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以假亂真
殊不知真真假假,何時了卻?
時間如水般流逝,日日夜夜。
頜天夢不到玄中世,她也寂寥。
抱著被子,她愣了半天,這樣才“嗚嗚”一聲,將頭蜷縮在臂彎內,不敢觸及那一段傷心的往事。
對啊,是心梗啊,她怎麽會知道,刻骨銘心的情是何物。
至少玄中世念念不忘的她,現在也在思緒萬千地想著玄中世。
“睡了一天半,我這是要作死?幾個人的病症,還有我的職務,難道我已經被炒魷魚了?”
頜天也是低估了蕭府的仁慈程度。
到達她所不覺的地步。
“難道我已經是一個神醫,而大病之人,才可以請得到我蒞臨,我還真是悠閑自在啊。”
她不無欽佩地點點頭,自己蜷縮在榻上,脖頸上的勒痕,現在已經減退。
身上的疲乏,早已消失不見。
她沒有多少顧及之事,現在對蕭平川的安排,心存疑慮。
“難道他是真沒有患者讓我去救?”
她考慮,她斟酌。
而此刻,頜天伸出腿,粉嫩的肌膚,光可鑒人。
她心中也滿是心酸。
“可惜玄中世是不知道我在哪裏的。”
她這麽好的姿色,為何光想著給玄中世了……
“嘭嘭嘭!”
“哦?”
已經是中氣十足的敲門聲,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頜天的身體一晃,失去平衡的她,“啊呀”了一聲。
“等著,你等著……”
她不失禮貌的聲音內,是一股溫潤的感覺,因為她必須要將自己的聲色改變,否則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這敲門聲!
真不是時候,她還沒有完全醒來,連周圍的黑線也沒有看。
“泠逸疏,我在。”
“哎?”
那聲音有點熟悉,而也陌生。
頜天快速將白衣整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白色已經滅了,邀月劍則是打開了臥室門,門外還有一扇門,傳出有節奏的敲門聲。
她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
“我是蕭鳶殤。”
“蕭鳶殤……”
她腦子裏蹦出一張痞氣又莊重並存的臉。
他嘛,吊兒郎當的樣子,並未產生半點雄風在,身高雖高,但氣勢都是假的。
頜天被愁得不行,她不由自主地磨著牙,聲音細碎。
“馬上就到。”
她猶豫了一秒,旋即自然答道。
不顧饑餓,不顧怪毒,那黑線的影子,仿佛還在頜天眼前存在。
她不由自主地哀歎著。
“我等你。”
那蕭鳶殤已經懶得不再敲門,他倚靠在門口,讓頜天速速前去。
這就是隱隱約約的壓迫。
頜天鼓鼓嘴,並未多說。
她單手綰青絲,自己將發帶繞了一圈,餘外拖曳下來,頗為豔麗的紫,現在被她的氣息襯托得毫無力量。
她累而倦,睡了幾時?她都休息了很久,過了一天一夜,為何她還是很累……
將女音掩蓋了,疊好被子,帶上護身符和令牌,她就自然地推開門去。
但她已然將門開啟,身體還沒有出門的時候,就是一雙手,將她撐住。
“你怎麽病成這樣?”
果然,是蕭鳶殤。
她哀歎一聲,自己的身體,軟塌塌的。
剛剛下榻走了幾步路,她就歪歪斜斜,隻覺得那足底的疼痛,是攀附在神經中樞上的,一走就疼。
讓她無法忍受的撕裂,是每一步宛如走在鋼絲上,少女毛骨悚然。
頜天麵露忿忿不平之色,她推門時不慎傾倒身體,關蕭鳶殤什麽事?他難道是對自己產生好感。
他就是個斷袖!
“我沒事,就是你,覺得這樣很正常是吧?”
對麵的溫度驟然冷卻,在瞬間產生一抹淡淡的尷尬。
頜天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頜天了。
她現在,因為情的虧損,因為最後的放棄,自己造成那無情的離別,已經厭世了。
很疼,現在走著,她也是勉強應付罷了。
這是磨難,根本不是磨練,可以嗎?
頜天的心中,是一口惡氣,完全咽不下去,導致了強烈的淤積,還有一抹羞赧。
“難道……難道我碰你,就是罪過?”
蕭鳶殤急忙放開撐在泠逸疏肩膀上的手,聲音訕訕。
“嗬。”
被他“輕薄”的泠逸疏,今日卻氣若遊絲。
讓蕭鳶殤更為心疼,心,還有擔心和局促在裏麵。
“剛剛我——”
“你是不是擁抱未遂,鬱鬱寡歡?”
頜天怒氣難平,輕輕的聲音內,也飽含不滿的情緒。
“不不不,泠逸疏,我錯了!因為一個病人,我才敲你門的,剛剛敲了一遍,誰知道你這麽衰弱,第二次才回複我。”
他的聲音,伴隨自己那躲閃的目光,讓頜天無奈地歎了口氣,她表示無語。
她哪知道,自己是被蕭鳶殤的敲門聲所驚醒的?她反而不知了,自己可以睡得更多的。
“我去。”
“你行嗎?”
蕭鳶殤已經一臉擔憂地對待此不正經的神醫。
“他”是一個神醫啊,難道會有病死的神醫?不,他是連一個神醫都沒有看過。
現在,“他”拖遝自己的步伐,腳步聲沉重而淩亂不堪,眼底的白翳一片,模糊的視線對他。
“他”已經在兩天內,老了十歲有餘。
臉上沒有血色,唇已經被咬破。
臉上有血汙的顏色,“他”衣衫襤褸。
他的眼神,蕭鳶殤無法看到。
但必然很是難受,還有對於世界的厭恨。
誰讓他受委屈了?
“泠逸疏,你有什麽不舒服,我就幫你!”
一股俠氣產生,蕭鳶殤雙手作拳,聲音是明朗的。
他對準頜天看去的時候,想起泠逸疏的肩胛骨。
剛剛他貼在牆根,用手撐住泠逸疏的雙肩。
泠逸疏一動不動,身體搖搖欲墜,衝著他這個方向,而讓蕭鳶殤心生憐憫,讓神醫穩住。
現在,成為“他”要挾自己的一枚砝碼。
有這樣突然和衝動嗎?
估計自己腸子也悔青了吧。
蕭鳶殤“唔”了一聲,不見少年後來的回答,自己坦率地抓住少年的手。
“那我們去吧!那個病人,是因為鬧鬼才被嚇到的,前幾天你逃出傳送陣,我們都覺得你是走運了,讓你去治。”
祈求的神色,他就差一個雙手合十了。
“可以。”
那眼神忽閃忽閃,極為靈動跳脫,讓頜天後怕的“鬧鬼”一詞,再度響徹耳畔。
她猜測,蕭鳶殤的意思是,她是一個幸存者,和那人深有同感,她必須去。
所以嘛,去吧。
蕭鳶殤當機立斷,還是抓住她的手,適當地減慢了速度,長身玉立。
他的手倒是暖暖的,而頜天的手,很是冰涼。
柔荑貼在蕭鳶殤的手上,今日產生冰與火的對撞,使頜天吃了一驚。
她的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化,恍如蕭鳶殤和玄中世的區別,她分析得很完整。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