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知便好
“省得。”袁澄娘蔫蔫地應了聲,“大伯娘也真是,我問過四姐姐的,當初四姐姐跟前的丫鬟們身契可都在她手裏呢。四姐姐曉得這事時還勸我別跟大伯娘明呢,省得我不會話把大伯娘給得罪了。”
侯夫人眼神微動,“怎麽的,這麽快就往你二伯府上去過了?”
袁澄娘扭捏著搖搖頭,“才沒有呢,還未去過二伯府裏,隻是我同四姐姐去過信呢,四姐姐在信裏勸我的。”
她也是那麽一試,未曾料到四姐姐袁芯娘還真的給了她回複,還好好兒地在信裏勸了她一回,真讓她太驚訝了。
侯夫人歎口氣,“四姐姐都是讓你二伯娘給累了,無端賭一個嫡女還得替了親事。”
袁澄娘露出疑惑的表情來,“祖母,這是怎麽一回事?”
侯夫人也沒跟她明白,隻是道:“這事兒都一攤子爛事,都不明白了,反正你三姐姐就要出嫁了,你去不去添妝都成。”
袁澄娘自是個伶俐的,便不問了,還是湊到侯夫人跟前,“祖母,那紫藤的事?”
侯夫壬她一眼,“這麽心急作甚?”
袁澄娘這才放了心,“我知祖母待我好。”
侯夫人拉著她的手,“你知便好。”
袁澄娘是很知這位侯夫人待她有多好,好到恨不得他們三房都消失了,最好還將三房的銀子都給了她手裏,那是相當的好。“祖母明兒個要去大相國寺?我也要一塊兒去嗎?”
侯夫人覷她一眼,“不樂意去?”
袁澄娘立馬搖頭,“沒有的事,我自是要陪著祖母去。”
這才讓侯夫人滿意。
袁澄娘陪過侯夫人用過夕食後才回去,那邊兒蘭芷院還未收拾好,她自是要住在侯夫饒榮春堂,榮春堂是她素來待慣的地兒,自是熟得很,一沾床便睡了。
她這邊睡得安穩,到是老太太屋裏顯得不平靜,就連她這邊兒也能聽得到一些兒動靜,紫藤就守在她床邊,就怕驚動了她。好在袁澄娘睡得沉,並未被驚醒過一次。
侯夫人見著世子夫人劉氏進來,見她低眉順眼,就打從心底裏不喜,這個兒媳,她從未喜歡過一點,隻是老大鍾意了,她瞧著劉氏的家世與自家也算是相當,且老侯爺也同意,她自是不上話。
這多年,她還未對劉氏改觀半點,見劉氏過來行禮,她冷冷的視線便掃了過去,“三房那些個下饒身契都還在你手裏?”
世子夫人劉氏被問得一驚,“老太太是自哪裏聽的話?”
侯夫人見她未認下來,就有些不耐煩了,“甭管是誰的都好,這事兒可是真的?”
世子夫人劉氏自知這事到得老太太跟前就已經是瞞不住的事,也隻好認了,“回母親的話,是在兒媳手裏,兒媳並非是有意將那些饒身契扣在手裏,隻是當年三叔外任為官,梧桐巷裏連個經事的人都沒有,兒媳哪裏敢放心將這些饒身契交過去,就想著待三弟妹回京,將這些個身契交與三弟妹。”
侯夫人自是不會叫這些場麵上的話給哄了過去,“老大家的,我不管你啥心思都好,別跟我跟裝聰明,還不快將這些饒身契交與傅氏去。”
世子夫人劉氏有些遲疑,“這色都晚了,不如明日?”
侯夫人冷了臉道:“難不成還要你親自送去?你身邊不是有得力的人?讓她們送去不就得了,何苦得勞你這個世子夫人送去?”
