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女護衛
翌日清晨,沈薇尚且在安睡當中,柴房的門就被人“哐哐”捶開了。
許媽眼見沈薇居然躺在稻草之上,雖然有些驚奇,但關注點全然都在失蹤了的秦廚娘身上。
她趕緊將此事告知管家,非得要管家將事情給查明白,一來二去,沒一刻鍾,秦廚娘盜竊東西被抓後利用夜色逃跑的事兒就傳遍了整個裴府。
柴房之中隻剩下了沈薇一個人。
被領到偏廳的自然也隻剩下她一個。
“我警告你,若是說出我們的刑罰,到時候,我會讓你好好嚐嚐別的有多痛苦!”路上,許媽湊在沈薇惡狠狠地訓斥著。
她同時還揚著拳頭,自以為威懾力士十足,卻不知,這些動作落在沈薇的眼中,隻不過是班門弄斧。
“得了得了,你這些刑罰,算什麽刑罰?”沈薇抬起昨日被夾得紅腫的十指,不由地搖了搖頭,“隻不過,我雖然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手還是腫了,你說要是被老爺和夫人看到了,他們是不是該問起來了?”
“你要什麽?”
許媽一眼就看明白了,當即將她的肩膀按了住。
沈薇也不猶豫,扭頭便道出了“兩百兩”三個字。
許媽嚇了一跳,雙腿立馬在原地彈跳了一下:“兩百兩?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沈薇晃了一下腦袋,往周圍看了一圈,掃了一眼守在她們二人身邊不遠處的五六個護衛,這才是又湊在許媽跟前低低地念道:“那怎麽辦啊?沒有銀子,我這手可很容易被發現的!這要是被發現了,我這嘴又是張笨嘴,萬一說漏了,許媽,那你可就不能怪我了!”
“況且,你守了這平法院五十多年,平日一定攢下不少銀票吧?你說,我要是不小心給你戳穿了,老爺一定會收了你所有的積蓄,那樣豈不是越發得不償失嗎?”
“行行行!”年紀大了的許媽最聽不得這種威脅之話,沒一會兒功夫就繳械投降,她死盯了森沈薇一眼,當即惡狠狠地道,“等出了偏廳給你!”
“不行,我要現在!”
沈薇當然不傻,她要見到銀票才甘心。
“我身上沒有!”
“別騙人了,我之前看到了!”沈薇繼續誆道,“我們二人說了那麽多話,你就不怕那些護衛起疑嗎?你再不給我,你就別怪我了!”
“好好,小祖宗,你快別說了,我這一把老骨頭真的熬不住了!”
許媽警惕地往周圍掃了一眼,這才是摸出了懷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將疊得整整齊齊的帕子一下一下地翻開,裏頭赫然有一疊百兩銀票。
想必是昨夜冷秋給她的。
這一個假懷孕的秘密,可值了整整五百兩!
沈薇哼了一聲,當即從她手中奪過了銀票。眼見她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立馬又在臉上覆了冰霜:“許媽,你是不高興嗎?別不高興了,我收了你的錢,絕對不說平法院的用刑之事!”
不過,其他的,她可沒答應不說。
沈薇將銀票塞進懷中,再看身後恭恭敬敬的侍衛們,發現他們仍舊是什麽端倪都沒有看出來。
“你們要走多慢啊?老爺還在偏廳等候著呢,還不趕緊!”
許媽心頭不平,尋了個緣由就朝著他們怒罵起來。
而他們根本不知道許媽為什麽會突然間發怒,隻好趕緊加快速度。
可一路上,許媽又說他們太快了,趕著去投胎,趁機又斥責了一頓。
隻有沈薇賺了個滿滿當當。
沿著小道走到偏廳不過是一刻鍾的時間。
可許媽卻覺得這一刻鍾決定了她的後小半輩子,她自始至終都緊盯著沈薇的臉色,生怕沈薇拿了錢突然間翻臉。
“你可別忘了!”
直到沈薇要被管家領進偏廳,她還繼續沉聲提醒。
沈薇趕緊佯裝乖巧地點頭,一旁的管家覺得奇怪,便是狐疑地掃了許媽一眼。
“老爺,玉兒來了!”
“其他人,都下去!”
沈薇一步一步地邁進了偏廳,心中也有些忐忑。她知曉裴斂的性子,他作為帝師,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兢兢業業,而她這麽個會武功的人突然間出現在府上,又是做了個普通廚娘,他定會懷疑。
“玉兒見過老爺!”
沈薇戰戰兢兢地對著裴斂行了一禮,努力佯裝出一個普通丫頭的模樣。
可她不知,裴斂早就對她的身份知曉得差不多了。
“聽說你會舞劍,我喚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在這兒舞上一段!順便告訴我,你學劍的原因。”
裴斂自然是相信宇文璿的眼力,而且,他也看出了麵前姑娘的伶俐。
“啊?”沈薇不太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便是執意站著。
“聽不明白我的話?”裴斂聲音一沉,臉色也隨即變得莊重。
沈薇一看到他這樣就頭疼。
十三年前如此,十三年後亦然如此。
“不是。我隻是覺得,偏廳是個嚴肅的地方,而老爺也是個端莊之人,怎麽會突然讓我舞劍?這其中,莫不是有其他事情?”
在裴斂麵前,沈薇直接將話給說明白了。
裴斂最討厭旁人遮遮掩掩,也最恨陰謀詭譎。因而沈薇認定,徐姨娘無論暴露了哪一個陰狠計策,都會被裴斂趕出府去。
“哈哈哈,你怎麽知曉?”
裴斂突然間捋起胡子大笑,愈發讓沈薇有些怔住了。
前世,她可很少瞧見裴斂如此爽朗的笑容。而且,遇到這種情況,他不是應當動怒嗎?
“你救過玨兒,我容許你隨身帶劍。不過,若是你在這府上鬧出一丁點兒波瀾,我也不會偏袒於你!”
裴斂邁著流星大步而來,剛走到沈薇的身側,沈薇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勢力將她壓倒。
她打了個寒噤,趕緊走到桌案邊將“青魚”給她的那把劍取了過來:“你的劍,沒有讓我防身,倒是差點兒害死我了!”
沈薇抬起手指狠狠戳了戳劍柄,著實不悅地嘟囔道。
裴斂聽到些許聲音,隻是皺了一下眉頭。
“我現在隻想問你,秦廚娘在何處?”
“我也不知曉,昨夜我躺在稻草之上一夜睡到了天亮。這個問題,老爺,你應當去問門口的護衛才對!”
沈薇佯裝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渾圓的眸子裏全然都是無辜。
而裴斂也明白,定然會偽裝的無辜。
她或許會有她自己的計劃。
想著,裴斂便是索性作罷:“你也不用做廚娘了,跟在玨兒身邊做個女護衛吧!”
“當真?”沈薇還以為她自個兒聽錯了,冷不丁暴露出了內心的驚喜。
“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裴斂繼續揉撚著黑白相間的長須,沈薇感覺出了一股莫名的慈父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