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多姐。”


  胡多看跑向她的同事,努力搖了下頭向來人伸出手。


  “快,快給多姐扇扇。”


  “多姐喝水。”


  胡多在他們的折騰下終於好了很多,對他們說了聲謝。


  “小孩子呢?”這時有同事發現小孩子不見了。


  “她,她爸爸過來接了。”胡多苦澀的回答,喝了口水掩飾。


  “那不要拿錦旗了。”有人打趣緩解氣氛。


  錦旗?胡多暗笑。她萬萬沒想到他們再次見麵是這種情況,他會來遊樂場,還玩得女兒弄丟了,還好他還知道來找。


  “好了,下一個你們去哪裏玩。”胡多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問。


  “多姐,您這樣我們都不想玩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下次再來吧。”有人提議。


  “也好。”胡多也提不起心情繼續玩下去。


  這次的出遊效果非常明顯,回來思路都打開了,氣氛也變動的活躍起來,各種方案提出來,各抒己見的樣子讓胡多欣慰。


  手機這時亮了起來,一串數字沒有備注,卻讓胡多驚住,旁邊的同事推她,她才對他們道歉拿著手機到外麵去,找了個沒有人的房間,調整了下情緒準備接,手機響聲停了。


  胡多自嘲自己,伸手要打開門,手機又響了又是那段數字,一段複雜情緒的撲滅,她變得自若了許多馬上撥開。


  “有事?”


  胡多微微皺眉,這不是你打的電話?


  “說話。”


  胡多手指縮了下,受不了這命令的語氣。


  “貴幹。”


  對麵沉默。


  胡多煩了這樣的對話,直接說:“你有什麽事直接話。”


  “魚魚找你。”


  很多手機裏麵傳來小女孩的哭聲,胡多情緒也跟著傷感起來。


  “媽媽,媽媽,不要魚魚了。”


  “不是的。”胡多帶著哭腔,不是她不要她,她要的,那次是她不是不想要她的。


  “爸爸說你不要我,嗚嗚嗚。”魚魚哭得聲嘶力竭。


  “他胡說,媽媽怎麽會不要魚魚。”胡多否認,暗罵該死的餘可這樣的話怎麽能跟小孩子說,很快她意識到餘可當然沒有這種意識。


  “爸爸說他沒胡說。”魚魚馬上問餘可,餘可給了答案,魚魚立刻跟胡多說,“就是,就是,你騙人,你是騙子,騙子,騙子,嗚嗚嗚。”


  胡多看著被掛斷的手機,耳邊回蕩著騙子的童聲,一模一樣的語氣,一大一小驚人的相似,無情的抽打她的心。仿佛曆史重演,痛苦的潮水又鋪天蓋地的襲來。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胡多不想理,雙手環抱著自己,沉溺在自己的悲傷中,手機響了又停又響又停,不知道多久,胡多才從悲傷中緩過來,看了眼又想起的手機,熟悉的號碼閃著驚人的數量,胡多慌張接起手機。


  “嗚嗚嗚。”馬上是已經哭啞的童聲,“媽媽,媽媽,你真不要魚魚了嗎?”


  “不是的,不會不要的。”胡多跟著哭。


  “那我為什麽不接電話,魚魚打了很多久,很久。爸爸說……”


  “不要聽他胡說!”胡多大聲打斷魚魚的話,魚魚嚇得又哭了起來,“不哭,媽媽不是故意的。”


  魚魚抽泣了下,“媽媽。”


  “嗯。”胡多壓著哭聲回答,擦了擦自己的淚。


  “媽媽,魚魚原來你了。”魚魚抽泣著帶著倔強。


  “謝謝魚魚。”胡多歡喜感謝,擦了擦淚。


  “媽媽不要魚魚,魚魚要你的。”