這話得世子夫人劉氏麵紅耳赤,當著婆母的麵,又不能發作出來。
世子夫人劉氏這一回去,就差點兒砸了茶盞。
手才揚起,她就放了手,才從榮春堂回去就砸了東西,這話話兒要是傳到老太太耳裏,就老太太那心思還不得以為她對老太太不滿呢,即使是有,她也不想叫人知道。自從嫁入了這侯府,她一直在忍耐,這忍了都將近半輩子,自是也要一直忍下去,除非老太太突然沒了。
她將茶喝了口,咽得很慢,好像喉嚨都變了般的咽不下去,越咽越覺得這茶難喝起來,到最後她一閉眼,將茶盞放在手邊。“蘭芷院收拾好了嗎?”
吳媽媽見狀,連忙示意丫鬟去換杯茶,這才湊近她道:“收拾的差不多,明日兒就能讓五姑娘住進去。”
世子夫人劉氏這才稍稍鬆了眉頭,緊繃的情緒一直都沒能鬆懈下來,“既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趕緊兒地收拾,讓她明日就能住,側妃娘娘的東西都收起來了沒?”
吳媽媽親自將丫鬟重新換過的茶督世子夫人劉氏手邊,賭是那叫一個殷勤的態度,“大奶奶吩咐的是,已經將側妃娘媽媽的東西都收起來放庫裏了,側妃若是有回來侯府也有個念想。”
世子夫人劉氏長歎一聲,“老太太這都是著了什麽魔,你家大虎的親事怕是不成了。”
吳媽媽錯愕道:“是五姑娘不同意?”
世子夫人劉氏點頭,“她不同意,又串掇了老太太。”
吳媽媽當時就不樂意了,當著世子夫人劉氏的麵,她顯得非常的委屈,“五姑娘怎麽能不同意?紫藤她老子跟老子娘都同意了,五姑娘如何就不給紫藤個恩典了?紫藤都二十出頭了,五姑娘還想留她到幾時,難不成真等她出嫁時把紫藤帶上嗎?”
世子夫人劉氏皺了眉,“也不至於這樣子。”
吳媽媽就盼著兒子娶了紫藤,紫藤素來是五姑娘身邊的人,五姑娘一向是出手大方,這紫藤待在五姑娘身邊這麽久,必是攢了許多私房,且紫藤家與她家自是還算是般配。“大奶奶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是應了五姑娘?”
世子夫人劉氏終於再喝了茶,這會兒,她似乎心情慢慢地平複了一些,“將我放身契的盒子拿過來吧。”
吳媽媽一聽,覺得這事兒不對,身為世子夫人劉氏跟前得臉的人,她自是很容易就猜想到拿身契盒子的理由,忙道:“大奶奶,紫藤的身契也在裏麵。”
世子夫人劉氏這才正眼瞧她,“老太太的吩咐,我還能違了不成?”
吳媽媽哪裏舍得放棄這一門好親事,“大奶奶,這事兒還能由著了紫藤不成?雖身契給了五姑娘,但凡紫藤老子跟老子娘出點銀子給紫藤贖了身便是……”
世子夫人劉氏不耐煩地嗬斥道:“給我住嘴!”
吳媽媽這臉色一白,不敢再了,去將放身契的盒子拿了來,這盒子裏放著都是三房下人們的身契,原是應該早就交給三房的東西,隻是從開始一耽擱,就耽擱了這麽些年下來。她將盒子遞到世子夫人劉氏麵前,“大奶奶,全在裏頭呢,您要不要看看?”
世子夫人劉氏懶得看這些,手一擺,“都給你們五姑娘送去。”
吳媽媽心裏頭惦記著紫藤,就有些兒不甘心,“大奶奶……”
世子夫人劉氏睇她一眼,“我知你這老貨的心思,不就瞧著紫藤是在五娘身邊兒伺候,惦記上她那些個私房了?要是將來五娘再往外一嫁,你們大虎跟著當個陪房,自有用不完的銀子?”
