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世界五:精靈與野獸
“西北方向,有一隊人類,拿的是弓箭,是鐵鏽的味道。”奚越閉著眼,感受著風中氣息,對項重山道。
項重山回頭,恰逢奚越用過魔法之後睜開眼。兩人默契對視一眼,項重山回過身,指揮著獸人組織起來攔截反擊。
幾個獸人領了命,有一個順嘴調侃了一下:“兩位配合得真完美,相當默契啊。”
項重山揮揮手讓他趕緊去,沒說什麽。然而他嘴邊忍不住泛起了一點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卻壓都壓不下去。
自然係法師都可以通過擅長的魔法,來強化某種感官。比如說利用風感知聲音或者氣息,利用火增強視力,利用土地的震顫帶來有人經過的消息。
在這種方麵,風係魔法是用處最廣的。風可以帶來一切,聲音,味道,一切消息都逃不過風的捕捉。
當然,法師通常隻會選擇精修某一種感官,比如眼睛鼻子或者耳朵。就像盲人通常聽覺更敏銳,專注於某種感官才能有比較好的效果。
奚越一直練習的就是通過風來感知遠方的氣息,可以用來尋找東西,也可以在戰場上起到預警作用,提前將對方的一些強戰鬥力布局扼殺在搖籃裏。
兩人的配合越發完美,在戰場上也越發惹眼。他們這對殺傷力很強的完美組合在精靈和獸人兩族之中聲名大噪,幾乎成了燈塔,成了能安撫人心和鼓舞人心的戰神式象征。
同樣,他們也成了人族的眼中釘肉中刺。兩族越戰越勇,人族那邊氣勢大減,他們便也越來越心急。
這日,項重山正在專心和麵前的人族纏鬥,兩邊突然又冒出幾個人族,四麵八方圍住了他。他們似乎要有準備,默契地一同出招,項重山同時麵臨著好幾把劍的攻擊。
項重山並不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針對而緊張,他要有準備人族會針對他們二人,此時反而生出了無窮的鬥誌,將手裏的劍舞得錚然作響,一人就頂住了他們五六人的攻擊。
然而項重山沉浸在戰鬥中,卻沒發現這幾個人族正有意將他越帶越遠。等他意識到哪裏有問題時,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離奚越很遠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剛剛中了對方的招,竟是被帶著跑了。對麵人族仍纏鬥不休,他卻不再戀戰,忙著撤出來,回身去找奚越。
然而他一回身,就見到了令他肝膽俱裂的一幕。
隻見一支很詭異的箭,正從敵方射來,直直衝奚越射去,那箭周身繚繞黑氣,整個箭身軟若無骨,竟像是一個影子一般,靈巧地從獸人們圍追堵截的間隙穿過去,左突右撞地衝奚越飛了過去。
項重山這一瞬間目眥欲裂,飛快往奚越那裏跑,然而他此時的距離已經太遠,以他作為半狼人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趕得及。
項重山眼睜睜看著那箭已經衝破了重重阻礙,馬上就要碰到奚越。而奚越釋放魔法的咒語還沒有吟唱完畢,逃也逃不開,他臉色發白但還算鎮定地試圖閃避,卻眼看就要被那箭射中。
“阿越!!!”項重山頓時隻覺心中天崩地裂,那箭的動作在他心裏無限放慢,他拚命衝過去,心急如焚,卻無論如何都來不及救下那個人。
就在箭頭即將接觸到奚越的那一瞬間,項重山在極度的焦灼驚懼之中,突然覺得身上一輕。下一瞬間,他竟是直接瞬移到了奚越身邊,一劍砍碎了那黑色怪箭。
怪箭在這快如閃電的雷霆一擊之下沒能再次躲開,在項重山劍下粉碎成了一片黑色的沙礫,在風中漸漸散開。
項重山一把摟住奚越,整個身體完全籠罩住他,力道幾乎要讓奚越按進他身體裏。他胸膛劇烈起伏,心髒在大起大落之下跳得快要飛起,整個人都難以回神。
差一點,幸好……幸好我沒有再失去你一次。
奚越雖然死裏逃生,這會卻沒心思糾結黑箭或者被救的事,因為他現下注意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他直直被項重山抱著,神色詫異,第一時間就急著問項重山道:“重山,你的耳朵是怎麽了?”
