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俞上看出她的疑問，繼續道：“特殊血液的女子雖少，可遇而不可求，但並不是沒有的，比如你的母親。”
一句話驚起一聲雷，蘇止止抬頭看俞上。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關於你媽媽的。”
“你媽媽確實是擁有特殊血液的女子，至於你媽媽後麵怎麽去的美國，跟我們俞家人一起，則是因為我的母親。”
原來她媽媽後麵失蹤是去的美國，俞家人？西方俞家。
“我的母親從小就崇拜愛慕著我的父親，無奈父親像個修道士，對母親的示愛沒有一丁點回應，其實不是父親不愛母親，他隻是知道自己的壽命，不想禍及子孫，俞家人丁稀少，也是這個原因，祖輩們覺得，如果子孫代代要受短命之苦，不如斷代。但就好像是上天不允許魚人解脫，就算人丁再怎麽稀薄，魚人還是代代傳下來了，隻要是跟魚人結合，生下來的都是魚人。”
蘇止止想起了離女，她就算不上魚人，這種例外，難怪她和她的母親要受盡當白鼠的折磨。
“我的母親多年間得不到父親的回應，傷心絕望下，她想為她的愛情做最後的告別，所以她設計把父親灌醉，跟父親有了一夜情之後就離開了，卻沒想到懷上了我，她當時不願意打擾父親，獨自生下了我，但她不知道魚人的特殊能力，兒子降世，父親怎會沒有感覺，後來父親找到了她，告訴她魚人的秘密。”
“我的母親是個要強的人，她發誓要找到延長她丈夫和兒子壽命的方法，可魚人找了多少年，都沒有找到，她自然也沒什麽進展。”
“後麵她還是將主意打到了特殊血液的女子身上，從此頻繁來往中國，也是她運氣好，撞見了你母親被虞家人抓走，她將你母親救了出來，本來是想將你媽媽帶回俞家，但那時你媽媽還懷著你，我母親最終還是不忍心，就將你媽媽放了。”
“那後來我媽媽怎麽？”
“是你媽媽主動找的我母親，說可以幫她。後來我們才知道，你媽媽已經受到輻射，命不久矣！而東方虞家到處在找她，西方俞家已經知道了她生下了你，能躲到哪去，你媽媽很聰明，她選擇了跟俞家人合作，尋找破解的辦法，而此前，他們一族已經有了些許蛛絲馬跡，聯合魚人，利大於弊。”
“那她現在……”還活著嗎？
“死了，有幾年了吧！”
“抱歉，因為你媽媽有言在先，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打擾到你，所以她死時，我們沒有通知你們。”
“而且有件事我不打算瞞你，她是進的輻射洞變成血藥而死的，所以……”他們俞家，也不是什麽好人。
蘇止止沒說話，她明白，想讓人幫忙，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俞上輕歎了口氣，“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是給她媽媽的承諾，也是為了感激她媽媽的犧牲，何況，她媽媽研究發現了那麽多關於魚人的秘密，而破解的方法，很可能就在蘇止止身上，盡管連她媽媽也想不到，蘇止止能使血珠現影，還能讓魚人那樣慘死？
但，他們能相信她們嗎？將引導人得極，確定不是終極的意思？
早上的航班人少得可憐，機場的空調開得很足，更顯冷清。
還沒進門，遠遠的便看到門口站著兩個穿製服的男人，要進入的旅客都要一一盤查身份證。
蘇止止轉頭看向俞上，安檢不是在裏麵？
“隻怕是虞家人搞的鬼，這兒是他們的大本營，有這權力也不足為奇，所以我們得盡快離開這。”
“那現在怎麽辦？”
“賭！”
“賭？”
“賭虞家並沒有那麽快就能知道你我，村莊的事情知道你我的隻有周瑩和離女，周瑩被周遊帶回去了，那就隻有離女，但離女這麽恨虞家，她不可能透露可能殺死全部虞家人的你。”
“你的意思是？”
“車禍可能是衝著周瑩來的，他們可隻撞柴哥的那輛車。”
“那這樣，周瑩不就危險了嗎？”
“周瑩被虞家帶走這麽多年還活著，她沒那麽簡單。”
蘇止止沉默。
俞上賭對了。
其餘虞家人得知村莊的事情後大為恐慌，一時有些手忙腳亂，更有甚者已經著手著要逃亡了，村莊裏的虞家人死狀這麽恐怖，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為，虞家人自知作惡太多，死神要清理“魚人”的猜測在虞家傳得沸沸揚揚。
虞家當家虞正其馬上回來坐鎮虞家，虞正其手段狠辣果決，二話不說先殺了要逃和製造謠言的人，一時間誰也不敢再自亂陣腳。
