事你可以推托不知情,今日你為我通風報信,說方澤不在山上,令狐衝領著眾人在閉關。此事卻又如何向你掌門師弟解釋?”


  “砰砰砰”勞德諾以頭搶地,額頭立刻見血,雙目渙散,宛如行屍走肉。突然之間他抬起頭來,眼神怨毒地盯著左冷禪,厲聲喝問道:“是你!是你!你答應我的,隻要我將華山派的消息告訴你,你就將辟邪劍法傳給楚兒的!你騙我!你騙我!你為什麽要來華山殺人……”勞德諾狀若瘋癲,撲向左冷禪,結果被他一腳踢開。


  左冷禪皺眉看看鞋子上的血跡,從懷中掏出手絹細細擦拭幹淨,然後又將手絹隨手一丟,尖著嗓子說道:“髒死了!”


  勞德諾仍然在自言自語,“你早就準備好了的,大師兄一進思過崖的山洞,你就將萬斤巨石滾下封住了洞口……可是你為什麽要殺師娘!你為什麽要殺她……”


  勞德諾眼神望向有所為軒內一角,寧中則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嶽靈珊與曲非煙淚流滿麵,對著左冷禪、勞德諾二人咬牙切齒,怒目而視。不過她們卻動不得分毫,顯然已經被點了穴道。


  左冷禪嗬嗬笑道:“我為什麽殺她?嗬嗬嗬,誰叫她武功既高,又礙手礙腳的……今日我不光要殺她,華山滿門都要死在我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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