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很喜歡
“在想誰下的毒?”唐琉璃摸了一把她黃軟的發絲,和藹的問道。
霍水晶點點頭,“是曼陀羅的毒!”
這才是霍水晶想不通的地方,知道曼陀羅用法的,隻有唐琉璃與她,這種藥,之前在醫書上沒有任何的記載,下毒的人是怎麽曼陀羅可以控製人的心神的?
“我想到了一個人,隻是似乎還欠缺一些什麽!”唐琉璃低聲說道。
“扣扣扣!”突然,房門被人敲響,外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唐縣主,咱們夫人有情!”
在這皇宮中,能夠自稱夫人的,也就隻有扈國夫人妙蓮了,唐琉璃上前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嬤嬤,一身青色右衽短襦,滾著黑色的瀾邊,配著素色的棉裙,頭上插著一根素銀的簪子,十分幹練的樣子,朝著唐琉璃恭敬的行禮,“縣主,咱們扈國夫人有請,請隨老奴來!”
唐琉璃點點頭,示意水晶將門關好,跟在那嬤嬤的身後,穿過幾條走廊之後,就到了扈國夫人的房間。
扈國夫人就住在太後寢宮,而且院子十分的大,出出進進的宮女與嬤嬤也十分的井井有條,仿佛這妙蓮也是這宮裏的主人一樣。
唐琉璃進了大廳,就見扈國夫人已經換了一身絳紫色衣裙,外罩白色輕紗,頭上的玉簪熠熠生光,臉上的肌膚雪白細嫩,眉眼盈盈,眼波流轉,雖然是不惑之年的年紀,卻照舊美麗端莊。
唐琉璃上前行禮,“見過扈國夫人!”
扈國夫人望了唐琉璃手臂上一眼,“那鐲子你可還喜歡?”
唐琉璃再次道謝,“很喜歡!”
“你倒是聰明,看來早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扈國夫人淡淡的笑道。
“我也是猜測,今日才證實,因為證實了,所以太後的病情就沒有說實話!”唐琉璃低聲說道。
“你竟然瞧出來了!”扈國夫人的臉上帶著一絲驚訝。
那種毒,連太醫院的程院判都沒有瞧出來,唐琉璃這麽年輕,在醫術上竟然有這樣的造詣?
“因為那種毒,隻有我知道!”唐琉璃抬眸望向扈國夫人,“不知道夫人可認識夜?”
扈國夫人一怔,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輕輕的笑起來,“原來那種毒是從你這取來,怪不得……”
唐琉璃有些驚訝,這扈國夫人,真的認識夜?那也就是說,之前扈國夫人故意裝扮成繡坊主人接近她,幫她,難道也是因為夜的授意?
“別的你不需要多知道,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扈國夫人說道,“當初我助你從文府脫身,這次就當作你回報我,如何?”
唐琉璃輕輕的笑起來,“夫人的要求很合情合理,隻是這關係我的身家性命!”
扈國夫人淡聲道:“我會保你平安,而且還會給你想要的東西!”
“那就最好!”唐琉璃勾唇一笑,美麗的小臉上閃耀著一種惑人的光。
待唐琉璃走了之後,扈國夫人微微的皺眉,眉宇之間似乎有些憂慮。
“夫人,怎麽了?”身旁的嬤嬤問道。
“這個孩子年紀雖輕,可是一雙眸子卻幽深似古井,心思頗重,真不知道這樣的孩子留在夜兒的身邊,是好還是不好!”扈國夫人低聲說道。
而且方才皇上因為唐琉璃問道寶治帝而惱怒的時候,她明明看到逍遙王爺紫夙宸眸色之中一閃而過的擔憂,這個孩子,又跟紫夙宸是什麽關係?
扈國夫人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但是想到紫琅夜很快可以進宮,很快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朝堂,她的心裏就又有了希望。
她布置了十幾年,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唐琉璃回到房間,看到水晶已經開好了藥方。
“將藥方改一下!”唐琉璃低聲說道。
水晶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按照唐琉璃的要求改了藥方。
夜……唐琉璃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張絕美妖邪的麵孔,他到底是什麽身份?竟然能夠跟扈國夫人聯手?不過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夜的身份應該很快會浮上水麵了!
