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癱在床上
一直到傍晚, 容歸臨才來到後院,彼時, 薑綿棠已然將晚飯準備好,正準備差人去書房請他了,隻是她方要開口, 卻見容歸臨正逆著霞光站在門口。
一派安然。
晚飯做的是容歸臨愛吃的菜, 一道土豆燉牛肉,一道鮮菇雞湯,一道清炒時蔬, 因著是薑綿棠自己做的,分量很足,兩個人吃三道菜倒也是綽綽有餘的。
土豆和牛肉燉的十分軟爛入味, 土豆更是吸滿了湯汁入口即化,雞湯內放了鮮菇,鮮得幾乎叫人想把舌頭一起吞入腹中, 時蔬清炒得很是解膩清爽。
一頓飯下來,薑綿棠和容歸臨都甚是滿足。
飯後,兩人踏著月色在庭院中散步,談及今日所發生的事, 薑綿棠依舊有些心有餘悸。
“今日之事可是大皇子所設之局?”薑綿棠自也看出其中竅門,此時以她與容歸臨的關係, 她倒也不願再遮遮掩掩地試探,便幹脆地說了出來。
倒是容歸臨側過臉,狀似不經意地瞧了她一眼, 眼中竟似有愧疚,“這些事本是不想牽扯到你,卻也沒料到他竟會從你處入手……”
薑綿棠笑了笑,道:“你我本是一體,你有事,我自然也無法幸免的,倒也不必說牽扯不牽扯的,以後若是我有事,你自然也會被牽連,若是以往,我卻也不會過多去關心這些個事兒,但如今我既喜歡你,自然無法像從前那般坐視不理了。”
這一番話也是薑綿棠心裏的話,若她不喜歡容歸臨,發生這些事,她定是想著如何脫離,但如今卻是不同了。
見容歸臨表情並未放鬆下來,薑綿棠轉口玩笑道:“你若是怕我被你牽連,那咱們和離,這樣你就不用怕把我牽扯進來啦。”
容歸臨的臉頓時一僵,他咬牙切齒地轉頭,想看看說出這番話的人到底有沒有心。
卻不想,他一轉頭便看到薑綿棠笑盈盈的,一雙杏眼比天空中的星辰還要璀璨,瞧得容歸臨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和離不可能,你想都別想。”容歸臨轉過頭,露出輪廓分明的下頷,聲音很輕卻異常執拗。
薑綿棠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的手緊了緊容歸臨的手。
想想她前些日子還想著趕緊和容歸臨和離,然後離開這皇宮,可短短幾日,她竟也下定決心要和容歸臨一起麵對以後的事。
不過,這倒也隻是眼下這般決定。
若是以後容歸臨當真繼承了大統,恐怕她也要有另一番打算。
“我就是開個玩笑啦。”薑綿棠慢吞吞地靠近了些,兩人手臂輕輕貼著,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體溫,薑綿棠的臉紅了幾分。
“既然不可能和離,那便莫要再說牽扯連累這些話了。”薑綿棠向前跳了一步到容歸臨跟前,歪著頭眨眨眼:“以後你若是想將計就計什麽的,記得要提前知會我一聲,否則我也不好配合你呀。”
容歸臨伸手在她頭上擼了一把,語氣輕鬆下來:“好。”
薑綿棠這下滿足了,正抬腳要走回他身邊,卻不想被他長手一撈,直接撞進了他的懷中。
隻見容歸臨身影一閃,轉眼便到了一個偏僻幽靜的竹林深處。
容歸臨把薑綿棠輕輕放下,攬著她的腰的手也鬆了幾分,他往前走了幾步,薑綿棠則是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腰部靠到一棵挺拔的竹子,容歸臨才停下。
竹葉沙沙作響,幾片葉子也隨之落了下來,靜靜地躺在薑綿棠腳邊。
容歸臨要做什麽,薑綿棠自是一清二楚。
皎潔月色下,薑綿棠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方才害澄澈無雙的杏眼,此時已有了幾分魅惑。她的雙手主動纏上容歸臨的脖頸,笑盈盈地瞧著他:“你還不親我呀?等半天了……”
剩餘還未說出口的話盡數淹沒在容歸臨的口中。
雖說薑綿棠很是主動,但到底是沒什麽經驗的,不一會兒就臉紅心跳加速,連呼吸都有點兒困難了。
而容歸臨雖是吻得急促,但呼吸卻是平緩的,甚至還有幾分悠然自得。
薑綿棠好氣啊。
她伸手輕輕地推了推容歸臨,卻不想容歸臨以為她是欲擒故縱,吻的更加激烈了。
直到薑綿棠快要呼吸不過來,容歸臨這才微微鬆開了一些。
薑綿棠頭靠在容歸臨的肩頭細細地喘息,天知道她的腿幾乎快軟成麵條了,若不是身後的竹子還有容歸臨抱著托住她,她可能直接軟倒在地了……
“我們……”薑綿棠咬了咬嘴唇,抬頭湊到容歸臨耳邊道:“我們回房吧。”
說完,薑綿棠還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容歸臨當時就粗粗地喘了一口氣,直接彎下腰把薑綿棠抱起,沉默地往寢殿走。
翌日,薑綿棠醒來時已是日曬三竿,她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沒有。
她昨天就不該那樣誘惑容歸臨,這人禁欲了二十幾年,突然開葷,那必然是有無限的精力,哪裏是她這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從吃完晚飯開始,一直到子時才結束,第二天一大早,容歸臨就被宣成帝叫到書房處理事務,整個人容光煥發,那叫一個神采奕奕。
而她,癱在床上,翻個身都疼。
吃完夏禾端進來的粥,薑綿棠這才覺得舒服了些,她靠在床上,拿著本話本子懶洋洋地看,翻了幾頁又倍感無趣。
這小說寫得再有趣,還真不如皇宮裏的戲多。
薑綿棠把書房到一旁,朝夏禾招招手,“夏禾,近日可有什麽趣聞?”