  魚魚要你的,胡多腦轟了一聲,聽不清魚魚還說了什麽,自責難過像潮水敲打著她,浮浮沉沉透不過氣。


  胡多不知道自己怎麽來到了餘宅,魚魚帶著紅腫的眼高興的向她展示玩具,胡多恍惚笑著看著女兒的笑,熟悉的眼清澈透亮,帶給她喜悅同時給她刺痛。


  “魚魚,跟媽媽過來吃飯了。”全聚德溫柔低聲向魚魚招手。


  胡多看向全聚德點頭,牽著魚魚走過去,魚魚一蹦一跳真像條小魚。


  “全聚德,媽媽回來了。”魚魚又向全聚德說。


  全聚德笑出褶皺的魚尾紋,“是啊,媽媽回來了,魚魚要乖。”


  “魚魚乖。”魚魚自己拿勺子吃飯。


  胡多驚魚魚的自理能力,才多大的孩子就自己吃飯,這個年齡的孩子誰不是被大人追著哄著吃的。很多胡多釋然,那樣的爸爸不能不早熟啊。


  “爸爸吃飯。”魚魚吃了一臉米飯,向一旁坐著的餘可舉起勺子。


  餘可點了下頭那筷子但並沒有吃的樣子。


  “全聚德也吃。”魚魚很滿意餘可的表現,轉看全聚德也舉起勺子,看到胡多眼亮了下,“就媽媽和魚魚乖,吃飯。”


  胡多被魚魚的話嗆了下,到嘴的菜不知道吃還是不吃,看向一旁的全聚德,全聚德隻是笑了笑。胡多明白了,原來不是被餘可壓迫早熟,是孩子自己壓迫自己早熟,胡多摸了摸魚魚,多小的孩子就知道操這份心。


  “媽媽吃。”魚魚遞給胡多一勺,胡多笑了笑自己夾碗中的飯吃。


  一頓飯後,三人坐在大廳裏。


  餘可坐著發呆,魚魚自己玩玩具,胡多配著魚魚,胡多餘光掃到餘可,他比以前消瘦了很多,怕是一直都這樣不好好吃飯吧,不是說病好了嗎?怎麽還不吃飯?


  胡多摸了摸看向自己的魚魚,孩子對母親的依戀是與生俱來的,第一次見麵就變得這樣的親密,胡多感歎大自然的力量。


  手機響了起來,胡多看了下來電,“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


  啪嗒,魚魚將玩具往地上一扔抱緊胡多,大哭大嚷,“騙子,騙子,媽媽是騙子,說要魚魚,騙子,嗚嗚嗚。”


  胡多最怕聽到這兩個字,小孩子哭得滿頭大汗,臉紅脖子粗,不管胡多怎麽解釋魚魚就是不放,胡多求助看那邊與世隔絕的餘可,靜坐如鬆怕轉眼就要坐化。


  “餘可!”胡多看不下餘可的漠視,平時難道他就是這樣帶娃的,野蠻放養嗎?

  餘可被胡多的聲音嚇的頓了下,機械轉動脖子看她們。


  魚魚看到胡多找餘可,馬上對餘可大喊“爸爸,媽媽是騙子。”


  “對。”冷如冰晶。


  胡多聽不下去餘可的胡說八道:“餘可你不要胡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嗎?怎麽當的父親!”


  “你就是不要她了,當父親就是要教孩子說謊?”餘可背靠沙發交換了下腿。


  胡多很想打餘可一頓,頭疼去看一直嚷著騙子的魚魚。


  “魚魚,你要怎麽樣,媽媽要回家啊!”胡多無助扶額。


  魚魚淚汪汪的抬頭看胡多,“回家?”


  “是啊,媽媽要回自己家啊。”胡多見魚魚聽了進去馬上補充。


  魚魚歪著嘴轉頭看餘可,“爸爸,這裏不是媽媽的家嗎?”