太後吃了唐琉璃的藥的確是清明了很多,至少晚上不會夢魘,也不會說胡話,可是卻堅持要見孫子。
“母後,朕已經派人去查過了,當年皇兄真的沒有子嗣……”皇帝無奈的說道。
“若是被你查到,那孩子還能活嗎?”太後冷冷的哼了一聲。
皇帝看了一旁為太後盛湯的扈國夫人一眼,麵色之間有些尷尬,卻不敢惱怒。
“太後娘娘,這是唐琉璃為你熬得安神湯,您嚐嚐味道!”扈國夫人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將湯碗端到太後的麵前。
“又是難喝的湯藥是不是?”太後直覺的皺眉,身子忍不住向後靠了靠,“最近這些日子,這種湯喝的還少嗎?哪裏有管用的?罷了,不喝了,喝的心裏難受!”
“這次可跟太醫院開的那些安神湯不一樣,方才我嚐了一下,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香呢,很是好喝!”扈國夫人說著,舀了一小勺,臉上帶著笑,哄著太後說道,“太後您老人家就嚐一口,若是不好喝盡管吐出來,我再也不逼您就是!”
太後沒法子,隻得嚐了一小口,隻是一口,她微微的揚眉,問道:“這是什麽湯?似乎十分的好喝!”
“我也不知道,這白白的東西我瞧著有些眼熟,但是記不起來,這個倒是排骨跟蘋果!”扈國夫人將碗裏的食物給太後瞧。
“這蘋果還能做湯?”太後一怔。
“是啊,我也覺著奇怪,可是唐琉璃說了,這湯能夠起到益血補髓,安神健腦的作用,反正很好喝,太後不如試試!”扈國夫人勸道。
太後點點頭,“來一碗吧!”
扈國夫人笑眯眯的遞過碗去。
太後喝著那湯,滿意的點點頭,“當初哀家沒有白封那個縣主,這小姑娘竟然有這麽一套!”
皇帝見太後不再提寶治帝孩子的事情,剛要舒一口氣,就聽得太後又說道:“皇帝,當年的事情哀家不怪你,哀家現在隻想在臨死之前見那個孩子一麵,隻是一麵,如何?”
皇帝一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為難的望向扈國夫人,想要扈國夫人幫幫她。
“太後娘娘,您這身子剛剛好,別的就不要多想了,我算著日子,再過幾日就是太後娘娘的壽辰,這可是六十大壽,要好好的操辦,順便也驅驅晦氣,如何?”扈國夫人笑道。
皇帝一聽,正中他的下懷,他立刻說道:“是啊,母後,您這身子剛好,是該慶祝一下,朕這就讓錦妃去操持,到時候熱鬧一下!”
太後雖然不悅,但是還是說道:“就隨了皇帝吧!”
皇帝望了扈國夫人一眼,眸色中蕩漾著一抹說不出的情意。
扈國夫人轉過臉,唇角卻冷冷的勾起來。
皇上不要後悔才好!
七日之後,太後的身子大好,再也沒有喊著寶治帝給她托夢,皇帝大喜,壽宴更是大肆操辦,凡是三品以上官員,都收到了請柬,準許攜眷入宮。
太後大壽這一日,太後寢宮張燈結彩十分的熱鬧,那紅紅的燈籠映照著後院的碧波湖的湖水,微微蕩漾。
唐琉璃帶著水晶在太後的小廚房裏給太後做安神湯,這些日子,太後喝好了這安神湯,每天晚上必定要來一碗。
“水晶,這蓮藕可送出去了?”唐琉璃一邊做湯一邊問道。
她想不到那碧波湖中竟然種了一池子的蓮藕,隻是這個朝代的人不知道這是好東西,反而嫌棄蓮藕妨礙蓮花的開放,到了秋天的時候,就將蓮藕拔出來丟在地上,因為蓮藕渾身沾滿了淤泥,也沒有人去嚐試一下,那日唐琉璃看到那滿湖的蓮藕,想起一個安神湯,叫做蓮藕蘋果排骨湯,要宮裏的侍衛下去挖藕,才知道這古代的藕,竟然就這樣浪費了!
唐琉璃自那日之後,一邊以給太後做安神湯為名,讓人挖藕,剩下的則讓水晶找人運了出去,運回了太平鎮,她還仔細的寫了一封信給唐大平,教了他種藕的法子!
“姐姐放心,玄墨姐姐十分的得力,早就送出去了!”水晶說道。
唐琉璃點點頭。
她進宮之後,玄墨與玄妙就跟在宮外,與她互通消息。
“琉璃縣主,湯好了嗎?到時辰太後娘娘用湯了!”這會兒,太後身邊的徐嬤嬤前來問道。
唐琉璃點點頭,“已經好了!”