項重山還沒從剛剛的驚魂事件裏回過神來,聽奚越這麽問,還完全反應不過來,隻是下意識地隨著他的話抬手摸了一下耳朵。
接著,項重山也僵住了。手底下的耳朵不是狼耳朵,那耳朵圓圓的,毛茸茸的,分明是別的什麽種類的動物。
同時,奚越感覺到有什麽軟軟的東西拂過他的手。他的臉還埋在項重山肩膀上,眼睛看不到周圍,手便下意識一抓那個東西。
“唔~”項重山竟是立刻被刺激得叫了一聲,聲音軟軟的,竟顯得有些可愛,身上也立刻一顫。
這一聲出來之後,兩人都懵了。奚越從他懷中掙出來,仔細打量項重山,發現他真的變成了別的種類的半獸人,看起來像是獵豹,有著獵豹一般花紋的耳朵和尾巴。
是剛剛項重山衝過來的那一瞬間發生的變化。
奚越頓時急了,輕輕伸手到項重山的耳朵處,卻停了手,想碰又不敢碰,隻能急道:“你這是怎麽了?不會有事吧?”
項重山也茫然了一會,然後才緩緩回答道:“我想,這應該是我的第二血脈覺醒了。”
他說著,眼睛看著奚越,伸手覆住奚越的手背,把他的手輕輕按向自己的耳朵。他的眼神似有深意,臉頰卻有點紅:“你……摸吧,不要緊。還挺……舒服的。”
奚越本是在擔心他,被這麽一說,突然有種仿佛被調戲了的感覺。
他順勢輕輕摸了摸項重山的耳朵,感覺這人握著自己的手心好像越來越燙了,就有點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回來。
三三欣慰道:【終於長大了……】
奚越:【不,他還是個孩子。】
三三冷漠臉:【沒事,你很快就能見識到他到底有多大了。】
奚越:【???】
獸人是可以不同種族雜交的,生下來的孩子有一半的概率發育成父母兩種族中的某一種,然後終生不會再改變。項重山就是隨了父親,本體是一頭雪狼。而他的母親則是獵豹,很明顯,他這會是覺醒了母親的血脈。
在某些很極端的情況下,也會出現這種第二血脈覺醒的事,但非常少見。或許是剛剛項重山過於心急,就激發了體內的潛能,爆發出了獵豹的力量,這才能飛快跑過去救下了奚越。
項重山向奚越這樣解釋了一番,安撫說自己沒事。兩人因為這次意外,便先回聚居地修養了,奚越神色中滿是擔憂,和項重山並肩往回走,不時打量他。
兩人都沒注意到,看似被砍斷然後跌落在地上的黑箭,這會又慢慢聚起了一絲黑氣,在他們轉身離開的瞬間,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奚越的後頸之中。
“剛剛是人族偷襲你?那箭直直衝著你去,看起來人族是盯上你了……”項重山回想著剛剛的情景,心髒再次仿佛被緊緊抓住揉成一團,忍不住蹙起眉。他簡直不敢回想。
一想到剛剛那一幕,他心裏最黑暗的角落就忍不住有東西想要發芽,那是想要把這個人鎖起來,鎖在自己的保護區,永遠看著他,牢牢保護著他,不給任何人奪走他的機會,這樣陰暗的欲望。
奚越平靜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畢竟這可是前情提要,他必然不會死,死了還怎麽開始遊戲。
項重山神色卻更不好看了。他看了奚越一眼,也想起剛剛生死關頭他的鎮定,不由有一絲憤怒,卻不知道為什麽。
那是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的東西,卻沒有被擁有珍寶的人足夠珍惜的憤怒。
他沉默一會,壓抑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把思路放回剛剛的問題:“恐怕是你戰鬥力太強,被他們注意到了。阿越,我剛剛想了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上前線了。”
奚越道:“沒關係,有了這一次的經驗,我下次就會注意了,你不用這麽……”
“不行。”項重山打斷道,語氣沒有一點轉圜餘地:“我不放心。”
奚越皺起眉,不再開口,兩人之間的氣氛罕見地沉默下來。
但奚越心裏清楚,他會答應項重山,這是劇情要走的路,這是他接下來必然會做的事。
沉默一會,項重山轉過頭看著他,軟下語氣道:“阿越……結界也是需要人守著的,這件事也很重要,你考慮一下留在森林裏做這個,好嗎?”
