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誠意 隨意
尹嶺就不屬於什麽飛升級勢力，但很顯然沒有這種自知之明。
一直以來，他的自我感覺都太良好了，這多半和他的運氣有關係，從來沒有遇到過很難對付的人物。
不過林明不在此列，他屬於尹嶺運道中的變數……
而見野峰，又是一個氣運沒什麽用的地方，大家的氣運都差不多，比拚到最後可能隻是最後那麽零點幾的氣運差距，決定了打牌的輸贏。
林明以為的“團建”也是搓麻將，但不知道為什麽羅允章一來，這件事就變成了武力切磋。
“你們誰先上來對戰？我建議你們按座次進行車輪戰，輸的人進入敗者組，這樣排出來的位次最公平。”羅允章說道。
“這不公平呀！尹嶺打頭陣的話，他豈不是對戰的場次最多？我們這邊吃虧呀。他們那邊位置是亂坐的……”殷紀秋急忙道。
“當然是反著來，最強的人留在最後。”羅允章說道。
聽到規則對他們大大有利，殷紀秋立即不說話了。
“你們還有什麽異議嗎？”羅允章問道。
沒什麽人有異議，甚至連李道江也沒有。
事實上，李道江已經認為自己上不了幾場了，最多也就是排一下後麵的位次。
陳傑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給林明發消息道：【這規則對我很吃虧呀。為表誠意，你需要我幫你擋住幾個？】
【林明：你隨意吧……】
【陳傑：果然大氣！我就知道跟你混沒錯，真是太愜意了。】
羅允章說道：“那麽第一場是季振平對陳傑，你們站到中間來。”
季振平站到右邊座椅的最前方，陳傑也笑嘻嘻地站到左邊座椅的最前方。
羅允章向後輕輕一跳，站到和兩側座位差不多遠的距離。
季振平和陳傑周圍形成了一股膜，繞過林明等人的位置，不斷擴張開去。
“觀眾不得擅自離開觀眾席。”羅允章道，“當然，在屏障打開的時候，你們就算想離開座位也無法離開。”
剛才那層圓球體的“膜”其實是在掃描周圍的空間，然後繞開林明等人的位置，重新構築一個新的空間，相當於把兩個空間切割開來。
要說完全切割，倒也不是完全把空間割斷，而是使用能量扭曲了空間，繞過了林明等人所坐的位置。
事實上季振平和陳傑走在這片空間的時候，感覺不到有什麽變化，就和正常的空間一樣。
在季振平和陳傑的視線裏，林明等人就像被從空間裏挖走，憑空消失了一樣。
“對戰空間，你們知道吧。”羅允章說道。
“不知道。”李道江實誠道。
李道江可以在答疑助手上查找資料，但是他覺得最好還是聽師兄親自複述一遍，以免遺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羅允章解釋道：“對戰雙方看不見你們，但作為觀眾的你們卻看得見對戰雙方，這種視角可以近距離觀察，隻是在對戰結束前，你們暫時無法離開這個區域。所以如果等會有攻擊好像快要落到你們身上的時候，不要驚慌失措，那些攻擊實際上會繞過你們。
“第一次看這種視角，可能會不太習慣，有人會一驚一乍地跳起來，撞到屏障上。”羅允章又補充了一句，“另外，不要想用網絡和他們聯係，對戰空間裏屏蔽任何形式的網絡通信，我勸你們不要作弊。”
“怎麽會……我們根本就沒有這麽想過，真的沒想過這種事，真的。”殷紀秋急忙說道。
“嗯。”羅允章點頭，“那麽對戰開始。”
“什麽，這麽快，一點準備時間都沒有嗎？！”殷紀秋大驚。
“戰爭也不會跟你磨嘰。”羅允章凜然道。
孟係的人不怎麽囉嗦，說幹就幹，這點倒是十分對林明的胃口。
在羅允章說“開始”的聲音落下之際，陳傑已經從原地消失，閃爍般挪移到季振平麵前，把季振平的衣服轟了一個大洞。
“8瓣薔薇傷口，這是‘八方刺簧’！”張小川驚道。
他脫口而出之後，又忍不住在聊天中說道：【墨家氏族的體武具，陳傑是有大背景的人，你怎麽能放任他坐到對麵去呢，尹嶺？】
