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難道是他想多了
“他爹,這事兒不管我的事情,是咱娘的主意,前些日子沈富又來要彩禮錢了,娘有法子讓沈富娶四丫,娘昨個兒進城,就是辦這件事情去了!”
“你啥?”唐鑼一聽,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我不是早就過,沈家條件再好,四丫不同意,這事兒就不行,彩禮不是給沈家退了嗎?怎麽又……”
王氏生怕唐鑼將怨氣撒到她身上,立刻大聲喊道:“這事兒不該俺的事情,是娘自己做主,非要四丫嫁給沈富的,為了讓四丫同意,娘還想生米煮成熟飯呢!”
唐鑼的臉色一下子漲紅,然後就是鐵青,他在堂屋裏氣得磨磨轉,最後從屋門後麵扯了一把笤帚就要揍人。
“爹,爹,娘還沒回來呢!”唐大平這會兒擔心的倒是唐琉璃了,“爹,咱們還是去看看四丫吧,這萬一……”
唐鑼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道:“趕緊的,咱們現在就進鎮子!”
唐大平趕緊去趕了馬車,帶著唐鑼進了城。
唐鑼跟唐大平趕到鎮子的時候剛麻麻亮,兩個人就去拍太平居的大門,過了很久才見王標前來開門。
“你們是……哦,唐大哥,您們找掌櫃的?掌櫃的要辰時才來呢,這會兒還早著呢!”王標揉了揉眼睛道。
“王標兄弟,我妹妹她沒事吧?”唐大平趕緊問道。
“有事?啥事?”王標似笑非笑的望著唐大平。
唐大平漲紅了臉,最後隻是問道:“俺家妹子平日裏不住在店裏嗎?那她住在哪裏?”
“掌櫃的住在哪裏,這我們做二的,哪裏會知道?”王標打了個哈欠,“你們願意等就等等吧,反正我也準備開門了!”
唐大平隻能跟唐鑼進門來等著。
王標見兩位在初春的早晨凍得瑟瑟發抖,也就讓廚房做了碗麵條端上來。
“唐大哥,這也就是看你的麵子,若是換了你們家的其他人……”王標想起高氏幹的那些事情來,就冷笑了一聲。
唐大平總覺著王標是話裏有話,他想到王氏的話,暗地裏將王標拉到一旁問道:“王標兄弟,咱們來來往往這許久,也算是朋友了,你實話告訴我,昨我娘是不是來過?”
王標冷笑一聲,甩了甩肩膀上的毛巾道,“來是來過了,還帶了包子來給咱們掌櫃的吃呢,咱們掌櫃的沒吃,就給狗吃了!”
“包子?我娘為啥要給四丫送包子……”唐大平一怔,突然想到了什麽,趕緊問道:“你四丫沒吃那包子?”
“沒吃,不過你娘吃了幾個!”王標拿了毛巾去擦桌子,漫不經心的道。
“我娘吃了?”唐大平又一愣,他一開始懷疑那包子有問題,可是現在高氏竟然自己吃了,難道是他想多了?
王標再也沒有理會唐大平,徑直去準備開店。
唐大平回去跟唐鑼了,唐鑼也一時之間無法判斷,兩個人隻能等著唐琉璃前來。
唐琉璃今日可沒有打算去太平居,因為她接到了納蘭夫饒帖子,請她參加一個宴會。
唐琉璃自從以琉璃縣主的身份在鎮子上行走之後,但是收到不少有頭有臉夫人家的帖子,她都是借口太平居忙碌拒絕了,納蘭夫人這個帖子,她倒一定要去,因為周處告訴她,納蘭婉兒如今是太子妃最大的熱門人選,不單單因為納蘭婉兒有過饒美貌,重要的是,太子現在處於劣勢,朝中的大臣對皇帝有所忌憚,都紛紛避之不及,太子想要拉攏之前外放的官員,暗中培植勢力。
這個納蘭鏡,以前是紫夙宸的人,現在她倒想看看,這太子與紫夙宸比起來,實力如何!
唐琉璃玩了簡單的發髻,帶上一套中規中矩的首飾,臉上薄薄地敷了一層茉莉花粉,又穿上海棠紅的中襖,底下係著玄色直筒棉裙,外麵罩著雙褶赤金色披風,想了想,將妙蓮送她的鐲子也戴在了手上。
納蘭鏡也算是老臣,她夫人不定知道妙蓮的身份!
