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個朋友申公豹
申公豹帶著袁洪來到一處酒館，凡人的食物他們難以下咽，也隻有酒這種東西還能讓修仙者勉強入口。兩人坐定。
申公豹詢問道：“不知道友在何處修煉？”
袁洪覺得沒必要隱瞞，道：“我乃袁洪，在梅山修煉。”
申公豹心中琢磨，梅山他知道，也曾拜訪過，並沒有聽說過有袁洪這一化形妖怪，但是並沒有指出。他道：“原來袁道友是梅山修煉，不知金大升六位道友現在可好？”
袁洪道：“申道友不用試探，我修煉不到六十年，化形也才十年，你自然不知道有我。”
申公豹驚訝道：“不到六十年就化形，袁道友真是奇才。”
他雖然不是妖怪，也知道普通妖怪修煉化形，千年是一個界限，天賦好，快點的三五百年化形，有些需要七八百年，沒想到袁洪僅僅修煉六十年不到就能化形。
袁洪道：“全賴梅山六位大哥大姐照顧。”
申公豹問清楚袁洪來曆，不再廢話，問道：“袁道友可是受昨天娘娘招妖幡所招而來？”
他今天之所以來到朝歌，就是因為這件事，他交友廣泛，自然能從妖怪口中知道女媧娘娘使用了招妖幡，所以特意來到朝歌探查。沒想到就遇到了袁洪。
袁洪道：“算是吧。”
申公豹沒想到真的找對人了，道：“不知娘娘有何指示，袁道友是否能透露。當然，袁道友有什麽想問的也可以問我，這修真界的事情，消息我還算靈通。”
袁洪沒想到，這申公豹原來是一個包打聽，怪不得到處交朋友，原來是收集信息。
袁洪並不反感這樣的人，而且女媧娘娘的指示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離了梅山，無依無靠，也想多交朋友。他直言道：“娘娘招我等前來，是讓我等輔佐帝辛。”
申公豹喃喃道：“果然如此，娘娘也該行動了。”西岐改信闡教爭奪女媧娘娘氣運，他知道女媧娘娘肯定會采取行動的，所有也料到昨夜招妖幡動，十有八九就這件事。
他對袁洪道：“多謝袁道友真誠相告，沒想到袁道友竟然被娘娘器重，真是前途無量，正果可期。不知道袁道友有什麽想問我的嗎？”他也對袁洪另眼相看了，能被女媧娘娘招來執行任務的妖怪，必然不是普通妖怪，這麽一看，六十年化形，也不是太奇怪了。
兩人隻是聊天，也無意飲酒。不過這種場麵在闡教絕對少見，能和妖族一起喝酒，申公豹算闡教獨一個。
袁洪也想從他這裏打聽封神榜的事情，他問道：“不知道申道友對封神榜知道多少？”
三教簽壓封神榜，但是消息並沒有外傳，也隻是三教聖人的門人弟子知道，不過他想到必然是女媧娘娘入室門人，能知道封神榜也不奇怪。
申公豹道：“封神榜是我闡教之寶，自然知道。”
袁洪道：“申道友可知道這三教簽壓封神榜，封神榜上是否已經定下所封神之人，還是待後來再確定封神？”
申公豹道：“三教簽壓封神榜，六位聖人及昊天上帝王母娘娘共同商定365個神位，我所知封神榜彌封姓名，隻有神位，不曾聽說已有確定上榜之人，想必是選在商周之戰中戰死之人中，根性深厚者，待後來再行封神。”
袁洪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已經確定姓名，何必脫褲子放屁，直接抓來不就行了，聖人出手，誰能反抗。之所以要打一番，就是因為有些人都不願意上榜，但是如果其他人被打死了，那就是命，自己也沒怨言了。商周之戰就是考場。
袁洪繼續問道：“如果成湯不滅，商周之間不開戰呢？封神豈不是沒法完成？”這是袁洪的疑問，如果帝辛不昏庸，那麽武王伐商就師出無名，其他諸侯也不會跟隨。考場搭不起來，哪怕西岐強行開戰，商朝也不會被圍攻，誰勝誰負未可知。
申公豹肯定道：“商周之間必然會爆發戰爭。”
袁洪問道：“是因為闡教？”在演義中，武王其實存在感很低，主要是薑子牙在指揮。一直是闡教頂在最前麵，與其說是武王伐紂，不如說是闡教滅商。
申公豹道：“闡教隻是順應天命罷了。”
袁洪道：“天命是什麽？”他在《封神演義》中看到太多天命，一旦出現這兩個字，就跑不了要上封神榜。
申公豹道：“人族當興，妖族當滅。”
袁洪道：“天命不可改嗎？”
申公豹看了他一眼道：“聖人尚且不敢違背天命，豈是你說改就改的？袁道友不要意氣用事。”他以為袁洪因為剛剛他說妖族當滅，心中不平，才想到改天命。
其實袁洪並不關心妖族命運，那是女媧娘娘應該操心的事情，而且他原本就是生活的沒有妖族的世界，對於少了妖族沒感覺有什麽不合理。他作為一個“精人”妖奸，現在隻在意自己的命運。
如果天命不可改變，那麽他上封神榜是否也屬於天命的一部分？那麽還要不要去掙紮，去嚐試改變？
袁洪意味深長問道：“申道友也會順應天命嗎？”
申公豹輕鬆道：“自然如此。”
袁洪道：“那是因為申道友還不知道自己的天命是什麽，如果提前知道，說不定會改變現狀的想法”。