尹嶺一臉委屈：【我們切磋的時候何時見他這麽認真過？他不都是剛剛好打得過殷紀秋的水平嗎？】
【張小川：他怎麽會在對麵打頭陣？你能打贏他嗎，尹嶺？我看我都夠嗆能贏他，隻希望待會鏖戰之後，他的狀態能下降一些吧。】
【尹嶺：相信我，我沒問題的。】
尹嶺端端坐正，一臉正氣，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張小川忽然覺得有些沒勁，不再多說。
尹嶺未必就不知道這一切，隻是一山不能容二虎罷了，就算知道，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巴不得陳傑走到對麵去。
季振平被陳傑襲擊之後，為了卸掉陳傑這股力，向後快速倒飛出去，擦著張興運的“頭皮”飛過，嚇得張興運彎下了頭。
這種感覺有點像看VR電影，總覺得流彈會砸到自己的臉上，然而並沒有。
羅允章已說過，觀眾席和對戰空間是完全分隔開的“兩個空間”，隻要不離開屏障範圍，就不會受到傷害，而他們現在並沒有離開屏障的能力，所以基本上是完全安全的。
季振平反應稍慢，顯然不像陳傑這樣熟悉對戰，說動手就動手，但他也並不是被秒殺的貨色，陳傑的突襲隻是讓他的製服破裂，在心髒的位置開出一朵薔薇形的“血花”。
這個薔薇圖案的花瓣並不是弧型，而是標準的菱形的一個中心對稱圖案。
季振平在空中飛行時，右手摸了一下傷口，很快便愈合，接著他在遠方的空中停了下來。
對戰空間似乎也比這個大廳的視覺體積大出許多，季振平所站的位置已經到了幾百米開外，場景變幻，室內的景觀消失，兩人出現在了一片黃土的高台上，遠處掛著一抹斜陽。
林明看見季振平右手上戴著一個埋滿了細線的手環，在手接觸身體時，這些細線從手環中彈出，縫合到傷口上。
這是一種快速和身體融合的細線，就像把恢複針做成線狀，這樣縫入身體裏的時候就可以迅速吸收和愈合，倒是專業十分對口。
看到季振平驚人的愈合能力，尹嶺一方的眾人不由得發出驚歎。
而左側座位這邊，呂鑒濤正在生悶氣，李道江見怪不怪，林明一臉無所謂，沒人對季振平的特技感興趣。
陳傑落在地上，用沾血的手抹了抹嘴唇，笑道：“再來。”
季振平左手舉起，把左手的手環又對準陳傑。
從左手手環裏射出一圈暴雨梨花針，跟蹤著陳傑的身影飛了過去。
這是同時操控數百飛行器的效果，李道江看得兩眼放光。
這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萬劍歸宗……之迷你版，雖然規模不可同日而語，但李道江仍然覺得倍受啟發。
陳傑握著鋼鐵拳套的手輕輕一擰，拳套上立即有密密麻麻的鐵片飛了出去，精準地擊落每一根細針。
這正是，你有導彈，我有反導彈機槍。
這些細針在被擊飛之後，有的因為受力過大，有的因為飛行芯片損壞，紛紛脫離了季振平的掌控，但仍有小半細針重新集結成編隊，又向陳傑飛去。
“我倒要看看你帶了多少子彈？”季振平有些失態。
以前他沒認真，所以打不過陳傑，現在他認真了，還是打不過陳傑，心中不免有些惱怒。
【尹嶺：振平他心態有些失衡了，不過我還是相信他能贏。】
陳傑咧嘴一笑，擰動手套上的一個圓環，同樣射出了一圈暴雨梨花針。
他這個動作才使得眾人發現，原來他手套上的花紋不是裝飾性的，不由得令人懷疑上麵的每一個花紋都有其用途。
季振平胸前的薔薇狀傷口，正是由手套前方的一個8瓣薔薇圖案造成，這也是這套名為“八方刺簧”的武具最有名的識別特征。
【張小川：墨家氏族是機關武具的鼻祖，振平拿什麽和人比呢？剛才陳傑已經手下留情了，八方刺簧的8朵“花瓣”是可以直接在人體內分裂展開八八六十四次的，如果陳傑這麽做，振平現在已經七竅流血，內髒碎裂了。】
