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感情，順其自然1
尉遲霧蓮坐在馬車裏，心情有些忐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很想去找莫梓陽。
也許真的是因為身體有些不舒服吧。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鬢角，對正在駕車的奎狼說：“還有多久才能到？”
“回公主，約莫還要一柱香的時間。”
尉遲霧蓮點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終於是到了莫梓陽家的門口，尉遲霧蓮下了馬車，就聽到裏麵傳來了爭吵聲。
“臭小子，從昨天晚上你回來之後到現在就一直悶悶不樂的，究竟是因為什麽？就是因為那個小姑娘嫁人了，所以你才不開心？”
“死老頭，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筋腳筋都給挑斷！”
莫梓陽狠狠地瞪了一眼閆鶴鬆，這個該死的臭老頭，多大年紀的人了，嘴巴還真的是一點兒把門兒都沒有！若是讓旁人聽了去，他和楚陌之間的嫌隙怕是更大了！
或許以前他對季雲裳還是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想法，但是現在他早已經想開了，把季雲裳真當做是自己的親妹妹來疼了，好嗎？
閆鶴鬆一臉狐疑的看著莫梓陽，試圖想要從莫梓陽的臉上找出說謊的破綻，但是莫梓陽那認真嚴肅的表情告訴他，他是真的對季雲裳沒有那個意思，而且他悶悶不樂的原因也不在季雲裳的身上。
“那你這臭小子說說，到底是因為什麽？”閆鶴鬆還真的是不明白，這好好的人怎麽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
莫梓陽低下頭，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訴說自己內心的苦悶，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
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之際，隻見尉遲霧蓮和奎狼走了進來。
“莫神醫，你怎麽又和閆前輩吵起來了？”尉遲霧蓮笑著問道。
莫梓陽看到尉遲霧蓮看了，忽然間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別處，抿了抿唇，說：“不知公主你來做什麽？”
“我……我感覺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想來莫神醫這兒，讓莫神醫幫我看看。”尉遲霧蓮見莫梓陽躲著自己，忽然有些不高興，但是她並沒有把自己的不高興表現出來。
莫梓陽轉過身子，看著尉遲霧蓮的臉色有些蒼白，就說：“你坐下，我來給你診脈。”
聞言，尉遲霧蓮坐了下來，莫梓陽坐在尉遲霧蓮的對麵，開始替她診脈。
過了一會兒，莫梓陽就說：“你怕是得了風寒……不過看你的臉色，看來並不是很嚴重，要注意保暖。昨個兒你不是還好好的麽？”
“嗯，但是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回去了之後，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兒了！”尉遲霧蓮眨巴眨巴這自己的大眼睛，說道。
尉遲霧蓮忽然想到自己昨天真的是喝了不少酒，因為喝了酒，她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有些燥熱，就讓奎狼帶著自己去吹吹風，可能就是因為吹風了所以才會感染上了風寒吧。
莫梓陽並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提起筆開了方子，說：“我這兒藥材可不怎麽全，我給你開張方子，你讓奎將軍到太醫院照著這張方子給你抓藥，不出三天，你立馬就能恢複生龍活虎的樣子。”
對於莫梓陽的話，他們三個人可都沒有提出質疑，莫梓陽的醫術究竟是怎麽樣，那可都是江湖上公認的。
閆鶴鬆這些天已經差不多快要痊愈了，所以他對莫梓陽可是充滿了感激之情。同時也很佩服莫梓陽，年紀輕輕就擁有這麽高超的醫術。
奎狼靜靜地觀察著尉遲霧蓮的表情，尉遲霧蓮的視線一直都在莫梓陽的身上。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疏忽了一些什麽東西，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麽能有關係的呢？
尉遲霧蓮一直在皇宮裏生活，而莫梓陽基本上沒踏進過皇宮，這讓奎狼怎麽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漏了哪個環節。
莫梓陽感覺到了尉遲霧蓮那有些炙熱的視線，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開始起雞皮疙瘩，特別的不自在！這個尉遲霧蓮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為什麽突然間對自己是那麽的上心呢？難不成是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
忽然，莫梓陽想到前不久某一天，他正準備要去找楚陌，忽然遇到了尉遲霧蓮。
當時尉遲霧蓮和奎狼兩個人正在逛街，尉遲霧蓮真的是對京城充滿了好奇，看到什麽就想要買什麽，於是買著買著，奎狼和她身上的錢都不夠了。
兩個人就在發愁之際，莫梓陽卻忽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莫神醫，好巧啊，你怎麽也在這裏？”尉遲霧蓮知道隻要莫梓陽記得他們的話，他們絕對能夠脫離困境！
莫梓陽看著突然從人群中跳了出來的尉遲霧蓮，就楞了一下，說：“你……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西域的小公主吧？你怎麽會這裏？就你一個人嗎？”
