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一筆一筆算總賬！
沈墨璃安撫地拍了拍淩南心的肩膀，“放寬心，忍耐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淩南心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就算是心裏再怎麽思念女兒，也隻能作罷。
現在，就看沈墨璃怎麽處理那兩個人了吧。
淩南心收回思緒，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我又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沈墨璃無奈地站起來，“怎麽你最近老喊餓。”
“天氣寒冷，熱量消耗過大，不行啊？”
淩南心沒好氣地瞥了沈墨璃一眼，然後穿上外套蹦蹦跳跳地就出了門。
春寒料峭，雖然已經過了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但寒意卻還沒有完全過去，吹在臉上的風都涼得人哆嗦。
大概是因為寒冷的關係，大街上並沒有幾個人，有也是匆忙而過，沒有人會願意在這寒風中停留。
淩南心和沈墨璃趕緊找了個就近的餐廳準備吃飯，剛走到拐角處，沈墨璃突然一皺眉，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淩南心轉回頭去，不解地問道。
沈墨璃的眉頭皺得更深，“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難道是夏羽湛的人？”淩南心心裏咯噔一聲。
沈墨璃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這些人隻是偷偷跟著，好像並沒有要接近的意思，不好確認到底是誰的人。”
“那怎麽辦？”
“沒關係，我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就當他們不存在就好。”
沈墨璃牽起淩南心的手，溫熱的手心像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走吧，不是餓了嗎？”
“嗯。”淩南心點點頭，有沈墨璃在，她根本就沒機會想太多。
這個人，總是會把一切都為她安排好，在他的麵前，她可以完完全全地懶惰下來，不用為任何事情操心。
吃飯的時候，沈墨璃接到手下的電話，說夏羽湛已經抓到了。
沈墨璃想了想，確定剛剛跟著他們的那撥人不會是夏羽湛的人。
夏羽湛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了，不可能還能派人過來跟蹤他們。
如果這樣的話，剛剛跟蹤他們的人又是誰呢？
那些人，似乎並沒有什麽敵意，也沒有要靠近的意思，就隻是跟著……
難道？！
沈墨璃眸光一轉，想到了什麽，卻並沒有和淩南心說，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飯。
沈墨璃把淩南心送回去休息，就趕著離開了。
一輛外表低調實際價值不菲的轎車穩穩當當地停下。
“總裁。”屬下走過來，恭恭敬敬地為沈墨璃拉開車門。
沈墨璃從車上下來，把車鑰匙扔給旁邊的人去泊車，一邊走一邊問，“夏羽湛現在是什麽情況？”
“什麽都沒有問出來，這個人看著像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嘴還挺硬。”
沈墨璃嘲諷一笑，“那是因為他知道，一旦他開口說話，他自己也會跟著完蛋罷了。”
“不管他承不承認，已經沒有區別了。”
“嗯。林寧那邊呢？”
“清醒過來以後一直在發脾氣，吵著要見您，房間裏能摔的東西，都被她摔碎了。”
沈墨璃腳步一頓，緊接著冷哼一聲，“那就再關她幾天，關到她老實為止。”
“這……”屬下猶豫地說道，“林寧畢竟身份不同，林建成遲早會發現她失蹤的事，到時候恐怕會不太好辦……”
林建成……
沈墨璃精明的眸子眯了眯，隨即勾起一抹冷笑，“不用管他，正好我也有賬要找他算。”
“可他畢竟是市長，在A市，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屬下無不擔憂地提醒沈墨璃。
自古商不與官鬥，一個成功的商人，不僅要有生意頭腦，還要夠圓滑，會處理各種關係。
林建成好歹是一市之長，能拉攏就要拉攏，就算不能拉攏，也絕對不能為敵。
連手下都明白的道理，沈墨璃不可能不明白。
隻是，他忍不下這口氣。
沈墨璃雖然為人冷淡了一點，但絕對不是一個脾氣很差的人。
但在對於林家的立場上，他的脾氣出奇的差。