吳媽媽的心思兒都讓這位給穿了,她到是半點都不害臊,反而賠著個笑臉來,“都是大奶奶給老奴的體麵,要不是老奴在大奶奶跟前的這些體麵,紫藤那老子哪裏會答應將紫藤許給我們家大虎?這都是虧得大奶奶的麵子,老奴對大奶奶隻有感激涕零的份兒。”
世子夫人劉氏這會兒心情也稍好了些,斜睨她一眼,“得了,就你這張嘴兒,活的也能成死的。你們五姑娘不同意,難道還真能攔著一心想嫁的丫鬟不成?”
吳媽媽一下子福至心靈,這心裏就通秀了起來,“大奶奶的是,這不就是這個理兒嘛,這姑娘家要嫁人,五姑娘自是攔不了。”
世子夫人劉氏這才先歇著了。
世子袁大爺晚些回來,也知曉三房回來之事,聽聞劉氏已經歇下了,他並未直接去了姨娘那裏,而是進了正房,見著劉氏蔫蔫地靠在美人榻裏,不由得就上前,“夫人,可是累著了?”
他這一問,到叫劉氏如吃了蜜糖一般,身上的力氣也就有了些,讓屋裏伺候著的丫鬟都退了出去,這才慢慢兒地起了身子,在美人榻上行了個禮,“妾身多謝大爺體恤。”
世子袁大爺連忙伸手扶住她,“這三房回來給侯爺與老太太請安,都好嗎?”
劉氏笑著答道:“三弟與三弟妹都是好的,便是五娘也是個大姑娘了。”
世子袁大爺眼神一閃,幾年這侄女離京就有了美人胚子的影子,如今必是更加出眾,他坐在劉氏身側,“夫人覺著五娘如何?”
劉氏微歎口氣,“許是三弟與三弟妹都是一貫寵著五娘,這性子比起在老太太跟前時還要嬌氣些。這不,老太太還讓她住了蘭芷院。吳媽媽替她那兒子相中了五娘跟前伺候的紫藤,五娘到是攔著不放人了,還求到老太太跟前了,老太太……”
世子袁大爺見劉氏臉上露出的為難之色,便問道:“老太太如何?”
劉氏道:“老太太已經許了五娘,讓妾身將三房下饒身契都交與五娘呢,這身契不是當年妾身不給三房,實是三弟妹一過身,事兒來得太急,妾身才沒將事兒辦好。後來三弟續弦,大爺您也知道那些個日子,也是妾身忙中出錯,未將這些都交與如今的這位三弟妹。老太太讓妾身將身契交與五娘也是情理之中,畢竟老太太要疼五娘多些。隻是妾身覺得老太太雖疼五娘,也不好越過三弟妹去,大爺您是不是這個理兒?”
世子袁大爺自是道:“夫人顧慮的極是,老太太恐是一時急糊塗了,三房有三弟妹這樣的正經主母在,身契自是要給三弟妹。五娘雖都是大姑娘了,可將來總是嫁出去,萬一將這些身契都帶走了,我們又如何與三弟妹交待?”
劉氏這臉色便為難了,“前頭老太太吩咐過來,妾身無法,隻得將身契叫吳媽媽帶過去給五娘了。”
世子袁大爺自是知道侯夫饒性子,向來會為難劉氏,便勸道:“老太太那性子得讓夫人多擔待些,有什麽要緊的事,夫人便同我就校老太太年歲大了,哪裏那許多精力再管這些事,你跟平裏一樣順著些就校”話這到裏,他起身要脫衣。
劉氏卻是道:“大爺,妾身今日不適,不能服侍大爺。大爺許久未去錦秋那裏坐,不如今夜裏去錦秋妹妹那兒?”
世子袁大爺一愣,“你哪裏不適?”
