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情毒

  伴著雨聲入睡, 翌日錦悅睜開眼時,看到藺沉淵坐在床尾,他端正坐著雙眼緊閉, 看樣子已元神出竅去了不周山。


  床腳放著用靈力保持著溫熱的幹淨清水,桌上擺著荷葉雞和清粥,還有一串紫到發黑看著就很好吃的葡萄。


  男朋友這麽體貼, 一覺醒來心情真的超好。


  錦悅掀開薄被起身去洗漱,擦幹淨臉後沒有立刻去吃早飯, 而是站在藺沉淵麵前。


  昨夜……算他們確定情侶關係後第一次同床共枕, 本該是很曖昧溫馨的畫麵,也很適合發生點什麽,可她修行完實在太累, 於是什麽都沒做就睡著了, 此刻想想有點後悔。


  以前看電視劇,看到女主角伸手去描繪男主角五官時,她內心毫無起伏,甚至覺得有點肉麻矯情, 但這會子, 對著麵冠如玉的藺大佬,她也有點心動, 忍不住便抬手小心翼翼落到他眉毛上。


  很奇怪的感覺,手指觸碰到他時, 心跳情不自禁加快。指尖的觸感非常敏感, 她感覺到細細的毛發紮著她的指尖,他身上的溫度一並傳了過來,是令人心安的暖和。


  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指尖輕輕撫過他的劍眉, 再順著高挺的鼻梁往下滑,心跳聲越發快了,同時有種酥麻的感覺出現在身上。


  指尖停在了他鼻尖,再往下是抿著的薄唇,上薄下厚,不用描繪她都知道它的形狀。它的主人親過她太多次,她知道它有多麽柔軟火熱,一想到與它相濡以沫時的情形,她的臉頰便紅到發燙。


  甜糖倒入鍋中,溫火燒著,甜甜的氣味散發到空氣中。


  眼睫開始高頻率地顫動,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心中莫名湧出一股衝動,隨即,她如同被蠱惑一般彎腰親吻了藺沉淵的薄唇。


  兩唇相觸,胸腔中有什麽東西“轟”的一下炸開,令她渾身燥熱難以壓製,差點沒把持住上手去扒藺沉淵衣衫。


  突地,她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麵,也是在這間小木屋內,藺沉淵坐在同樣的位置上,但他的眼睛是睜開的。


  “想親我?”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她。


  她惶恐無比地搖頭,帶著哭腔說道:“弟子、弟子大逆不道,竟、竟對師父動了妄念!師父,弟子知罪,弟子這便去外麵罰跪,求您別因此動怒不要弟子……”


  “不必了。”


  他幽幽注視著她,下一瞬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目不轉睛地盯了片刻後,他主動親了下來。


  “還想要什麽,說出來。”


  相濡以沫間,他低沉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充滿了蠱惑,言罷不等她回話,他便捉住她的手往他懷裏帶,隔著衣衫摩挲,再緩緩往下。


  她如遭雷擊,整個人瑟瑟發抖,用力掙紮著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死死抓著她不放,硬是要她去觸碰。


  他彎著腰弓著背,發絲垂落下來,令他的臉龐被陰影籠罩,少頃,下巴一歪,滾燙的唇瓣輕觸她紅到快要滴血的耳垂,啞聲道:“是不是想要這個。”


  “……”


  太震撼了!


  藺沉淵這樣的人物,用低沉暗啞的聲音說著這樣的話,迷死人不敢說,嚇死人是絕對的。


  錦悅倒抽一口冷氣,畫麵消失了,她立刻往後退,遠離床上美色惑人的大佬,然後努力用美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平複心中的躁動。


  她這是怎麽了,剛才那些畫麵都是什麽?

  她會不會太饑渴了,自從和藺大佬確定情侶關係後,腦子裏時不時會蹦出不可描述的念頭來。


  奇怪了,她不是那種很想那啥的人,難道是因為藺大佬太好看,身材又棒,加上蓮藕也長得好,所以她才會心猿意馬?