唐琉璃親自將盛湯的瓦罐放在了托盤上,吩咐道:“就這樣端上去吧,今日離著那宴會的亭子遠,路上別涼了!”
徐嬤嬤笑道:“縣主果真心細,怪不得那麽討太後的喜歡呢!”
徐嬤嬤接過托盤笑道:“如今忙完了,縣主也隨老奴去吧,太後還等著縣主呢!”
唐琉璃如今是三品縣主,也在邀請之列。
唐琉璃笑道:“好啊,那我去換身衣服!”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著今晚還有大事兒發生。
扈國夫人計劃了那麽久,一定有什麽!
唐琉璃帶著水晶回了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很快跟著徐嬤嬤派來的人,去了太後宴客的宮殿。
這次太後的壽宴在太後寢宮後麵的絳天殿舉行,據說這時太後特地要求的!這個絳天殿原先是前任皇上寶治帝的行宮,鑿地為池,堆土成山,規模宏大,殿觀樓宇,皆流蘇帳帷,滿壁懸掛玉石、方鏡,錦褥作地衣,香囊遍堂梁,奢華壯麗。
隻是寶治帝賓天之後,這裏就一直空置了下來。
太後一開始選在這裏舉行壽宴,皇上是不同意的,可是拗不過太後,隻得妥協。
唐琉璃跟著領路的宮女一路走去,就發現這一路上擺著許多用細竹篾條編製的熏籠,香餅消融,香氣氤氳,把四周的一切熏濡得香氣撲鼻,再加上大殿四周簾幔飄搖,置身其中宛如仙境一般,果真奢華極致。
唐琉璃因為是最後一個進入的,所以有很多官家夫人與小姐都看到了唐琉璃。
“這不是那個上次攪合了宮宴的什麽縣主嗎?怎麽又來了?”有人小聲說道。
“聽說這位縣主可是能人,如今太後的身子能夠痊愈,都要多虧了她呢!”
“真的?太後的病,連程院判都束手無策,她一個鄉下野丫頭,會瞧病?”
文夫人帶著文如坐在前麵,聽著那些人的話,再看唐琉璃竟然坐到了太後的下首,她的臉上表情複雜。
唐琉璃全然不顧那些人的議論之聲,隻是坐在她的位置上,剛坐下,就發覺有道十分強烈的光芒射過來,她順著那目光看到,就見到前方不遠處,在皇帝的下首的軟榻上,斜倚著一位白衣男子,正緊緊的盯著她,他的身後,盛開的牡丹花美麗端莊,挺拔身軀遮住垂落一地繽紛。
男人光如水月,皎若琉璃,就算是在這世家公子比比皆是的宴會之上,也是人中之龍,不可小覷。
唐琉璃淡淡的一笑,仿佛那灼人的目光絲毫對她沒有影響一般,慢慢的坐下來,吃了麵前的糕點。
紫夙宸微微的揚眉,唇角懶懶的勾起來。
宴會開始,笙竹之聲悅耳,舞娘美麗,大家都瞧得十分的有興致,可是偏偏太後卻一直愁眉不展。
待一首曲子結束,皇帝忍不住問太後道:“母後,今日是您壽宴,您為何又悶悶不樂?”
太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皇帝,“皇上,這壽宴這麽熱鬧,可是獨獨的少了一個人!”
皇帝眸色一暗,知道太後又要提那件事情,臉上瞬間不悅,也就在這時,隻聽得音樂聲起,幾十個人穿著蝴蝶的衣裳,揮著色彩豔麗的翅膀翩飛進入場地,那蝴蝶的服裝上都綁有內部安置蠟燭的微細燈籠,隨著揮動,在湖麵之上跳躍飛舞,活靈活現,十分逼真。
“好美!”這會兒那些管官家夫人小姐已經無暇再去議論唐琉璃,全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
也就在這時,大殿的橫梁之上突然落下來兩根紅色綢緞,紅色的綢緞之間,兩個白色的身影飄搖而下,一男一女,在距離地麵十多丈高度的繩子上麵對舞盤旋,淒美而絕麗。
突然,那女子的身體一下子滑落下來,昂起頭來,口中含了一個鋼錠與男子的唇不過三寸之長,就那樣懸掛在空中,舒展著優美的身體,做著各樣的動作。
沒有等在場的人驚呼,女人的身體突然迅速的旋轉起來,遠遠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