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哪吒身死立誓
東海龍王來到淩霄殿告禦狀。
守門神將上報玉帝：“啟稟玉帝，殿外東海龍王求見。”
玉帝是天庭之主，天庭無日夜之分，終日坐在淩霄寶殿，聞報命道：“宣。”
“宣東海龍王進殿。”
東海龍王進殿跪拜道：“小臣拜見玉帝。”
龍族自被驅逐入海，便成弱勢群體，天庭初創，就趕緊投靠稱臣，想混個原始股，此時天庭沒人，四海龍王也算是頂梁柱。
“敖廣，你不在東海，來淩霄殿有何事？”玉帝不怒自威，法相莊重。
“稟玉帝，臣是來告狀的。”
“你要告何人？”
“臣要告下界人族陳塘關李靖。”
人族李靖玉帝聽說過，主要是因為他三個兒子都入了闡教，所以名字被玉帝記下。但是不知道李靖怎麽會惹到龍族。他問道：“所為何事？”
“陳塘關李靖縱子哪吒行凶，殺我東海龍宮巡海夜叉李艮，我兒敖丙前去探查，哪吒又殺我兒敖丙，並抽筋分肉。夜叉李艮乃天庭冊封神將，巡查東海，我兒敖丙也是陛下臣屬。那哪吒恃強行凶，目無法度，請玉帝為我做主。”
玉帝聽後沉思良久，他雖然是天庭之主，昊天上帝，有管理下界之責。但是此刻天庭神將稀少，實力並不足以覆蓋三界。
三教聖人皆在人族立有道統，門人弟子隻聽師命，不尊上帝。雖然鴻鈞已命三教簽壓封神榜，封神上界輔佐玉帝，但此刻封神並沒有開始，玉帝手下隻有少數散人妖仙。
東海龍王前來告狀，如果這次放任不管，天庭便會威嚴掃地。他必須拿出一個態度。
玉帝道：“陳塘關李靖縱子行凶，殺死天庭神將，罪不容恕，敖廣你可將李靖父子拿來，待朕查明原委，再行發落。”
他知道，東海龍王前來隻是要一個支持，至於捉拿李靖父子歸案，就不用他操心了，而且他手中也沒有可用神將。
“玉帝明察秋毫，臣感激涕零。”
敖廣得到玉帝法旨，轉下界來，回到東海龍宮。
其他三海龍王問道：“大哥，如何？”
東海龍王敖廣道：“已得玉帝法旨，捉拿李靖父子上天庭發落。”
“這下就可放心了，有玉帝法旨，其他仙人不敢出手阻撓，我們才可方便行事。”
敖廣道：“三位弟弟遠道而來，先在龍宮歇息，待我點齊兵將，明日一起到陳塘關拿他父子為我兒報仇。”
敖明問道：“大哥，若李靖父子抗旨不從，躲在陳塘關不出，該如何處置？”
“他若不束手就擒，我便淹了陳塘關，讓他李氏一族從此除名。”敖廣一心想為兒子複仇，怒氣填胸。
哪吒從乾元山金光洞離開，一路上不敢停歇，匆匆趕到陳塘關已是天明。陳塘關上空陰雲密布，雷聲滾滾，四海龍王現出本相，變成龍身，在雲中或隱或現。
“李靖你縱子行凶，殺我東海龍宮三太子敖丙，我已稟明玉帝，玉帝降下法旨，拿你父子歸案，你還不束手就擒。”
敖廣以法力傳聲，整個陳塘關都能聽見。
李府現在人心惶惶，亂成一團。
“哪吒人呢？”李靖見哪吒不出來問道。
“夫君，我讓哪吒去乾元山金光洞找他師傅太乙真人了，太乙真人是闡教上仙，一定有辦法救他。”李夫人哭泣道。
李靖心想：“也好，哪吒到了太乙真人處，便可保住性命。”
李靖登上陳塘關城樓，直麵四海龍王，毫無懼色，大聲道：“我兒哪吒犯錯，是我做父親的管教失職，罪責在我，東海龍王，你要拿人治罪，拿我一人便可。”
敖廣怎能幹休，怒吼道：“你教子無方，縱子行凶，罪責難逃，自然應該拿你治罪；你兒哪吒性格凶頑，行凶殺人，豈能放過？你父子快束手就擒，跟我上天請罪。”
哪吒這次殺人，犯罪試試清楚，證據確鑿，如果上天治罪，必死無疑。李靖怎麽忍心讓哪吒去死。
李靖道：“哪吒是奉父之命前往東海，主錯在我，你要抓便來抓我，不幹他人之事。哪吒已被他師傅太乙真人接走，你要拿人，可去乾元山金光洞尋他。”
李靖想好了，他一個人把事情替哪吒，他死無所謂，隻要能保下哪吒，就值得。
東海龍王聽哪吒跑了，心中怒火衝天。他自然不可能去乾元山金光洞像現在這樣堵門，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李靖，你若綁了哪吒就擒便好，你若不交出哪吒，今日我便淹了你陳塘關。讓你李氏一族替我兒陪葬。”
敖廣說完，四海龍王開始發動法力，東海上狂風大作，海麵上卷起幾十米高的巨浪，整個東海仿佛被煮沸了一樣。
哪吒聽東海龍王敖廣請了玉帝法旨前來，便知道事情危急，他師傅太乙真人不能出手幫他了。
一個東海龍王他都打不過，現在來個四個龍王。情勢危急，哪吒想起師傅給的錦囊，趕緊拿出來觀看。
“原來師傅是讓我償命以保父母。”
剛剛他在下麵聽到李靖願意替他領罪，已經自責流淚，現在讓他一死以保父母，他隻感覺，就應該如此。