  正沉思反省著,突然聽到屋外有動靜,遂起身去開門,結果看到鼻青眼腫的薛息痕站在外頭。


  “……”


  “誰打你了?”


  四目相對,她一開口,他轉身就跑,她沒有多想,下意識便追了過去。


  “你跑什麽啊?”


  她很快追上他,他的腿好像出了什麽問題,一瘸一拐的,並沒有跑出多遠就摔倒在地。


  他閉著嘴不吭聲,直到被她攙扶到屋內,才低低出聲道:“無人傷我,是我自己摔倒了。”


  錦悅被他氣笑了,“行,那你再摔一個,我看看你是怎麽摔的能把眼睛周圍摔出淤青來。”


  聞此言,薛息痕先是不說話,麵上露出無措的表情,頓一頓,他居然真站起來用臉去撞柱子。


  “咚”的一聲好響,撞了一下還不夠,竟還想再撞,一副不把眼睛撞出淤青就不罷休的樣子。


  “喂!”錦悅急了,沒想到他寧願弄傷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受了別人欺負,她忙把他拉回木凳上坐著,用靈力治好他骨頭裂開的腿,“行行行,我相信你是摔的,別折磨自己了。”


  “……”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少年紅腫的臉頰滑落,薛息痕哭了。


  “……”


  他哭什麽?

  錦悅一臉懵地瞅著他,心內想著她好像沒說什麽嚴厲的話,那他突然哭起來是怎麽回事,搞得她好慌張。


  “你哭什麽……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流血不流淚!有話好好說……”


  這種十幾歲青春期的小孩最難辦了,心思敏感的不得了,有心事又不愛和大人說,喜歡自己憋著。


  可人是她弄哭的,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哄了。


  “是這樣的,你有不開心要直接說出來,別人猜是猜不到的。”


  “……”


  他還是不說話,牙齒用力咬著自己嘴唇,身體在發抖,眼淚掉個不停。


  見此情形,錦悅嘴角微抽,“我錯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錯了,但此時認錯道歉應該能哄哄他吧?

  並不能。


  青春期的小孩真的很難辦,她說完“我錯了”後,薛息痕好似受了什麽刺激般,二話不說跳起來就往外跑,兩條大長腿跑得飛快,眨眼間沒影了。


  錦悅:“……”


  錦悅:就挺後悔先治好了他的腿。


  “薛息痕——”


  她大喊一聲禦劍追過去,在海邊追上了他。


  薛息痕大步往海中走,很快走到齊胸深的海水中。


  錦悅禦劍過去,伸手要拉他起來,他躲開了,抬頭看她一眼後沉入水中。


  他的眼神……像夜空中的星光,海水便如同烏雲,一點一點將其遮蔽,他眼中的光便一點一點消失,直到沉入水中。


  薛息痕在尋死!


  錦悅驀地睜大眼,心髒似被尖銳之物紮穿,巨大的痛楚瞬間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她也曾……尋過死,在租住的小房間內,沒有開燈,孤獨痛苦地坐在黑暗的牆角,削鉛筆用的美術刀冰冷地貼著手腕,隻差一點她便劃下去了。


  “撲通”一聲,她跳入水中,硬是把沉下身的少年人拉起來,再緊緊抱住。


  “我想我娘……我想我爹……他們都死了,就在這片大海裏……”


  少年人壓抑的哭聲響起。


  海水很冷,海浪起伏,錦悅借助薛息痕才能穩住身形,倒是有些好笑,她是來救人的,此刻卻依附被救之人。


  她啞聲開口:“失去親人是很難受,我理解你,可我們還是要活下去……”


  她還沒出生,父親便去世了,母親生下她沒多久也改嫁了。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父愛和母愛,從未得到過的她每每想起,心裏都會覺得難過,何況是曾經得到過又失去的薛息痕。


  對小孩子而言,在這個世上,有什麽會比父母重要。


  她和原書裏的錦悅,相似之處便是敏感沒安全感,而內心深處,其實她也有點自卑,正因為如此,才會反複確認和試探藺沉淵對她的喜歡。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警告著自己,別太喜歡藺沉淵,她無法確定,若有朝一日渴膚症消失了,他對她的喜歡有多少。


