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回營
之後的一路上未曾再遇到什麽危險,就在接近獅族營地之時,遠處紅塵滾滾,很明顯有上百人向逆鱗方向急速趕來。此時就算逆鱗多麽處變不驚也不可能再繼續冷靜下去了,若是再遇到別的什麽部族的話,就算自己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有機會脫身了。
看到來人之後,逆鱗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清一色的獅子坐騎,正是獅族部落的騎兵。原來薩爾匆匆離去之後,巴圖族長還是不放心,倒不是擔心逆鱗的安危,而是唯恐薩爾再出什麽意外。要是這樣自己的部落豈不是陷入險境之中,思前想後還是派出了獅騎兵出來查探。
結果最先出去的探子回來說,遠處發現有人爭鬥,而且從白色的獅子看來,正是本族的勇士被圍困。這一下巴圖可算是著急了,趕緊派出所有的獅騎兵去營救,正好遇上了剛剛脫困的二人回營。
最先引入眼簾的當然是極為威武的獅王,之後才是爬在它背上的獅族第一勇士。而逆鱗則和白獅並肩而立,這一副奇怪的畫麵讓所有人不解,沒有人能夠想象到逆鱗的坐騎會是獅王,但除此之外還能有更好的解釋麽?
“快點將薩爾扶回去,我們路上遇到了野狼族的襲擊,他身上的傷不輕。”逆鱗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幾位獅騎兵趕緊下來攙扶著薩爾往營地走去。同時,白獅也被牽走,它也需要好好的治療一下了。
營地門口,巴圖族長翹首以盼,終於看到了受傷的薩爾先被抬了回來,仔細探查沒有大礙之後,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失去第一勇士的部落,意味著什麽他很清楚。就在他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逆鱗和獅王的影子出現了。
此時巴圖族長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樣,眼睛瞪得很大。沒錯,就是那個外族的年輕人,他旁邊的獅王自己當然更加熟悉,難道說?一個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浮現在腦中。
不過此人也算是圓滑之人了,立刻陪上笑臉迎了上去,那笑容展現的無比真誠,好像比逆鱗還要高興一樣。“恭喜啊,逆兄弟,這獅王就是你的坐騎麽?”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感覺,可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
“是的。”逆鱗此時還並不知道巴圖的陰謀,以為每個前去獅王穀的勇士都需要這麽一番曆練,因此也就報以友善的微笑。
巴圖心思飛轉,從逆鱗的態度來看,薩爾還並沒有告知逆鱗自己沒有給他信物的事情。此時,他有了新的想法,如今薩爾身負重傷,就算傷愈能否恢複到巔峰狀態還是兩說,而這逆鱗竟然取得了獅王的肯定,顯然能力已經超過薩爾,卻不如好好拉攏一下他。
“哈哈,真是可喜可賀啊,沒想到逆兄弟你竟然得到了獅王的認可,這一點連薩爾都做不到啊。看來你才是我們部落的第一勇士啊。”巴圖一番話立刻將逆鱗捧到風口浪尖。
“不敢當,在下隻不過是僥幸而已。”逆鱗對這個稱號完全沒有興趣,而且自己剛剛答應薩爾兩人結成兄弟,如今卻要搶他的名號,這種事情逆鱗做不出來。
“逆兄弟,來來來,到我的大帳中來,我們好好聊聊。”巴圖上來拉住逆鱗的手,這股熱情讓逆鱗都有些受不了。
“等等吧,我想先回去看看靈兒。”逆鱗出來了幾天,多少還是放心不下。
巴圖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麽,趕緊說道,“也好,我陪你去吧。”兩人一起朝逆鱗所在的帳篷走去。所有部落都是一樣的規矩,男子全部參軍複製保衛部落和外出打獵,女子則是在部落內做一些後勤工作,比如用獸皮製作衣服,或者將食物分割儲存等等。
逆鱗離開之後,冰燚自然無依無靠。部落之內要就傳出逆鱗並沒有帶信物就隻身前往獅王穀的消息。因此絕大部分人都相信逆鱗不會再回來了。在部落之中,沒有一個可靠的男人作為自己的後台是很慘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大多數年輕女子都希望嫁給第一勇士的原因,哪怕是和幾個女子一起侍奉他。
在之前宴會之上早已被族內其他年輕女子嫉妒的她,此時就不那麽好過了。一些部落女子往往把最髒最累的活統統交給她,如果做的不好,輕者言語相譏,更有甚者還上去動手。
其實,這些巴圖族長早有耳聞了,但是想到此番逆鱗肯定是有去無回,也就當作視而不見了。如今逆鱗盡然凱旋而歸,巴圖當然不得不演出一場戲來跟自己撇清關係。