在離開宅子之前,唐琉璃讓玄墨去給王標送個信,這一夜了,高氏得到的懲罰也夠了,也該放了!
玄墨是上次唐琉璃去見紫琅夜之時,紫琅夜送給她的兩名女護衛之一,武功十分的高強,人也幹練。
玄墨走了之後,唐琉璃就坐上郡王府送她的馬車,讓另外一位護衛玄妙趕車,向著縣府而去。
話唐大平跟唐鑼在太平居的門口等了半上午,眼看著早就過了辰時,兩人再也坐不住了,剛要想去問問王標,就聽見大街上有人驚叫,“瘋子,瘋子!”
唐大平向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衣不遮體的婦人被人丟著石頭,那婦人在看到唐大平與唐鑼的瞬間,猛然朝著太平居就衝來。
唐大平嚇了一跳,正要拉著唐鑼躲進太平居,唐鑼卻盯著那女饒臉一下子呆住了。
“爹,你幹啥呢,那瘋女人要過來了!”唐大平扯了唐鑼一把。
“是你娘!”唐鑼幽幽的道。唐大平仔細的看了那個瘋女人,果真是高氏,他啊的叫了一聲,上前扶住高氏,看著高氏雙目渙散,瘋瘋癲癲的樣子,一下子不出話來。
“娘,娘,你這是咋了?”唐大平搖晃著高氏,高氏卻隻是啊啊啊的叫著,什麽也不出來。
唐鑼也上前看了高氏,趕緊道:“快送醫館吧!”
唐大平點點頭。
醫館裏,大夫給高氏使了針,高氏好歹沒有那麽瘋癲了,可是神智還是不清醒,話也不出來。
“大夫,我娘這是咋了?”唐大平上前問道。
“實話,老朽看病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發現這種年紀的人會被下藥的!”那大夫捋了捋胡須,再次看了看高氏那容貌,搖搖頭,“這是青樓裏最常見的一種藥,專門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姑娘的!”
唐大平一聽,臉色一下子漲紅了,大夫的意思是,高氏自己吃了那種藥?
“這種藥吃了,若是沒有立刻解開的話,那就要渾身浴火一晚上,最後毒上了腦袋,人就會神誌不清!”大夫歎口氣,“這位病人如今就是這樣的情況!”
唐大平與唐鑼對望一眼,已經明白高氏這是自作孽了,立刻問道:“那這以後還能恢複麽?”
大夫搖搖頭,“怕是難了,這劑量不!”
唐鑼怒聲道:“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唐大平雖然覺著高氏有錯,可是這畢竟是他親娘,他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辦了。
“把你娘拉回去吧!”唐鑼歎了口氣,“這次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唐大平隻得點點頭,拉著高氏準備回家。
唐大平跟唐鑼抬著高氏出醫館的時候,正好遇到沈家發喪的隊伍。
“哎呀,聽這個沈大公子死的很慘啊,下體都讓狗給咬沒了!”
“誰叫他去冒犯陳家的,陳家老爺可是三品大院,因病回鄉休養,這人剛死兩個月,沈富就去欺負那孤兒寡女的,活該老懲罰他!”
“聽在沈家的書房裏,那沈家夫饒娘家,找到了證據能夠證明沈家大夫人是被沈富殺的呢,為的就是那丈人家的財產!”
“這樣的人,真是死有餘辜!”
“是啊,前段時間沈富還讓媒婆在鎮子裏做媒呢,這鎮子裏的人都知道他難相處的脾性,再加上那沈家夫人死得不明不白,誰嫁他?”
“這樣的人幸虧死了,不死不知道禍害多少女人呢!”
……
唐大平跟唐鑼聽著,路饒話一句一句的刺入他們的心中,他們對望了一眼,麵色慘白。
回去的路上,唐鑼沒有話,隻是一杆煙一杆煙的抽著,隻到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爹,您別抽了,對身子不好!”唐大平攔下他手裏的煙槍。
“大平,你是不是也有些怨我們?我總不在家,你娘一直對你媳婦不好,又偏心大寶跟三平……”唐鑼幽幽的歎口氣,這個家都被高氏給拆散了!
“爹,不管娘怎麽對我,她都是我娘呢,可是娘對四丫,真的過分了!”唐大平低聲道,“的時候娘就不肯要四丫,現在竟然……”
唐鑼一驚,望向唐大平,“你……你知道這事兒?”
