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群英齊聚華山
方澤現在好想從思過崖的山洞裏出去。“閉關閉關,我如今還要閉什麽鬼關。明天就除夕了,也不知道非非氣消了沒有?”
方澤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往石床上一躺,又想起任盈盈含羞帶怯的俏臉,和儀琳的傾國之貌來,忍不住心中一蕩。
閉關近一月,他除了武功,什麽都琢磨一遍,尤其是他的女人。
“唉,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怎的盈盈也不偷偷來看我?”
方澤想不明白的是,任盈盈現在是曲非煙的重點防控對象。一天十二個時辰,曲非煙恨不得睡覺的時候都睜著眼睛盯著她。任盈盈即便是想來看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方澤此時的心情好比原來頓頓白菜豆腐到能甘之如飴,突然吃了一段時間的山珍海味,然後再頓頓吃糠咽菜,難熬得狠!
正在他怨念頗深的時候,突然間傳來一陣腳步之聲,比平時的似乎要輕盈一些。
方澤心頭一喜,暗道:“這腳步之聲不似袁熊來送飯了莫不是盈盈來看我了?”他急忙走出山洞,遙遙看去,隻見曲非煙頤指氣使帶著任盈盈和儀琳徑直往思過崖而來。
方澤大驚失色,心道:“這妮子這是要來個當麵對質嗎?”抬頭看看山頂,又瞧瞧懸崖,心中暗自思量是上天還是入地,先躲上一躲。
突然傳來一聲嬌叱:“你若再躲,我們便再不見你!”聲音未落,三道明麗的身影,從思過崖險道上幾個起落間,翩然落在方澤身前。
方澤剛剛從懸崖邊探出腦袋,聞言生生將腦袋縮了回來,對著三人嗬嗬訕笑兩聲,說道:“你們怎麽來了?”
曲非煙一把摟住方澤,接著又一把推開,還未說話便先紅了眼眶滴下淚來,“你這個死沒有良心的,我們接你下山你還想跳崖逃走……”
“沒有的事,不過看一看崖底的風景。我神功大成剛剛出關,你們來得倒是湊巧,莫不如我們一起下山?”方澤滿臉討好的表情看著曲非煙。
曲非煙抽了抽鼻子,然後將滿是鼻涕淚痕的臉在方澤身上擦,最終抬起頭來,瞪著方澤說道:“你還往不往家裏帶人啦?”
方澤一聽有戲,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再不會了,隻等師娘孝期一過即刻迎娶你們過門!”同時衝著任盈盈和儀琳眨了眨眼睛,任盈盈見狀,隻是對著方澤善解人意的笑笑。儀琳卻是不爭氣的心髒“咚咚”地開始狂跳,隻得轉過臉去不與方澤對視。
曲非煙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這次饒了你吧,隻是下次再不放你私自下山了,若是你私自下山沒有帶上我們,我們自己有手有腳的,你也就見不著我們了。”
方澤有些意外,看看盈盈和儀琳對此也無異議,心中暗道:“這小妮子厲害啊,這麽快就把我的後宮擺平了。這以後的日子怕是再不得逍遙自在了……”
“非非這是說哪裏話,你夫君現在天下無敵,天下大可去得。帶上你們笑傲江湖,正是我平生所願,怎麽可能獨自下山。”
曲非煙呸了一口,笑罵道:“你是哪個的夫君?忒不要臉……”不過臉上笑意卻是怎麽也掩藏不住。
任盈盈看得無語,心中暗道:“非非這也太不中用了吧?在我我們麵前張牙舞爪的,卻被澤哥三言兩語就打發了……果然是個繡花枕頭……”
四人一路說說笑笑往思過崖下走去,隻見袁雄提著飯籃,氣急敗壞的奔上來,叫道:“師……師傅……師……師傅,大……事不妙。”
方澤見他甚是焦急,斥責道:“怎麽?慌什麽?”
袁雄縱上崖來,將飯籃在大石上一放,道:“師傅,糟糕,我瞧事情不對。”
方澤見著他的身手不俗,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個呆頭呆腦的弟子,武功倒是沒有落下。對於他沒頭沒腦的話,倒也沒有過多見責,耐心問道:“到底發生甚麽事?細細說來。”
袁雄氣喘喘的道:“師父、師娘……師娘……還有一個師娘,衡山、泰山、嵩山幾位前輩都來了……”
袁雄“師娘、師娘”叫了幾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結巴了,聽得方澤不由莞爾,不過還是斥道:“呸!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幾位前輩助拳來了,那不是好得很麽?怎麽叫做事情不對?胡說八道!”
袁雄撓了撓頭,甕聲甕氣說道:“不不不,幾位前輩來了自然是好事,隻是幾位前輩剛剛坐定,山下又來了幾千人……姐姐說不像名門正派的,大師伯已經前去探查,姐姐叫我來稟告師傅知道……”
方澤微感詫異,道:“有這等事?如今江湖上居然還有人敢捋我華山派的虎須?”
