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水世界與大秘
無垠的虛空亂流中，一道身影踉蹌的走來，每走一步都會在虛空中留下一個血色腳印。
不過，血色腳印會自主燃燒，火焰焚滅一切，將他的痕迹完全清除。
這時，三道身影現身，渾身繚繞著歷史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荒，你沒事吧。」
正是金烏旭日、持印至高以及天刀主人，他們方才先走一步，一直在這裡等待斷後的荒歸來。
「無妨，沒有大礙，只是消耗過度了。」渾身龜裂的石昊擺了擺手，雖然很虛弱，但是眼神璀璨而明亮，宛如黑暗中的兩盞燈塔，尤為亮眼。
接連不斷的征戰，讓荒和三大絕頂仙帝耗損了太多精氣神，剛才那驚天一擊，更是讓他的狀態雪上加霜。
但是，對石昊來說，這樣的情形已經經歷過不知多少次了，早已是習以為常。
「走吧，探索這片陸地，我有預感，這裡隱藏著滔天大秘。」石昊輕語。
三大絕頂仙帝點了點頭，此陸地坐落在時光之海的盡頭，以往時從未有哪個生靈走過這麼遠，到達這裡，或是到達過，但並沒有返回上蒼之上。
所以，他們對這裡的了解幾乎為零，從來沒有聽說過，自然有他們不曾知曉的隱秘。
四人很是小心，一路前行的同時抹除身後的痕迹，以防地獄道獄祖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俯瞰下方，入目所及，皆是蒼莽的山川大地，高聳的山嶺直入雲霄，綿延的丘陵橫貫東西，布滿時光之力的河水滔滔不絕，奔騰而過，這並非是上蒼之上時光之海的支流，而是匯入時光之海的古老長河，有本質上的區別。
遠方，龐大的星骸墜在大地上，有燦爛的星河掛在天穹中，很是壯闊。
唯一有些不足的是，他們沒有看到任何活著的生靈，並且，這裡的大乾坤中，沒有天地規則這種事物，有的只有瀰漫在每一寸空間的時光之力。
山與石與大地，被時光沖刷了不知多少歲月，古老而蒼桑，彷彿在亘古之初就存在了。
幾個絕頂仙帝攝來幾塊石子，發現這些石子存在的光陰比他們的存世的時間還要長的多，這讓他們一陣無言，同時，亦有些震撼，這裡的古老難以想象。
「沒有生命，沒有天地大道，這是一片怎樣的世界？」
「或許是因為這裡太靠近時光之海，時光之力太濃郁了，天地大道不顯，我們繼續前行。」石昊輕語。
三大絕頂仙帝點頭。
至高存在的速度何其之快？一步就可邁過諸天萬界，四大仙帝走了很久，卻依然沒走出這片山嶺，地形始終如一。
他們依河而行，逆著河流而上，因為時光長河流過的地方往往會有燦爛的文明。
大地上的時光長河有很多，四人挑了最寬闊的一條。
也不知走了多遠，前方終於有了變化，陸地開始轉變為虛無，不復存在，長河在虛無中流淌，不知從何處駛來。
他們周身湧出仙帝力，守護己身，而後邁步進入虛無之中。
凝成實質的陸地消失，說明可能要走出時光之海的範疇了。
時光，對於普通的生靈而言是虛無的，不可見，只能通過事物的變化而感覺到它的流逝。
可是對於高深的進化者而言，時光是具象的，可見的，甚至能踏足，逆轉。
而時光之力凝成海洋的時光之海，更是非至強進化者不能踏足，或許這就是後方那片陸地沒有生靈的緣故。
四大仙帝沿著這條最寬闊的時光長河逆流而上，向著源頭而去。
忽然，石昊看向下方，蒙蒙虛無之外，還有其他的波動存在。
「因果與命運。」他喃喃自語，眸光似乎穿透了虛無，看到了波光粼粼的長河。
三河，是維持世界秩序最基本的規則之力，時而交織，時而分離，每當一個世界發生歷史大事件時，三河就會交匯在一起，那時，規則反噬之力會達到極致，其他時空的強者便很難在這一時間點做出改變。
而那些無關緊要、沒有大事件發生的時代，三河便會分開，改變這一時間點的事件所要花費的代價相對來說會小一些。
他們穿越的時光之海並不孤獨，有因果之海、命運之海相伴，相當於是三個緯度，時光之海有支流，因果、命運海自然也有支流，並且，相生相伴，每一條時光長河必有一條因果長河、命運長河隨著一同流淌。
石昊看到的自然是這條最為寬闊的時光長河伴生的因果、命運河。
