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義診(四)
見此人問自己此酒還有時,顧安檸就已經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自己空間裏麵雖然還有幾十斤,但如此珍貴,可不能夠用來滿足個人的口腹之欲,而是用於治病上。
於是乎,她搖了搖頭又讓下一位病人上來。
那人見到顧安檸搖頭,整個人都是非常失落的,但又不敢再多說,趕緊退回到人群裏。
周圍的人也是見證了這一幕,也就沒有人再上前詢問那仙釀可還有,隻能忍住肚子裏麵的那條饞蟲。
下一名病人剛坐在位置上麵,顧安檸這感覺到了一股濃鬱的藥味,她的視線在前來的母子身上掃視著,片刻後道:“你們身上的藥味…”
“是啊,我家這孩子,幾乎就是一個藥罐子,成天離不開藥,所以身上就有藥味了,希望郭大夫您不要記憶。”中年婦女還以為她覺得味道難聞,而不給孩子治病,隨後趕緊解釋道。
顧安檸聞言,視線落在小男孩的臉上看了一眼,隻見這小男孩的臉色蠟黃,雙眼之中死氣沉沉的,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厭倦之色,仿佛他有著什麽厭世的情緒一般。
“夫人,你熬的藥是偏方吧,裏麵是天星子、陳皮、麝香等?”顧安檸沉吟了一下問道。
“是,是的,您怎麽知道的?”中年婦女吃了一驚。
“我是一名大夫,通過你們身上的藥味知道的。”顧安檸微微一笑道:“相信我,這些藥對孩子沒用,如果我沒猜錯,這是那些遊方郎中們開的吧,說什麽包治百病?”
這還真是讓眼前的大夫給說中了,婦人連連道:“是的,幾天前一個遊方郎中來這裏攬生意,看到我家孩子這樣,就說他能治我孩子的病,銀錢還便宜,我孩子病了很久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就報著試一試的態度。”
“不過,我孩子他吃了這麽多天的藥,可是這病一點兒起色都沒有。”說到了這裏,婦人歎了一口氣,抹起淚來。
一邊的小男孩死氣沉沉地低頭著,提不起一點精神來,對於母親的傷心,他有些無動於衷,他仿佛對身邊的一切,都不放到心上一樣。
“孩子的爹呢?”顧安檸問道。
“他不在京城,去了別的城裏麵的碼頭給人家搬貨物,說那裏的工錢高,好賺錢拿回來給兒子看病。”
“可是,這些錢遠遠不夠,為了孩子的病,還將家裏的田地都賣了,隻留下一塊種些吃的。顧大夫,我們真的撐不下去了。”
這婦人平日裏也許是少了傾聽的人,現在一說到自己家裏和孩子的事情,她就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對於這婦人,顧安檸也是能夠理解的,於是便點點頭,“你放心好了,他的病會好的。”
話說完,顧安檸就讓那小孩子把手伸出來讓自己把脈。
小男孩雖然有些木訥,但也是乖乖地把手伸出來。
經過診治後,顧安檸對於這小男孩兒的病也就了然於心。
於是乎,她便是從自己的針灸包裏捏出一根銀針消毒,隨後在那小男孩顫抖的眼皮下紮入了他身上的穴位裏。
連續快速紮了好幾根,她這才停下來。
在針尚未拔下來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顧安檸拿起毛筆便是書寫起了藥方。
當將銀針拿下,她便是將這張藥方遞給了婦人,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早晚各喝一次,喝上六天便好了。”
婦人聽到自己的兒子隻要喝上六天藥就好了之後,臉上喜笑顏開,千恩萬謝後拿著藥方出去抓藥了。
接下來,前來就診的人大多數是上了年紀的窮苦百姓,他們患的病大同小異,都是因為濕氣導致的關節疼痛。
這些一般人很頭疼的毛病,到了顧安檸這裏其實算不上什麽病了,顧安檸手上的幾種針法對於這種風濕性的疾病都有著奇效,她幾針下去,然後開幾幅藥,回去後一天見效,想要徹底治療好,那就要堅持,堅持上半個多月。
到了傍晚,君北陌見到她並沒有回來,而是派了呂大成回來傳話。於是,他便是親手做上了一個份散發著香味的菜肴,再準備上一參盅湯以及一碗飯。
爭這些通通都裝入紅色的食盒裏,他提著盒子就要去給小人兒她送膳食。
一天都沒見到姐姐的小包子見到大哥哥要去給姐姐送飯,於是就趕緊跑了上去扯著他的衣袖要跟著。
君北陌也舍不得拒絕他,於是一手牽著小包子,一手拎著食盒就往外走。
外麵的天色已經要完全黑了,可是聖醫堂卻仍然是人流如潮水,熱鬧非凡。
來到聖醫堂門口,那些病人們紛紛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順利通過人群進去的君北陌板著一張臉,看向那些病人們,他眸光都沉了下來。
他如此沉的眸子讓前方的病人們齊齊縮了脖子,剛才攝政王的臉色好可怕,讓他們都想要拔腿就跑。
見到男人前來,以及看到他看向病人們那陰沉的目光,她就知道男人他生氣了。但是,他這氣是對外麵的病人,而並非是對待自己的。
對於他寵愛自己的跡象來看,他肯定是生氣這些病人讓自己無法脫開身,無法休息,就連飯食也無法回去一起吃。
就在那些病人們頂不住壓力的時候,顧安檸站起身接過他手中的時候笑道:“阿陌,我們進去。”
聽到她說的話,男人這才收回目光。外麵的那些病人們這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而顧安檸見到男人轉移的視線,她這才對那些病人道:“一個時辰後我將不會再接待任何一名病人,沒有輪到的病人們,你們可以等到下一個月的十五號。”
和他們說了一聲時間規定,顧安檸牽著小包子的手,帶著男人就往內院走。
君一見她進去後就吩咐護衛去將這條消息傳去給排在末尾的病人們,讓他們知曉後便自動離開。
掛了不少燈籠的內院裏,顧安檸坐在桌邊吃著那味道一嚐就知道是男人做的飯食以及菜肴。
男人見到她吃得如此香,心裏既滿足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