【殷紀秋：萬一是他沒有完整的操控八方刺簧的能力呢？】
張小川忽然覺得很累，不想和這些人說話。他看了一眼對麵的幾個人，呂鑒濤一直是那樣心懷怨恨，讓他看不起，李道江則是十分心大，什麽也不擔心的樣子，而林明的眼神和作為裁判的羅允章一樣，似乎是在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心態審視對局，張小川甚至不知道什麽事情才能讓林明感覺到害怕。
他忽然稍微有些體會到了陳傑的感受，如果不那麽在乎排名，如果不考慮立場對立，坐到對麵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兩個人如果不作為敵人而是作為朋友，相處起來應該是比較愉快和輕鬆。
張小川又看了一眼殷紀秋，明明誰也打不過，但嘴上功夫卻從來不輸於人，把精神勝利法修煉到了大成境界，他忽然有些羨慕陳傑。
陳傑和季振平兩人此時正在飛針陣裏穿梭，但兩個人的狀態卻完全不同。
季振平表情狼狽，陳傑則像是戲耍耗子的貓。
陳傑似乎因為放開手腳的關係，顯得有些開心，季振平就像他手裏的獵物，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追擊著季振平，每當細針的操控到達了關鍵關頭，陳傑就欺身上前，用近身戰逼迫季振平的走位，使得季振平分心應對，無心操控飛針，被陳傑擊落。
張小川甚至以為陳傑在刷“毀掉季振平所有攻擊飛針”的成就。
不過陳傑卻不這麽認為，他充其量隻是覺得自己比較謹慎。
季振平一直用僅剩的一些針鎖定他背後的命門，他不知道季振平是用了什麽手段得知的，是竊聽還是湊巧，但那個位置確實是他的命門，一旦被銀針類的武器擊中，會有短暫的能量阻斷，如果此時正在高速運行能量，很有可能讓他一口氣不順，直接噴出一口老血來。
換句話說，銀針類的武器，其實還很克製他的發揮，他隻能被迫謹慎，把銀針都擊落之後，再定勝負，要不然萬一出個意外，季振平跟他來個同歸於盡，他還真不好說誰能夠站到最後，可能先倒下的會是他自己。
如果是往常也就罷了，陳傑也不是多麽在乎勝負的人，他隻要認個輸，也就不用再繼續這樣浪費時間地糾纏下去了。
隻是剛剛才和林明誇下海口，要表誠意，多幫林明擋下幾個，自然不能在這種地方食言。
他也知道自己可以穩贏，隻是贏得有些難看而已。
季振平隻能看著自己的銀針一根根被廢掉，又無可奈何，想反擊，但近戰根本不是陳傑的對手。他臉色難看，知道自己隻是在慢性死亡，遲早會輸。
就連殷紀秋，也以為陳傑是在欺負弱者，故意戲耍季振平。
殷紀秋現在已經可以麵對暴雨梨花針從他臉上穿過而不改其色。
【殷紀秋：這樣下去，我會不知道什麽該閃避什麽不該閃避的，我的反射神經都被這個觀戰係統整錯亂了……】
【殷紀秋：陳傑有點太過分了吧，不帶這麽折磨人的。】
李道江和林明聊天道：【我感覺陳傑在害怕什麽東西……】
林明一愣，他還以為李道江的第六感和他自己一樣不靠譜，沒想到李道江還是看出了其中門道的，雖然不能說出具體的原因。
林明自然是看得清楚，有幾個瞬間陳傑離他的距離非常近，他感覺到了陳傑身體能量流動異於常人的地方，也發現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季振平似乎鎖定了陳傑的弱點，隻是因為陳傑實力過硬，沒有給季振平露出破綻，所以才沒有被攻擊到弱點。
進攻越猛烈，破綻也就越大，也就是說，陳傑被季振平拖住了節奏，缺乏一擊製勝的能力，隻能慢慢磨。
但陳傑卻毫無疑問是可以贏的，這點毋庸置疑，他和季振平比消耗，季振平實在是和他差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