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尋找2
京城,皇宮,禦書房。
“啟稟皇上,屬下剛剛得到季雲裳失蹤的消息。”一個黑衣男子闖進了禦書房,跪在地上對坐在龍椅上的楚淵說道。
正在批閱奏折的楚淵一愣,立馬放下手中的毛筆,皺著眉頭,說:“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朕沒有聽清楚。”
“屬下剛剛在攝政王那裏得知季雲裳昨天下午失蹤了。現在季大人正在和王爺正在商討怎麽尋找季姑娘。”
楚淵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了下來,看著那男子,說:“你說的可都是事實?季丞相可知道此事?”
“回皇上,從王爺和季大人的談話中,屬下初步斷定,季丞相目前還不知道此事。”
楚淵點點頭,眯起眼睛,說:“好了,朕已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去王府裏盯著,有什麽異常舉動及時回來向朕稟告!若是皇叔出門的話,你也跟著他,看看他都去了哪裏。”
“屬下遵命。”說著,那黑衣男子就離開了禦書房。
楚淵看著黑衣男子離開的身影,臉色沉了下來,這種事情季天澤居然不知道,看來他們是有意不想告訴季天澤。那季雲裳,自從從長安城回來之後,他就沒有見過她,至今連她長成什麽模樣,他都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最近太忙了,他差點兒就把季雲裳這個女子給忘記了!昨天他的密探還告訴他,季雲裳和楚陌一同去遊湖,怎麽就來告訴他季雲裳不見了?這還是真的是蹊蹺!
攝政王王府雖然戒備森嚴,但是他楚淵想要放眼線進去,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他知道楚陌對他一直都是疼愛有加,不會起謀反的心思,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現在把國家治理的不算是很好,有幾次楚陌都對自己提出一些意見,這讓他的心裏真的很不舒服!
他知道,楚陌可以把他推上這個位子,也可以把他從這個位子上推下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盡心盡力治理國家,造福百姓,守住自己這個位子。
這幾年來,為了做好這個皇帝,他連他的終身大事都放在身後了,一想到選妃的事情他的心中就越發的煩躁了起來。
自從安寧離開了人世之後,他的母妃就一直不怎麽待見他,他知道母妃的心裏是責怪他的……但是,沒有辦法,他是一國之君,治理好江山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的父親就是太過優柔寡斷,所以才會有那樣悲慘的下場。
他,楚淵,絕對絕對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祿公公看著楚淵一臉沉重的模樣,心裏突然有些不好受,楚淵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現在看楚淵不開心,又怎麽能開心的起來呢?
“皇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老奴不知道可否能為皇上解開心結呢?”
楚淵一愣,看著那年近半百的祿公公,就說:“祿公公,你說,朕與先皇有什麽不同麽?”
祿公公一愣,然後笑著說:“依老奴的愚見,皇上和先皇最大的不同就是,皇上把治理江山放在第一位,而先皇放在第二位。”
“但是先皇比朕把國家治理的好,這是為什麽呢?”楚淵苦笑著,說道。
“皇上,老奴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有什麽話就說吧,畢竟朕可以說話的人就隻有你了。”說到這裏,楚淵突然有些同情自己,隻有自己身在高位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麽的孤獨,果然是高處不勝寒啊!
“家和萬事興。”
聞言,楚淵一愣,然後重複著祿公公的話:“家和萬事興……好一個家和萬事興啊!祿公公的意思是朕把親情忽略了嗎?也是……若不是朕忙於國事,安寧也不至於落得這麽一個悲慘的下場。”
“是啊,皇上,老奴鬥膽說一句,有些事情若是皇上再不去做的話,恐怕會成為皇上一輩子的遺憾。珍太妃一個人在寢宮裏,寂寞了很久了。”祿公公每天都聽壽康宮裏的人說,珍太妃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寢宮裏,基本上都不出門,而且每天都是一個人。
聽到這話,祿公公滿是心酸,畢竟珍太妃對他也是不薄。
楚淵抿了抿唇,點點頭,說:“祿公公說的是啊……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母妃那裏看看。母妃現在還在怪著朕吧?”
“皇上,解鈴還須係鈴人,現在太妃娘娘身邊就隻剩下皇上一個孩子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太妃娘娘終有一天會原諒皇上的。”
“嗯,走吧。”
說著,楚淵就率先走了出去,祿公公跟在楚淵的身後,二人一同去了壽康宮。
莫梓陽家。
攝政王王府的馬車停在莫梓陽家的門口,楚陌和季雲飛從馬車上下來,季雲飛就上前敲門,說:“梓陽,你在家嗎?”
