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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世界四:傲嬌弟弟掉馬中

  那之後奚越試著找了一些當年的舊報紙,計算機課的時候他也在網上查當地舊新聞,試圖找出那個殺人狂和那對姐弟的消息。


  如果這人還沒落網,或許他能夠提供一些線索。最起碼,他想去看看他們姐弟二人下葬的地方,也不算白見證了他們的最後一段時光。


  但是最終,他在網上查到的一條消息擊碎了他的幻想。


  那條新聞是說,曾經流竄在他們x省的一個連環殺人犯最終在他們的h市落網,落網時距離他犯下第一樁案件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年。


  這人專挑弱勢群體下手,通常是落單的老人或者小孩或者年輕女性。他被捕之後直到被判死刑都一直拒不開口,僅官方掌握證據的就足足有十三起,共十八位死者,而民間傳說他至少殺了上百個人。


  他殺人之後,從來都會把屍體處理得非常幹淨,肉剁碎喂給街上的流浪狗流浪貓,骨頭渣子和頭發等則處理後倒進下水道,因此被他殺掉的受害者都沒能留下屍體,由於他選擇的特殊下手人群,大多數受害人也沒有親人能為他們立個衣冠塚。


  奚越看完那條消息之後,沉默了許久。


  在奚越查資料的這個過程裏,項重山曾經再一次問奚越究竟在找什麽。他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不問出什麽來不會罷休。


  奚越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執著,思考了一下,最終如實回複了他,說自己在查一起四五十年前的殺人案。


  項重山的神情便像是在思考什麽。


  既然鏡場裏的事沒能得到什麽結果,奚越便隻得研究鏡中世界。


  上一次進入鏡中世界的時候,奚越回想起了那位白衣服小姐姐的名字,她叫文水月。奚越總覺得這個人與他關係不淺,他便準備先從這個人入手。


  他首先在查新聞查資料的時候順便查了查文水月這個名字,但是並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消息。看來,還得從他自己小時候的經曆下手。


  奚越一時沒有了頭緒。他心想,實在不行……大不了就再進一次鏡中世界,再見見她。


  最近這段時間的晚上,項重山都非常反常地選擇住校,對沈清君隻說要專心備考,把沈清君倒是感動得不行,覺得孩子終於長大了知道學習了。


  奚越卻覺得事情不會是他說的那樣。他總覺得最近項重山哪裏有些反常,卻說不出來。


  夜裏,他躺在宿舍裏的床上,雙臂枕在腦後,閉著眼睛出神。


  奚越身下是涼席,床上掛了蚊帳,月光從窗簾縫隙裏穿過蚊帳灑進來。


  已經是六月底,天氣很熱,蚊子也多。宿舍裏擺著侯恣買來的蚊香液,但是大家一致認為效果有限,也就是個心理安慰。好在味道不太難聞。


  今晚溫度不算太高,還算挺舒服。夏天難熬,雖然宿舍沒有空調,但他們幾人各自買了小風扇,這會倒也比較涼快。奚越聽著窗外的蟬鳴,默默醞釀睡意。


  他正閉著眼睛,此時突然覺得灑在眼睛上的月光微微晃動了一下,仿佛有什麽東西的影子投在他眼皮上,然後動了動。


  奚越睜開眼,發現是有什麽人正在輕輕把他的蚊帳掀開一條縫。是個站在床邊的黑影。


  奚越知道又是項重山,這事他們兩人都算比較熟練了。但奚越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麽,就小聲喚了一句:“小山?”


  這人把蚊帳從中間掀開了一條縫,然後便不再動作,站在那裏,默然從縫隙中盯著奚越。


  過了一會,奚越感覺到不太對勁。這人不言不動,就這樣默默在那裏凝視著奚越,氣氛逐漸有了一絲詭異。


  奚越後背逐漸冒了一點冷汗,他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在鏡中世界,項重山不會來夜襲他。


  並且,當他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楚這人時,他似乎隱約從縫隙裏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雙眼睛,那眼睛死死望著他,裏麵閃著令人心寒的惡意。


  奚越頭皮都炸了起來,正在這時候,他的蚊帳突然被人直接掀開!

  奚越差點驚叫出聲,下意識間拳頭都揮了出去,卻被一個帶著溫暖體溫的手掌輕輕接住了。


  項重山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在幹什麽?”


  奚越驚魂未定,怔怔地看著項重山探身進來,暴露在月光下,蹙著眉打量他。


  項重山問:“你怎麽了?”


  奚越張了張嘴,沒說的出話。


  項重山想了一下,輕手輕腳地想把奚越扶著放躺,讓他繼續睡覺。


  誰知他剛伸手一摸,卻發現奚越後背全是冷汗。不是天熱出的汗,而是厚厚一層冷汗。


  項重山語氣頓時不對了,他壓低聲音問:“你,你沒事吧?喂?”


