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需要找尋的答案【新書求收藏】
對於青年來說——最近真是倒黴透頂。
因為前天輸了比試的緣故，他不得不承擔起以後做飯和洗碗的工作。
對於這種不公正的安排，他明確的提出了抗議，但被那個吝嗇無恥的女人無情的拒絕。
昨天外出購置東西的時候，曾和自己結過怨的家夥組成了同盟，攔住了他的去路，並在廣場上和自己打鬥了一場。
雖然那些叫囂的混蛋被自己揍的很慘，但這件事情卻成為了他倒黴的開始。
等他打完架回來，驚奇的發現自己購買的物品已經不翼而飛。
而且鑒於自己的“好名聲”，大家不太願意幫助他。
接著因為打架鬥毆，加上那幫混蛋的倒打一耙，他還被桃花鎮的憲兵隊請去喝了幾個小時的茶。
等他從憲兵隊裏出來，重新買完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幾個希望打敗他獲得名聲的家夥堵住了他的去路。
畢竟最近鎮上都在瘋傳一位名叫“小黃”的先生打敗了一個銅級狂戰士，還從地魔的巢穴裏安然無恙地綁回了地魔領主——相信誰都知道，隻要打敗了這個家夥，誰就能一躍成為小鎮裏新的風雲人物。
結果又是免不了一番打鬥！
不過結局是一樣的，那些囂張的家夥依舊被自己揍的很慘。
接下來不長不短的路途，依舊是麻煩不斷。
不過最為誇張的是一個自稱是克裏斯·奈奈小姐的追求者的家夥向他發出了決鬥的要求，結果被他一拳打趴在地上。
真是難以想象，那個脾氣臭的要命的女人居然也有追求者？！
“我最近很倒黴，你確定要出任務？”
這一天的一大清早，少女粗暴的掀開了青年的床單，對他交代了今天的安排——出任務，賺房租！
“不出任務，那你去和房東浪費口舌啊，如果她同意緩幾天交房租的話，咱們改天再去也不是不能商量……”
如果不是你非要租這種昂貴的公寓，還有把大量的錢花在布丁身上的話，我們用得著起早貪黑的去做任務嗎？
至於去和房東交涉，他一想到那個抖M的變態，頓時偃旗息鼓。
開玩笑——我寧願去和食人魔魔領主鬥一場，也不要踏進那個食人鬼的房間！！
於是對於這種蠻橫不講理的理由，青年隻能敢怒不敢言。
“這是我們藍色薔薇第一次出任務，相信它將是我們藍色薔薇偉大傳說的開始……”
在獵妖師公會的門口和貓族少女碰麵之後，少女踩著大剌剌地步調，帶著他們進入了大廳。
大廳之中依舊是許多忙碌熙攘的身影。
但因為最近巨獸和魔種頻繁活動的的消息傳出，使得大廳之中少了很多膽怯卻又很明智的獵妖師。
大廳中的獵妖師的數量減少，不代表櫃台小姐的工作量有所減輕，相反和往常相比顯得更加的忙碌。
少女一行人穿過三五成群的獵妖師隊伍，來到了任務欄的麵前。
“很好，我們藍色薔薇的偉大冒險就從這裏開始……”
她大手一揮，宣布著藍色薔薇的重大決定。
“事先說好，地精我可沒興趣……”
青年白了她一眼，擺出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模樣。
你這個家夥……
少女咬牙切齒，恐嚇式的揮舞了幾下粉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上次你綁來十幾隻地精，嚇哭了不少小姑娘，憲兵隊找上門說你影響了市容，罰了我三個銀幣，你還好意思說？是不是找打？”
青年撇撇嘴，“不是你說活著的地精更值錢嗎？怎麽反而怪起我來了？”
少女青筋暴起，“話說我有告訴過你需要大張旗鼓地把十幾隻地精都給綁來嗎？”
“要不我們去剿滅魔猿，報酬看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呢……”
貓族少女見二人的鬥嘴越演越烈，急忙隨手指了一個任務救場。
果然兩個人的目光被一口氣的吸引過來。
“魔猿好像還不錯，至少比地精要有趣一些……”
“幾隻臭猴子有什麽好剿滅的？要我說咱們藍色薔薇第一次做任務，要麽不做，要麽就做一票大的，讓大家都看看咱們的厲害……”
少女一臉不屑地否決了這個任務。
“她想幹什麽？不會……”
青年和貓族少女對視一眼，漸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它……就是它了……”