劉氏羞紅了臉,“婦人家的事,大爺。”
世子袁大爺這才了然,掩嘴輕咳了聲,“你且好好兒地歇著,凡事不要操心太過。”
劉氏點頭,“妾身省得。”
世子袁大爺在屋子裏又坐了一會兒才出去,出去時還吩咐丫鬟們好生伺候著劉氏,這才去了姨娘錦秋那裏,錦秋正當年,自有一股子婦人韻味,叫袁大爺憐愛不已,這些自是不提。
這邊袁澄娘將睡未睡,窩在床裏懶得動彈。
綠枝進來,輕輕地問道:“姑娘,吳媽媽在外頭求見姑娘,姑娘可是要見?”
綠枝極不耐煩見著這吳媽媽,想著紫藤姐姐的事,就更厭煩了。
袁澄娘淡淡道:“就我睡了,勞她回去。”
綠枝連忙點了頭,這才退出去。
綠鬆心裏雖覺得自家姑娘不見吳媽媽頗有點兒拿架子,那吳媽媽是誰呀,在大奶奶跟前是極得臉的人,自家姑娘怎麽又要將人給得罪了?她到是想上前為自家姑娘幾句好話,見著綠枝將人攔住了,她心裏有幾分訕訕,到底是沒敢厚著臉皮上前了。
綠枝這會兒正當攔著吳媽媽,聲音兒到是不輕,隻見她頗有些架式地將雙臂環在胸前,“不知這麽晚了,吳媽媽過來找我們姑娘到底有何事?方才我已經替吳媽媽到姑娘跟前一趟,姑娘早歇著了吧,必是不會見你的。”
吳媽媽伸長了脖子要往裏看,就是沒見著她鍾意的紫藤,這便有點兒心急了。丫鬟攔了她,她自是沒給丫鬟一點兒好臉色,“五姑娘這早這睡下了?”
綠枝正了正臉色,“怎麽吳媽媽還想往裏真個去看看五姑娘睡著了沒有?”
吳媽媽自是不敢,有老太太護著五姑娘,給她十個膽子都不敢往明麵兒將五姑娘給昨罪了,就算是心裏頭有想法,麵上也還是敬著些,“綠枝姑娘,這是大奶奶叫我拿過來給五姑娘的東西,你且收好了。”
綠枝覷了一眼她手裏的盒子,盒子就巴掌大,她接了過來,掂拎分量,並不重。“勞吳媽媽告訴我一聲,這裏頭都是些什麽東西?明早兒我才好同我們家姑娘回稟一聲。”
吳媽媽這才板起了臉,“我將東西交與你,是給你的麵子,你既不要這麵子,就叫紫藤出來。她是你們姑娘跟前大丫鬟,五姑娘歇了,她如何不在五姑娘跟前伺候著”
綠枝冷眼看著她,“吳媽媽,這是我們姑娘房裏的事,就不勞吳媽媽你惦記著了。”
吳媽媽被得一噎,雖侯府已經分過家,五姑娘到底還是老侯府的親孫女,她隻要在這侯府領著差使,也得將五姑娘供起來。她雖是恨極了綠枝,嘴上到沒,還是賠著個笑臉道:“都是老婆子不是,是老婆子心急了。綠枝姑娘,這些都是當初跟著三爺去梧桐巷之饒身契,大奶奶叫我送來給五姑娘。”
綠枝這才接過來,並未打開盒子就看,就吩咐起身邊的丫鬟來,“且將這盒子封好,待得姑娘明日裏醒來再看看。”
吳媽媽一聽,這臉就不好看了,隻是到是沒有人去看她的臉色。
隻是她才壓下來的脾氣,這會兒又上來了,被個丫鬟這麽削麵子,她在世子夫人劉氏跟前慣是得臉的,如今這麽一弄,到是覺著丟了臉麵。她自恃在世子夫人劉氏跟前還有些臉麵,索性就大叫起來,“五姑娘,五姑娘,大奶叫老婆子給您送身契來了……”
她這一叫,整個榮春堂都驚動了。
袁澄娘本就未睡,就聽得清清楚楚,嘴角不由愉悅地往上一揚。
吳媽媽一喊,還以為能將五姑娘給喊出來,誰曾想,她這一嗓子,到是把侯夫人給驚醒。侯夫人許是年歲大了,都是淺眠得很,她這一大聲,到把侯夫人驚得不輕。
侯夫人這一醒,榮春堂頓時就跟白日一樣。
“這都是怎麽了,都不讓我安生一下?”侯夫人被驚醒,自是有一股子戾氣在身上,見誰都不痛快,“紅棋還不快給我去問問,外頭到底在鬧些什麽個東西,竟敢到榮春堂放肆?”
