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他與她的離別
夢是真的。
暗月在經曆了九千年的長眠之後，臨近蘇醒時做的夢是真的。
在玄月得到了第八感之後，他被K禁錮的記憶也恢複了過來。
得知這一情況後，暗月並沒有借助玄月的力量，而是以自己的第七感粉碎了K對他記憶的禁錮。
他回想起了數千年前的宮殿，回想起了數千年前那繁華的王國。
也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回想起了在沉睡後的前一刻，響徹了王國的咆哮。
這一切，在最開始的夢裏……都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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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腳步聲在走廊傳響，暗月邁動步子在熟悉的走廊上邁步。
這裏是黑月島，暗月和玄月曾經的家。
距離暗月和玄月離開墮落之都已經一周了，在一周前，神經栓所掌控的方位突然消失讓K無比驚訝。
而後，他派出了其他人去探查墮落之都的情況。
失去了魔女力量的那座城市自亂了，沒有預知未來所帶來的警示，他們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發展。
在黑月鐵騎們全副武裝到達那座城市時，那裏儼然沒有了以前的繁華與強大。
除開被暗月破壞的一些建築外，其他完好的建築裏人的生氣也在減少。
得知了這一情況的K已經知道了玄月和暗月的叛逃。
麵對解除了神經栓的他們，K甚至沒有任何辦法。
雖然他不怕這兩人會直接進攻黑月島，但失去了兩個強大的戰力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損失。
在這一周裏，他的性格也變得更加惡劣了起來。
任務的數量也陡然增多，讓黑月鐵騎們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們的心中，玄月和暗月兩人是他們最崇敬的兄長，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這兩人會叛逃。
在從K口裏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隨即就是難以言喻的悲傷。
以至於在這一周裏，他們雖然在忙碌的進行任務，但卻鮮有收獲。
K也相對忙碌了起來，一周中很少能夠見到他的身影。
暗月也打探到了這樣的消息，所以才會直接進入黑月島。
僅僅是批了一個披風，用兜帽兜住腦袋，除此之外，就與平常的裝扮沒有變化。
他不緊不慢地邁動步子，最後到熟悉的實驗室門前停了下來。
打開門，暗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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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曉Q博士的作息習慣的，所以選擇這個時間點進來的話，實驗室裏就隻有滄月一人。
沒有取下兜帽，暗月徑直地朝著滄月的培養基走去。
咕嚕……
輕微的水泡聲傳進了暗月的耳朵裏。
在培養基的旁邊，電腦的屏幕上浮現出了一行文字。
暗月？
暗月邁步的動作出現了一絲僵硬，隨即他取下了兜帽。
“瞞不過你嗎？”暗月無奈地笑笑。
為什麽……這樣進來？
即使隻是文字，暗月依舊能看出女孩所帶的疑惑。
“隻是來看看你。”暗月抬起頭，看著培養基裏的藍發女孩。
看孤？
莫名的話語讓女孩腦海中的疑惑更多了。
而暗月也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邁步走上前去。
抬起右手，手掌輕輕地放在了培養基上。
突如其來的感覺似乎將兩人麵前的阻隔給驅散了。
自那一次之後，暗月再度感覺到了自己與這個女孩莫名的聯係。
在恢複了記憶之後，暗月總算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有著這樣的感覺。
而這也是他對滄月更愧疚了。
滄月有著兩種異能，這是暗月從Q博士口中聽到的。
一般人一生都無法擁有一種異能，有著一種異能幾乎是人的極限了。
玄月憑借著自己古悉蘭皇族的血脈才在擁有精神控製的前提下掌握了預知未來作為自己的第八感。
而滄月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支撐她同時掌握兩種異能。
所以她才隻能待在培養基裏，如果讓現在的她生活在外界的話，那麽她隻能活十二天。
而為她帶來這種狀況的人，就是暗月自己。
“……對不起。”他看著滄月，搭在培養基上的手輕微顫抖。
為何……道歉？
滄月並不知道暗月為什麽會這樣。
今天的暗月……很奇怪。
她坦露出了自己的想法。
暗月默然。
他能夠在玄月麵前露出無所謂的表情，也能在其他弟弟妹妹麵前顯露出堅強，但唯獨在這個女孩麵前，他一切的強大似乎都不值得一提。
仿佛這個女孩就是打開他心中柔弱的鑰匙，僅僅是相互對視，暗月便不知道該如何訴說接下來的告別。
孤……不喜歡暗月這個樣子。
喜歡……看暗月笑的樣子。
孤喜歡暗月笑。
即使是隔著培養基，滄月依舊察覺到了暗月的情緒。
“是嗎？”暗月看著電腦上的文字，緩緩勾起嘴角。
明明是長相帥氣的男孩，但現在他的笑容是那樣的難看。
滄月與他是一樣的，都是古悉蘭的孩子。是身為王子的他的妹妹。但最開始的她是沒有古悉蘭皇族的血脈的。
身為皇族，卻沒有皇族的血脈，這對於當時的古悉蘭元老院的元老們來說是對帝國的侮辱。
為了讓元老們放棄逮捕處死滄月的想法，小時候的暗月將自己的血與滄月的血融合了。
這為她帶來了強大的兩種異能，也讓她的身體變得十分虛弱，並且失去了記憶。
但即使如此，滄月依舊是暗月最重視的人。
所以他才會聽滄月的話，揚起笑容。
即使笑容裏帶著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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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滄月。”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暗月總算下定了決心。
他鮮紅的眸子倒映著滄月的麵容，語氣很輕。
“我要離開了，為了阻止一些事情的來臨。”他緩緩說道。
離開……
暗月……要離開黑月島嗎？
不知為何，暗月似乎感受到了滄月開始波動的情緒。
“沒錯，我要離開黑月島了。”暗月回應道，“所以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都無法見麵了。不過放心，我們還會在見麵的。”
不……孤不要暗月離開。
暗月不能離開。
因為孤……
“滄月。”暗月輕喊出了女孩的名字，“我答應過你，要找出能夠讓你在外麵生活的方法。”
似乎是回憶起了這些年來的美好，暗月笑容裏的悲傷有所減緩。
“我答應過你，要帶你看位於橫亙峽穀的落日。”
“帶你去看白雪覆蓋的大地所處的夜空中的極光。”
“帶你去看寶石一般的大海。”
“這些都是我答應你的，所以我們一定會在見麵的。”
他的語速很慢，在這樣的語速下，似乎連時間都放慢了腳步。
“再見。”他猛地轉過身，帶上兜帽，邁步離開。
不要……
孤不要暗月離開！
電腦上的文字在此時飛速流動。
孤不想要暗月離開！
因為孤……
最喜歡暗月了！
哢！
大門轟然合上，沒有開燈的實驗室裏，瑩綠色的培養基綻放著光芒。
似乎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