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動身前往
“夫人，你不清楚，紫霜她擁有非同常人的本事。”沈薇看著沈氏的時候眼中布滿了篤定之色，這樣一來，沈氏再想質疑，也不知道該以什麽理由質疑。
“裴府的人手已然少了，您這邊或許也成了別人的眼中釘，我不敢再將您身邊的人帶走了！”
沈薇熱切地抓住了沈氏的手，說話間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下來。
沈氏抽噎了一下，慌忙揩了揩眼角：“可你們兩個出門在外，我實在是不放心……”
“娘親，讓玉姐姐走吧！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們不能將她困在此處。”裴玨低低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沈薇和沈氏同時扭頭去看，正看到他拿著那把精致的木劍。
隻見他朝著她們淩空甩弄了一番，手上的確比當初更為有勁了些，可還是花拳繡腿。
不過，沈薇明白，以他的資質，若是來一個真正的劍客相教，他的前途一定無可限量。
“玨兒，你怎麽也……”
沈氏想讓蘇然去叫裴玨來挽留，卻沒想到，裴玨居然是說了這樣的話。
心中作為母親的那一份關切與擔憂頓時湧了出來。
就連沈氏也不明白，她為何偏偏會對沈薇那麽親切。
她猜測著，或許是老天爺的安排。安排一個同名為“玉兒”的人守在她的身邊。
“夫人，沒事兒的。我最多去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必定回來！”
沈薇算了算日子，從京都到鹿城約莫三日，鹿城雖然不大，但畢竟也是一個城。要想從其中找到齊君複也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如此一來，三十日其實並不算多。
“一個月，三十日……”沈氏抿緊了唇，顫抖著手，猛不丁往沈薇這邊撲來。
沈薇趕緊去扶，沈氏順手抓住了戴在沈薇右手腕的佛珠：“你要記住，這佛珠，就是你的護身符。不論你在什麽地方，這佛珠都會將你情況告知鎮國寺的主持，他會護著你！”
沈薇聽著這一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說辭，不免也是哆嗦了一下眼皮。
“知曉了！”
假意輕描淡寫，更是用輕描淡寫來掩去離別的悲傷。
她本是不該悲傷的。
都死過兩次了，哪裏還會在意這些呢？
可她一想到，這些關於佛珠的話都是她作為“裴玉”之時用來安撫沈氏的謊話，心頭竟是無比愧疚。
她也明白，這些年來，沈氏同樣是對“裴玉”愧怍不已。沈氏想著，若是那串佛珠一直在“裴玉”手上，“裴玉”定然不會死在亂箭之下。
現在，沈氏更怕沈薇一出裴府就會遭遇不測。
沈薇怔怔看著她，偷偷將即將出了眼窩子的淚水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我不過是去找個人嘛，又不會出什麽事兒！我回去收拾包袱，夫人在府上，可要小心一些牛鬼蛇神。”
沈薇刻意沒有點出到底是何人，不是因為人人都清楚，而是因為，她也不確定，在這府中到底有多少人對主母之位虎視眈眈。
在沈氏得了中饋大權之前，後院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她不敢胡亂下了定論讓他們丟了對其他人的警戒之心。
“玉姐姐放心，她們再敢做什麽事兒，我裴玨定要用手中的劍把她們一個一個解決了！”
裴玨再一次舞起了蹩腳的劍招，也不知道是從何人那兒學來的。
沈薇瞧了隻是淺笑。
不過，她們都沒有想到，裴玨口中的“解決”並非僅僅是威脅與警告，而是徹底地斬草除根。
“姐姐別慌，我替你偷偷看過北漠公主了，她生得沒你好看，我定會替你看著太子哥哥的！”裴玨湊到她耳畔冷不丁說著，低低的聲音唯有他們二人能夠聽清。
眼見二人臉色一變，一旁的沈氏和剛進屋的蘇然倒是一臉霧水了。
“娘親別管了，這是我和玉姐姐之間的秘密！”裴玨將手中的木劍一收，繼續故弄玄虛。
房間裏頭的氣氛悄然改變了。
沈薇這才有機會逃出。
回到房間裏頭後，沈薇剛想收拾東西，卻發現小芳已經苦著臉將包袱遞了過來。
“一個月後，若是我看不到小姐歸來，我可就要回去和二牛哥成親了！”
說起婚事，小芳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沈薇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一臉調侃之意道：“我回來你就不成親了？那這樣的話，我可就永遠不回來好了！”
“別啊，小姐，我叫你一聲小姐，便是要一直伺候你的。你可別說這種話！”
小芳稍是癟嘴，一臉委屈地看著沈薇：“不論是那個木偶，還是小珠子，我都已經替你裝進去了，另外還有兩身衣裳，一遝銀票。銀票都是少爺給的，所以你安心收下……”
“知曉了。不過，你還是安心去成親，什麽事情都在成了親之後說吧！”沈薇頷首間又揉了揉小芳的腦袋，從發髻之上拔下珠釵直接簪在了小芳的雙垂髻上。
小芳一臉受寵若驚。
沈薇卻是一句話都不說了。
話癆的小芳和冰冷的紫霜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沈薇與紫霜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是一齊走了出去。
天色正是陰沉，想來再拖下去，明日該是要下雨了。
沈薇摸了一下沉重的包袱，果然摸到了一把小小的油紙傘。
小芳瞧著大大咧咧，說話從來沒有把門，可做起事情來也是細致，總是能夠考慮到很多。
若非沈薇明白她的身邊充滿了危險，一定會讓小芳留下。可以現在的狀況裏來看，她還是先和尋常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
一路從裴府後院溜出來，紫霜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待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之後才給沈薇打了個手勢。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衣裳未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小姐與丫鬟出來趕路。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中年男人笑盈盈地走了出來：“小姐，打算去什麽地方？我送你過去吧！隻要一兩銀子，我來準備馬車，定能讓你們坐得舒舒服服！”
“一兩？一兩銀子，可夠我生活一年的了！”
一旁有個小攤販冷嘲熱諷地說道，“富貴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出行那麽一小段路就要馬車，嘖嘖！”
沈薇一扭頭，卻發現坐在蔬菜攤子麵前的老人眼熟得很。
這不是當初諷刺周大嬸子的李嬸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