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最是無情帝王家
莫梓陽看了看身邊的季雲裳，她的眉頭緊鎖，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麽。季雲裳的表情很複雜，有開心，有惱怒，還有一絲絲的無可奈何。看著她這樣多變的情緒，莫梓陽有些納悶兒的皺起了眉頭。
按理來說，季雲裳能見到季雲飛，應該是很開心的，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呢？還真的是奇怪！
莫梓陽決定還是找個時間問問季雲裳，季雲裳到底是怎麽想的。
張初帶領著楚陌和季雲飛去往自己的別苑，並沒有發現季雲飛和楚陌的異樣。張初瞧見不遠處的莫梓陽和季雲裳就皺了皺眉頭。這二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莫梓陽平時很少出門，他的那個小徒弟季雲裳也是常呆在家中，極少出門。
這師徒二人在長安城裏待了三年，他就匆匆見過季雲裳一麵，並且還沒有看清她的長相，所以對她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刻。
張初見他們師徒二人看著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心裏就有些煩悶。這二人若是驚擾到了楚陌，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就這麽想著，張初決定派一個人把他們趕到一邊兒去！
就在這時，沒有按捺住思念之情的季雲飛瞬間就跑了出去。張初見季雲飛突然衝出去，就想著季雲飛是不是看到他們要把他們趕走，就這麽想著，隻見季雲飛已經抱住了季雲裳。
季雲飛迅速的來到了季雲裳的麵前，看著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的季雲裳，心裏頓時歡喜極了！
“裳兒啊裳兒，哥哥總算是見到你了！”說著，季雲飛一把就把季雲裳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季雲裳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兒，那淡淡的竹子香在她的鼻尖縈繞，緊接著就在自己的身體攛掇著。
季雲飛似乎又變得壯實了點兒，他的懷抱比三年前相比顯得更加有力量了！季雲裳的雙手還住了季雲飛的腰部，隻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就哭了出來。
“哥……裳兒，真的好想你……”季雲裳的聲音有些沙啞。
季雲飛笑著說：“哭什麽呀？我們家的裳兒長高了不少呢！哥哥的下巴可以放在裳兒的頭頂了……這三年，我們家的裳兒的變化可真的是大呀！”
季雲裳咬著唇，季雲飛溫柔的語氣猶如那和煦的春風輕輕的拂過她的心田。季雲裳從季雲飛的懷裏抬起頭，揉著自己的頭頂，又哭又笑地說：“哥！很痛！你似乎變壯了，不像三年前那般的瘦弱。”
“那是當然！哥哥每天了都在勤修武功！”季雲飛捏了捏季雲裳的臉頰，“你這丫頭果真是越長越美了！哥哥見了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季雲裳見季雲飛沒個正經，就瞪了他一眼，說：“哥！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每次看到你們寄來的家書，都說自己過得很好，家裏一切都很好……所以，裳兒就想問，是真的很好嗎？”
“嗯，你這小丫頭，倒是很會操心！放心吧，家裏一切安好。對了對了，咱們的娘可是又有喜了！”季雲飛一想到這件事，就迫不及待的給季雲裳分享寫一份喜悅。
季雲裳點點頭，說：“嗯，我知道！這些日子娘親寄給我一封家書，她在信裏麵告訴我，她又有了身孕。”
“咳咳咳。”莫梓陽見這兄妹倆家長裏短的，把自己放在一邊，著實是有些尷尬，就輕咳了幾聲，借此顯示自己的存在感，“你們這兄妹倆還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兒，你們倆倒是家長裏短的，把我放在了一邊兒，還真的是讓我覺得萬分的尷尬。”
季雲飛看著莫梓陽，就說：“我和裳兒可是三年沒有見了啊！你這小子倒是快活的很，哪裏會懂我心裏的愁苦？”
莫梓陽撇了撇嘴，說：“那你覺得我這三年過的很快活呀？這三年來我忙裏忙外的，可真的是忙的要死！”
季雲飛見莫梓陽這麽委屈的樣子，就說：“那可真的是把你給委屈了。”
莫梓陽點點頭，厚著臉皮說：“那是自然！”
張初見狀，回頭看了一眼楚陌，滿臉的疑問。
楚陌看了一眼滿臉疑問的張初，就笑了笑說：“張大人莫怪，季大人見妹心切，一時之間忘了情，難以忍受思念之苦，所以才……所以才做了這麽出格的事情。”
見妹心切？！張初一愣，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季雲裳，季雲飛……這二人……哎呀！他怎麽給忘記了，當朝的丞相大人季天澤擁有一兒一女，兒子叫做季雲飛，女兒叫做季雲裳！想到這裏，張初不禁有些汗涔涔。這三年來，他對季雲裳並沒有格外的照顧，而且還真的沒有搞清楚她到底是什麽人。他皺著眉頭，若是季雲飛怪罪下來，自己肯定又是要倒黴了！
楚陌看著張初一臉驚嚇的樣子，就安撫道：“張大人也別害怕，據本王所知，這季雲裳啊跟著自己的師父莫梓陽來長安隱居，是為了潛心研究醫術，所以並沒有告知眾人自己的身份。張大人就算是怠慢了她，也沒有任何關係。”