申公豹聽到袁洪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問道：“袁道友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可否詳說。”
他現在對袁洪的身份很重視，作為女媧娘娘用招妖幡招來的天才妖怪，身份和普通妖怪有天壤之別，自然也掌握重要信息，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袁洪道：“不知道申道友對上封神榜怎麽看？你是否願意上這個封神榜？”
申公豹道：“上封神榜，對於你我仙人來說，便失去了成聖之機，貧道自然不願上封神榜。”他不知道袁洪為何會問他，心中已經有不祥預感。
袁洪道：“如果申道友注定是封神榜有名之人，申道友是否想要改這天命？”
申公豹一時語塞：“這……”。
剛剛他還在說順應天命，現在天命不是他喜歡的結果，如何做？袁洪想看看他的選擇。
袁洪想改命，現在這條路上隻有他一個人，他怕自己感覺會很孤單，會放棄。他想看看演義中同樣是力量微弱的申公豹，會怎麽選擇。在他的印象中，申公豹算是意誌堅忍，道心堅定的一位。
袁洪道：“既然申道友說和我有緣，我也願意交申道友你這個朋友。這個秘密不妨透露給你，我因巧合，看到過一份封神榜名單，其中有申道友的名字。”
申公豹大驚道：“什麽？袁道友休要誆我。”
袁洪平靜道：“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我剛剛認識，相談還算愉快，我何必出言誆你，於我也無半點好處。我隻是偶然看到，具體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確定。”
申公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沉默片刻問道：“莫非袁道友也榜上有名？是了，怪不得你剛剛問我天命是否可改。”他認為袁洪沒有理由拿這個事情誆騙他，否則就是結下了個大因果。
袁洪沒想到申公豹稍微思考，竟然聯想到他身上。
他道：“不錯，那份名單上的確也有我的名字。”
申公豹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但是袁洪知道，申公豹信了。
“這麽輕易就相信了？”
袁洪反而有點難以置信。本來他還想透露點其他事情，讓申公豹驗證一下。
申公豹沉默片刻鄭重道：“多謝袁道友相告，他日袁道友有請，申某必不推辭。另外，還請袁道友切不可再將此事，說與他人。”
這申公豹是自己吃完就把鍋砸了呀。
袁洪問道：“這是為何？”
申公豹道：“不知袁道友有沒有見過漁夫抓魚，倘若有一兩隻小魚漏網，大可不必在意，若是整群魚都跑了，那漁夫就會從新撒網了。”
袁洪聽懂了，申公豹是想做那漏網之魚。
他也想。
顯然申公豹懂得比他多，已經計劃好如何做那漏網之魚。而他還一無所知。
袁洪道：“申道友想怎麽做？可否指點一二。”
申公豹道：“一個漏洞，跑掉的魚多了，就會被發現了，不是我不願不告訴你。以袁道友的智慧，應該自己想一個辦法。”
道理他懂，可是他不知道什麽辦法才是最好的呀，別到最後掙紮半天，方向不對，竹籃打水一場空。
申公豹見袁洪失落，道：“既然袁道友相問，我便說一條路，隻是這條路甚是不易，是否采納，你自己考慮。”
袁洪驚喜道：“多謝申道友，申道友但說無妨，改天逆命，本就不是易行之事。”
申公豹道：“袁道友應該知道天道功德，昔日盤古開天辟地之功德，成就三教聖人；娘娘造人功德，得證混元果位；火雲宮三聖，亦不在天命之內。袁道友如果能得天道功德相佑，其利無窮，何懼天命。”
袁洪無語，說的好聽，這舉例的幾位，哪一個好模仿。
申公豹能把這個方法告訴他，很顯然，申公豹沒有選擇這一條路。
袁洪想了一下，說道：“果然是不易行，到也是可行之法。多謝申道友指點。”
不過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這一番交談袁洪收獲很多，他慶幸沒有先入為主，躲開申公豹。首先認識了申公豹，並不像演義中那樣是一個反麵人物，而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然後是知道了這個天道功德之法，雖然不好弄，但是好歹是一條路。也算有了一個方向。
二人很有默契地沒有繼續聊下去，因為兩人都知道，他們最好不要有太多交集才好，做兩條分散的魚，才不會被漁夫注意到。
告別申公豹，離開朝歌，袁洪架起遁光往梅山飛去，他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讓梅山的七妖擔心，他們是在這個世界唯一關心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