  她不想和原書裏的錦悅一樣,靠藺沉淵的愛活著,一旦失去便活不下去。


  “我知道你娘是你活下去的動力,失去她,你可能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但這世界很大,有很多有趣美好的事物存在。試一試吧,一個希望沒有了,就努力找新的希望,努力活下去……”


  那一天,美術刀就快劃破手腕時,門口響起了狗叫聲,是一條剛出生沒多久的哈士奇,不知怎麽來到她租房門外,後來她收養了這條哈士奇,給它取名小希,從此有了活下去的新希望。


  人活在世上,沒有夢想,就給自己找點想頭和寄托。


  “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薛息痕哽咽著出聲,身體在不住發抖。


  錦悅拍拍他後背,剛想說要不你先養條狗暫時寄托一下哀思,結果聽到他怯生生問道:“我可以把希望先寄托在你身上嗎,除了我爹娘之外,這世上隻有你對我最好……”


  錦悅:“當然可以啊,我答應過你娘,會好好照顧你。你娘說了,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現在開心不起來沒關係,等時間衝淡悲傷後,你會遇到開心的事物的。”


  “阿嚏!”


  薛息痕打了個噴嚏。


  海風一吹,錦悅也感覺到寒意了,她忙帶渾身濕透的少年回到木屋。


  用靈力烘幹衣衫的法術她沒試過,怕不小心灼傷人,便沒有用這個法術,而是取了幹淨衣衫出來替換。


  在她心裏,薛息痕是沒長大的孩子,因此換衣衫時沒有設靈障,放心大膽地在獸皮製成的屏風後更換。


  錦悅背對著屏風,期間隻要回頭便會看到,她眼裏的孩子薛息痕正一眨不眨盯著她。


  少女的肌膚雪白到發光,彎腰時,三千青絲垂落到身前,後背漂亮的蝴蝶骨便露了出來,單薄纖弱,腰肢細到好似隨便一折便會折斷。


  薛息痕曾在海中捕獲過一隻大蚌,撬開蚌殼後,溫軟的蚌肉在月光下泛著蒼白又迷人的光澤,一枚圓潤瑩白的珍珠就藏在其中。


  他定定注視著用布料遮住冰肌雪膚的少女,眼中滿是晦暗不明之色,用不了多久,他便會親手扯下這些布料,肆無忌憚把玩雪白的蚌肉,再把藏在其中的珍珠找出來。


  “嘶……”


  他故意發出幾聲呻吟,重新回到桌邊坐著,不多時,屏風後換好衣衫的少女便過來了。


  “來,我幫你處理下身上的傷勢。”


  錦悅換了一套窄袖灰衣,入鄉隨俗,方便行動。


  薛息痕穿著藺沉淵的衣裳,他比較瘦,過於寬大的衣裳有些撐不起來,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錦悅打算待會兒請人來改改,改完應該能合身。


  這個海島與世隔絕多年,海外的商人和貨郎都無法進來,島上沒有賣成衣和布料的地方,眼下便隻能讓他先穿藺大佬的衣服,但願大佬回來後不會吃醋生氣……


  心虛地扭頭看一眼床上元神出竅沒動過的男子,錦悅咽了咽唾沫,再挽起袖子專心給薛息痕治傷。


  皮外傷居多,胸口肋骨斷了一根,她用靈力和靈藥一起治療倒也不會太嚴重,休息個幾日便能好全。


  處理完傷勢後,薛息痕說他很累想休息一下,說完便打算趴在桌子上休息,錦悅見狀,指著那張床道:“有床為什麽要趴桌子?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在這陪著你們。”


  “……”


  薛息痕皺了皺眉,麵上有些畏懼,顯然是不敢靠近藺沉淵所在的小木床。


  錦悅見了,拉起他往木床走,再將他按到床上躺著。


  “放心吧,我師父……他在修行,沒那麽快醒,你安心睡,我會在他醒來前叫你。”


  聽了這話,他似乎放心下來,縮手縮腳躺在床上,眨巴著眼看了她小會兒後,眼皮合上睡了過去。


  錦悅搬了小板凳到床邊,給薛息痕掖了掖被子後,用手支著下巴看藺沉淵,腦中在想他此去不周山會碰到什麽,天界的人又為何要派兵把守不周山。


  腦殼疼,原文裏明明沒有這些劇情的,還有情毒的劇情就在不周山副本,雖然已經提醒過藺沉淵要小心,但不知道情毒還會不會出現。


  胡思亂想之際,一隻大手突地伸到麵前,手指撫過她眉毛,抬眼一看,是藺沉淵回來了。


  “師父!”