哪吒看完錦囊，一躍飛到天上，喊道：“我李哪吒在此，東海龍王，休要犯我陳塘關。你東海妖族，霸占海域，襲擾漁民，手下夜叉，攔船索賄，動手傷人，死有餘辜。你要為敖丙複仇，我便一命償一命，不幹我父親的事。”
李靖看到哪吒出現，心中叫苦，“我的兒呀，你為何又回來了。”
但是他見到海麵上一浪高過一浪，海水已經漫過大堤。他可以一個人為哪吒而死，但是不能讓整個陳塘關，整個李氏一族陪著。心中也是猶豫不決。
李夫人仰望著天上的哪吒，心疼不已，跪地哭泣道：“兒呀，回來做啥，我可見的哪吒。”
陳塘關百姓也已經知道事情原委，聽到東海龍王要水淹陳塘關，各個怒氣填胸，憤恨不已。他們多數以打魚為生，誰家沒有被東海妖族害死的親人。今日又聽東海龍王要淹了陳塘關，心中隻有恨，沒有怕。
“哪吒，殺的好，殺了那妖龍的兒子，讓他也體會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
“哪吒，好樣的，咱們李氏部落能出你一個勇士，是我們部落之幸。”
“哪吒，你快走，我們不怕，就不給他兒子償命，氣死那條老黃鱔。”
陳塘關李氏族人，不僅毫無懼色，反而同仇敵愾。哪吒能殺死東海龍王三太子，也算是給他們親人報仇了。
“哪吒，聽說你把龍族三太子的肉給割了，能不能分我們幾塊，讓我們也嚐嚐龍肉的味道。讓他們天天吃我們人族。”
“哈哈哈，我也要吃龍肉。”
“打死那老龍王，我們分肉吃。”
哪吒低頭看城中百姓，年紀大都是他叔伯長輩，雖然名字都叫不出來，可是此刻都站在他身後，沒有讓他一個人獨自麵對四海龍王。他又怎麽忍心讓他們因他受難。
人族之所以能在洪荒之中生存下來，不僅僅因為聖人的幫助，也因為人族能團結一心，同仇敵愾，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都會攜手麵對。
敖廣在雲中見到哪吒現身，憤怒道：“哪吒，你若束手就擒，我便撤了海水，你若反抗，我今日便毀了陳塘關。”
哪吒全然不懼，直麵東海龍王道：“東海龍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打死敖丙，李艮，我自當償命，隻有父債子償，哪有子債父嚐的道理。你若依了，此時便罷了。我也不是凡人，我乃靈珠子，奉玉虛符命投胎李家，自有天命在身，我師傅乃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你若不依，我就同你到天庭說理，也罪不當死。”
四海龍王聽了哪吒的話，一時不知如何。南海龍王敖明道：“大哥，下界封神在即，闡教弟子多是應劫之人，若真如這哪吒所言，便是拿到天庭，玉帝也會法外開恩，太子之仇便不得報。”
東海龍王沉思良久，那定主意道：“哪吒，你想做孝子保你父親，我便成全你，你要償命，也要剔骨分肉，以祭我兒，方解我心頭之恨。”
哪吒道：“東海龍王，你兒被我分肉，我便割肉與你，與你兩請。自此你東海妖族，不得再興風作浪，襲擾陳塘關漁民出海。不得再攔阻過往船隊。否則天道在上，我哪吒在此立誓，待我重生，必滅你東海龍族。”
哪吒以天道立誓，誓言一出，天道感應，一道雷電劃破天穹。四海龍王皆感覺體冷膽寒。
哪吒落到李靖身前，跪下拜道：“父親，孩兒給你惹麻煩了。”
李靖淚如雨下，俯身抱著哪吒道：“好兒子，你沒有錯，是父親無能，不能護你周全。”
如果可以，李靖願意替哪吒割肉償還。
“父親，孩兒長大了，你都還沒有送給孩兒兵器呢，把您的劍送給我吧。”
李靖含淚解下腰中佩劍，“為父想在等幾年，等你再長大一些，便將此劍傳給你，由你來守護李氏部落，現在，你已經能守護李氏部落了，為父便把此劍給你。”
“謝謝父親。孩兒走了，以後不能在您身邊，您要保護好身體。父親，蘇大哥要給我送坐騎來，你就替我收著。”
“嗯！”
“父親保重！”
哪吒右手提劍飛上天空，“東海龍王記住我今天的話，我現在便與你兒償命。”
哪吒說完，先一劍砍去左臂。
“啊，我的吒兒！”
李府中李夫人，看到，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哪吒聽到，哭泣道：“母親，孩兒不孝，不能陪您左右了。”
哪吒不再耽擱，用劍刺入胸中，切開腹部，一時間血肉飛濺。再抬起一劍將自己頭顱斬下。屍體落下，自此身死。
陳塘關百姓聽到哪吒誓言，見哪吒身死，感動不已，紛紛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