“可……可她畢竟是王爺您的……未婚妻呀……”張初嚅囁著，若是季雲裳隻是普通的丞相千金，他還不至於那麽擔心，但是他怕就怕在，這個季雲裳可是楚陌未過門的妻子，未來的攝政王王妃，況且他們二人的婚事還是先皇欽點的，所以他才那麽的慌張。
楚陌聽了這話，心裏突然有點兒竊喜，難得還有人記得季雲裳是他未來的王妃楚陌頓時心情大好，就說：“張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本王想要怪罪，那麽本王在進城的時候，本王就會問你了！”
“謝王爺恩典！”張大人聽到這話，吊著的一顆心才漸漸的放了下來，若是楚陌真的怪罪下來，他定然是活不過明天！
“張大人，前麵應該就是張大人的別苑了吧？”楚陌看著前麵一個修葺的十分美觀的府邸，就問道。
張初看了看，就點點頭，說：“啟稟王爺，這正是下官的別苑。”
楚陌點點頭，說：“那就快過去吧！”
此時，季雲飛帶著季雲裳和莫梓陽走了過來，就說：“本來我是不想過來的，覺得在那裏等著你們，但是一想到我並不知道張大人的別苑在哪裏，就還是過來了。”
“你倒是會偷懶。”楚陌撇了季雲飛一眼，同時他的目光也掃到了季雲裳的臉。
經過三年的時間，季雲裳的五官已經是長開了。而且她也長高了不少，看起來並沒有三年前的那般嬌小玲瓏。經過時間的錘煉，她臉上的那一份青澀漸漸褪去，容貌也是越來越美，而且身上也多了一種冷淡清高的氣質。
麵對季雲裳這樣的變化，楚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大好，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幾個人也沒說些什麽，就到了張初的別苑，他們每個人都憋著一肚子的話，等著找個適當的時機告訴對方，隻是現在有太多的外人，說話也很不方便，隻得是在心裏憋著。
在不遠處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切，他的眼睛裏寫滿了不甘與哀怨。
袁思涵沒想到季雲裳居然會和這些人混在一起！自從那天和季雲裳鬧成那個樣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季雲裳。
本來他看著今天的天氣不錯，就想要出來走走放鬆一下自己沉悶了許多天的心情，誰成想，他一出門就看到莫梓陽和季雲裳。
他們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走的很急，就連他悄悄的跟著二人，這兩個人都沒有發現。袁思涵不禁有些好奇，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能夠讓他們這麽的粗心大意！
他一直在悄悄的跟蹤他們，直到他們停留在這裏。袁思涵躲在暗處，悄悄的觀察他們，等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什麽風吹草動，他打了一個哈欠，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其實根本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但是，這兩個人不待在醫館，反而在這裏站著，著實有些反常。而且季雲裳今天看起來似乎要比平時還要出色一些，直覺告訴他，絕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一行隊伍走了過來。而且帶頭的人還是他們的知府大人，張初！
隻見張初對自己身後的那一名腦子點頭哈腰，似乎是很懼怕他一般，袁思涵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定不是普通人！絕對是朝廷裏的大官兒！否則，張初可是長安城裏最大的官兒，他對別人點頭哈腰的機會並不多！
袁思涵皺著眉頭，他在想這群人和季雲裳又有什麽關係。
就在袁思涵沒有任何頭緒的時候，隻見那個隊伍裏其中一個男子飛奔到了季雲裳的麵前，並且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抱在了一起。
袁思涵一愣，他皺著眉頭，臉色看起來很難看。這難道就是季雲裳的那個未婚夫麽？袁思涵有些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若是這是季雲裳的未婚夫，那麽……他也認了，那個男人看起來是那麽的優秀，而且比他耀眼太多了……
袁思涵低下頭，他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笑話一般，怪不得季雲裳不願意答應自己，怪不得季雲裳說對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原來已經是有個這麽優秀的男子站在她的身邊，她又怎麽可能看得上自己呢？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呀！
袁思涵想要離開，但是好奇心驅使他再看一會兒，於是他就看見那個男子同莫梓陽打了招呼，而且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熟稔的樣子。接著，那個男子就帶著他們二人加入了隊伍中，就跟著張初進入了別苑。
此時，季雲裳突然回頭看向袁思涵所在的方向，袁思涵急忙躲在牆後，不讓季雲裳發現自己，他突然感覺自己是那麽的可悲，就算是見到自己喜歡的女子，他還是要躲躲藏藏的！
