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剛剛走進內屋,林楓的嘴巴就變成了O型,久久無法合上。
在他身邊的雙飛燕更是直接被嚇壞了,以至於雙飛燕都有點沒回過神來。
在兩人的麵前,一個約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癱坐在一張靠椅上,雙手雙腳都是空得,這還不是最讓林楓震驚的地方,如果僅僅是丟失了雙手雙腳,林楓還不至於被嚇到。
最重要的是,這個老頭子一張臉完全被毀容了。
是的,就是被毀容了。
密密麻麻的刀疤布滿了老頭子的臉,以至於老頭子的臉上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來,就連鼻子都被削掉,嘴巴更是殘缺不全,唯有一對眼珠子還是透亮的。
這恐怖的景象著實是讓林楓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見過各種症狀的殘廢,唯獨沒有看到過這麽恐怖的。
“啊!”
回過神來的雙飛燕突然一聲尖叫,隨即轉身一頭紮入了林楓的懷裏,小身板兒瑟瑟發抖。
“好啦好啦,沒事兒沒事兒。”
林楓趕緊輕輕拍打起了雙飛燕的後背,讓這丫頭不感覺那麽害怕。
哪怕雙飛燕是個頂尖高手,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小姑娘,看到這麽令人恐懼的一幕,小丫頭不被嚇壞才怪了。
“抱歉了二位,讓二位受驚了。”
老頭子歉意地說道:“小武,過來替我蓋好麵紗。”
門外的小夥兒趕緊跑了過來,仔細地替老頭子蓋好了麵紗,說道:“抱歉,我忘了給師父蓋好麵紗,嚇著二位了。”
“不礙事兒不礙事兒。”
林楓擺了擺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極強,剛剛雖是被嚇到了,但是轉眼的功夫,林楓就已經釋懷了。
而且林楓在心裏暗暗猜測,這個老頭子身上的傷,或許就和青蛇幫有關。
要不老頭子怎麽會故意把他和雙飛燕引到這兒來?
雙飛燕也逐漸回過了神來,不過小臉蛋兒依舊很蒼白,看得出來她是被嚇得不輕。
“老前輩,什麽人如此狠毒,居然把你傷成了這樣,這簡直是殘暴至極啊。”
林楓不得不承認,這種做法真的太殘暴了。饒是他在江湖上人人敬畏,但林楓也絕對做不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哪怕是他恨之入骨的敵人,林楓要不看著他死,要不廢了他,絕對不會把一個人的臉弄成這般鬼樣子。
其手段殘忍到林楓都有點無法接受,可想而知是有多麽極端。
老頭子微微搖了搖頭:“小兄弟你不是都猜到了麽,幹嘛還要明知故問呢?”
嗯?
林楓眉頭一皺,進門之前他就感覺這個老頭子實力不弱,如今看來更是和他猜想中一樣。
別看這老頭子已經殘廢到不能再殘廢了,但絕對不能因為這點就小瞧了這個老頭子。
“老前輩渾身都受到了極度重大的創傷,但是一雙明目卻能看透一切,讓人欽佩。”林楓拱手行禮,光是老頭子能夠猜透他心思,就足以讓林楓肅然起敬。
老頭子笑了:“哪裏,小兄弟你太客氣了,老夫哪有那麽大本事,我之所以知道這麽多,還不是因為小武。”
說著,老頭子就用欣慰的目光看了看小武,小夥兒也就二十來歲,麵目還有些青澀,但絕對是個帥小夥兒,未來必成大器。
林楓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小武雖說長得是有點小帥小帥的,但絕對談不上是什麽高手,怎麽會知道那麽多事情呢?
“林楓大哥,我在很久之前就去過一次江城了,青蛇幫去江城的時候,我就去了江城。”
“原來如此。”
林楓恍然大悟,他就說小武怎麽會知道那麽多事情,敢情小武去過一次江城。
這麽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包括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恐怕都和這個小武有關。
隻不過林楓有一點搞不明白,小武怎麽會知道他有蠱蟲,又怎麽知道他在那個女人身上放置了蠱蟲?
“這個疑問老夫來替你解答吧,老夫年輕的時候也去過內陸,知道苗寨有一門神奇的巫術。當然了,我也知道小兄弟你就是如今的苗王,身上肯定會帶有蠱蟲,而你想要調查青蛇幫,肯定會用到。”
老頭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銳利:“所以我讓小武一直在青蛇幫的地盤巡查,你接觸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肯定會被下蠱。然後老夫就讓小武把那蠱蟲惹上身,這樣就能請你來一趟這裏了。”
一提起蠱蟲上身,小武的臉一下子又刷地紅了。
很顯然,讓蠱蟲附身對於小武來說絕對是開天辟地頭一糟,小夥子有點害羞是在所難免。
“老前輩,幹嘛廢這麽大勁兒,有事兒直接叫我來不就行了?”
