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力不從心
“小姐，這……”
紫霜一連擊退五隻僵屍，趁著喘口氣的機會趕緊去注意沈薇身邊的情況，卻發現那些僵屍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那些僵屍在迎向沈薇身子的時候會立馬折轉一個方向，看起來，像是在逃跑。
沈薇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一把將裝著清水珠的荷包往紫霜手裏扔去。
紫霜穩穩地接下後正是砍倒一隻，眼看脖頸處“噗噗”噴出的鮮血，她的臉上卻仍舊沒有多餘的神情。
但出乎意料，下一隻僵屍依舊朝著她臉上撲來。
紫霜抬起毫無感覺的雙手，握起長劍直接順著它的腦袋劈了下去。
沈薇見勢趕緊奔到她身邊：“不是清水珠的效果嗎？”
“嗯。”紫霜淺淺應了一聲，隨即用力地扯了一把沈薇的衣袖。
沈薇接過清水珠回頭，正看到即將撲來的僵屍又轉了個方向朝打鐵童衝去。
打鐵童手中正握著一個大錘子，一開始是小心翼翼，生怕傷了人，可眼見僵屍越來越多，他也是麻木地將錘子揮來砸去。
僵屍轉了個方向，相當於遷墳。
“你們先走，我來善後！”沈薇也沒想明白她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便是趕緊給大家爭取時間。
“不行，娘親，我要和你一塊兒！”
齊君複和離歌根本不怕中毒，便是正拿著武器一一對抗。
可下一息的功夫，齊君複整個人就被紫霜提了起來：“小姐小心，我帶他回牢房躲藏！”
“牢房？為什麽是牢房啊！”齊君複掙紮著，可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拎到了空中，頓時一副欲哭無淚之臉。
“為何是牢房，自然是要將你鎖在裏頭！”紫霜低頭訓斥了他一句，卻隻遭到他一個白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因為牢房有鐵杆子，僵屍進不來！”想通了的齊君複忿忿回應道。
紫霜眼見被戳穿，便也不再言語，隻顧在屋頂之上飛馳。
而離歌則是護著紹曠的人不停往後撤退。
不過半刻鍾的時間，僵屍們就從城門往裏遷移了數十丈，地麵上悄然布滿了腥臭的血跡和膿液。
沈薇沒了內力，隻能是用驚人的力氣和敏捷的身形來對付僵屍。
“快走！”
不過，人越來越多，銅鈴的聲音也越來越渺茫，沈薇當真有些控製不住局勢。
若是百姓都在這兒，或許就能將那些為數有限的僵屍捉住。可現在，隻有他們幾個在此鬥爭，哪裏敵得過呢？
“快去找紫霜！”
沈薇喝完一聲，忽地發現一群僵屍往街角奔去，她快速奔了過去，一把將正用木棍抵抗著僵屍的葉庭給拉了起來。
本是“嗚嗚”叫喚的僵屍一見沈薇靠近立馬愣在了原地，就連動作也是遲緩得很。
死裏逃生的葉庭隻顧感激地看向沈薇，哪裏注意到這個關鍵？
“鈴鈴鈴……”銅鈴聲一下變大了。
沈薇順著聲音望過去，正瞥見城牆之上佇立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想來，那就是瑤光。
“葉庭，你趕緊回去躲好！記得，讓所有人都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若有地窖，躲地窖。”沈薇趕緊提醒幾聲，果然，那些僵屍再一聽到變了聲音的銅鈴，如同大夢初醒般一下動彈起來。
葉庭往前奔了幾步，卻發現沈薇沒有跟上，趕緊回頭去看。
“沈薇！你做什麽！”
可葉庭的叫喚聲哪裏能夠阻攔沈薇？
僵屍們在沈薇逼近之時連連往周圍散去，沈薇一路直奔城牆，順勢就朝著瑤光衝了過來。
瑤光一愣，但瞥見唯有沈薇一人的時候，唇角也隱隱散出了笑意。
同時，他將手中的銅鈴一把紮在了腰間，隨即抽出佩劍直指沈薇的喉嚨。
“怎麽，你上一次沒有殺我，該後悔了吧？”
“後悔什麽？既然有機會殺你一次，也就該有第二次！”沈薇握緊了拳頭，正要衝破經脈之中被封閉的內力，渾身卻是止不住地顫抖。
隨即，一股疼痛猛地躥上她的小腹。
“不行了？”
瑤光笑了一聲，那一股磁性滿滿的聲音在逐漸升起的月亮間顯得越發浩蕩。
沈薇死咬著唇，極為不悅地跺了一下腳。
內力因為經脈斷裂而消散，她已透支一次，便難再透支第二次。除非，她能夠恢複內力。若不然，她很有可能在透支內力的過程當中暴斃，而不僅僅是牽動身體裏的毒了。
沈薇心中暗叫不好，但同時，目光卻是瞥見了遠處有幾點橙色的星光。
那兒，應當是大道？
沈薇心思一頓，再看到騰空而起的碧色信號彈，立馬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情了。
“嗬，有本事你就先捉住我吧！”
不論是不是宇文璿的人，總之現在能夠除去這些僵屍就是一件好事。
沈薇挑釁地喊了一句，隨即抬腳就往城牆下跳了出去。
“休想出城！”
一心要殺了她的瑤光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
沈薇落地的刹那趕緊屈了雙腿，隻覺得腳踝“哢嚓”一下斷了一般，強忍著疼痛站起，這才往方才倏忽間閃過橙色火把亮光的地方衝了過去。
而瑤光輕鬆點地後便是握著長劍飛身而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根殘枝從沈薇的懷中掉了出來。
那是她在牢房邊所遇到的稠李樹的枝丫，當時無聊，隨手折了一小段放入懷中。在如此一番顛簸當中，終是掉落。
“想跑？”
瑤光快步幾下就追上了沈薇，沈薇佯裝一步踉蹌隨手從地上撈起一把沙土藏在身後，這才站直了身子緊緊盯著他。
周圍一片死寂。冬日就連枝頭的鳥兒也拋棄了這個世界。
沈薇聽著二人不同的呼吸聲，心突然一沉。
算算日子，宇文璿從京都趕來，最快也要兩日，方才難不成是她看錯了？那個信號彈還在十裏之外？
“自然是要跑，而且，要跑得比你快些。”沈薇一說話，幹渴的喉嚨裏就冒出了一團氣來。趕緊咽了咽口水將窘迫之態除去，這才仰起頭來。
話音剛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逼近了瑤光身前，在揚起沙土的瞬間，趕緊從袖間摸出匕首往瑤光的心口紮去。
“鐺”的一聲，瑤光邊閉眼邊用長劍將匕首格擋，隨即一腳踹向沈薇。
可沈薇在夜間也看得真切，一個旋身就躲了過去，更是順勢扯過他的腳狠狠往前一拉。
瑤光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整個人直接朝著地麵撲了過去。
“沈薇，我要你死！”瑤光掙紮著起身後望著沈薇的背影，眼底充滿了凶光。
可他正要往前，“咻”的一下破空聲音猛然在他耳畔響起，他警惕回頭一抓，正將那鋒利的長箭握在掌心。
那箭尖離他的眼睛隻有半寸。
“什麽人在此裝神弄鬼？”瑤光隨手將長箭一扔，根本顧不上逃跑的沈薇，一心去注意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