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啐你三口你摜我一跤
“南下……南下……何宇這是要去那裏?”方澤在長風鏢局內,來回踱步,細細沉吟。
“郭公子,可願意同我一道追尋何宇的下落?”
“我麽?”郭旭望著方澤怔怔出神片刻,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自然是願意的,怎麽可能不願意。方澤在所有有一個江湖夢的少年心裏,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嘖嘖,二十多歲的武林盟主,武功深不可測。能與其一起闖蕩江湖,那是多少少年俠客的夢想。
郭旭今年不過十七歲,劍法上的造詣,比起他爹已經青出於藍。隻是苦於沒有高明的內功心法,否則郭旭的武功定然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次郭總鏢頭力排眾議派出自己的獨子到西安主持事務,一來是想讓他曆練曆練,將來好扛起長風鏢局的大旗,二來也是經不住郭旭自己的央求。
現在天賜良機能與當今江湖上第一高手共事,郭旭自然想要好好表現。
“方盟主,何宇的足跡最後便是在此處出現。隻可惜下了幾日秋雨,再想查探也就無從著手了。”郭旭翻下馬背,指著小徑說道。說完之後他又連連搖頭,顯得十分惋惜。要不是那場秋雨,他定然能夠找得更遠。
方澤點點頭,眺望遠方,低聲說道:“小路與官道都是往襄陽方向,我們倒不如到了襄陽再去打探消息。”
一路上郭旭伺候殷勤周到,但又絲毫沒有阿諛奉承之態,不卑不亢拿捏得恰到好處。最為關鍵的是二人一路上有商有量,分析何宇下一步的圖謀,往往意見都能夠不謀而合。讓方澤大起惜才之意。
不一日兩人已經過了襄陽,雖然暫時還沒有何宇的消息,但冥冥之中方澤似乎有所感覺,何宇這一次似乎不像前幾次那般見著江湖中人便殺,好像有一個具體的目標。
他心中猜測十有**就是衡山派,但他有心考較一下郭旭,便笑著問道:“自長風鏢局之後,何宇一個多月了消息全無,也沒有再濫殺無辜,郭少鏢頭猜一猜這是何故?”
郭旭也沒有故作姿態,直抒胸臆道:“盟主,以我之見何宇定在綢繆給你一個痛擊。自襄陽往南,也就隻有挑了五嶽派的衡山堂能讓盟主進退維穀了……”
說道此處,郭旭小心地看了一眼方澤,見他並沒有見怪,隻是在皺眉沉思,又接著說道:“而且據我所知現在衡山堂可沒有什麽人能夠當得住何宇的……我之所以做出這個推斷原因有三:其一、人可以說謊,但足印做不得假,我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其二、何宇原來見到江湖中人就殺,但又行蹤飄忽不定,顯然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盟主知道他的行蹤,卻又找不到他。或者他想暴露自己掩蓋什麽……隻是他到底想要掩蓋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
方澤冷笑一聲,說道:“不過就是欲蓋彌彰罷了,他想撇清他與日月神教的關係!”
郭旭驚道:“難道何宇和魔教還有勾結?”郭旭也是第一次聽聞此事,由不得他不驚訝。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東方不敗可是方澤崛起之前,妥妥的天下第一。
方澤道:“這也是我的一些推測……你接著說。”
郭旭收攝心神又道:“其三、何宇行事看似無跡可尋,沒有章法,其實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此次他血染江湖,短短月餘時間,一共殺了三十一人,挑了三個幫派,這些人和幫派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實力不強,卻都與五嶽派或多或少有一些關係……”
方澤鼓勵地點點頭,郭旭接著分析道:“而現在何宇已經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了,要麽他就是知道盟主在找他,徹底躲了起來,不過這不符合他一貫的做事風格。要麽他就是在綢繆大動作……正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而衡山堂就是一個很好的目標……衡山堂一滅,五嶽派的威信必然大跌!”
“我先行一步!郭少鏢頭,咱們後會有期!”方澤說完翻身上馬,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郭旭望著遠去的身影,默立良久,好半晌方才調轉馬頭,徑直離去。
以方澤現在的武功,區區旅途勞頓也不過是調息片刻便可以恢複。隻是人受得了,馬可受不了。饒是禦賜寶馬,被方澤這般不惜馬力地驅馳,也累瘦了一圈。
方澤無奈,隻能在嶽陽城內找了一處酒樓住店休息一晚,養一養馬力。他在酒樓內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給自己點了一桌好酒好菜,又吩咐小二給馬準備了上好的草料和大豆。
正在自斟自飲之際,隻見一個昂藏大漢背著長刀昂首闊步邁入了酒樓。那大漢環顧四周,徑直走到方澤麵前,盯著方澤,雙目直欲噴火。見方澤不為所動,看也不看他一眼,那大漢終於忍耐不住,取下背後長刀,一招力劈華山對著方澤迎頭砍下。
“我殺了你這個,貪花好色,罔顧人倫的小人!”
