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似在眼前
“玄中世!你還看不看翩翩少年?”
“什麽翩翩少年。”
“你不知道?沈流情有了外遇!”
“外遇?”
“他們已經比賽了,要不去看看?”
“你確信?”
“那人那麽美,眸子很像你的頜天。”
“我的頜天……”
此刻的玄中世,他的心情,已經自然地變好了,不再是剛剛的愁雲慘霧。
美好到他沒有罵樊舜鑫什麽“此言差矣”,也沒有狂怒地吼“非人哉”。
現在,他抹著自己的唇齒。
這裏,曾被羞赧的少女吻過,她輕柔婉轉。
“快和我去撒!再不去,他們就要親嘴了!”
“和我有什麽關係?現在,我可以逆反了吧?”
玄中世沒好氣地想推開那樊舜鑫。
的確,他對眼前那丁點小事、一個動作也要咋咋呼呼半天的蕭鳶殤,是確切沒有任何期望值了。
“玄哥哥……”
見眼前的玄中世神色慘淡,笑靨也徹底被掩蓋。
樊舜鑫這才沒有了聲音。
玄中世微微喘過氣來。
但是,在下一刻,他就聽到了清清楚楚的一聲,宛如細語的“撒嬌”……
什麽?樊舜鑫這人是不是傻了,難道真的要認自己是“哥哥”?
“好吧,我去看看。”
此刻的玄中世,他的聲音,則是成為最大的妥協讓步。
他的姿勢,是不是已經低入了塵埃裏。
不知道自己的心,是為什麽如此的脆弱。
但玄中世卻再度頭疼起來。
“唔。對了,玄哥哥,你這是在看什麽呢?”
樊舜鑫發出了一個極為短促的聲音,他的意思,昭然若揭,漫不經心而又意有所指地瞅了瞅玄中世手上的一物--
反正他的眼底,是湛然的情緒,很是活潑,無數百變,不知道下一刻,他會演變成為什麽樣子。
直到死,玄中世也不會放下的東西。
而他,視線也輕飄飄地對準了玄中世視若珍寶的--信?字條?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哦,這是頜天吧?她不是女扮男裝的嗎?沈流情最近在抓捕她呢,你就單相思去吧,我可不陪你悲傷了。”
“呃……你說什麽?頜天被通緝了?我怎麽不知道!”
樊舜鑫的臉上,剛剛還是一種調侃的神色,但是迅速已經改變了,和上一秒,徹徹底底化作一種認認真真。
“哥哥,我幫你保密。這東西,沈流情知道後,她必會被你所氣死。”
他的語氣是那麽的自然,讓玄中世的眼神黯淡。
“沈流情啊……”
他清楚樊舜鑫的心眼,但他現在不會這樣。
幫他保密?
“我隨你去,你就保密。”
“好嘞。”
聲音傳出。
“瞧,這就是將沈小姐幾乎要壓死的泠逸疏!”
“他怎麽可能這樣厲害?難道他有異能在?”
“或許,是因為他的速度。”
“但,他已經領先沈流情五分了!他都沒有遜色過沈流情。”
玄中世順著樊舜鑫的引導,自然地走到禦醫司前。
他的心,此刻充斥悸動。
一種很熟悉,而很快變遷到陌生的感覺,讓他頓時在禦醫司前頓住自己的腳步,一動不動地對準那泠逸疏看去。
“這是她嗎?”
突然間,玄中世失語了。
衣袂飄飄,白衣勝雪,這是一個少年,讓他心動無比的少年。
他就立在眼前。
此刻,泠逸疏的神色,玄中世看不到。
他遺憾而唏噓地退去幾步,自己蹀躞著,心中卻成為那泛濫的感情。
“他”在此刻,一本正經地將鍋鏟伸入鍋內。
讓他吟詠“聒碎鄉心夢不成”,讓他最終,卻隻能直愣愣而卑微地站在法桐高大的樹幹後,自己睜大憂鬱的眸子,自然地對準眼前的少女。
這是少女吧。
他的感情,卻不受控製地在樹後,產生了。
他不敢喊出頜天的名字,但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一直一直在引著他。
以一個輕柔似囈語的聲音,告訴他,這不是其他人,也不是泠逸疏,是——頜天啊。
“頜天。”
站在樹下,玄中世看不到自己和樹的影子,他輕飄飄地朝著眼前的世界投去一眼,再一眼。
眼底水波無限好,他隻想將自己的目光,準確無誤地對準頜天看去,一如她是什麽稀世之寶。
一種劇烈的思念,讓他被繳械投降。
“頜天,你還好嗎?”
他的淚水倏然湧出眼眶。
而錯亂的回憶,讓玄中世也不知不覺想笑。
“哦,頜天,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
他的眸子突然間閉起,在緩衝自己內心的愉悅,也在扞衛自己的心房。
他生怕自己真正被頜天所迷住,將她傷害,帶給她不必要的痛苦。
“頜天,我們最好像萍水相逢,我怕你遇險。”
他隨手抓住一團樹葉。
自己修長的手指內,突然間產生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他無知無覺,不知道樹葉多麽尖銳,卻在一時間,自己不敢回首,也是不堪回首。
碎片伴隨血滴而下,他的手上,也被細碎的傷口所侵襲,血液淩亂不堪地滴落在地上。
他的身體,不卑不亢,依舊漠然。
頜天在熬藥,自己也不必那麽在乎她的輸贏。
和沈流情在一起打架……若是鬧出了緋聞,頜天是不是很開心?因為她可以和自己在一起了。
“但是,不可能啊。”
終究還是玄中世的善良,蒙蔽了他的眼睛。
他抬頭望她,第一次覺得,頜天和他的地位,不再是天壤之別,她也有資格,進入榮華富貴的玄府。
“頜天,還真厲害啊。”
他這兒如是想,但頜天不一樣。
“這可是第六個人了。”
在熬藥的時候,頜天隨心所欲地調控著藥汁的火候,在此刻,鍋裏燃燒的藥水,也是一種融化了很多種珍稀植物的解藥,價格不菲。
若是說第一局,頜天贏了,沈流情還可以忍受。
但是現在……
沈流情已經不好看起來,她的神情至少沒有剛剛的振作,臉上產生了一抹黑。
這是一個爾虞我詐的世界。
也是一個殘酷的世界。
她熬藥完畢,放入冰塊去將它冷卻,一時間托起白霧“呲呲呲”亂竄的碗,就自然地遞到病人口邊。
“不能讓泠逸疏那麽得勝下去。否則,我的身份地位就難保了,還會被人當做一個笑料!”
見了她這樣,沈流情緊咬銀牙。
她的聲音波動,發現病人的喘息聲音,是那麽的強烈。
身邊維護她的竊竊私語,還有各種各樣的人,包括那喝藥後好了很多的病人們,此刻各自開始扞衛泠逸疏,聲音有理有據,她一分沒有,前幾次也是被泠逸疏搶了風頭。
這樣的話,沈流情不得不說,自己是挖了個坑,然後跳進去了,爬不出來了。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