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壞掉的岡野

  長穀川薰注視著上川楚，櫻唇輕啟說：


  “上川同學，你一個學生，周末不去補課嗎，竟然在這裏賣東西。”


  “隨便擺擺，興趣罷了。”上川楚見到長穀川薰拿起禦守打量，又說道：


  “這個叫安吉禦守，戴在身上可以幫你抵擋一次災厄，15萬円不講價。”


  “安吉禦守？”長穀川薰莞爾一笑，“上川同學真是有趣呢。”


  富沢尚樹眼中閃過迷醉。


  隨即打量上川楚。


  原來是個窮小子，在這裏擺地攤呢。


  富沢尚樹把長穀川薰手裏的安吉禦守放了回去，溫言說道：


  “什麽禦守能賣這麽貴，我們去那邊寫繪馬祈願好了，希望伯母可以早日康複。”


  “富沢桑，你可以安靜一會嗎。”


  長穀川薰不悅道。


  這個富沢尚樹從見麵開始，就自以為是的說著笑話，

  聒噪得不行，可她還不得不裝出笑話很有趣的樣子。


  她沒去管富沢尚樹僵硬的表情。


  再次拿起安吉禦守，閉上眼睛，似乎在感應什麽。


  不一會。


  長穀川薰睜開眼睛，突然對上川楚說：“這些禦守都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你要是不買我就收攤了。”上川楚說。


  “好，這是叫安吉禦守對吧，5個我全要了。”


  長穀川薰寫了張支票，在遞給上川楚的那一瞬，

  手指有意無意的和上川楚觸碰了下，

  她輕‘呀’一聲，俏臉染上紅霞，嬌豔欲滴。


  富沢尚樹哪裏見過自己心目中的冰山女神，竟然會露出這種罕見的小女生窘迫神態。


  而且還是對別的男生露出的。


  這讓他妒火中燒。


  見上川楚收了支票就要走，富沢尚樹衝過去一手抓住上川楚胳膊：


  “你給我站住，你有道路許可證嗎，敢在這裏亂擺攤。”


  “亂擺攤就算了，一張禦守還賣15萬円？我懷疑你在詐騙，給我把支票還回來！”


  “我要是不還呢？”上川楚看著被抓住的胳膊，目光一冷。


  “不還？”


  福澤尚樹加大了手上力氣，他可是跆拳道一級紅黑帶，得意洋洋道：“現在呢？”


  上川楚立刻感覺手臂，仿佛被鐵箍一般收緊，

  要是一般人，恐怕此刻會疼得叫出聲來。


  上川楚眉頭一皺，手臂猛然一振，竟然直接把富沢尚樹跌了開去。


  看到富沢尚樹滿臉的不可置信。


  上川楚展現了身為不良的一麵，冷哼一聲：“少給老子多事，不然廢了你。”


  言罷。


  他也不管富沢尚樹怨毒的目光，飄然離去。


  ……


  換好支票後。


  75萬円入賬。


  安吉禦守全賣光了，這讓上川楚心情好上不少。


  至於那個什麽富沢尚樹怨毒的眼神，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晚上還有夜班。


  等快到了淩晨。


  上川楚想起上次翹班的事情，去便利店裏買了些啤酒，這才去往宏田商場。


  澀穀是最繁華時尚的地段，到了現在依舊燈火通明，有24小時不夜城之稱。


  不過宏田商場是賣衣服的，晚上不營業。


  商場大門被鐵鏈鎖著。


  上川楚沒有鑰匙。


  給岡野孝太郎打了個電話後。


  不一會就看到個穿著警備服的矮胖青年，在黑暗中舉著手電筒過來開鎖。


  “岡野桑，麻煩你了。”上川楚說。


  “上川桑，麻煩你了。”


  岡野孝太郎認出了上川楚，也笑著說了一句。


  商場大門再次被鎖上。


  “晚上不允許開電閘，電梯不能使用，我們走上去好了。”


  岡野孝太郎把鑰匙掛在腰間說。


  “嗯。”


  上川楚看著足足5樓，黑漆漆的諾大商場，


  感覺外麵的繁華與喧鬧都與世隔絕。


  萬籟俱寂。


  有些陰森。


  樓梯通道一片黑暗。


  岡野孝太郎走在前麵，手電筒的光束照開黑暗，寂靜的樓道裏，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在回蕩。


  5樓警備室的燈光還亮著。


  到了警備室後，上川楚換上警備服。


  正在查看監控的岡野孝太郎，突然說道：

  “上川桑，12點了，喝點啤酒壯膽，一起去巡邏吧。”


  上川楚聞言。


  想起上次岡野給他的是朝日啤酒，應該是喜歡喝這種牌子的吧。


  就把一罐朝日啤酒遞了過去，說：

  “不好意思啊岡野桑，上次夜班我有急事，借了你摩托車，這次給你帶了些啤酒過來還還人情。”


  岡野孝太郎臉上沒什麽表情，把啤酒放回了桌上，說：


  “我不喝啤酒，啤酒不會壯膽，隻會讓身體和思考變得麻痹和遲鈍。”


  “你什麽時候戒酒了……”


  上川楚愣住。


  這話他說過。


  岡野給他朝日啤酒的時候，上川楚就是這麽回答的。


  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岡野孝太郎。


  這是在生氣他上次翹班了，才學他說話諷刺他的？

  上川楚有些尷尬，把另外一罐劄幌牌的啤酒，遞了過去說：

  “我還以為你喜歡喝朝日牌的呢，劄幌啤酒你喝不喝？”


  “喝啤酒可以壯膽，謝謝你，上川桑，12點了，喝完我們去巡邏吧。”


  岡野孝太郎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突然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過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上川楚看著表情急劇轉變的岡野孝太郎。


  突然覺得有些壓抑。


  想了想。


  不明白岡野孝太郎，為什麽對兩個牌子的啤酒，態度如此不同。


  上川楚再次拿起一罐朝日啤酒遞了過去：

  “你上次給我的就是朝日啤酒，你真的不喝嗎，那我下次可就不買這個牌子的了。”


  岡野孝太郎接過朝日啤酒，放在了桌子上，


  臉上剛才還笑容滿麵，舒服的喝著啤酒，

  現在卻突然麵無表情，又學著上川楚，重複說道：

  “我不喝啤酒，啤酒不會壯膽，隻會讓身體和思考變得麻痹和遲鈍。”


  複讀機？

  上川楚不但覺得不好笑，反而……


  “岡野桑，別開我玩笑了，你明明剛喝了啤酒，現在又說不喝……”


  岡野孝太郎突然直愣愣站起。


  臉上神情變幻不定。


  “我喝啤酒？你發現了？”


  “我不喝啤酒？你發現了？”


  他的聲音很詭異。


  像是損壞了的音頻文件，斷續而刺耳，似乎是卡帶了。


  上川楚頭皮直接炸開。


  徹骨的寒意，凍僵了脊椎，手臂肌膚上，一片又一片的雞皮疙瘩。


  看著仿佛壞掉的岡野。


  上川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吃吃說：

  “岡野桑，12點了，我們該去巡邏了……”


  “對的，12點了要巡邏，3點還要再巡邏一遍，不然要被扣工資的。”


  岡野孝太郎突然從卡帶中恢複了正常，笑容滿麵的說道。


  他舉起手電筒，打開警備室的門，外麵是一片黑漆漆滲人的夜色，說：

  “上川桑，一起去巡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