一想到林家父女倆所做出的那些事，他就沒有辦法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維持表麵上的和諧。
因為，在他心目中，淩南心要比很多事情要重要得多。
沈墨璃唇邊的冷笑更盛，“別說他是土皇帝，就算他是個真皇帝，惹了不該惹的人，也要付出代價！”
“……是。”
“你在這裏守著，我進去看看夏羽湛。”
沈墨璃推門進入，夏羽湛正閉著眼睛躺在簡單的單人床上，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沈總，又見麵了。”夏羽湛沒什麽表情地打了個招呼。
沈墨璃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
“我有什麽好緊張的，成王敗寇，落到你手裏算我倒黴。”夏羽湛無所謂地聳聳肩，像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處境的樣子。
沈墨璃輕笑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在等林寧來救你。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她來不了了。”
夏羽湛表情飛快一變，但也是瞬息之間而已，很快就恢複正常。
“沈總，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
“不，你聽得懂，你也不用再藏著掖著，我既然敢這麽跟你說，就是因為我掌握了十足的證據和把握。夏羽湛，你不如猜一猜，林寧會不會舍棄你，並且選擇和你劃清關係。”
夏羽湛內心十分震驚，他不知道沈墨璃是從何得知他和林寧之間的關係，但是沈墨璃沒有說錯，像他這樣謹慎的男人，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是不會提前亮出底牌的。
這麽說，林寧真的已經暴露了？
夏羽湛思緒如閃電，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卻感覺大為不妙。
林寧如果暴露，或者已經露出了嫌疑，他知道她不會再冒險來保全他。
對於林寧這樣的人來說，他夏羽湛說好聽點是合作夥伴，說難聽點，不過是為她辦事的一條走狗罷了。
她不會在意他的安危。
甚至，她為了自保，可能還會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的頭上來。
空氣，好像有一瞬間的凝結。
夏羽湛戒備地看著沈墨璃，腦子裏飛速轉動，在想著自保的方法。
這一刻，他才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危險。
“你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夏羽湛眼睛都不眨地看著沈墨璃，像是要從他身上找出一點端倪。
可惜沈墨璃早有準備，並且胸有成竹，夏羽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沈墨璃抬起腿換了個坐姿，“夏羽湛，你想活命，還是想重新回到那暗無天日的牢籠裏，受人欺淩？”
夏羽湛看著他的眼神愈發的戒備起來，“你什麽意思？”
“你的刑期並沒有滿，你現在隻是一個逃犯，我想讓你重新進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你既然來和我說這些，就代表你暫時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對嗎？”
沈墨璃清淡一笑，“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想想，我和你無冤無仇，不會刻意去害你，你完全可以在我眼皮底下遠走高飛，我絕對不會阻攔。對了，我記得你似乎很喜歡劉瑩瑩？難道你不想去找她嗎？上次見她的時候，她身邊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叫她媽媽，算算時間的話……”
“她有孩子了？！”夏羽湛瞪大了眼睛。
一想到劉瑩瑩，便是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沒錯，那個孩子，我看和你長得倒是有幾分相似，難道你不想親自去確認一下嗎？”
夏羽湛眼珠子陰晴不定地轉了幾下，大約過了半分鍾以後，他才重新抬起頭來，“你不會無緣無故告訴我這些，你想讓我幫你做事？”
“都說夏家大少爺是個繡花枕頭，如今看來你還是有幾分腦子的。”
沈墨璃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夏羽湛的麵前，低下頭，嗓音裏帶著幾許蠱惑意味。