他們繼續沿著長河而上，不知逆流了多久，像是有萬古那麼久遠，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不足以形容。
周圍儘是虛無，也無天地大道，唯有時光、因果、命運，在緩緩流淌。
在這裡待的太久，連時間的概念都會模糊，不過，對於在時光之海中穿行上百個紀元的四大仙帝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一邊趕路，一邊療傷，以仙帝的速度，竟也走了很久。
終於，虛無的氣機中有了些許異樣波動，石昊緩緩睜開了眼眸，有至高無上的大道符號在其中閃耀。
他凝望遠方，看見了一層透明的龐大壁障，時光長河、因果長河、命運長河正是透過這層壁障流淌而出的。
「界壁，我們真正到了一片世界。」
仙帝們微微振奮，這片壁障之後的世界，將會是他們了解時光之海盡頭這邊情況的關鍵。
「地獄道的獄祖應該也來了吧。」旭日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那一擊，重創了幾個獄祖，他們的速度應該比我們慢。」石昊出聲，讓眾人不必太過擔憂。
隨後，他們來到了壁障前，出手撕開界壁，遁入其中。
剛一進來，就有一股濃郁到極致的水行法則撲面而來，這種法則力量對四大仙帝來說並不陌生，五行之水，在上蒼之上和六道大世界中存在於每一個角落。
可是，這片世界的水行法則強大的過頭了，可以看到，虛空中沉浮著一團又一團液滴，漫天都是。
下方，則是無垠的江海。
一條條浩瀚長河自江海中沖入天際，在蒼穹之上流淌。
無數的水生生物在河水中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是水世界嗎？」
旭日周身燃燒的熊熊火光和這片世界格格不入，它本體為一頭金烏，天生對火焰法則情有獨鍾，剛一誕生就能御火，所以，它在這片水世界中很不自在。
「應該是了，這片世界比之天道古地的子世界還要遼闊的多，結果竟沒有一點陸地，全是海洋，說是水世界一點也沒錯。」石昊說道。
他的眸光早就將這片世界覆蓋了，整片世界中的萬物生靈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以仙帝的能力，一擊就能將這裡毀滅，打成塵埃。
「這些水世界生物的進化體系很是奇特，聞所未聞，最高的進化者相當於真仙，不算高。」
仙帝們在第一時間了解了這一界的情況。
他們散開，行走在水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觀察這一界的生物和它們的進化體系。
當四大仙帝再聚之時，這一界再也沒有秘密。
「前所未見的天地規則和進化體系，這就是時光之海盡頭這一端的世界嗎？」
「這裡的生靈也有真靈，說明可以輪迴，可是，我卻沒有發現輪迴道則的痕迹，這裡，沒有六道輪迴。」持印至高凝重的說道。
「也就是說，這片世界的輪迴方式不同，既有五行之水，那麼是否有五行之火，五行之土……輪迴的方式難道是五行輪迴？」天刀主人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極有可能。」石昊也發現了這些端倪。
以仙帝的見識和理解，他們很快就將大致的真相猜測了出來。
「真是神奇。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我們那邊有六道大世界，還有六道大世界碰撞而出的永恆之地——上蒼之上，所有的生靈都在六道世界中輪迴往生。
這裡有五行世界，無盡生靈在五行中轉化輪迴，是否也有一個五行融合的永恆之地？」石昊出聲，衍生出了這般想法。
「既是你的推衍，那多半為真了。」
「我有一個疑問，這邊的世界運轉體系和我們那邊的完全不一樣，連輪迴方式都不同，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已經跳出了那個盒子？」金烏旭日向石昊問道，在場的人中，只有石昊能感應到至高之上的壁障，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石昊能給出來。