少女指了指一張貼在最顯眼地方的懸賞。
貓族少女順著少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倒吸一口寒氣，嚇得耳朵都豎起來。
隻見那張懸賞赫然寫著——
等級：第三級
懸賞內容：前往要塞四十裏外的某處食人魔巢穴中解救一個名叫“妮可”的少女
少女特征：十五歲，中等身高，黑發，偏瘦，麵容俊俏，職業為藥師。
任務說明：任務難度較大，強烈建議銀級及其以上等級獵妖師或者赤銅級及其以上的獵妖團參加。
任務報酬：六枚金幣和委托人名下估價十枚金幣的房產和店鋪。
注：這是一個父親的委托，拜托大家啦！！
“奈奈小姐……你沒開玩笑吧？”
貓族少女摸了摸自己胸前掛著的木牌，不安地搖了搖尾巴，希望奈奈小姐隻是開了個玩笑。
“就這麽決定啦！咱們藍色薔薇第一次任務就是打敗這些惡心的地魔，解救危難中的少女，讓詩人們在詩歌裏盡情的歌頌我們的英雄事跡……”
少女得意地哈哈大笑，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少女的話。
“小黃先生……”
少女向青年投以求助的目光。
不料青年的一句話差點讓她摔倒在地。
“食人魔嗎？倒也湊合，不過這酬勞有些寒磣啊……”
青年皺了皺眉頭，一本正經的說出抱怨。
話說，我們該在意的好像不是這個吧？
貓族少女哭笑不得，但這個瘋狂的計劃，必須有人製止，“據說一個地魔巢穴最少有十隻食人魔，憑咱們三個的話估計有些困難呢……”
“區區食人魔，本小姐還不看在眼裏……”
少女的確有這個自信的資本，自從上次在青年的教導之下，獨自打敗了幾頭食人魔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把食人魔看在眼裏。
不過她的最大依仗是眼前這個身體素質猶如怪物一樣的青年。
當然他的劍術也是詭異的不像話。
若是別人聽到兩個鐵級獵妖師對食人魔嗤之以鼻，定然會以為這兩個家夥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但見識過二人精湛劍術的貓族少女可不會認為他倆隻是區區鐵級可以衡量的存在！
尤其是小黃先生，作為小鎮裏的銅級獵妖師們都不願或者說不敢得罪的“風雲人物”，貓族少女有一段時間曾經懷疑青年是足以比肩自己父親那樣的銀級獵妖師……
不過那隻是懷疑罷了……並沒有得到證實！
所以這一切也不足以成為支撐這個瘋狂計劃的理由。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過冒險啦？”
貓族少女是藍色薔薇裏唯一的正常人，她很清楚食人魔的危險不是一句簡單的“區區食人魔，我還不放在眼裏”可以應對的。
“你放心，我倆應付地過來……到時候你離遠些，注意安全就行！”
“可是……”
“別擔心，但時候我會保護你……”
青年的話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貓族少女反對的話語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
本該是屬於雲杉的天地，卻生長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巨大梧桐樹。
夜幕編織，微風壓低花草，樹梢間傳來唦唦響聲，組成一首大自然譜寫的華麗樂章。
青年坐在樹下的草地，全部的注意力被燦爛的星河吸引。
浩瀚而壯麗的星空，帶給他一種不真實的錯覺，恍然間的一個念頭，使他陷入了虛實衝突的沉默。
這是現實？還是幻境？或者說都什麽也不是？如果都不是，那它又是什麽？
“你找到答案了嗎？”
飄渺的聲音忽然響起，珠圓玉潤的嗓音如同花間滑落的早露，無處可尋又無處不在。
青年霍地轉身望過去，看見一個孤獨而憂鬱的身影背對著自己。
她是一個女子，這是他唯一可以知道的信息。
“你是誰？”
女子的背影模糊不清，仿佛隱藏於雲霧之中，或者她本身就是一團迷霧。
“你說你會找到那個答案——你還記得嗎？”
女子的話仿佛從另一個世界飄來，空靈而冷清。
又仿佛在青年的耳畔輕聲細語的述說著什麽。
“什麽答案？你到底在說什麽……”
青年不明白女子的話到底隱藏著什麽含義。