薑綿棠心裏幽幽的想,別人穿越過來不是做個日天日地的女豪傑,便是在後宮成為一方大佬,獨得聖寵,而她,穿越來了,每天就靠著些八卦消息度日,著實有些浪費光陰了。
“近日來最大的趣聞便是昨日在咱們宮裏發生的事兒了,今日一早已然傳遍皇宮,但是因著皇上下了命令泄露昨日之事,所以今日宮裏的人全在猜測,甚至有悄悄下注賭起來的……”夏禾說到後麵有些不敢說了,娘娘雖說平日裏很是開明,但不知遇到這種聚眾賭博之事,會不會大發雷霆……
但薑綿棠絲毫沒有半點不快,反而兩眼亮晶晶的,“真的嗎?他們在賭什麽?”
夏禾瞧著薑綿棠的樣子,也是放下了心,當下就笑眯眯道:“他們雖不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麽,但卻也知道是哪兩方勢力在鬥,所以呀,他們賭的是,咱們太子和大皇子誰能笑到最後!”
薑綿棠心想,這些個奴才竟然這麽膽大包天,竟然連太子和容歸桓都敢賭……
“現在情況怎麽樣?是太子略勝一籌還是大皇子啊?”
說起這個,夏禾頓時就有點氣了,“他們好多人竟然都賭大皇子贏,當真是大逆不道!”
“你下了多少?”
“奴婢著實氣不過,就托人下了二十兩銀子賭咱們殿下贏!”夏禾脫口而出後,才發現她竟然把自己參與聚眾賭博的事告訴了太子妃……
當時她就跪了下來,“娘娘饒命,奴婢不該下注,娘娘饒命!”
薑綿棠疑惑地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夏禾,“跪著幹什麽,快起來,你方才說你是托人下注的?”
夏禾站起來乖巧地站在一旁,“是的,他們說咱們景明宮還有大皇子宮裏的人都不許參加的,奴婢托了關係才下注的……”
夏禾的聲音越來越小,薑綿棠這下是徹底清楚了。
這夏禾根本就是想賺錢才下注的!
這種賺錢的事,她怎麽能不幹呢!
“那我也要下注,你幫我下個二百兩進去,不行,太少了,還是下個五千兩吧,錢你就去我私庫拿。”
夏禾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主子,愣了半晌,才呆呆道:“娘娘,您也要下注?”
“不錯。”
這可是躺著收錢的事兒。
“下五千兩?”
“不夠嗎?要不湊個整,一萬兩?”薑綿棠皺了皺眉。
夏禾:“…………”
據她所知,這場賭局最大下注都隻有一百兩,娘娘這一下子就下了五千兩,會不會有人懷疑是太子本人下注啊?
不過太子妃娘娘下注和太子本人下注也差不多了……
當天晚上,賭局快要封盤之際,一個小太監扛了一袋東西,悄悄地來到開設賭局的太監徐公公的住處。
“徐公公,奴才要壓太子殿下贏,五千兩。”小周把那一袋東西往桌上一扔,不怎麽結實的桌子頓時晃了晃。
徐公公傻眼了,“小張,你哪來這麽多錢?”
還全部壓在太子殿下身上,現在這宮裏看好太子的可沒幾個!聽可靠消息說,今日宣成帝在書房內又把太子訓了一通,太子不僅不知錯,還仗著自己體弱多病裝模作樣地直接暈了過去,氣得宣成帝臉都紅了!
這五千兩,莫不是太子本人聽到這個賭局,氣不過自己跑來下注的吧……
傳聞中太子性子乖張小氣,斤斤計較得連五歲小孩都不如,到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等子事兒來。
“這您就甭管了,奴才也是受人之托,如今您這賭局即將封盤,奴才這才敢來下注。”小周把拿袋子稍稍打開了一些,把裏麵的銀子露出來,徐公公眼睛都直了。
但徐公公一聽是受人之托,眼神更是微妙了,“知道了,你便放那吧。”
小周把袋子紮好,剛準備離開,外麵又有個小宮女匆匆忙忙地趕過來,把肩上的袋子往桌上一扔,不堪負重的桌子再次晃了晃,險些散架……
“徐公公,我要下注,賭大皇子殿下贏,三千兩!”
徐公公剛剛才忐忑地把五千兩收好,這下又來了三千兩,他腦袋上都冒汗了。
這都什麽事兒啊,平日裏沒什麽人光顧的小小賭局,怎的要封盤了來了兩票大的……
徐公公也不問什麽了,有些虛弱道:“知道了,放那吧。”
小周和那小宮女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出了不屑,齊齊冷哼一聲,離開了徐公公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