  她立刻衝他笑笑,抬手握住他的手。


  他低垂著眼看她,濃密的眼睫顫動著,唇角揚起又放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格外炙熱,一隻手被她握住後,抬起另一隻手輕撫她的眉眼和臉頰。


  “師父?”


  他的反應好奇怪,看起來好像與她久別重逢般,明明他離開也不過一個時辰。


  “過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話畢用力一拉,將她從床邊拉到懷中。


  他歪頭打量著她,目光專注又熱切,像穿越了很多時光,滄海桑田,他終於見到她了,漆黑幽邃的眼眸甚至有水霧冒出。


  錦悅愣愣望著他:“師父你沒事吧?”


  他道:“我回來了。”


  語氣很輕,像是怕驚著她般,輕柔裏帶著幾分寵溺。


  “師父,你……唔?”


  疑惑的話尚未出口,嘴唇便被堵住。


  腦袋被他按下,他則仰起頭。


  纏綿的親吻來的毫無預兆,很快,她便被他親到腿軟站不住,不知不覺坐到他腿上。


  不會吧?

  他去一趟不周山就中情毒了?所以一回來就拉著她親?

  驚訝之餘,裙擺被掀起,皺巴巴堆在一起,他接下去的動作令她渾身僵硬不敢置信。


  “師父你是不是中毒了?”


  她急忙按住他胡來的手,濕漉漉的眼眸睜得渾圓,驚慌又羞赧地看著他。


  兩人親近過許多次,但他幾乎沒有碰過她脖子以下,此刻卻匪夷所思地不僅碰了還相當大膽出格。


  旁邊還躺著薛息痕呢!

  就算他真中情毒了,可也不能在這解毒啊!


  遂紅著臉囁嚅道:“師父你冷靜一點,還有人在……”


  藺沉淵並不理會薛息痕的存在,他啄著她耳根,大手強硬地往前,想找到她身上的珍珠蚌。


  錦悅縮脖子躲他,心裏頭慌得要命,暗道藺沉淵果然中情毒了,否則這會子不會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樣。


  “別動!”


  他低喝一聲,越過重重阻礙找到了沒有蚌殼包裹的蚌肉,和他記憶中一樣柔軟嬌弱,小珍珠一碰就顫巍巍。


  “師父!”


  錦悅緊張到全身緊繃,她已經阻止不了他了。


  呼呼的海風從門縫飄進來,潮濕帶著鹹味,還有淡淡的腥味,在小小的木屋內彌漫著。


  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冒出,還有微弱的牙齒咬住衣衫後發出的哼鳴。


  是在做夢吧?

  錦悅揪著藺沉淵的衣擺縮在他懷裏,嬌小的身子無助輕顫,淚眼模糊地叼著他肩頭的布料。


  她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是河蚌喜歡在皎潔的月光下打開自己的蚌殼,好讓蚌中的珍珠吸收天地靈氣。


  可現在還是白天呢,蚌貝就被強行打開了,靈氣沒有吸收到,嬌滴滴的珍珠倒是被揉捏地紅腫,無奈,蚌貝為了自保,便吐出一些黏糊清澈的水露。


  “師父……”


  漫長的煎熬時光,她大腦一片渾濁,除了軟綿綿喚“師父”外,什麽話都說不出。


  不知過了多久,他總算收手了,低頭親了親她哭到泛紅的眼角,將手抬起來給她看。


  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有清澈晶瑩的黏液,是在蚌貝中沾到的。


  “是甜的。”


  明明什麽味道都聞不到,他卻一本正經說是甜的。


  錦悅整張臉都燒起來,手忙腳亂想用衣衫幫他擦幹淨,可他卻徑直伸出舌頭,將手指慢條斯理舔了個幹幹淨淨。


  “……”


  這、這太羞恥了!!!