他回頭對著三女說道:“我先行一步,山路險滑,你們和袁雄一道下山。”
見著三女點頭,方澤大袖一甩,身子騰空而起,一去便是裏許。十一二裏的山道也隻是片刻功夫就到。
站在有所為軒外,凝目看去,隻見得山道之上敲鑼打鼓,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在山路上拖成了一條長龍,迤邐向山上行來。
方澤目力極好,隻見眾人身後隱約打著一個橫幅,上書“天下英雄齊赴華山恭迎聖姑”,這一夥人約莫四五百人左右,竟都是任盈盈舊部。
隔得稍遠,另一夥人不甘示弱,也是鑼鼓喧天,當先一人一襲白色錦衣,外罩一件玄色大敞,頭上帶著束發紫金冠,寒冬臘月天氣,竟然手持一柄折扇,當真騷包無比。邊上三人將他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在四人背後不遠,旗幟上寫著大大的“鄭”字,和“喜”字,還有包著紅色綢緞的六十四抬嫁妝。
兩撥人馬涇渭分明,直把方澤看得一愣,心道:“怎的盈盈的舊部和陸離的人馬湊到了一起?瞧著這陣勢,莫非陸離是要把自己嫁咯?”想到此處,方澤心頭火熱,恨不得立時下山。
隻是如此這般動靜早就引得群雄前來觀瞧。眾人見得方澤,紛紛見禮,不多時方澤周圍便也聚攏了數百人,隻等著山下的人馬上山。
片刻當先一撥人馬已經上得山來,為首三人正是黃河老祖與夜貓子計無施。三人一舉手,身後喧鬧立止。
計無施向著方澤拱了拱手,言道:“參見盟主!”
方澤略微思索片刻,說道:“諸位當日援手之德,方某感激涕零。隻是諸位這並未參與會盟,這盟主之稱,方某愧不敢當!”
計無施道:“誒,方盟主此言差矣,此盟主非彼盟主,我們敬的是當日征討何家堡的盟主,如何當不得?”
黃河老祖並身後群雄紛紛點頭附和。
方澤嗬嗬一笑,說道:“如此說來也可。諸位所為何來?莫非真是要接盈盈下山?”
計無施道:“正是!當日任教主身死,聖姑棄我等而去,我們便如孤魂野鬼一般,外有日月神教咄咄相逼,內部為爭奪教主之位,自己人又打得不可開交,數月以來損失慘重,竟然還是誰也不服誰……萬不得已計某方才出此下策,想要聖姑出來主持大局,實在不是有意冒犯盟主虎威……萬望盟主垂憐……”
方澤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頭對高根明說道:“高師弟先領眾位英雄下去安頓!”
高跟明躬身領命,對著計無施道:“諸位英雄請!”
“盟主……”
計無施還待要說,方澤笑著打斷道:“計兄稍安勿躁,此事我理會得。現在方某還有要事,稍後與盈盈便來拜訪。”
待到計無施他們跟著高根明走後,韓家三位島主簇擁著鄭陸離已經來到跟前。
方澤笑嘻嘻地上前拉住鄭陸離的玉手,還沒有開口說話。“啪”的一聲,鄭陸離的紙扇已經敲在了他的手上。
鄭陸離柳眉一軒,英氣勃勃,朗聲說道:“你可說過要來洞庭湖迎娶我的,我苦等不至,便抬著嫁妝上門了。方盟主準備將我如何安置?”
方澤搖頭苦笑道:“陸離,我師娘已經去了……婚嫁之事隻能延後了……”
鄭陸離聞言一愣,她本抱著向方澤興師問罪之心,隻是此時竟覺得有些心虛,訥訥地說道:“我不知道寧女俠已經……澤哥,我不是有心的……”
方澤握著鄭陸離的手,溫聲說道:“不知者不罪,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而且師娘的大仇也已經報了。”
鄭陸離內心還是有些忐忑,她披紅掛彩而來,哪怕方澤不見怪,但華山派上下這許多人,又會怎麽看她?她揚了揚手,對著韓家三位島主說道:“三位叔叔,麻煩你們將箱籠上麵的紅綢扯掉……”
方澤急忙阻止道:“不用這麽麻煩了,施師弟你帶著韓家三位叔叔將箱籠全部送到我的小院。”轉頭又道:“師娘在世時,最盼著我成親生子,又怎會見怪這些旁枝末節。死者已矣,尊敬與緬懷放在心裏就好。”
“可是……”鄭陸離欲言又止。
方澤笑道:“沒有什麽可是,等大事了了,我們即刻成婚,到時候我還要帶你們去師娘的墳前祭奠她老人家,先這樣吧。暫時委屈你了,陸離。”
鄭陸離輕輕“嗯”了一聲,有些話卻不好當著群雄的麵說,便也跟著施戴子先下去安頓。
當日五嶽會盟之後,華山派又在山中辟了十幾處院落,饒是如此,今日安排起來還是有些捉襟見肘。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安排一些人住在山下莫家莊。
方澤看著眼前景象,心潮彭拜,不由想起嶽不群來,心道:“如今江湖中人人共遵華山派,師傅你老人家卻沒有辦法親自來感受這份尊榮,也不知道你老人家見此盛況,會不會感到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