他的眼神幾乎有一點乞求的意思,有點委屈的狗狗眼看得奚越不由自主放軟了態度,說他會考慮一下。
剛剛恐怕確實把項重山嚇壞了。他救下自己之後抱過來的力度,簡直要把人勒得喘不過氣,仿佛劫後餘生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奚越。
項重山聽奚越這樣說,頓時笑了。他心神一鬆,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什麽灼熱的東西從心口噴湧而出。
奚越本來正專注地走路,走了一會,突然意識到項重山正盯著自己不放,便下意識轉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奚越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項重山現在的表情竟然顯得十分可怕。
項重山的眼睛已經從原本的灰色變成了豹子一般的金色眼瞳,那眼神直直盯著奚越,竟像是盯住了獵物的野獸,眼裏有什麽東西在熊熊燃燒。
這眼神太可怕了,仿佛要穿過空氣把奚越抓住,按在火焰裏一同焚燒殆盡。
項重山從未有一刻這樣清晰地意識到,這隻精靈有這麽美。整個人好像都在發著光,銀白色的長發顯得如此柔順,白皙的尖耳朵露出來,尖端泛著微微的粉色,讓人很想……咬一口試試。
他這樣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卻隻見精靈轉頭與他對視,澄澈的藍眼睛裏裝滿了自己,唇瓣水潤飽滿,微微張開,看起來又軟又嫩。
奚越的眼神裏幾乎有了幾分驚恐,再遲鈍的人也能夠發現,項重山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阿越……”項重山與奚越對試著,精靈的目光無疑助長了他內心的火焰,他一時幾乎意亂情迷,再也抑製不住咬下去的欲望。
奚越第一次發現眼前的獸人竟是如此危險,似乎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輕輕鬆鬆地將自己吞吃入腹,而他看起來好像也確實是這麽想的。
他還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項重山就惡狠狠地吻了過來。
獸人一把摟住了他的精靈的腰,唇舌激烈地糾纏著他。獸人已經完全難以自控,親得很凶,步步緊逼,逼得精靈上半身向後折,弧度很美,像一彎月。
“唔……你,哈啊……”奚越被他過於急切地侵占著唇舌,氣都喘不過來,身上也軟了,隻能憑借腰間項重山的胳膊支撐著。
在獸人少年的侵///犯之下,精靈美麗的藍眼睛裏水光盈盈,像湛藍的湖麵上蒙著霧氣,他皮膚很白,眼尾那一抹紅色就分外顯眼。
項重山的體內仿佛有一團火,他吻了半天之後恢複了一點理智,勉強克製住自己,微微抬起頭。然而接著,他就看見了精靈這樣無比誘人的情態,他一下子就爆炸了,燒得他頭昏腦脹,隻能憑著本能繼續埋頭吻下去。
“你這是……呃,別……”奚越努力向後仰,卻根本擺脫不了步步緊逼的獸人,他的手腳剛開始還能勉強掙紮一下,頭腦卻已經不能避免地越來越混沌,抵抗的力度也越來越小。
兩人此時正在森林裏一處偏遠的小路上。項重山的唇舌不肯放開奚越,仍然不依不饒地糾纏著,同時,有力的雙手將精靈一下子抱了起來,慢慢走進了一邊的草叢裏。
奚越已經不能思考了,仿佛有什麽東西從項重山身上燒了過來,兩個人一同陷入了晴熱的氣氛之中。
風帶來了獸人身上的氣味,很強烈,卻並不難聞,甚至讓奚越聞到之後覺得身上更沒力氣了,隻得軟軟地任由獸人將他壓進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