林楓很是不解,老頭子兜了這麽多圈子,就是為了把他引到這裏來,這是不是有點太繞圈子了?
既然小武在江城呆過,那肯定是認識林楓的,而且小武一直都在跟蹤他自己,完全可以跳出來直接表明身份,然後請林楓來一趟就行。
犯得著兜這麽大一個圈子,差點沒把人都給繞暈了。
“哎,老夫也不想如此小心啊,因為一個不留神,讓他們發現了小武,小武就必死無疑,老夫這條命倒是沒什麽,但小武一定不能有事兒。”
老頭子的言外之意就是,林楓來到江城已經引起了青蛇幫的注意,小武若是主動去接近林楓,說不定就會暴露身份。
到時候一來,小武的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
林楓點了點頭,現在他大概可以確認,這個老頭子找他就是為了找青蛇幫報仇了。
而小武的身份或許有點特別,所以身份不能暴露。
綜合以上的種種因素,林楓心中的疑問也算打消了不少,謹慎最後一個。
那就是這老頭子和青蛇幫過去發生了什麽恩怨,青蛇幫要下這麽大的狠手?
“權勢,還不是因為權勢。”
老頭子的聲音一下子變得低沉了起來,顯然是想起了過往的傷心事兒,令他忍不住有點唏噓。
要知道他已經是這副模樣了,曾經的事情回想起來肯定會非常痛苦。
林楓沒有說話,靜等這個老頭子繼續說下去。
原來,青蛇幫一度也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名流,比起曾經在江城拋頭露麵過的洪興社絲毫不遑多讓。
原因無他,就因為青蛇幫是隱世門派古武世家,幫裏隨便拉一個人出來都是練家子。
那洪興社雖然有很高的身份地位,在港城的影響力很大,但畢竟這是靠拳頭吃飯的世界,青蛇幫全靠自身的實力,在港城撐起了自己的一片天。
原本青蛇幫也是不涉世俗的隱世門派,幫裏的人一心以練武為重。
但是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時候,一切都變味了。
世俗的侵襲讓青蛇幫開始逐漸向塵世靠攏,越來越多的紛爭也和青蛇幫沾染上了關係,曾經的淨土當然是不複存在了。
而出世之後的青蛇幫很快就掀起了一陣巨浪,在二十多年前的時候,一度在港城引起了血雨腥風。
最終青蛇幫在港城幾個古武世家的聯合打擊下偃旗息鼓,再次龜縮到了深山老林裏,不再出來了。
隻是這不是一切的結束,相反,這隻是一切的開始。
老頭子原本是青蛇幫的首席長老,在幫裏的地位比幫主還要高。
青蛇幫被聯手擊敗,幫裏出現了兩端分化的局麵,一邊是打算徹底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一邊是發誓要尋仇的激進份子。
最終還是仇恨打敗理智,激進分子策劃了一場陰謀,殺害了當時的幫主,鏟除了幫裏一些地位極高的人。
老頭子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被特別照顧的一個,不過也是幸運的一個,因為當時他靠著假死蒙騙了過去。
而小武,就是那個青蛇幫至今還是苦苦尋找的人,也就是上一任幫主的兒子。
林楓聽完之後也是一陣感慨,這樣子的紛爭他聽得多也見得多了,但是每一次聽完類似的故事,林楓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權勢,地位,金錢,實力,這些都是能夠左右一個人的罪惡因素,但又是驅使人不斷向上的正麵因素。
說白了,還是要看人,一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定力,說什麽都是枉然啊。
“青蛇幫被幾個隱世門派聯手擊敗,他們發誓要尋仇。但是他們的實力不足,依靠青蛇幫流傳下來的功法顯然不行,所以他們就走上了一條邪路,采陰術。”
老頭子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很顯然說到這兒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顯得很氣憤。
因為這種采陰術極端殘忍,毫無人性,比起林楓曾經遇到過的那個變態門派還要可惡的多。
那個變態門派頂多是采取處子之血,青蛇幫的采陰術則是要一點點地把人折磨至死,相比起來,後者絕對要惡劣得多。
“大概是半年前吧,他們不小心丟棄了一具女屍,港城警署那邊雖然沒有調查出來,但是幾大門派已經嗅到了一點味道,青蛇幫才會把陣地轉移到江城,躲開幾大門派的調查。”
老頭子說著又是一聲歎息:“這下好了,幾大門派的人都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