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臉紅什麽
這內院中有宮女想接近容歸臨, 意圖上位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不過薑綿棠倒是沒想到剛出了冬桃的事, 就有這般膽大包天的敢在她這個太子妃麵前做這種事。
且不說容歸臨看不看得上她,就算看上了,她就不怕她這個太子妃日後容不下她?
不過若是這麽一想, 這宮女的舉動倒是頗為奇怪了。
簡直就像在自投羅網一樣。
薑綿棠又偷偷瞥了一眼容歸臨, 卻見他神色極是冷淡,沒有半點被打動的跡象。
麵對容歸臨冷冰冰的眼神,那宮女顫抖著身子, 又說了一遍:“請殿下擦擦臉吧。”
卻聽容歸臨冷笑一聲,他並未接過那宮女手中的巾帕,而是站起來, 走到薑綿棠身邊接過她手中的巾帕,輕輕地幫她擦了擦臉。
“你的主子是誰?”容歸臨看也不看她,隻淡淡地問道。
小宮女身子突然一抖, 手裏的巾帕耶掉落在地,她連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殿下這是何意?奴婢的主子自然是您和太子妃呀!”
容歸臨把巾帕扔給夏禾,向前走了幾步, “是嗎?”
事情的發展讓薑綿棠都愣了,怎的一個想上位的宮女突然好像[なつめ獨]成了別人派來的細作?
瞧著像是有一出大戲呀。
薑綿棠轉過身, 悄咪咪地坐到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端出一副看戲的架勢。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找到舒適的姿勢,容歸臨便出言把在外間候著的小方子叫進來, 直接差人把這宮女直接拖走了。
他壓根就沒有給小宮女辯駁的機會。
這下子,薑綿棠頓時也沒了興致,吩咐夏禾幫她把發髻拆了。
出了這麽個插曲,寢殿內剩下的宮女們都十分小心謹慎地伺候,沒有誰再敢給容歸臨遞巾帕,萬一又被當成細作發落了怎麽辦?
夏禾伺候完薑綿棠洗漱後,因著容歸臨還沒洗漱,一行人又不敢直接離開寢殿,隻得站在旁邊候著。
一大幫子宮女站著也不敢上前伺候,薑綿棠坐著幹等了一會,實在是有些難受,便拿著自己方才用過的巾帕,過了水擰幹後向容歸臨遞去。
“殿下,可要擦臉?”薑綿棠眨巴著眼睛,狀似乖巧的問,實則心裏卻嘀咕著,若是不想洗漱便去書房睡,可別在這裏妨礙她休息了。
出乎意料的,容歸臨接過了薑綿棠手中的巾帕,也不嫌棄她已經用過,十分自然地擦了擦臉。
一眾宮女看到這副情形,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暗笑著,殿下隻接經了太子妃之手的巾帕。
薑綿棠很是無奈,隻能親自伺候容歸臨洗漱。
待兩人都洗漱完後,夏禾便帶著一眾宮女離開寢殿,順手還將門關上了。
這下寢殿隻剩下薑綿棠和容歸臨兩人大眼瞪小眼,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得厲害。
突然,燭火一動,不知何時,容歸臨已把外衣脫下,隻著中衣靜靜地站在床邊,薑綿棠心裏倏地緊張起來,腦中不由自主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黃色廢料。
不過想了片刻,薑綿棠整張臉都燒起來了,她悄悄地瞧了容歸臨一眼。
暈暈乎乎地想著,如果是和容歸臨,應該也還好吧,畢竟他的長相是她兩輩子見過的人中最帥的了,如果他技術也不錯,那想來也是美滋滋的……
“你臉紅什麽?”
不知何時,容歸臨已走到她麵前,正彎腰看著自己。
“沒,沒有,就天氣太熱了。”薑綿棠側過臉,想要逃離容歸臨的視線。
“今日下午,你已說過此話。”容歸臨也跟著歪了頭,迎上她的視線,嘴角揚起一點意味不明的笑,“當真是天氣太熱?”
薑綿棠被看得渾身似火燒一般,她覺得自己頭頂都快冒煙了。
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目光,薑綿棠幹脆站起來走到床邊,利索躺下,把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裏,甕聲甕氣道:“殿下,時候已經不早,妾身就先睡了。”
嘴上雖說著要睡,但耳朵卻是豎起了,薑綿棠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靜寂的屋裏,隻有容歸臨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床邊。
薑綿棠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好,今日確實發生了許多事,你早些休息。”容歸臨隔著被子拍拍她的腦袋,接著便熄了燭火。
周圍光線變暗,薑綿棠便偷偷把頭探出被窩,隻見容歸臨也跟著躺到床上,窸窸窣窣了一陣又恢複安靜。
聽著身邊的人平穩的呼吸聲,不知為何,薑綿棠心裏的緊張慢慢地被安撫。
半晌後,薑綿棠還是沒能睡著,她睜著眼睛看黑漆漆的上方,隨意找了個話題輕聲問道:“殿下,你怎麽知道方才那宮女是別人派來的細作?”
“這景明宮中,誰忠心,誰又不忠心,孤心裏有數。”容歸臨的聲音帶了些笑意,不知是在笑薑綿棠的天真,還是在笑那些臥底背後之人的自作聰明。
“也對,殿下這樣聰明的人又豈會不知?倒是妾身問了一個傻問題。”薑綿棠訕笑兩聲,當真覺得自己想多了。
方才有一刹那,她還替容歸臨想這宮裏還有誰也是臥底。
不過,容歸臨既然知道哪些人不忠心,為何還要留著他們呢?