石昊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
「還是在盒子之中，並未超脫，五行大世界雖然不同於六道大世界，但是，本質是一樣的，都被盒子所囊括。」
聽到石昊的話，三大絕頂仙帝有些失落，這都還在盒子之內，這個盒子到底有多麼龐大？難道沒有邊際？這樣的話，他們還有機會破開盒子跳脫出去嗎？
無盡歲月前的那個至高之上到底有強大？死後造成的這些影響，讓所有至高都絕望。
「不必絕望，破開盒子的希望已經出現，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盡量為其鋪平道路。」石昊神秘的說道。
三位絕頂仙帝知道石昊說的就是那枚種子所化的修士，可是，為何他這般篤定？
他們並沒有覺得石昊隱瞞了什麼，很多秘密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要是石昊認為時機成熟了，自然會主動告訴他們。
果然，石昊開口了。
「當年，我於2579天道古地誕生之初，在無路之中開闢出一條無上大道，建立起適合眾生修行的體系，是為他化自在，而我也在那時被世人稱作開天闢地第一帝。
後來，因為一場混沌風暴，一具在混沌中旅行的棺意外墜入2579天道古地，被我發現。
剛一接觸，我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被那幾個絕頂獄祖圍攻解體，一滴血遁入時光長河。
當時的我還不相信，認為沒有什麼事物能預測一位準仙帝的未來，事後，我進階仙帝，我去往上蒼之上，整合天道勢力，建立了源初天庭，最後的結局正如古棺預料的那樣，我被獄祖圍攻，不得不選擇解體。
預測了我的未來，那口棺自然不簡單，當年我觸及古棺看到自己的未來之後，將其打開，第一眼看見的，是一枚種子，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它便消失了，無論怎麼推衍都尋之不到。
隨後，我覺得這口棺沾染有大因果，就將它封印了，後世重新再起時，又遇見了這口棺，它又一次預言了我的未來。」石昊說出了一段從未給別人說過的往事。
三大仙帝聽出了石昊想要表達的意思，都很吃驚。
「一具預測了一位絕頂仙帝未來的棺，即便你當時只是准仙帝，但是，那未來的畫面中，你是絕頂仙帝。
然後，這口棺中有一枚種子，一開棺就消失了，你的意思是，這枚種子和那枚種子是同一個？」幾位仙帝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石昊點頭。
「能同時修鍊六種大道，古往今來，有誰能做到？
我曾適應黑暗源力也是引黑暗入體，進行過殘酷的磨礪才有了抗性，各位也是常年和地獄道獄祖征戰，才有了這種能力，一般的修士被黑暗源力入體，體內便會產生第二個元神，擾亂軀體的運行。
而那枚種子，能修鍊六種大道，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能力，我又在開棺時親眼目睹了一枚種子的消失，很難不將它們聯繫到一起。
特別是後來，種子所化的生靈成功接過了帝冠的因果，讓其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威能。
我想，真相已經很明顯了。」
三大絕頂仙帝聽完石昊的話語，全都震驚了，因為照這樣看，那枚種子大概率和至高之上有關。
它太特殊了，葬在一口能預言絕頂仙帝未來的古棺中，能同時修鍊六種大道，躍出了命運長河等等，無不在突顯出它的與眾不同。
「如此看來，想要破開這個盒子，真的需要他才行。」金烏旭日嘆息，明白了石昊當年為何要極力保那枚種子。
從最開始和接引較力，使種子一分為二，到後來阻擋獄祖降近，都是在圍繞著種子進行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