  他手慌亂地在奚越額頭上摸,又不知道怎麽想的摸了摸奚越的喉嚨,又往下摸。


  然後被奚越冰涼的手一把抓住。奚越雖然還有些沒回神,但這會還是無奈道:“……你往哪摸……”


  項重山一愣,臉驟然紅了。他抽出手,一下子沒話了。


  兩人相對沉默半晌,奚越道:“……沒事了。你上去吧。”


  項重山懷疑地看他半天,但不能不讓奚越睡覺,於是他最終還是回了自己床上。


  第二天早上,侯恣睡眼惺忪地對大家說早安,然後對奚越說了一句:“哎越哥,你昨晚上夢遊了嗎?我睡著覺怎麽好像聽到你那有動靜。”


  荀明意本來在疊被,這會突然抬頭看了奚越一眼,推了一下眼鏡。


  奚越:……沃日,怎麽又是你。


  項重山正往下爬,這會若無其事接了一句:“沒有吧,我在他上麵,什麽也沒聽到。”


  奚越有些驚訝,完全沒想到項重山居然還會幫他一句。


  奚越:【不過……這句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三三:【依我看,完全沒毛病嘛,嗬嗬。】


  奚越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侯恣聽了以後,不知為何撓了撓頭,嘟囔了一句:“怎麽總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三三對奚越道:【昨天晚上你睡了之後,項重山的仇恨值又少了5點,現在是20了,加油兄弟幹巴爹。】


  奚越便有些奇怪,不明白項重山最近為何如此反常。


  早晨跑操時,項重山特意跑到奚越旁邊和他並排。


  奚越詫異地看他一眼,項重山猶豫道:“昨天晚上……”


  這時候林夙興路過他們,正好聽到這一句,轉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喲……”


  奚越:……突然有點想罵人怎麽回事。


  項重山似乎全身心都在努力說出接下來的話,沒在意林夙興的動作。他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麽?”


  項重山見奚越看他的眼神更詫異了,幹脆一咬牙,直白道:“你是不是看見了‘那些東西’?”


  奚越一驚。他仔細看了項重山半晌,沒說什麽。


  臥槽這兄弟是怎麽回事?被魂穿了?

  項重山見奚越不回話,心裏有數他恐怕是不信任自己。畢竟從前……他對這人的態度可確實完全不是這樣。


  項重山有些懊惱,又跑回了隊伍前麵。


  在項重山和奚越還是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兩人還是住在同一個大院裏的夥伴,項重山追在奚越這個小哥哥身後做他的小尾巴,而奚越也很寵愛這個鄰家小朋友。


  小朋友一直特別想去遊樂場,然而爸爸媽媽都很忙,從來沒時間帶他去。每次為了不讓小朋友哭鬧,哄他的時候都和他說,乖,周末就帶你去。然而他們每次都會爽約,被各種各樣的事拖得去不成。


  後來小哥哥摸著哭的很傷心的小朋友的頭,承諾說,小山不哭了哦,等你這次生日的時候,哥哥陪你去遊樂場。


  小朋友抬起頭,大眼睛淚汪汪的,問小哥哥,不會像爸爸媽媽那樣騙自己吧?

  小哥哥微笑著伸出小手指,說我們拉勾,我不會騙你。


  結果到了小朋友生日的那天,他逃了學校的課,千辛萬苦去了遊樂場,卻在那裏整整等了一天,都沒有能等到小哥哥。


  小朋友特別傷心,站在那裏一直哭,最後被警察領回了家。


  而小哥哥後來特別愧疚地來找他。小哥哥逃課被老師抓到了,被看著罰站了一天。


  但他小心翼翼地和小朋友說,他找了一個他認識的的小姐姐,替自己去告訴小朋友不要等了,並且陪小朋友玩。他問小朋友,這樣還生他的氣嗎。


  小朋友卻大聲哭喊起來,說,你也是騙子,大騙子!根本沒有人來過!你就是騙子,你和他們都一樣!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小孩子對於大人隨口說出的話是會很認真的,而大人通常都意識不到這件事。如果他們被欺騙,他們會感覺到的不僅僅是期待被落空,還有被看做什麽也不懂而被輕視的感覺。


  小朋友一次又一次被這樣傷害,他心裏唯一能夠信任也非常信任的人便是小哥哥,他幾乎是有些病態地抓住了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期待他能履行自己的誓言,期待自己有被重視和尊重。


  然而沒有,小朋友的世界裏最後一個希望的泡沫破滅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過於強烈的期待和喜愛,通通變成了“恨”。小孩子的情感常常被輕視,大人們以為他們不會有很強烈的感情,其實恰恰相反,孩子的感情純粹而直接,一旦形成,就十分深刻而堅固。


  他從此對這個小哥哥形成了牢固的“他是騙子”的印象,不相信他的所有話,不接受他的所有好意,覺得那都是假情假意。


  那之後再去學校時,小朋友被老師不問緣由地劈頭蓋臉大罵一頓,從此直接生出了反叛心理,幹脆開始逃課打架上網抽煙無惡不作,墮落成了大家眼裏的“壞孩子”。


  小哥哥很久以後才知道了這件事的問題出在哪裏。但他仍舊一直覺得是自己讓小朋友變成這樣的,就總是對他抱有一絲愧疚。


  然而多年以後,當小朋友已經長大了,喊了這麽多年騙子之後,再麵對小哥哥的一句“我沒騙過你”,他居然真的產生了一絲動搖。


  而當心態改變之後,越來越多平時他根本注意不到的細節開始出現在他眼裏。


  關於“奚越是騙子”這件事,對於項重山來說一直是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的認知,是從小形成的認知之一。


  這麽多年以來,項重山第一次覺得,或許奚越真的有著自己的理由,而不是一個試圖用謊言來騙取原諒、關注和愛的騙子。


  他第一次試圖真正走進這個人的世界,看看他眼裏的一切究竟是什麽樣的。


  但奚越似乎已經不再願意給他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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