尉遲霧蓮搖了搖頭，說：“奎狼也在，他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莫梓陽點點頭，他現在可是有要事在身，要趕著去找楚陌才行，沒有功夫在這裏與他們閑聊。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莫梓陽就不打擾公主了！在下還有些事情等著去處理，就先走一步。”
一聽到莫梓陽要走了，尉遲霧蓮立馬就叫住了他，說：“唉唉唉，莫神醫，等一下！等一下！”
莫梓陽一愣，看著尉遲霧蓮有些慌張的樣子，就笑了笑，說：“不知道公主還有什麽事情？在下真的是不能與公主閑聊太久！”
尉遲霧蓮咬了咬唇，說：“莫神醫，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若是在下能夠幫到公主的話，定然是義不容辭！”雖然嘴上那麽說，但是莫梓陽的心裏可還真的不是那麽想的！畢竟他也是個有原則的人，就算是要幫忙，那也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忙！
尉遲霧蓮怎麽都說不出口自己和奎狼身處窘境，她咬了咬唇，皺了皺眉頭，說：“就是……就是，不知道……不知道莫神醫的身上……有沒有帶錢出來？我和奎狼買了太多東西，把我倆帶出來的錢也全部用掉了，現在馬車還在客棧裏給人家抵押，隻有自己有錢了，才能把馬車贖回去……”
尉遲霧蓮的聲音越說越小，好像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聞言，莫梓陽盯著尉遲霧蓮的眼神看了很久，他皺了皺眉頭，說：“我這匆匆忙忙的出來，身上也沒有帶多少銀子，你看這些夠不夠。”
說著，莫梓陽就把自己的錢袋拿了出來，遞給了尉遲霧蓮。
尉遲霧蓮看著手中稍有些分量的錢袋，然後就把錢袋打開看了看，裏麵還真的是有不少錢！
“你覺得怎麽樣呢？”莫梓陽笑了笑，問道。
尉遲霧蓮咬了咬唇，說：“多謝莫神醫，我一定會把這錢還給你的！江湖救急之恩，沒齒難忘！”
“噗嗤~”一聲莫梓陽笑了笑出來，他摸了摸尉遲霧蓮的頭，說：“你還真的是可愛！好了，先不跟你扯了，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說著，莫梓陽就離開了。
尉遲霧蓮看著莫梓陽離開的背影，愣在那裏，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弦好像被人撥動了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那日開始，尉遲霧蓮看自己的眼神就越發的不對。想到這裏，莫梓陽皺了皺眉頭，可能尉遲霧蓮就是來還錢的吧？但是，尉遲霧蓮一直沒有提這個事情，這就讓他又不明白了。
尉遲霧蓮看著莫梓陽那麽認真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莫梓陽把寫好的藥方遞給了奎狼，說：“這方子上麵用法用量我都寫得清清楚楚，你隻需抓藥就可以了。”
“是，莫神醫。”奎狼把藥方收了起來，說道。
閆鶴鬆看到尉遲霧蓮一臉癡迷的看著莫梓陽，突然間就明白了什麽。對於眼前這個女娃娃，他也是略有耳聞，聽說她是西域的小公主，她那異國長相若是和莫梓陽一塊兒，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若是有可能的話，他還可以幫忙撮合撮合。
尉遲霧蓮本來還想小坐一會兒，但是看著莫梓陽那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就覺得自己還是先回去比較好，畢竟明明知道莫梓陽心情不好，若是做了一些讓他不高興的事情，那麽肯定會降低自己在他心裏的好感度。
就這麽想著，尉遲霧蓮就站了起來，說：“多謝莫神醫，莫神醫看起來很忙的樣子，那我和奎狼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好好謝謝莫神醫。”
聞言，莫梓陽突然間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他笑了笑，說：“好，公主和奎將軍慢走，在下就不送了。”
尉遲霧蓮點點頭，就和奎狼離開了。
等到他們的馬車徹底離開了莫梓陽家的門口，閆鶴鬆才問：“那個女娃娃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聽到這話，莫梓陽瞪了閆鶴鬆一眼，說：“你這臭老頭，說你為老不尊，你還真的是為老不尊！你是不是看到每個女子都覺得她們對我是有意思？”
“你還別說，老夫這次可真沒有說錯！那女娃娃看你的眼神可是一丁點兒都不一樣！你若是不相信老夫的話，可以試探試探。”閆鶴鬆倒也沒生氣，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他可算是把莫梓陽當做是自己的親兒子一般，所以對他的終身大事，還是比較重視的。
“再說吧。我想自己靜一靜，老頭兒，你好好休息吧。”說著，莫梓陽就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閆鶴鬆看著莫梓陽那眉宇之間化不開的憂愁，忽然感覺這小子是不是因為他的父母的事情，所以才這麽不開心？但是莫梓陽都已經說了想要自己靜一靜，他也不會去打擾他，等他想要告訴自己的時候再說吧！
莫梓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看著房梁，思緒飄遠。
昨天他聽了千夢溪的一席話，心裏對程千石的憎恨越來越深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是，楚陌又遲遲不願意行動，非要等到有證據的時候再把程千石就地正法！
他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等下去，所以他現在心裏是無比的煩躁，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難道，隻能順其自然嗎？
莫梓陽輕歎，那一聲歎息在房間裏久久揮散不去。