“你在關心孤。”
隻聽身邊又是一陣窸窣聲,薑綿棠感覺到容歸臨似乎翻了個身,麵朝著自己,她甚至能感覺到黑暗中他向他投來的目光。
直接又明亮。
“妾身是太子妃,自是要關心殿下。”薑綿棠吸了吸鼻子,並不很真心道。
這話說完,周圍又恢複靜寂,但薑綿棠能感覺到容歸臨還在看她。
等了許久,容歸臨也沒有答話,薑綿棠反而有些困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慢吞吞地把被子拉上來,蒙住自己的臉,軟綿綿道:“殿下,妾身好困,先睡啦。”
正困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薑綿棠似乎聽到身旁的人很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後她蓋在臉上的被子被他輕手輕腳地拿下來了一些。
即將要進入深眠前,她感覺到似乎有一樣微涼又柔軟的東西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際。
薑綿棠恍惚地想,容歸臨是不是親了她?
他似乎還說了什麽,但薑綿棠卻無法再維持清醒,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薑綿棠醒來時容歸臨已經不在床上,她伸手容歸臨躺過的地方。
還有些溫熱,想來剛走不久。
喚了夏禾進來伺候洗漱,等洗完臉,薑綿棠才徹底清醒過來,她走到梳妝台前坐下,任由夏禾給她梳妝。
“殿下什麽時候走的?”薑綿棠撐著下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回娘娘,兩刻鍾前走的,”冬桃給薑綿棠梳頭,想了想又道:“奴婢瞧著鄧杞似是有急事,來得及匆匆的,殿下簡單洗漱後便直接走了……”
薑綿棠對此不太感興趣,簡單應了一聲便沒有再問,夏禾也不敢多說,手腳利索地給薑綿頭挽了一個墮馬髻。
而此時,書房內,容歸臨正看著手裏的東西,眉頭緊鎖。
“這都是冬桃招的?”容歸臨把那疊供詞扔到桌上,神色冷到極致。
“回殿下,昨兒個奴才和幾個暗衛親自審的,冬桃雖是受不住刑,卻也交代了這些。”鄧杞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不敢多言。
“倒是忠心,孤去看看。”容歸臨冷聲道。
冬桃被關在地牢內,這地牢隻有兩個出口,一個在景明宮的書房,另一個也是永延宮的書房。
地牢內一共有二十幾個牢房,環境陰暗又潮濕,裏麵刑具卻是一應俱全。
這是每朝皇帝和太子都知道且秘而不宣的事。
進入密道後,一股腐朽潮冷的味道迎麵襲來,容歸臨卻好似沒有聞到一般,麵無表情地徑直往裏麵走。
地牢中不僅關押了冬桃,還有一些苟延殘喘的太監和宮女,他們看到容歸臨皆是渾身一抖,畏畏縮縮地往角落裏躲,而容歸臨卻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走到關押冬桃的地方,他眼神冰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披頭散發渾身是傷的人。
縮在角落裏的冬桃看到容歸臨,立即撲倒牢籠前,伸著手要抓他,眼淚在肮髒的臉上劃下一道淚痕,“殿下,奴婢知錯了,您放奴婢出去吧,求求您了……”
鄧杞給容歸臨搬來了一張椅子,容歸臨姿態優雅地坐下,他一身幹淨的白衣,與這地牢格格不入。
“知錯?”他把玩著手裏的玉佩,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般,輕笑出聲。
“奴婢不該對太子妃下毒!奴婢也不該殺了秋穗!奴婢做這一切真的是為了殿下啊!”冬桃跪坐在地上,眼淚簌簌流下。
站在容歸臨身邊的鄧杞直接走上前去,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向她啐了一口,“為了殿下才去毒殺太子妃?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與太子妃有了什麽齟齬,要你這樣巴巴地替殿下‘分憂’呢!”
“毒是哪裏來的?”容歸臨冷冷道。
一直哭鬧著的冬桃聽到這句話,瞬間安靜下來,閉口不言,容歸臨見此,倒也不說廢話,直接讓一旁的太監拿了刑具過來。
冬桃看到那些刑具,眼中立即露出密密麻麻的恐懼,她連滾帶爬地縮到最角落,可惜不管她躲到哪裏,還是被粗魯地拉過去執刑。
驚恐的尖叫聲頓時響徹整個地牢,而容歸臨卻是半點也沒皺眉,低垂著眼眸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半晌未言。
一刻鍾過去,冬桃還未招出是誰給他的毒藥,容歸臨卻是不耐煩了,他起身吩咐執刑的太監,“今日必須讓她招出。”
“奴才遵旨。”執刑的太監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加重了刑罰的力道,冬桃直接暈了過去,一旁提著水桶候著的太監直接一桶水澆上去,冬桃再次醒了過來。
尖細又驚恐的慘叫聲再次傳來,地牢中其他人都是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一動也不敢動。
容歸臨麵如寒霜,他走出地牢,回到書房後,鄧杞立即著人準備熱水,他知道每次容歸臨從地牢出來必要沐浴,換上幹淨的衣裳。
鄧杞一邊服侍容歸臨更衣,一邊道:“殿下,昨日送到地牢的小宮女也招了,是欣貴嬪的人。”
欣貴妃,是容歸彥的生母。
這麽巧,昨日下午剛在煙雨樓碰到容歸彥,晚上他生母安排在景明宮的臥底就露餡了。
作者有話要說:容歸臨:技術好不好,試過就知道。
小薑羞澀臉:你說得對。*/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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