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一點通
眼底刀光閃過,狠辣的感覺,讓那心黑的“收銀員”,惡狠狠地一把對著她的腰,就推了粗魯的一下。
他的力道很是精煉,眼底隱隱約約產生了算計的光芒。
而他的意思,則是很簡單的一層--揍死她。
那鷹爪一般的手指,那瘋狂燃燒的感情……
這幾乎不是報複,這是要玉石俱焚!
“哢嚓”一聲,他甚至幻想著,將少女的衣服撕碎,轉而利用天地之氣,將她扔出去。
這極為靠譜的想法,在他心底盤旋。
眯起眼睛,這是隱現的陰鷙!
頜天的心,剛剛一直趑趄不前。
現在,也終於沒有半點機會。
她的眼產生水汪汪的感覺,而心更是驚恐萬狀著,很明顯的局促不安。
如今世道沒有太平時,她也算是醉了。
“啊!”
“砰”地一聲,就被那心狠手辣的人,以一個戲謔、不羈的弧度,踢出去了。
不僅僅的腰上一疼,她還覺得,身後撲麵而來的,是什麽溫厚的氣息。
鮮明的對比,空氣愣住,而氣溫驟降。
而她的身體,也仿佛是棄子,很快就會摔倒在地上,然後就不能怪罪她了。
那時候……她的心也會直接玩完,撞碎。
那麽還有什麽,寄情山水?
“可憐了她。”
“不知道這件衣服是怎麽做到的,居然還沒有碎裂?”
“還有,她不是頜天嘛,因為銷情草的藥效,她這是要失憶!”
“哦?”
頜天沉沉浮浮著,她的心很沉重,思索著,而不知道自己在何方。
那些人在聊八卦--不是因為她選擇的草嗎?她孜孜不倦地試著分析情況,最終還是被打擊了。
這樣的懊喪,不值得。
“不要再撩我了……”
她的聲音無奈,唯獨是自己對自己說的,窘迫依然,翩躚而來的濕潤潤。
“頜天!誰?誰推你?我馬上……我替你揍死他們!這都是什麽人在月下!我們都錯了!”
她的聲音,喋喋不休而來,性子還是那麽的火爆,但也格外的豪爽。
這是策馬揚鞭的煞氣,也是對她的“摯友”,維護而半點不拒的感情吧。
頜天默默不語,她垂下眼簾。
身體,腰處鈍痛,還有尚存的無數奇怪感覺,仿佛她該領罰。
自己的身後,那來來往往的車輦,在這兒不多見。
她掉頭,想對那個支撐自己的好心人道個歉。
“知恩圖報,我要謝謝你的一臂之力啊。”
她連馬上要說的話也想好了,幹脆利落地轉身,她的容顏還是恬美的。
但命運就是這樣戲謔。
她轉身才轉了一半,還不知道該怎麽去收尾,還有打臉——
突然間,耳畔產生一個輕軟的男聲,很是熟悉的音色,流利的拒絕。
“給我讓開。”
“這是什麽話?”
這個聲音,好像他啊,她記憶中的一個人。
翩翩少年的樣子清雋,是難得一見。
不過,現在的的重逢,反而是真的倉促,頜天真不知道該認錯,還是破罐子破摔好!
“這是誰啊?讓我看看,別嫌棄,反正我也要死了。”
聲音,自暴自棄!
也是在對掐,誰比誰強。
直到現在,頜天才轉過身來,身體也不尷不尬地和那一股力道離開,但是流連忘返。
的確,她又怎麽會知道--眼前的人,出乎意料!
一襲黑衣仿佛潛行的幽魂,他的身體頎長而健美,這可是頜天下意識想到的詞語。
“這……這是玄中世嗎?為什麽看起來是這樣相似。”
冰天雪地的一片熱心,是玄中世矛盾的特點。
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果然印證了。
頜天驚愕回頭,第一眼就看到了少年那清秀的側臉。
側臉很是瘦削,宛如刀削。
他沒有濃墨重彩的修飾,沒有可以吸引她目光的擺設--雖然是素顏,但還是深深地驚到頜天的眼。
這足夠驚豔!
這存在著的少年,他的容顏如畫,細細長長的眉,此時挑著,頭就對著她,徐徐轉來,視線即將碰撞。
他和她剛剛分開,若有所思回望,而頜天的口型,猶在空中保持。
“啊——”
聲音是無助的,也是清清楚楚的。
她的身體被他擋住,而頜天頓時,好似重新邂逅相遇什麽有緣人般,身體就好似釘子,定在地上,不敢動。
大氣也不敢喘息一聲。
“這簡直是虐待!”
她懷疑,是心在有意無意地哽咽,故意營造這樣的氛圍,為的是讓她珍惜少年的容顏。
不過,她卻覺得,嗓子一片發幹,不知如何,她的羞赧仿佛輕輕攀上臉頰。
這是誰?是王府少爺,還是一些她想都想不到的大人物。
他的儒雅,還有那光天化日之下的容顏,曝露了--
“黑紗!”
身體也好似電流經過。
頜天的心顫栗著,一個大膽到極致的想法,瞬間已經電麻了她!
“這就是玄中世?”
玄中世,這個對她漠然視之的少年,逍遙遊的君子……還會是他?
他在獄中,和她一個牢房。
她曾記得那些天,他反正多多少少解開了麵紗,隻不過黯淡光線,她夜視後,就發現了他豐神俊朗的容顏。
不過,這種沒有可能的可能,她無法預估,而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預估。
這,也是太玄乎了。
茫茫人海中,他居然看到了自己?
他白皙的臉色,頭一次讓頜天看得這樣清楚。
明眸皓齒如他,梳妝打扮如他,他不施粉黛,看起來似男而又仿佛少女。
陽剛之氣已經消失大半,他柔順的發端,烏黑亮麗,但氣息不容樂觀。
“他的佩劍?看來,他是真的被什麽富貴人家帶走了。”
也是怪異,對所謂的“富貴榮華”,頜天是完全沒有興趣的。
她的心很清楚地劃分界限,仿佛貴人才低人一等。
她隻看到玄色衣帶在他的腰側擺來擺去,不過是一把劍,劍柄是依稀可見的黑色,濃墨重彩,和他的身上肅穆黑衣,一模一樣。
他救下了自己,而此刻,連一個招呼也沒有打,一聲親切的話語都還沒有說--
“你走吧。”
她記得這句話,經久不散的餘情未了--不是永別,但也似離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