  “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清風明月高高在上的淩息君,真的!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要不是腿軟站不起來,她此刻一定飛奔出去打水回來給他洗手!

  藺沉淵低頭用鼻尖蹭她耳朵,吐氣滾燙:“為何不可,禮尚往來,你吃了我的真元,我便也嚐嚐你的……”


  “啊啊啊不要說了!!!”


  清冷禁欲的大佬發車太可怕了,她完全招架不住,滿腦子不健康的向日葵色廢料,差點化身為狼撲倒他,關鍵時刻,目光瞟到床上的薛息痕才壓下那股強烈的衝動。


  好羞恥!剛才她和藺大佬,當著小薛的麵居然那樣……


  她抬手捂臉,又一次問道:“師父你是不是中了什麽心情莫名澎湃,身體莫名躁動的毒?”


  “……”


  藺沉淵整理著她淩亂的裙擺,接著說道:“還能走路嗎。”


  “能!”


  錦悅忙不迭從他懷裏站起身,腳軟了一下,不過她很快穩住了身形,幹笑著站在他麵前。


  他幽幽看著她:“太弱了,這樣便受不住,那動真格時,你怕是會走不了路。”


  錦悅:“……”


  錦悅:他、他又在開、開車???

  “師父!真的不要說了!”


  她有些惱羞成怒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心內想著這情毒也太厲害了,果然讓藺沉淵性格大變,看來是她多想了,他性格大變的原因就是因為情毒,不是因為其他什麽變故。


  “屋外來人了。”


  他悶悶出聲,說完張嘴咬了咬她的手指。


  一股電流從被咬的手指躥到身上,錦悅渾身一震,隨後逃也似的從藺沉淵麵前跑開,推開大門跑了出去,想吹吹海風冷靜冷靜。


  是的,該冷靜的人不是藺大佬,是她才對!


  “神仙姑娘!”


  剛跑到外頭,便見那個沈大夫滿臉焦急地站在靈障外。


  ……


  天佑村有座懸崖與海相鄰,時不時便有人從懸崖上一躍而下,從前眾人隻當他們是厭倦了海島生活想離開,然自從錦悅說島上有邪氣後,沈大夫便覺得懸崖有古怪,恰好今日又有人爬上去,他便趕忙來找她了。


  人命關天,錦悅忙拉上藺沉淵和沈大夫去天佑村,他們到懸崖下時,看到一名女子懷抱嬰孩站在上麵,迎著強勁的海風搖搖晃晃往前走。


  沈大夫道:“上麵的是王家的大媳婦,不久前才剛生完孩子,還是王大叔盼了多年的孫子,這本是一件大喜事,王家上下開心極了,可不知為何,王氏今日卻抱著孩子爬了上去……”


  錦悅道:“哪來那麽多不知為何,是不是王家對這個姐姐不好?”


  “哪裏不好了!”旁邊就站著王婆婆和她大兒子,聽了錦悅的話後,臉紅脖子粗衝過來,大聲嚷嚷道:“自打她生下我王家的頭孫後,為了讓她有奶喂我孫兒,我們全家整日到山裏給她捉野味,天天好吃好喝供著她,她除了奶孩子什麽都不用做!方才,她擠不出奶喂我孫兒,我不過上手幫忙擠了幾下,她便哭哭啼啼說我們眼裏隻有孫兒沒有她!我罵她幾句,她便要尋死,自己死便死了,還要帶上我孫兒!這賤人的心腸真狠毒,自己的親孩子也下得了手!”


  “……”


  王家媳婦為何要尋死的原因一目了然,產後抑鬱症加惡婆婆刁難。


  不對!


  錦悅扯一扯藺沉淵袖子,“師父你看。”


  懸崖上,有邪氣,是邪氣把王家媳婦拽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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