城北。
楚陌看著季雲裳發愣的樣子，就說：“怎麽了？難不成是被本王的孝心給感動到了？”
季雲裳瞬間回過神來，她白了楚陌一眼，就說：“沒有！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
“本王的自信……”楚陌頓了頓，“本王的自信當然是與生俱來的！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為你。本王可還記得，當年你追在本王身後跑的樣子……”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沒有必要一直提起的！”季雲裳可不願意提起那段往事，所以楚陌還沒有說完，季雲裳就打斷了楚陌的話。
楚陌看著季雲裳這麽驚慌失措的樣子，勾唇笑了笑，說：“為什麽這麽害怕本王？本王難不成是豺狼虎豹會把你吃了？”
“沒有……你從哪裏能看出來我是害怕你？你未免有點兒太抬舉自己了吧。”季雲裳毫不留情的又給了楚陌一個白眼，說完就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想要快點兒走到馬車那裏，不想再與楚陌亂扯了。
楚陌看著季雲裳那幾乎逃跑一般遠離自己的背影，就忍不住搖頭笑了笑，暗想著：這個季雲裳還真的是……讓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不過，這樣的生活也是很有意思的，若是一成不變的話，那豈不是太無聊了嗎？
季雲裳上了馬車之後，整顆心都亂極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怎麽該跟楚陌相處，她試圖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放鬆下來，讓自己別這麽緊繃。
她承認，剛剛楚陌那麽溫柔的樣子，確實是讓她的心裏有點兒不能平靜。但是，這依舊不能改變楚陌上一世做出傷害她事情的事實！
楚陌上了馬車，看著季雲裳的神情那麽嚴肅，就說：“怎麽好好的又不高興了？難不成本王又哪裏得罪你了？”
季雲裳搖了搖頭，她決定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說：“沒有，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但是，季雲裳似乎忘記了一點，楚陌可不是那麽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人，於是楚陌就問道：“那你告訴本王，有什麽事情是你想不通的？”
季雲裳一愣，忽然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但是沒有辦法，自己都這麽說了，她隻能硬著頭皮編出來一個來：“就是昨天千姐……千夢溪說的那些話……你有沒有去了解過？”
楚陌一愣，然後就說：“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是有待鑒定。本王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對於這件事情，本王的心裏還是有分寸的！你呢，也別操心那麽多，這些事情本王自己會去自己了解的。不過，本王很開心，你現在可以為本王分憂解難了。”
說著，楚陌就笑了。
季雲裳看到楚陌這個笑容，忽然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她低下頭，並沒有接話。
楚陌見季雲裳沉默了，就接著說：“今天的事情算是做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後天本王就要和你一起回丞相府了。但是……這兩天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辦，所以可能不會在王府裏久待，你呢要在王府裏乖乖的聽話，後天一早本王會來接你回丞相府的。”
“嗯，我知道了。”季雲裳有些好奇，究竟是有什麽事情，楚陌要出去，而且不能待在家裏。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打了一記悶雷，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季雲裳忽然被嚇倒了，她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楚陌見季雲裳這麽害怕的樣子，就把季雲裳攬進了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沒事的，就是打雷……沒什麽的！別害怕，別怕！”
季雲裳的耳朵貼著楚陌的胸膛，靜靜地聽著楚陌的心跳聲，楚陌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是那麽的溫柔，這讓她突然感覺到很是安心。
隨著雷聲，雨點也落了下來，果然如楚陌所說，今天這個天氣是要下雨的。
過了一會兒，楚陌才問：“你現在不害怕了吧？”
季雲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立馬就想要掙紮著從楚陌的懷裏出來，就說：“嗯，不害怕了。”
楚陌見季雲裳要離開自己的懷抱，眉頭皺了起來，他突然有點兒不高興，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死死地環住季雲裳，不讓她有任何的退路。
季雲裳皺了皺眉頭，說：“你想要做什麽？還不讓我起來？”
“你就不能安分一會兒？和本王待在一起，就讓你這麽難受嗎？”楚陌皺了皺眉頭，有點兒不高興。
季雲裳抿了抿唇，沉默了。
楚陌見季雲裳安分了下來，才笑著說：“這才乖嘛！你若是能夠一輩子都這麽老實的話，那就好了……就好了啊……”
這呢喃般的言語讓季雲裳突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這般溫柔的楚陌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