方澤眉頭一皺,右手持筷在刀麵上一點,原本砍在他頭上的大刀便被一股巨力牽引,重重地砍在了桌子上,將他前麵的桌子直接劈成了兩半。碗碟乒乒乓乓散落一地,汁水四濺,卻沒有一滴濺到方澤的身上。
“你發什麽瘋?”方澤衝著大漢怒罵道。
那大漢冷哼一聲,也不搭話。準備奮力再戰。隻是大刀砍入地麵,此刻牢牢被方澤單腳踩住。他奮起全力拔了幾下,居然紋絲不動。
他倒也光棍,幹脆棄刀,舉起醋缽大的拳頭對著方澤的臉就打了過去,便打便罵罵咧咧的說道:“淫賊!看打!”
方澤捏住他的拳頭,運用巧力以掌力輕輕在他的拳麵上一拍,那大漢立時經受不住,“蹭蹭蹭”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撞翻桌椅無數最後“噗通”一聲,一屁股摔倒在地。周圍的食客在他舉刀之時,早就避讓開去,是以並未傷及無辜。
方澤也來了脾氣,怒道:“成大器!你莫非得了失心瘋?你再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成大器麻溜地爬起來,轉身就走。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方澤哪容他輕易離開。他抬手一拂,便封住了成大器背後的大穴。
“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麽罔顧人倫,貪花好色啦?”方澤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成大器雖然被製伏,依然怒目圓睜,破口大罵,“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如今江湖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方澤都被這粗人氣笑了,說道:“甚麽好話?我倒是沒有聽說!你與我大師兄是結義兄弟,我不與你計較,你走吧!”說完又一揮手解開了成大器的穴道。自己重新找了一張完好的桌子,坐了下來。
成大器卻不領情,一得自由便咳出一口濃痰啐向方澤。
方澤側身閃過,那濃痰便沾在了桌子上。方澤看了惡心得緊,起身一把揪住成大器的衣襟,喝道:“你今天要不把話說明白,休想離開此地!”
成大器怡然不懼,大聲說道:“你做得,我便說不得?憑你也配說我令狐兄弟的名字?”
方澤被說得一頭霧水,哭笑不得,不欲與這渾人糾纏,隻得放緩語氣問道:“那你且說說,我到底做了甚事?”
成大器並沒有因為方澤語氣放緩而怒氣消散少許,依然高聲質問道:“我那令狐兄弟可是斷了一臂?”
方澤一愣,心裏也有幾分沒有照顧好令狐衝的愧疚之感,當即麵有愧色地說道:“原來成兄弟是為了大師兄斷臂一事,來找我的不痛快……是,此事確實……”
“啊呸!你和哪個稱兄道弟?”成大器又是一口濃痰啐過來。那痰從方澤臉旁邊掠過,讓他聞之欲嘔。
方澤已然動了真火,但這種渾人打又不好真打,罵又不知從何罵起。怕他又啐自己,稍稍退後一步,方才問道:“大師兄是你結義兄弟,亦是我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師兄弟,他被賊子削去一臂,我也十分痛心……”
“呸!少在這裏惺惺作態!”成大器又是一口濃痰啐向方澤。
是可忍孰不可忍!方澤抬手一巴掌便扇向成大器。成大器見巴掌扇來,將眼一閉,坦然受之。
方澤見他這個樣子,便也打不下去,悻悻然收回手,無奈道:“到底是甚麽風言風語,讓你如此怒氣衝衝,要來找我麻煩?”
成大器譏諷道:“難怪江湖上這麽多好漢被你騙了,倒是演得好戲!你看上了我那弟妹,故意讓我那令狐兄弟失陷敵手,險些性命不保!是也不是?”
方澤聞言也是十分錯愕,怒道:“到底是誰在造謠?這些不著調的話你也信?我大師兄現在正在華山養傷,是與不是你自己去華山問個清楚明白!”
方澤說罷,依然怒不可遏,一把揪住成大器的衣襟,將他摜到了大街上。
“滾滾滾!再說這些三不著兩的話,我打碎你滿嘴狗牙!”
這一跤摔得頗重,成大器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看方澤神態不似作偽,他有些疑惑地撓撓頭,依舊不死心地問道:“你當真沒有貪戀美色,設計我那令狐兄弟……”
方澤怒目而視。
成大器連忙擺手,一瘸一拐退後兩步,訕訕笑道:“今日我啐你三口,你摜我一跤,我們打平了……若是盟主所言不假,成大器改日一定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