莫梓陽一聽到季雲飛的聲音,就立馬來給他們開門,就說:“來了來了,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季雲飛搖了搖頭,說:“目前還沒有,但是查到了昨天下午有輛馬車從南城門離開了,清河已經帶人從那邊開始查起了。”
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去。
“你們幾個大男人,天天為了一個小丫頭傷神,看來那小丫頭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啊!”閆鶴鬆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他們幾個人,說道。
楚陌一看到閆鶴鬆,眉頭就皺了起來,說:“你是何人?”
閆鶴鬆自然是認得楚陌的,就說:“原來是王爺啊!老夫上一次見到王爺的時候還是在三年前,那個時候先皇還沒有去世。老夫閆鶴鬆,王爺一定聽說過老夫的名字吧!”
一聽到這話,楚陌立馬就戒備了起來,說:“閆鶴鬆?就是你給先皇下蠱,殺了先皇?!”
“王爺,不是老夫想給先皇下蠱,是先皇自己要求的,老夫也是沒有辦法。當年那個情況,王爺應該是知道的才對!”一提起這事,閆鶴鬆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冤枉得很!畢竟,當年是楚恒自己要求的,他可沒有強迫楚恒。
楚陌的眯了眯眼睛,說:“你現在出現在本王的麵前,難道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若是王爺想要殺了老夫,早就動手了,何必還在這裏與老夫廢話?不知老夫說的可對?”閆鶴鬆笑了笑,他臉上的胡子也因為他的笑容抖動著。
“哼!若不是先皇當年跟本王說過這件事情,本王也答應了先皇對你不再追究,本王早就一劍把你殺了!不管怎麽樣,是你給先皇下了蠱。”楚陌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他不想再看到眼前這個人。
莫梓陽見楚陌對閆鶴鬆有這麽大的意見,就說:“臭老頭兒,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你就先回房間休息著吧!”
“老夫在房間裏實在是太無聊了,聽著你們說話,忍不住就想出來插兩句嘴。”閆鶴鬆可不管楚陌對他是什麽態度,反正他這個半條命的身子,也不在乎這些。
莫梓陽皺了皺眉頭,這個該死的臭老頭兒,總是給他出難題!
楚陌看了一眼閆鶴鬆,看著他滿臉溝壑的臉上寫滿了落寞,就皺了皺眉頭,說:“他若是想待在這裏就待著吧。”
說完,楚陌就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前廳,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莫梓陽和季雲飛聞言都不禁麵麵相覷,接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些意味深長。
閆鶴鬆見他倆笑了,就有些不明所以,說:“你們兩個人笑什麽?難不成有這麽好笑嗎?”
“說了你也不明白!好了好了,快進去吧。”莫梓陽白了閆鶴鬆一眼,就走了進去。
“你這個臭小子!真的是氣死老夫了!”
季雲飛看著閆鶴鬆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就笑了笑,說:“閆老伯,快進去吧。”
“還是你這小子比較懂事!”閆鶴鬆見季雲飛這麽恭敬的稱呼自己,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就變得明朗了起來。
季雲飛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幾個人來到前廳裏坐了下來,楚陌就說:“也不知道清河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總比沒有消息的好。”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雲飛,你父親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莫梓陽覺得這樣一直瞞下去根本就不是個辦法!畢竟,紙包不住火,謊言總是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季雲飛搖頭輕歎,說:“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反正不管怎麽樣,先找到裳兒再說!我準備今天晚上動身去海津鎮找找看。”
“本王覺得這個行為有些不妥,畢竟如果你在家裏的話,季丞相和季夫人還能安心些,因為你可以在他們麵前編造一些謊言……若是連你都不在家了,定然就是不打自招了,不是嗎?”楚陌並不讚同季雲飛前去海津鎮尋找季雲裳。
季雲飛皺了皺眉頭,臉色很難看,他有些不甘心的拍了拍桌子,說:“那你讓我在家裏幹等,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我突然覺得我這個做哥哥的真的是太沒用了,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好!”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畢竟那綁架裳兒的人真的是太聰明了,居然假借著楚睿的名義……本王想,若是本王的話,定然也會上當。”楚陌見季雲飛這麽失落的樣子,就出聲安慰道。
季雲飛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你也別太安慰我了……現在裳兒下落不明,家裏那邊,父親又讓我今個兒把裳兒帶回家,我現在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聞言,楚陌和莫梓陽都陷入了沉默,這件事情著實是有些棘手。
“你們這幾個臭小子,總是想著出了事情自己解決!依老夫看,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長輩麵前認個錯,然後幫長輩幫忙想個辦法。反正又不是你們幾個人的錯,也不知道你們在害怕什麽。”閆鶴鬆聽著他們幾個人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覺得,這件事情既然三個人都沒有責任,為什麽不告訴家裏的長輩呢?說不定,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麽的麻煩。
季雲飛有些難為情的看了閆鶴鬆一眼,就說:“閆老伯,你不懂……家母有身孕在身,我害怕若是家母知道的話,一時間承受不了……動了胎氣,那就可麻煩了!”