離女是完全的瘋了，瘋語連篇，有時候一整天都隻念叨著一句話“我之血珠，將引人得極。”
加之周瑩不知所蹤，而她向來是和離女走得近，所以虞正其下的第二個命令就是抓回周瑩。
想要找到周瑩，隻要查周遊就行，所以他們才襲擊柴哥的車，不想周遊已經帶著周瑩先走一步了。
待虞正其想起村子裏安裝的攝像頭調出錄像時，俞上已經帶著蘇止止上了飛機。
出了新疆，他們虞家的勢力可就沒那麽大了。
虞正其氣得身體直抖，手掌一拍，麵前的大理石桌子赫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柴哥睡在陪床專用可展開的椅子上，手腳基本上都露在外麵，凍得有點哆嗦，柴哥縮手縮腳，伸手扯扯薄被，蓋好果然很是暖和。
就是太暖和了些，這五塊錢跟護工租來的薄被能這麽暖和，柴哥微微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被子。
果然是把病床上的被子扯下來了，那病人可就沒得蓋了。
柴哥人厚道，想把被子還給俞上。
可床上哪還有俞上的影子。
大早上的把整個醫院都給翻了一遍，還是沒找著俞上，柴哥想起什麽，連忙打電話給白海，果然，蘇止止也不在酒店。
隻得打給周遊。
“遊子，俞上和蘇止止不見了。”
周遊帶著周瑩坐的飛機，飛到武漢，到武漢後周瑩讓周遊找朋友借了輛車，轉回老家關山。但周瑩堅決不回家住，周遊原本以為父母都不在了，周瑩怕觸景生情所以不想住家，但她還讓不要聯係親戚，好像不想讓人知道她回來了。
周遊看著妹妹麵目全非的臉，歎了口氣。
好在雖然久不回老家，朋友還是在的，周遊隻好安排周瑩住在朋友的房子裏。
這才剛剛安頓好，柴哥的電話就來了。
“不見了？”
“昨天不是說俞上出車禍住醫院了，怎麽就不見了？”
“是呀，俞上那傷還挺嚴重的，你說他怎麽可能就不見了？”醫生剛剛聽說病人不見了還朝他發火，說傷得這麽嚴重的病人怎麽能下床呢？
柴哥那個鬱悶。
但蘇止止一個女孩子，應該扛不動俞上這麽個大男人吧？
“遊子，我覺得，他們是故意走的。”
周遊沒有說話，他在等柴哥解釋。
“怎麽說呢？昨天車子一連出問題，我就覺得蘇止止不對勁，還有俞上，硬是要換車，好像知道要出事一樣。”
“這件事，他們不想拖累我們。”
周遊點點頭，那村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意識到柴哥看不見他點頭，但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麽。
兩相沉默。
最後周遊說：“你再找找吧，實在找不到，那也沒辦法。”
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西山墓園是關山這個三線小城最好的墓園了，守墓的李伯打著瞌睡，這又不逢節過年的，墓園沒一個人來，就算睡著了也沒事。
突然“轟轟”的排氣聲響起，一輛日產車就停在了墓園門口。李伯還挺時髦，一看就知道這車肯定是改裝過的。
車上下來對男女，那男的什麽樣沒注意，因為李伯的注意力全被那個女的吸引走了。
李伯還從來沒見這麽奇怪的一張臉，像是年老的臉，那身形又不像老太太，總之看得人心裏毛毛的。
好在他守了這麽多年墓，膽量還是有的，沒被嚇到。
周瑩冷笑了一聲，如果是小孩，早就被她嚇哭了吧？
周遊不滿李伯直勾勾的看著妹妹，嗯了一聲。
李伯是見過周遊的，基本每年都是一個人來，相比一家子鬧哄哄來的，讓人有映像。
知道自己剛剛有點不禮貌，李伯先打招呼：“哎呦，怎麽這個時候來拜祭？”
周遊笑笑，沒答。
李伯也不在意，笑著讓他們進去吧！
周家父母的墓葬在了一起，墓碑莊重，一看就沒少花錢。
周瑩沒哭，看不出情緒，隻是按當地的儀式給父母上香敬酒。
當年她還沒失蹤前，她的母親可是在的。
“你別自責，是哥的錯，母親本來身體就不好，父親先她走了，你又……”
“是我沒有看好你。”
周瑩不語，隻是摸著墓碑，將剩下的酒一口喝了。
周遊有點無力。
“你，這些年……”這幾天周遊無數次想問，但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周瑩又喝了口酒，說：“哥，下麵我跟你說的，你一定要照做，直到我死。”
周遊皺眉。
周瑩笑了笑，繼續：“我惹上的，是個非人的家族，相信我，他們絕對不好惹，所以，你就當個局外人，不要知道得太多。”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