“如果你找到那個答案的話，那麽這個破敗的世界還有一點希望……”
女子的語氣溫和，有一種與熟人交談的既視感，甚至像是戀人之間的低語。
“什麽答案？”
青年的追問注定得不到答案，因為女子的背影在他開口之前已然飄散。
他的視線猛然掃向四周，卻再也捕捉不到女子的任何蹤跡。
她，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她是誰？她要我找尋的答案又是什麽？
正常不過的疑竇剛剛產生，草地上的風聲驟然變得急促，帶著寒冷刺痛青年的身體。
那股冰冷的感覺一瞬間摧毀了他的意識，眼前的世界天崩地裂——身前的巨大梧桐，腳下的草地，夜空中的星辰……瞬間化作了無數碎片湮滅在時間的長河裏。
“這是夢嗎？”
從某處山洞外驚醒，清冷的月華傳達到手臂上的冰涼感覺讓他意識到自己回到了現實的世界。
可是自己身處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嗎？他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一個質疑的聲音。
“小黃先生，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在山洞外麵守夜的時候發呆嗎？要是怪物來了，我們該怎麽辦呢？”
貓族少女握著白色的法杖，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旁，用看似嗔怪實則更像是撒嬌的語氣責備青年的失職。不過語氣並沒有像字母意那樣多的責怪。
青年摸了摸腦袋，露出羞愧的表情：“不好意思……”
貓族少女故意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副“你放心啦”的笑容：“我不會告訴奈奈小姐的，不過你下次可不能再這樣咯……”
“嗯！”
青年被貓族少女可愛的模樣逗笑，隨即點了點頭。
“有什麽情……情況嗎？”
貓族少女發現青年盯著她看，紅著臉東張西望，尾巴不安分地搖了搖，不自覺的用眼角的餘光瞥向青年。
青年搖了搖頭，“今晚安靜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食人魔把方圓五裏所有的魔種都捕殺了的關係……”
貓族少女啐了一口，“真是些霸道的家夥呢……”她忽然想到了關於食人魔的一些傳聞，小臉立馬變得煞白，略顯不安地詢問，“聽說食人魔會被女性做些糟糕的事情，你說妮可小姐會平安無事嗎？”
“不知道……也許她還活著吧！？如果我們給她祈禱的話，諸神會聽到的……”
青年自然知道“糟糕的事情”具體是指什麽，而且鑒於食人魔不好的名聲，他對那個不走運的少女還活著這件事情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對他而言，他隻是為了食人魔的晶核，或者說那微不足道的房租踏上的冒險。
那個名叫妮可的少女，隻是這一趟冒險的附加賭資。
“我…我會幫她祈禱的……可是…”
一想到明天的冒險，少女劇烈跳動的心髒快要跳出來，毛絨絨的大尾巴不安地左右搖動。
青年看出少女的憂慮，“你在擔心明天的行動嗎？”
“嗯，雖然知道這樣的我看上去很沒用，但我還是認為進入食人魔的巢穴本身就足夠瘋狂啦……我……我……”
她的耳朵沒出息的垂下，尾巴因為緊張而不停地搖動，臉上寫滿了不安和羞愧。
這是藍色薔薇第一次出任務，也是少女的第一次冒險。
食人魔的巢穴的入口已經探查清楚。
行動的時間已經定下——在食人魔呼呼大睡的明天清晨。
奈奈小姐和小黃先生已準備就緒。
可是膽怯的我卻依舊很害怕，即使這樣看上去很沒出息，也很沒有冒險者的氣概……
但人家……真的好害怕啊……
好害怕第一次任務變成最後一次的冒險。
好害怕被食人魔抓住以後受到那些惡棍的侮辱。
好害怕留下無依無靠的母親大人一個人生活。
好害怕心裏的那句話一直沒有機會對某個人說出口
好害怕……
可是我真的害怕呢，即使小黃先生和奈奈小姐是值得信賴的夥伴，他們答應保護好我……但……我……
怎麽辦呢！？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呢？嗚嗚嗚……小黃先生和奈奈小姐你們肯定不喜歡這樣膽小的我……嗚嗚嗚