  “你問她。”


  胡多錯愕看將問題拋向自己的餘可,莫名的暴躁火氣湧上,“是啊,這裏不是媽媽的家。”


  “人家小朋友爸爸媽媽都住在一起的,魚魚的爸爸媽媽有兩個家。”魚魚比劃了兩根手指。


  胡多看著天真的眼睛,淚嘩的流下來,不是她想啊,真不的她想,半跪下抱著魚魚哭了起來。


  魚魚被胡多嚇到也跟著哭了起來,不停的看看餘可。


  餘可終於站了起來,強硬的從胡多懷裏撈出魚魚抱了起來,“你回去吧,騙子。”留下胡多個上樓的背影。


  胡多抽了下鼻涕,撐著地站起來,拿著包包往外走,時不時還聽到魚魚撕心裂肺的哭聲,胡多想起養胎那時候的空曠,那時靜得發慌,現在依舊靜得發慌,她逃的跑出了大門,遇到似乎守了許久的全聚德。


  “胡多。”全聚德向胡多走來,“我送你回去吧。”


  胡多擦了下淚點頭,一路無言到樓下,全聚德突然對胡多說:“大家都不好過。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魚魚隻是對媽媽太有期待了。”


  胡多開門的動作停下,看全聚德的背影,“全叔,有什麽話您說吧。”


  “回去吧。”全聚德深深歎氣。


  剛到家門,手機響起來,又是那串熟悉的號碼,胡多撥開,魚魚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出來,“媽媽。”


  好可憐的聲音,胡多心都被融化了。


  “嗯,魚魚不哭。”


  “媽媽,魚魚錯了,大頭和我說媽媽有家,爸爸有家,魚魚住爸爸家,魚魚知道了。”


  胡多不清楚這年齡的孩子知道什麽,幼兒園裏孩子都是大人的寫照,或者是……胡多不想去想那些殘忍讓孩子丟掉了天真。


  “媽媽,你結婚了嗎?”


  胡多被問的猝不及防,現在的小孩都跟樣學了什麽,“魚魚,你這是跟誰學的。”胡多語氣很嚴厲。


  魚魚嚇了跳,聲音變得低,“大頭說他媽媽結婚有了一個家,爸爸也結婚有了個家。”


  “沒有。媽媽沒有結婚。”胡多怕魚魚又亂想,現在的小孩真不能當小孩哄。


  “太好了。”魚魚大喊一聲,聲音明顯是對著後麵說。


  胡多很清楚的聽道,爸爸媽媽說沒有結婚,那讓媽媽住進來吧,魚魚就可以和媽媽住了,小美的媽媽每天都給小美梳辮子,我也要。


  胡多豎起耳朵等餘可的反應,仿佛魚魚對著空氣,短暫的安靜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很短。


  你問她。


  又把問題丟給她,胡多從來不知道餘可有怎麽無賴,還是自己從未發現。


  “媽媽,爸爸問你願意住家裏嗎?家裏有很多房間,可以像藍胡子家一樣,一天住一間。”


  胡多聽著魚魚天真的嗓音,孩子你還知道藍胡子啊,你知道藍胡子吃小孩嗎?還是吃小女孩子,胡多無力扶額。


  “媽媽。”魚魚聽不到胡多的聲音又喊又拍手機,噠噠幾下跑步聲,“爸爸,手機沒信號了。”


  沒有。


  胡多聽到餘可的聲音再也裝不下了,“魚魚,你可以住媽媽家。”胡多不想和餘可一起住。


  “爸爸呢?”魚魚看著餘可問,餘可看似平靜看著魚魚。


  胡多又沉默了,不一起,還是讓他一起?胡多兩種可能冒出來。


  “問你吧。”胡多學會了餘可的手段,把問題扔給他,終於呼出口氣,緊張聽那邊的聲音。


  “媽媽問你。”魚魚做了個很稱職的傳聲筒。


  知道了。


  “媽媽聽到了嗎?”


  聽到了,這是什麽答案,胡多敷衍應了聲給了個答案又哄了下魚魚將手機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作死糙漢追妻路》感興趣的請移步專欄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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