過了一會兒，袁思涵在探頭出去望了望，此時那條街道已經沒有人了，他有些失魂落魄的低下頭，就往自己的家裏走，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的自作多情，還真的是可笑啊……
季雲裳在進門之前，總覺得有一道視線在自己的身上，她回頭看了一眼，卻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季雲飛見季雲裳這麽敏感的樣子，就問：“怎麽了嗎？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緊張？”
季雲裳搖了搖頭，說：“沒有，就是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吧！”
“你這小丫頭，三年不見，倒是越來越自戀了！哪裏有人看著你？恐怕是你自己想要讓別人盯著你看吧？”季雲飛打趣道，雖然他與季雲裳三年沒見，但是血肉之親，讓他沒有對季雲裳產生一丁點兒的隔閡，他還是覺得欺負季雲裳，還是一件挺快樂的事情。
季雲裳見季雲飛這麽說，就瞪了季雲飛一眼，說：“終於是露出了本性！我還以為，你當真是想我了！沒想到都是騙人的！哼！”
季雲飛見季雲裳這麽生氣的模樣，就立馬說：“哎呀哎呀！哥哥這不是在跟你開個玩笑麽？不要當真呀！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這麽喜歡生氣呀？”
季雲裳白了季雲飛一眼，就沒有再說話。
楚陌看著兄妹二人鬥嘴的樣子，勾唇笑了笑，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季雲裳和他在一起鬥嘴的日子，雖然那個時候季雲飛把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但是他真的很享受那一段的時光……
想到這裏，楚陌又看了看季雲裳，她的側臉也是沒有一丁點兒瑕疵，她的丹鳳眼一如既往地勾人心魂，她的鼻子並沒有一般姑娘家的那麽的小巧，而是如同男人的鼻子一樣挺拔，但是在她的小巧的鵝蛋臉襯托下，又顯得沒有那麽的淩厲，反而多了一絲柔和。塗了口脂的紅唇是那麽的嬌豔，讓人不由得想要駐足多看她兩眼……
季雲裳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她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視線就與楚陌的視線交匯在一起。楚陌那個赤、裸、裸打量她的目光讓季雲裳的臉瞬間就紅了。
並且在心裏咒罵道，這個該死的楚陌一定要用這樣赤、裸的視線看她嗎？
季雲飛看著季雲裳殷紅的雙頰，就說：“裳兒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季雲裳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臉都丟盡了！她本以為三年過了，季雲飛可能會變得成熟一點兒，沒有到他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楚陌見季雲裳這麽惱怒的樣子，就不由得輕笑出聲。
這時，張初回過身，對楚陌說道：“王爺，這裏下官早就讓人打掃了一番，因為平時也沒有人在這裏居住，所以這裏就一直空著。王爺和郡主想要在這裏住多久都沒有問題。”
季雲裳聽到這話，突然有種“一句話點醒夢中人”的感覺。對了，楚陌和季雲飛是護送將要去西域和親的安和去西域的。但是，他們見麵有一會兒，遲遲沒有見到安和露麵，季雲裳看著身後的那一頂轎子，就知道了，安和定然是在那轎子裏。
將要出嫁的女子是不能見外人的……季雲裳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心裏十分的不舒服，明明男的和女的都是人，為什麽女人總是要比男人低一等，而且，女人要被這麽多的教條禮數所約束？上天還真的是不公平呀！
楚陌聽了，就說：“好，多謝張大人，那本王就要在這裏打擾幾日了。”
“哪裏哪裏，王爺言重了！王爺想在這裏居住幾天都是沒有任何問題！下官十分歡迎王爺的到來。”張初見楚陌這麽說，就立馬擺了擺自己的手，他哪裏敢這麽光明正大的接受楚陌的感謝？除非他真的是活膩了。
楚陌笑了笑，說：“好了，張大人若是還有事的話，就可以先離開了。季大人可以打點一切。本王趕了這麽久的路，也是感覺累的不行，相信安和郡主也是想要早點兒休息了。”
張初聽到這話，像是獲得了什麽恩準一般，就說：“那行，王爺，下官就先告辭了！明日下官再來看王爺。”
楚陌點點頭，說：“張大人慢走。”
張初聽到這話，就笑著點點頭，然後飛速的離開了自己的別苑。
等到張初走後，季雲飛就說：“你們把轎子抬到那邊去吧！然後把郡主請出來，讓她洗漱，然後就讓郡主休息吧。這些天以來郡主都沒怎麽睡個好覺。”
“是，季大人！”說著，這些轎夫就抬著轎子去了另外一個院子裏。
季雲裳看著那離去的轎子，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和安和三年沒有見麵了。自己走之前，她也沒能見上安和一麵……一想到這裏，季雲裳就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情有些低落，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