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就是這麽自信
析城府何時會下雨?
這是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封一真人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取筆墨紙硯來,今日貧道便用‘問天之法’占卜一番?”
聽到“問天之法”,洪成安不由得變得興奮起來,他見下麵的很多人都有些迷惘,當即解釋道:“諸位有所不知,問天之法,乃是封一真人的絕技,封一真人隻需在一張白紙上寫出問題,並將帶著問題的白紙燒成灰燼,上天便能給出答案。”
“啊?”
聽到這話,下麵的百姓都是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世上還有此種占卜之術。
人群中的趙岩則是撇了撇嘴,他隱約覺得這個封一真人很有可能就是個騙子。
封一真人朝著洪成安說道:“洪統領,在施展問天之法前,貧道需要以金淨手,不知可有準備?”
洪成安一愣,疑惑地問道:“何為以金淨手?”
封一真人揮了揮拂塵:“占卜之道,乃是逆天而行,最易折壽,貧道每次在施展問天之法前,必須要尋一盆,在一個靜室之中,放置半盆金子,半盆水,正所謂金生水,水生木,木代表生命,而有了金與水,貧道便可延壽,這便是以金淨手。”
“明白,明白,這個好辦!”洪成安當即便命人去做了,而封一真人也走進了不遠處客棧的一處雅間。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
擂台之上,擺放著一大張桌子,桌子上放置著一整套的筆墨紙硯。
稍頃,封一真人大步走了出來,然後來到了桌前。
周圍的人們全都目不轉睛地看向他,想要知曉這位仙風道骨的道長是如何占卜的。
“磨墨!”
“鋪紙!”
封一真人揮動拂塵高喊道。
其兩邊的道童立即會意,然後熟練地操作起來。
封一真人微閉著眼睛,口中喃喃自語,誰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片刻後,封一真人拿起狼毫毛筆,蘸墨而書。
唰!唰!唰!
筆走龍蛇。
其肢體動作極為豐富,宛如一個書法家一般。
“亮紙!”
在他寫完之後,兩個道童將巨大的紙張拿起,正麵朝天。
這時,眾人也看到了紙張上的大字,上麵赫然寫著八個大字:晉州析城,何時落雨?
“問天!”
封一真人繞著這張大紙,連轉三圈,然後拿起掛在腰間的酒葫蘆,猛地喝上了一大口酒。
“噗!”
緊接著,一大口酒水吐在了紙張上麵。
封一真人拿起一個火引,瞬間點燃紙張,然後拂塵一揮,燃燒的紙張飛到半空中,很快變成了一團團灰燼。
“收!”
封一真人轉動拂塵,在兩個道童的幫助下,那些灰燼成團,全都回到了他的手中。
“呼!”
封一真人雙手握住那些灰燼,輕揉了起來,口中繼續喃喃自語。
而一旁的兩個小道童,再次在長桌上鋪開一張大紙。
“天之言,可現!”
封一真人回到桌前,然後大喊一聲,將手中的灰燼灑在大紙上。
其用手掌輕輕塗抹一番,然後用力一吹。
呼!
在大紙上隱隱約約出現了六個小字:廢新政,三日雨。
這六個字特別淺,但如果眯著眼睛認真看,還是能夠看出輪廓的。
“卦象真言已出,諸位可以看一下!”封一真人輕揮拂塵,讓兩個道童再次將大紙舉出,並圍著擂台邊緣轉了一圈。
廢新政,三日雨?
這是何意啊?
有人還是不解。
封一真人解釋道:“若朝廷廢除新政,析城府在三日之內,必然下雨!”
聽到此話,下麵的人都是眼睛發亮,感覺自己加入洪崖軍是在做一件拯救大周的大事件。
“新政果然是逆天而行,我們還要向朝廷施加壓力,新政必須廢除!”趙岩身邊的一個讀書人搖頭晃腦地說道。
而洪成安也是一臉興奮,現在的他更加篤定,析城幹旱就是上天對朝廷新政的懲罰。
“敢問真人,不知能否推算出朝廷何時能廢除新政啊?”擂台下有人高聲說道。
封一真人擦了擦額頭上細細的汗珠,輕搖了一下拂塵,說道:“天問之法,不可多測,待貧道養足了精力,可以再占卜一卦!”
“多謝真人了!”洪成安恭敬地拱手道,從其眼光就能看出,此人對封一真人深信不疑,並且傾佩到了極點。
人群中的趙岩則是撇了撇嘴,這種占卜,他也能做。
隻需在第二張紙上,塗上所需文字的蜂蜜,想要什麽答案,就能出什麽答案。
不過,他並不打算立即揭穿這位封一道人的假把戲。
因為趙岩也準備玩一場大把戲,以此來顛覆所有人的認知。
很快,封一真人便以體力不支而去休息了。
而擂台周圍的這些人們,則是一個個興奮地都瞪大了眼睛。
“洪統領,我認為,我們應該聚集洪崖軍攻占晉州城,活捉知州白林,逼迫他先停止晉州新政!”
“不妥不妥,難道你不知道朝廷派遣的兩萬神策軍就距離析城府幾十裏外嗎?”
“劉兄,你多慮了,那兩萬神策軍為何不敢攻打析城,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此刻我析城已經成為了大周各州的意見領袖,我們代表的是民心民意,朝廷的那些官員肯定已經想明白了,他們若攻打析城府,那近乎於屠城了,咱大周哪一位皇帝能幹出屠城這種事情!”
“對,隻要我們是正義的,我們便可以鬧起來,未來史書上會記錄下我們為大周做的貢獻的!”
洪成安也是尤為自豪地喃喃道:“我洪成安雖然沒有考取功名,但今日做的這些事情卻遠比那些官員更偉大,這輩子,沒有白活!”
……
趙岩在人群中,聽著這些書生們紙上談兵的幻想,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看起來是那麽普通,但卻又是那麽自信。
兩萬神策軍若想攻打析城,幾個時辰就能破城,無須屠城,隻需殺幾個反賊示眾,析城便沒有幾人敢反抗了。
這些讀書人的尿性,趙岩是再清楚不過了。
嘴硬人慫,尤為惜命。
就在這時,洪成安走到擂台中央,雙手往下壓了壓,準備開始發表最後的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