“你這臭小子,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呢?你身邊的那個臭小子不是天下第一神醫嗎?有他在,你害怕什麽?”閆鶴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還真的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
聞言,季雲飛和莫梓陽有些尷尬的麵麵相覷,楚陌也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幾聲。
閆鶴鬆的話好像頗有幾分道理,他們幾個人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一碰到季雲裳的事情,腦子都變得不清醒了?還真的是……讓人有些無奈!
閆鶴鬆見幾個人都不說話,就接著說:“依老夫看,你們這幾個小子倒不如回家跟你父母說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然後再一起商議此事。你們幾個人怕這怕那的,謊言終究是謊言,紙包不住火,事情終究有敗露的那一天,倒不如現在就回去說個明白,不會引起多大的麻煩。”
季雲飛抿了抿唇,對著閆鶴鬆拱了拱手,說:“多謝閆老伯的指點!雲飛明白了。”
“就是嘛!這麽簡單的事情,非要弄的這麽複雜!”閆鶴鬆笑了笑,說道,“那事不宜遲,你們趕緊回去吧!你們幾個小毛頭不在這裏,老夫也能清靜一會兒!”
聞言,莫梓陽瞪了閆鶴鬆一眼,說:“你這老頭兒,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別忘了,這裏可是我的家!”
“老夫就是嘴饞想喝幾杯酒也不行?這就叫壞主意了?”閆鶴鬆可是對莫梓陽的百花釀念念不忘!
莫梓陽聽了之後,更加生氣了,就說:“我說,老頭兒,我跟說了多少次了?那個酒你現在不能喝,絕對不能喝!”
“臭小子,老夫這個半條命的身子,喝點酒沒關係的!老夫知道,你在擔心老夫的安危。”閆鶴鬆現在對自己的生命可是一丁點兒都不在乎了,畢竟他真的是活夠了。
“啊呸!你可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我不過就是擔心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莫梓陽不知道怎麽的,一聽到這話,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兒。
閆鶴鬆笑著點點頭,說:“好好好,老夫都明白,都明白!你們快去吧!老夫不喝酒,行了吧?老夫釣幾條魚回來,可以了嗎?”
莫梓陽半信半疑的看著閆鶴鬆,說:“你若是喝酒了,我可是能看得出來的!你最好老實點兒,別讓我太過操心!”
“是是是,臭小子你說什麽都對!老夫聽你的,聽你的!”閆鶴鬆見自己的計劃又泡湯了,不禁有些難受。自己想喝酒怎麽就這麽難呢?
楚陌看著兩個人鬥嘴的模樣,突然有種他們很像是父子的想法……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若是外人真的不知道的話,恐怕真的會以為他們兩個人是父子吧!
“時候不早了,快走吧。”楚陌站了起來,說道,緊接著他就走了出去。
莫梓陽和季雲飛跟在他的身後,他們就一同上了馬車。
莫梓陽看著送他們出門的閆鶴鬆,叮囑道:“你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喝酒,你聽到了沒?老頭兒?”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閆鶴鬆點點頭,說道。
莫梓陽看著閆鶴鬆這麽敷衍的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輕歎,最終還是和季雲飛一起駕著馬車離開了。
閆鶴鬆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搖頭笑了笑,那個小子果然還是挺擔心自己的。
海津鎮。
季雲裳看著幾個小廝送來的古琴,聽說這是老、鴇去了好幾家店才挑出來的精品。看到眼前的古琴,她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想到那個風度翩翩,精通音律,永遠帶著一隻簫的程鸛。若是這把古琴贈予他,他一定會很高興吧!
小雪看到季雲裳看著古琴看的有些出神,就問:“小姐,你怎麽了?”
季雲裳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對了,小雪,我想吃銀耳蓮子湯,你可以幫我弄點兒過來嗎?”
“好嘞,姑娘你等著,我這就去。”
說著,小雪就離開了。
房間裏就剩下季雲裳一個人了,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古琴的琴弦,現在她開始慢慢地想,究竟是什麽人要陷害她。
在京城裏,她這一世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麽人……那麽究竟是哪個跟她有深仇大恨的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難不成是她?季雲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瞬間就睜大了眼睛。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了!而且是麻煩了大了!
天呐天呐,老天爺啊!能不能不要再跟她開這種玩笑了?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的話,那麽上一世的悲劇是不是又要重新上演了?老天要不要這麽玩她啊?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若是最後有什麽後果的話,就讓她自己一個人承擔好了!到時候,她定然會與楚陌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