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期待下一次再見
“玫瑰花在哪裏？”長夏蹙眉。
這個回答略顯突兀。
“玫瑰花後麵有一道門。”方娜繼續說。
似乎並沒有理會長夏的問話。
不過，雲頂咖啡屋的暗房確實在一處玫瑰花後麵。
“門後麵有什麽？”長夏調整了問話方向。
“一個人。”
“什麽人？”
“男人”
“能描述他嗎？”
“三十多歲，個子高高的，帶著黑色鏡框，鼻梁子比較高，鼻頭比較大，眉毛又黑又粗，單眼皮，眼角上揚，嘴巴是地包天。人中比較長，臉很瘦很長，但是下巴有些方。”
方娜機械的描述著。
“你進過門後麵嗎？”長夏繼續問道。
方娜點點頭。
“進去過，裏麵很大，很黑。有很多男人，他們向我走來，他們讓我躺在一張床上，他們開始脫我的衣服，還有人拿著一個攝像機對著我，屋裏還有很多聲音，很吵。不要.……”
方娜開始劇烈的反抗。
顯然回憶裏發生的事情已經觸動她內心的底線。
她很快要醒來。
長夏連忙按住她的肩膀。
“你現在可以醒來了，醒來之前一定要忘記剛才回憶的一切，那不過是一個夢，忘記了就好了。你還是以前的你。不曾改變。”
長夏話音一落。
方娜就醒了過來。
她看向長夏，滿頭大汗。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難過的夢。”方娜說。
長夏微笑：“恩，隻是夢而已。”
“是嗎？”方娜不確定的眼神，讓長夏心中一痛。
佛洛伊德認為人沒有無緣無故的夢。
夢甚至是潛意識的一種反射。
方娜的身體一定記住了那段記憶。
將那段記憶封存在潛意識裏。
長夏有點可憐眼前的女人。
“對，隻是夢。不當真。”
張隊將兩段錄音交給鑒定科做畫像。
很快畫像就生成了。
和咖啡屋的法人章引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處。
在最後一次審問過程中，
章引放棄抵抗，選擇坦白。
他看著張隊，嘴角露出一抹深意的微笑：“我就是你要找的催眠師X。”
前一秒還抵死不認，
這一秒就大包大攬。
並且將犯罪過程描述的十分詳細。
其中包括催眠鍾旎，並對鍾旎下達殺掉張隊的催眠指令。
張隊臉都氣綠了。
恨不得衝上去將他大打一頓。
但是張隊的職業操守還是在的。
冷靜的做好筆錄。
他走到院子裏，對著那顆幾十年的老槐樹，拳打腳踢。
總算是發泄完了
扭頭看見長夏和魏離站在身後。
“我不相信他是催眠師X。”魏離說。
“但是證據指向
都是他。”張隊累的氣喘籲籲。
“這幾個案件都是這樣，一開始撲朔迷離，到最後忽然峰回路轉，輕易的破了案，其實呢，隻有我們自己知道，哪個案子都有謎團。”魏離說。
張隊擰起了眉頭。
“如果他不是催眠師X，他為什麽要替催眠師X背這個鍋呢？之前的三起案件，嫌疑人和催眠師X都是有交集的。”張隊說。
“這個也肯定有，隻是我們沒有查出來。”魏離說，“所以不能結案。”
張隊看向長夏。
長夏眉頭緊鎖。
“他不是催眠師X，聲音完全不一樣。”長夏說。
“你聽過催眠師X的聲音？”張隊和魏離同時問道。
長夏點頭：“我去儲藏室找王小小時，他通過王小小的手機和我通過話。”
“你怎麽確定他就是催眠師X？”
“直覺？”長夏說，“那種藐視一切的孤傲和發自內心的自信。是掩蓋不住的。”
宣判章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長夏準備出席旁聽。
還未出門，便接到愛倫的電話。
教授突發腦溢血住院。
趕到醫院時，教授已經度過危險期。
轉到了普通病房。
長夏下電梯時，看見愛倫正在和一名男子說話。
男子個子很高，身材瘦削修長。
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襯的皮膚有種病態的白。
看見長夏走過來。
二人結束了交談。
男子朝電梯口走去。
和長夏擦肩而過時，他的目光掃過長夏。
長夏覺得他有些眼熟。
“教授怎麽樣？”長夏走到愛倫麵前問道。
“送來的及時，已經脫離了危險。”愛倫說。
長夏點頭。
正準備進去探望教授。
卻聽愛倫說：“麻煩你照顧一下教授，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要送人去機場。”
“剛才那人？”長夏問道。
愛倫點頭：“你不認識他嗎？他是教授的兒子。”
“教授的兒子不是在美國？”長夏反問。
“是呀，他前段時間回國處理事情，臨走時想去見見教授，也是他發現教授暈倒在研究室的。現在教授脫離危險，他也準備回美國了。”愛倫說。
這麽巧。
長夏有些唏噓。
父子的緣分大抵如此。
怎麽也割舍不掉，命運冥冥中總是有自己的安排。
“你去吧，教授這裏有我。”
教授精神狀態不太好，勉強的看了一眼進來的長夏，又將眼睛閉上。
“長夏”他在鼻子裏哼哼。
“教授，我在。”長夏說。
“考核你通過了，我已經把畢業申請遞交給學校了。恭喜你。”教授說話有點吃力。
長夏吃了一驚。
平日裏教授雖
然依仗輪椅。
但是精神還是不錯的。
怎麽一兩天的時間就轉變成這樣？
長夏有些心酸。
生命之於時間，無異於是脆弱和渺小的。
“謝謝你，教授。”
“不用謝我，一切都是你應得的。”教授嘴角的笑容有點累。
“教授，你休息一下吧，愛倫去辦事了，我在這陪著你。”長夏說。
教授睜眼看看長夏，
露出欣慰的笑容，
重新閉上眼睛。
長夏就是如此聰明，
不該說的從來不說，
不該提的也囫圇帶過。
教授沉沉的睡去，長夏起身關掉燈，拉著窗簾的病房，光線是暗的。
握在手裏的手機閃著刺眼的光芒。
長夏正在看提審章引的現場直播，直播記者是魏離。
他淡定穩重的報導，讓長夏覺得心安。
隨著鏡頭的前進，來到看守所關閉章引的房間。
不知哪裏傳來一陣驚呼。
鏡頭透過門上的鐵窗，看見房裏的章引。
盤腿靠坐在牆角。
喉嚨裏插著吃飯的鐵勺子。
鮮血沿著勺柄潺潺而落。
他低著頭，雙目圓睜，看著地上的一行血字。
“期待下一次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