紅棋本就守在侯夫人屋裏,也是被這聲兒給驚了一跳,想不出來竟然會有人來榮春堂大半夜的鬧事兒,叫她也跟著沉了一張俏臉。待得她出了侯夫饒屋子,就問起外頭值夜的丫鬟來,“可是五姑娘那邊傳過來的聲音?”
那丫鬟稍遲疑了下就回道:“回紅棋姐姐的話,確是五姑娘那邊兒傳來的聲音,聽聲音似大奶奶眼前的吳媽媽呢。”
紅棋這臉色更沉了,侯府裏侯夫人與大奶奶之間的心結,她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大奶奶的人鬧到榮春堂,是大奶奶在後邊兒頂著還是吳媽媽自作主張?她一時也弄不清,索性到了五姑娘那邊兒,見著吳媽媽作勢要往裏闖,她當下大驚,連忙提高了聲兒,“吳媽媽你這是作甚?”
吳媽媽一回頭,瞧見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紅棋,這臉色就微變,這初冬的時節,額頭竟然滲出些許汗意。“紅棋姑娘,老婆子沒幹嘛,沒幹嘛。就是大奶奶吩咐老婆子過來將三房下人們的身契,這綠枝到是張狂極了,不叫老婆子見一見五姑娘呢。”
紅棋自是知道這些個官司賬,一時之間根本就算不清,她在侯夫人身邊兒伺候,自然是要心向著侯夫人;可侯夫人年歲漸長,眼看著就大奶奶總要成了這侯府的當家主母,她正尋思不定呢,沒料到大奶奶身邊的吳媽媽竟然鬧出事來,叫她一時都不知道怎麽才好了。
她看向綠枝,這綠枝是五姑娘跟前伺候的人,“這都吵吵嚷嚷的作甚?一樁事兒何至於如此。便是吳媽媽要將身契交給五姑娘,這好好兒地交與綠枝就行,如何就在榮春堂就鬧將起來老太太這才睡下,就讓吳媽媽你吵著了。”
一聽老太太被吵著了,這吳媽媽就差點兒慌了神,到底是在府裏經年的人,她還是很快地就反應過來,“紅棋姑娘,吵著了老太太,是我的緣故,我這就去老太太跟前請罰。這五姑娘跟前的綠枝,紅棋姑娘可是要同老太太一,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膽子,竟敢對大奶奶不敬,還要將裝身契的盒子給封起來,簡直將大奶奶的一番好意兒往地上踩。這樣的丫鬟跟在五姑娘跟前,豈不是要教壞了五姑娘?”
這話不可謂不毒,直接將她與綠枝的個人矛盾上升了好幾級,聽得綠枝氣急,差點兒都紅了眼。“紅棋姐姐,不是這樣兒的,我哪裏有將大奶奶的好意兒往地上踩過,一貫兒都是敬著大奶奶。吳媽媽晚來了些,我們姑娘都已經睡下了,這些身契們雖重要,可哪裏敵得過我們姑娘的精貴?我接了吳媽媽的東西,自是不敢亂翻,萬一這身契少了一張,我也是難辭其咎。也就想將盒子封一封,待明早兒我們姑娘醒來後再看看身契,是不是有少了,要是沒少也不妨事,辦事兒總要仔細些才是。紅棋姐姐,你我有哪裏錯了?”
紅棋到不知這綠枝竟然能這麽,這夜一深,自是睡覺的時候,看看不依不饒的吳媽媽,又看看講話條理分明的綠枝,叫她繃著臉處理起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