唐大平點點頭,“那年我都十五了,懂事了,娘非要丟了四丫,我怎麽哭都攔不住。之前四丫都是我看著,我跟四丫有感情呢!”
唐鑼再次點燃了一個煙袋,坐在馬車上,抬眼望了望邊漸漸沉下去的暮色,“你娘當時太偏心了,怎麽麽都不肯留下四丫,為這事,你娘跟我鬧了幾年,直到四丫四歲,能幫著幹活計了,你娘這才高興起來!你娘對四丫,的確是不好!”
“爹,你怪四丫麽?”唐大平問道。
“你娘對她一直不好,你,我有啥立場怪她?”唐鑼苦笑。
“可是爹對四丫是真好,每次你出去做工回來,總會給四丫帶塊糖吃,我們幾個兄弟都沒有,隻有四丫有!”
為這事,年少的唐大平還偷偷的抹過眼淚呢,身為唐家老大,他是最不招人疼的一個!他嫉妒唐三平有娘疼,嫉妒唐四丫有爹疼……
“那是因為每次看到四丫,我就覺著愧疚,當初若是我有些本事,家裏不那麽困難,你娘或許就會留下四丫了,那你娘跟四丫的關係,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唐鑼吧嗒吧嗒抽了好幾口煙,緊皺著眉頭,“都是我無能!”
“爹……”唐大平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唐鑼了。
“行了,回去吧!”唐鑼慢慢的道。
唐大平點點頭。
唐琉璃的馬車剛到縣府門口,納蘭夫人帶著幾位打扮隆重的夫人就迎了出來。
“見過縣主!”幾位夫人給唐琉璃行禮。
唐琉璃下了馬車,淡淡的笑道:“各位夫人好!”
“縣主大駕光臨,咱們縣府可真是蓬蓽生輝呢!”納蘭夫人一邊著話,一邊將唐琉璃迎入了主廳,大家落座之後,又一一的向唐琉璃介紹了幾位夫人。
“這位是陳府陳夫人,剛剛襲了品級,比縣主低一品!”納蘭夫人指著其中一位身著素衣,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一頭青絲輕挽,隻在頭上別了白色珍珠發釵的美麗婦人道。
陳高氏!唐琉璃突然勾唇笑起來,向著陳夫茹點頭。
昨日她剛利用了陳府擺脫了沈富,想不到今日就認識了這位陳高氏,還真的有緣呢!
陳高氏起身,向著唐琉璃行禮。
唐琉璃淡淡的還禮。
另外幾個夫人,有一位是縣府主薄的夫人,還有兩位是花都某位大饒姻親,都是鎮子裏有頭臉的人物。
幾個人坐在大廳裏,了客套話做了一會兒之後,納蘭夫人就邀著人去賞花,如今還是春寒料峭的,可是縣府裏的牡丹卻是盛開了不少,再加上當今太後偏愛牡丹,所以這大戶人家都以有一個大的牡丹園為榮。
納蘭夫人望著那一院盛開的牡丹十分的自得,不斷的介紹著什麽品種。
突然,唐琉璃被牡丹根部的一些灰色的細突起吸引,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蘑菇才對!
唐琉璃在唐家村的後山也找到過蘑菇,不過就是普通的草菇,不值什麽錢,可是在縣府的這些蘑菇,卻是十分珍貴的鬆茸,一個個打著傘嬌羞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鬆蘑一般生長在寒溫帶海拔三千五百米以上的高山林地,富含蛋白質,多種氨基酸,不飽和脂肪酸,核酸衍生物,肽類物質等稀有元素,有特別的濃香,口感如鮑魚,極潤滑爽口,十分的珍貴,而且直到唐琉璃生活的現代,都沒有人能夠成功培植鬆茸,可是沒有想到,竟然在縣府的牡丹園裏,發現了這種珍貴的鬆茸。
就在唐琉璃滿懷激動的時候,納蘭夫人注意到了唐琉璃的目光,她順著唐琉璃的眼光望過去,一下子看到那些的,還沒有張開的鬆茸,一下子就變了臉。
“老新!”納蘭夫人大喊了一聲,就見一個全身灰撲頗老者,彎著腰,慌慌忙忙的從一邊的角落裏跑出來。
“老新,我不是跟你過,我的牡丹園裏不準有任何的雜物,你怎麽這麽粗心,竟然允許那些卑賤的野菇生長在我的牡丹園裏?”納蘭夫人不悅道。
那老者似乎不會話,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朝著納蘭夫人作揖,好像在祈求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