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來自遠處的絕唱
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傾盆的暴雨或許會阻礙黎明準時到來，但在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能夠等待。
他們頑強地活到了現在，在僵屍與瘟疫的恐懼下活到了現在，如果說天空中降下神諭說一小時之後你們就將度過這次危機，那麽他們就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暗月借來的弗蘭克的車子已經毀掉了，想要回到警局估計得花不少時間。
站在大雨中的他在確定了六號和十號真的逃離這裏之後，他才準備往回走。
耳畔突然響起了歌聲，就像是一往無前的利箭刺穿了暴雨的籠罩。
歌聲那麽有力，似乎覆蓋了紐約全城。
暗月是聽過這個聲音的，在他們最開始來到紐約時，搭乘的由希的車上放著這個人的歌。
“阿傑？他應該成為僵屍了才對啊。”暗月皺了皺眉，從打濕的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打開了通訊錄，暗月撥打了琉星的電話。
在三十秒左右的等待之後，琉星接通了電話。
傳進耳朵裏的首先是雜亂無章的嘶吼聲，隨即是槍械響起的聲音，人們的呼嘯此起彼伏，對麵就像是進入趕集的鬧市，讓暗月不由得愣了一下。
“喂，米迦勒。”琉星的聲音隨後響起。
暗月能夠清楚地聽到對麵這家夥的喘息聲，想來他們已經開始戰鬥了。
“簡短告訴我一下發生了什麽。”暗月說道。
現在可能不太適合聊天，但琉星還是將大致情況給暗月說了。
在暗月走後，十月被弗蘭克帶到了地下的研究所。
研究所裏現在隻有弗蘭克的老朋友麥克斯教授，在十月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之後，他便能夠確定了自己之前所做的實驗是正確的。
幾乎沒有思維的僵屍會受到聲音的影響而統一組織進攻，想來也是有原因的。
在阿傑唱的那首歌能夠影響牧僵屍者甚至其餘僵屍，那麽操縱僵屍的聲波頻率就應該與那首歌幾乎相同，所以做到了指令的覆蓋。
麥克斯教授也能夠通過歌曲的頻率作為比對，從而找到聲波的來源。
不僅如此，他還拿出了第七次改良的血清，這種血清能夠抑製僵屍體內的病毒，如果這次血清在牧僵屍者成功的話，那麽全城的人就有著生還的希望。
其實在紐約的每個避難所都有著聯係，但這種聯係並不能公開進行，所以當初弗蘭克才會對外麵的無關者隱瞞這件事情。
但是這種保密終究還是會有風透進。
教授遭到了襲擊，牧僵屍者阿傑不知所蹤，十月他們被當做襲擊教授的犯人，在弗蘭克的力保以及教授身受重傷還是醒來的情況下，十月三人洗脫了嫌疑。
不僅如此，十月還確定了聲波發送的源頭，也就是墮天使現在的所在地。
他們驅車離開打算去幹掉墮天使後不久，全城的僵屍都開始異動起來，那群僵屍像是餓瘋了的野獸，成千上萬的僵屍朝著警局湧來。
這就是莫妮卡預言裏所說的最後的夜晚，沒有人會迎來第二天的黎明。
“我知道了。”暗月出聲回應道。
他大概猜到了在警局策劃了這次陷害的人是誰，畢竟現在人數有限的避難者中並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自由記者由希。
“齊瀟灑呢？”暗月再度問道。
這家夥也和暗月一樣從一開始就懷疑由希了，想來也不會輕易放走她才對。
“沒有看到瀟灑哥的身影。”琉星的呼吸明顯的紊亂起來。
僵屍的數量太過於龐大，這座城的僵屍現在都在湧向不同的避難所，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不讓任何人幸存。
在這樣的數量下，即使琉星開發了第六感也無濟於事。
第六感或許真的很強大，但卻沒有達到能夠扭轉絕望的地步。
他也想和暗月一樣，一個光球出去數千僵屍都消失於世，但他現在根本做不到。
琉星不甘，但也無可奈何。
“我知道了，不過別太擔心。”暗月開口說道，“預言終究是預言，一個人一旦發起瘋來神都會害怕，更不要說現在想要瘋狂的是整個紐約城的幸存者。”
阿傑的歌聲越來越響亮了，就像是迎來希望的火束，在漫天大雨中依舊屹立，並開始點燃其他的火把。
“希望……要來了。”暗月掛斷了電話，他邁動步子，整個人在滂沱的大雨中快步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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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星放下了手機，握緊的槍支對準前來的僵屍。
他似乎聽出了暗月說的話的意思，現在的他並沒有立刻開槍將麵前的僵屍爆頭。
所謂的希望，往往就會在危機的時刻出現。
歌聲傳到了這裏，屬於歌者的嘶吼帶來了希望的光輝。
僵屍們停止了攻擊，他們意義不明的吼叫也消失了，支撐他們行動的力量也在這一刻散去。
成片成片的僵屍倒下，似乎示意著奇跡的到來。
歌聲邁入了最**，代表著這座城市所上演的這場戲劇的謝幕。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這一場景，他們手中的槍還保持著抬起的姿勢，臉上恐懼與疑惑相互混雜。
沒有再行動了。
沒有再行動了！
僵屍們全部倒下了！
眼淚還在臉上的他們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歡呼，幸存者們相互擁抱，為他們仍存的生命發出喜悅的怒吼。
這一刻，所有的聲音似乎都被掩蓋了。
這座城市仿佛隻能夠聽到人們的歡呼聲，其他的一切都被摒棄了。
包括那幢屬於音樂人夢想之頂的彩虹之巔爆炸也是如此。
沒人聽到那爆炸聲，也沒有人聽到在那幢大樓中最後兩人發出的屬於他們愛的告白。
或許在這之後，他們會想起在那首歌出現之後，所以的僵屍都沒有再行動，他們也會開始尋找歌唱那首歌的主人。
但主人已經隨著彩虹之巔的爆炸死去了，連帶愛著他的女孩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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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是為數不多的聽到了這個爆炸的人，他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很好聽的絕唱。”他發出了對於音樂人來說最好的讚美，也是對兩人的唯一的祝福。
大雨停了下來，原本不可能到來的黎明來了。
帶著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