不知不覺間，難以啟齒的羞愧用魔力衝垮了少女的淚堤。
“沒有那回事——即便你害怕極了，但你還是奮不顧身的踏上了拯救別人的冒險，不是嗎？……像你這樣勇敢的姑娘，誰會嘲笑你的膽怯呢？何況我心裏也害怕著呢……”
青年的一席話驅散了少女的不安。
貓族少女一臉驚訝，“小黃先生你也害怕嗎？”
難以想象，獨自在地魔的巢穴裏進進出出，旁若無人，打敗了銅級獵妖師也頭疼不已的“地魔領主”的小黃先生竟然也會害怕？真是令人驚訝地一個大新聞呢！
“是的，我也害怕我有一天會死在魔種的手裏，這樣的話我就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記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總覺得我失去的記憶對我非常的重要……”
“我相信你會找回自己的記憶的……”
“也許吧……”
“肯定沒問題的，像你這樣的好人，諸神保佑著呢……”
何況……何況……我也有祈禱你的平安呢！
貓族少女低下了腦袋，可愛的大耳朵害羞地動了動。
“我是好人嗎？”青年喃喃自語，忽然看向夜空中掛著的一輪赤紅的半月，“莉莉絲，你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希望嗎？”
希望嗎？當然是存在的。它存在於每一個曾經失去一切也沒有被絕望打敗的人的內心深處。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問，但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充滿著希望的……
貓族少女在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場災禍現場。
她看到了巨獸“海姆”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
她看到了饑餓的魔獸肆無忌憚的撲倒逃難的人群。
看到了嗜血的魔種揮舞著魔兵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
那場慘絕人寰的災禍，修羅地獄一樣的景象——妖魔的狂笑和無辜者的慘叫匯聚形成了一個絕望的寒潮。
但絕望的寒潮下萌發著生機盎然的希望。
她更看到了視死如歸，前仆後繼，穿行在逃難人群中的逆行者。
她更看到了用血肉之軀擋住魔種揮舞的刀劍的平凡母親。
她更看到了像他的父親一樣，為了所愛之人能夠活下去的期盼而不惜舍棄掉生命的無數生命。
那些舍去生命的人——他們或是父親，或是妻子，或是兒子，或是女兒，或是朋友，或是兄弟，或是姐妹。
但為了別人活下去的希望，他們都做了同一件事——放棄了自己的希望。
“盡管它們把我們圍困在圍牆之中；盡管弱小的我們在它們的眼中隻是食物；盡管它們無情的奪去了許多人的生命，也摧毀了他們的家庭……但……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活下去，沒有放棄過反擊他們的侵略，沒有放棄過調查它們的真麵目……正是這一次又一次的堅強，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所以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有希望存在的！就像此刻，我們正是為了妮可小姐的希望而來到這裏……”
青年很難想象這個膽怯的貓族少女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但就在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貓族少女的另一麵——隱藏在怯弱之中的堅強。
希望一定存在著吧？畢竟她如此的確信！
或許我應該試著去尋找那個答案，即使我還不知道它對我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