逆鱗看到自己的帳篷邊,冰燚雙手通紅的在用骨針縫製著獸皮,因為以前從來沒有做過,原本冰清玉潔的小手被紮的千瘡百孔。而旁邊還有幾個部落女子一邊指手畫腳一邊嘴裏還在說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冰燚默不作聲,這兩天來對於她們的欺負已經學會了逆來順受。倒不是自己怕了她們,依他神識的攻擊能力,完全有機會當場讓眾人斃命。可是,自己這麽做了豈不是為難了逆鱗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容身之所,況且那巴圖族長似乎還隱藏著回到中原的秘密。
這是逆鱗哥哥唯一的願望,能夠回到中原就能夠救活他愛的人,冰燚知道就是這兩個女子占據了逆鱗的心,使得自己無法進入。可愛本就是無私的,她寧可自己無法得到他的愛,也不願意看著逆鱗失望,因此麵對一切選擇了隱忍。
“你們在幹什麽!”逆鱗一聲大吼,看著坐在地上的冰燚,腳邊的獸皮比她的身體還大。
冰燚一抬頭,看到了逆鱗,所有委屈的情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樣。這幾天所受的欺負一直壓抑在心中,如今逆鱗回來了,就像在外麵被人家欺負了的小孩回到家看到媽媽一樣。從那雙帶著哀怨的眼中噙著淚水,順著眼角肆意的流淌著。
逆鱗趕緊跑過去將冰燚扶起並攬入懷中,冰燚也不自覺的雙手緊緊的抱著逆鱗的腰部,將頭埋在他胸口處,很快眼淚就將逆鱗帶血的道袍打濕。此刻的她多麽需要安慰啊,從這些女子口中知道逆鱗很有可能有去無回,她早已下定決心兩天之內再見不到逆鱗,她將離開獅族,哪怕是葬身於荒野,也不願意在此處苟且偷生了。
逆鱗摟著懷中啜泣的冰燚,目光寒冷如刀,環視著周圍的獅族女子。原本耀武揚威的這些年輕女子頓時一個個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全部失去了精神,木頭一般佇立在哪裏。最後,這股寒冷的目光停留在了巴圖族長身上。逆鱗知道,作為一個族長,這種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此時,逆鱗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不能夠讓他滿意,他完全不介意為了冰燚血洗整個獅族的。在他心中,除了自己珍愛的人以外,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留戀。當然了,如果有人傷及到了他的摯愛,那麽逆鱗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這冰冷的目光讓巴圖渾身上下都起滿了雞皮疙瘩,同時一邊心中極為懊悔。自己剛剛跟逆鱗建立起來的友好瞬間毀於一旦。好在自己是跟著逆鱗一起來的,起碼還能挽回一點。於是板起麵孔對著周圍這些年輕女子道:“混賬!誰允許你們這麽欺負她的,我告訴你們,如今這位逆兄弟也是我們獅族的第一勇士。以後再有人敢欺負這個小姑娘,全部逐出獅族!還有,以後這位冰燚姑娘不需要進行任何勞動。”
巴圖這一番話說的言辭犀利,好像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一樣。“來人,快點把上好的外傷藥拿來,趕緊幫冰燚姑娘把手上的傷治好。”能夠統領獅族多年,巴圖自然做人圓滑到位,表現出極為關心冰燚的樣子。
“不必了。”逆鱗冷冷的說道,“巴圖族長,今天我不想出去了,改天再登門拜訪吧。”說完不顧眾人的眼光,摟著冰燚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門簾放下,留下外麵一幹眾人。
此時巴圖這才深出了一口氣,自己這番演戲多少挽回了一些逆鱗的態度,剛剛他明明就感受到了逆鱗的殺意,似乎完全有能力對抗整個獅族部落一樣。
麵色鐵青的朝眾人一揮手,示意他們下去,自己也轉身離開了。心中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難以平複,看來冰燚暫時還不能動。好在自己還沒有許配給薩爾,不然一切就無法挽回了。搖了搖頭,感歎這族長也確實不好當啊。
營帳內,逆鱗從儲物袋中拿出上好的金瘡藥在為冰燚包紮,情形了當初逆鱗受傷時一樣,隻是角色互換了一下。冰燚並沒有說話,隻是眼角的淚痕尚未幹透。
“還疼麽?”逆鱗將整個手掌全部敷上藥膏之後,用紗布纏好,關切的問道。
冰燚牙齒輕咬下唇,微微的搖了搖頭,能夠看到逆鱗平安回來,還有什麽自己無法承受的呢。漸漸的眼前這個人似乎成了她幼小心靈中的唯一靠山。而且剛才逆鱗的舉動也讓她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
她能夠察覺到,自己在逆鱗心中的地位,已經不輸給碧瑤和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