“既然林寧一定會舍棄你，你想活命，還不如先發製人！”
夏羽湛倒也不是真笨，很快就想明白了沈墨璃的意圖。
“你想我幫你對付林寧？沈墨璃，你把我當傻子嗎？一旦我供出了林寧，我還能有活路？”
“我說過，我和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隻是受林寧的指使而已，隻要你老老實實交代她的罪行，我也犯不著與你為難。”
夏羽湛沒有接話，像是在考慮沈墨璃這些話的可信度。
他恨淩家，恨很多人，可是他也怕死。
他好不容易才活著出來，他並不想重新回到那地獄一般的監獄。
可沈墨璃的話，真的可信嗎？
要是他隻是來套話的怎麽辦？
沈墨璃黝黑的眸子乳如同鎖定獵物一般地鎖定在他身上，“你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也沒有別的選擇。我似乎忘了告訴你，來之前，我已經報警了，你猜警方會在多久以後到達這裏？”
“你——”夏羽湛憤怒地瞪著沈墨璃。
沈墨璃看著他，邪魅一笑，“我估計最多不會超過十分鍾，而你已經浪費了五分鍾的時間了。”
夏羽湛又是憤怒，又是焦急。
沈墨璃是在逼他做選擇，不，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隻要他腦子還沒壞，他是絕對不會為了保全林寧而重新被抓進去的。
本來他的刑期都還未滿，若是再加上逃獄這一罪名，恐怕這輩子都得交代在裏麵了。
夏羽湛不甘心，絕對不甘心。
他剛剛才知道劉瑩瑩有個女兒，那個女兒算年齡極有可能是他的，他還沒去確認過，他怎能甘心？
夏羽湛胸口起伏不定，終於是開了口，“你想讓我怎麽做？”
沈墨璃對於他的選擇毫不意外，遞給他一張紙和一支筆，“把林寧做過的所有事，還有她的下屬和勢力都寫給我，越多越好。”
夏羽湛顫抖地拿起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你不要想著隨便寫幾個人名就能糊弄我，夏羽湛，記住你逃犯的身份，若是你敢欺騙我，我保證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夏羽湛沒有說話，隻是寫字的力道更加大了一些，握著筆的力道，像是要把它折斷一般。
十幾分鍾以後，夏羽湛把寫得密密麻麻的一張紙交給沈墨璃，“我所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沈墨璃將上麵的內容粗略看了一遍，然後折疊好放入口袋，轉身欲走。
夏羽湛在他背後喊道：“你答應過會放了我的！”
沈墨璃轉過頭，微微勾唇，“急什麽，我還需要做一些安排，隻要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保證你不會被警方抓回去。”
夏羽湛全身的骨頭和肌肉都癱軟了下來，額頭早已被汗水浸濕。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沈墨璃，他已經別無選擇。
……
“總裁，您真的要放了夏羽湛嗎？”下屬不解地問道。
據他所知，以沈墨璃的脾氣，不把夏羽湛大卸八塊都算是仁慈的了，他居然會願意放了他？
沈墨璃冷哼一聲，“我有說過要放了他嗎？”
“您沒說過嗎？”
“我隻是保證不會把他交給警方而已。”
夏羽湛差點害得茵茵丟了性命，他會這麽簡單地放了他？
沈墨璃冷冷一笑，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他恨不得也給夏羽湛注射一點那種藥，讓他嚐嚐其中的痛苦。
隻是，現在留著夏羽湛還有用，有大用。
想要擊垮林家，夏羽湛是目前為止最重要的證人，他還不能死，也不能離開。
下屬自是猜不到沈墨璃內心的想法，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他隻要聽從命令就可以了。
沈墨璃坐在辦公室裏，又細細地把夏羽湛寫的那份供詞看了一遍，從中圈出幾個人名。
“去暗中查查這幾個人，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是。”
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沈墨璃這才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眉心，轉頭一看窗外，外麵天色都黑了。
該下班了……
沈墨璃從車庫裏把車子開出來，想了想，直接朝著淩家的方向駕駛了過去。
他也好多天沒見過女兒了，也該去看看她了。
順便給淩南心拍幾張茵茵的照片過去，免得她老是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