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認輸
似乎看出我很納悶,董文了倒是解釋了起來,他樂道:“其實我們高二和高三早就達成共識了,基本現在都是和平相處,再說了,高三都快畢業了,沒必要跟我們高二鬧,至於小雀跟楊文龍的事,屬於私人恩怨,這事說來就話長了,等麻雀跟你說吧,反正你是夢兒的弟弟,你問他啥,他應該就都會告訴你。”
他都這樣說了,我也沒繼續問,撇了一眼羅曉燕,這丫頭一點愧疚都沒有,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完全就沒有一點落井下石後該有的覺悟。
我也懶得開罵了,反正罵了她估計也不會接招,我可不想落了個下乘,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了。
包廂裏出了事,這裏的負責人自然要過來,不過董文了好像跟這裏的經理很熟,經理原本是臉色不好的進入包廂,後麵還帶著一群保安,一看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一看到董文了立馬就換了副獻媚的臉色,讓保安都滾出去,然後湊上前一句董公子前董公子後的,完全就是在拍董文了的馬屁。
董文了敬了那經理的酒,那經理受寵若驚的喝了幾杯後,讓我們好好玩,今晚這裏的消費他一律負責後,就不打擾我們了。
我看向董文了道:“董哥牛逼啊,砸了人家的場子,人家還客客氣氣的,還幫我們買單,這事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了,算是開了眼界。”
董文了樂道:“這場子我爸也有股份,而且占得比例還不少,小雀和手槍偶爾也會客串打手,這經理自然給麵子啦,那幾個兔崽子在這裏找麻煩也算他們倒黴,其實不用小雀動手,我一個電話分分鍾滅了他們,不過那家夥就是性子急,隻要是林夢兒的事,他就沉不住氣,誰讓他跟林夢兒之間有那麽多孽緣。”
“孽緣?”我試探道。
董文了沒順著我的話說,而是擺了擺手,看來是鐵了心不想跟我透露麻雀跟林夢兒的關係,站在我的立場想,頂多就是麻雀暗戀林夢兒,才會怎麽幫我,其實後來我才知道,他兩的關係並沒有那麽簡單。
既然他不提林夢兒的事,我就問點其他的事,比如既然是場子是他們的,麻雀又跟楊文龍不對盤,為什麽還要通知楊文龍走,直接在這裏滅了他不就行了?
董文了點燃了一根煙,朝著我說道:“陳讓,既然你是夢兒的弟弟,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城南屬於龍城重點中學之一,拋去一些死讀書的,那個家裏沒有點關係和人脈,你真以為城南吸引這些富家子弟的是他們的教學水平嗎?那都是屁話,雖說每年考入名牌大學的數量不少,但總體來說還不如金中呢,想要孩子成才,還不如送進金中呢,可為啥有錢有勢的人總喜歡把自己孩子塞進城南,那是因為金中不能走後門,城南可以,而能走後門的哪個家裏不是有個牛逼的老爹或是爺爺,他們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城南,說到底是為了自己的子孫打通點人脈,這也是為什麽,你打了譚大海後,他沒有搬出他家的老頭子,原因很簡單,他有背景,你搞不好也有,所以小打小鬧都不敢驚動背後的大佛成為了城南的地下規矩,不然牽扯出來的關係可就複雜了。”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董文了接著說道:“之所以不碰楊文龍,那是因為我打聽過了,學校裏傳聞他是什麽黑二代,其實並不是,有一次我看到過一輛接送楊文龍車子,上麵掛著是龍城警備區的牌子,你可能不懂這裏麵的門道,所以我給你解釋一下,龍城警備區名義上也受龍城政/府的管轄,但其實隸屬於神州軍區,那並不是什麽政/府的編製,說到這個警備區,我給你兩個字。”
我皺眉道:“哪兩個字?”
“軍隊。”董文了樂道:“如果我讓歡唱的保安打了楊文龍,那就等於破壞了城南的規矩,估計不用明天,今晚就有人帶著軍隊的封條,把這家KTV打入萬劫不複的地步,所以不能動手,懂了嗎,至於麻雀跟楊文龍的恩怨,鬧了怎麽久,最多就是單挑幾次,憑此都有默契,出不了大事。”
我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停留,對於大部分的混混來說,混到再牛逼也還是個見不得光上不了台麵的大流氓,想要真正做到一手遮天,難,出了捅破天的簍子,就得老老實實完蛋,和軍隊對抗?那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這無異於綁著快大石頭去跳大海,撈都撈不上。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楊文龍居然有軍隊的背景,而且這個董文了明顯也是挺有背景的,能開得起這種娛樂設施的,那幾個不沾點黑?就是不知道那個麻雀又有什麽牛逼的背景,看來以後在城南,還是得低調點,免得以後剛好成為某個牛逼人物的子孫對付的眼中釘,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正想著這些,麻雀一臉失望的回來了,做到座位上罵道:“狗日的楊文龍,跑得怎麽快,這丫的又不是打不過我,每次都躲著我,有意思嗎?”
看這模樣,十成是堵不到人了,我也是好奇,就問道:“麻雀你跟楊文龍有啥恩怨啊?為啥拽著他不放?”
我這話剛說完,手槍就不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朝著我說道:“叫雀哥,俺剛剛就想說了,你這小子不地道,連起碼的尊卑都不分。”
我撇了一眼手槍,心裏可不虛他,而且我向來不喜歡被人威脅,要不是念在他剛剛幫忙了,我這會肯定撩起胳膊跟他幹呢,手槍估計也察覺出來了,眼裏越發的帶著敵意。
董文了察覺道氣氛有點不對,剛想說完的時候,麻雀就喊道:“手槍,滾出去,陳讓是夢兒的弟弟,別說叫我麻雀了,叫我小雀都沒問題。”
手槍歎了一口氣道:“雀哥,俺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你欠林夢兒的早就還完了,況且哪也不是啥大的恩情,咱兩初中就認識了,你為她做了那麽多事,她正眼瞧過你沒,男子漢大丈夫的,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也忒沒出息了。”
麻雀瞪了手槍一眼道:“你再廢話一句,以後就別跟著我混了。”
這下手槍才閉嘴,哀怨的像個小媳婦一樣埋怨著我,我尋思這麻雀也真是夠癡情的啊,就因為我是林夢兒的弟弟就對我這樣客氣,要是讓他知道林夢兒和我差點上床,也不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估計殺了我的心都有了吧。
麻雀這才朝著我解釋道:“我跟楊文龍啊,其實也不算大恩怨,就是單挑了幾次,每次我都是輸給他,我這人啊就是不服輸,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找他切磋一下,今天剛好距離上次單挑過了一個月了,所以今晚聽到他在這,就忍不住的跑去找他,結果這龜孫子沒種,跑了。”
我一聽,敢情這麻雀也是個不服輸的種,所以也沒再過問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麻雀之所以怎麽多次想要單挑楊文龍,其起因隻不過是因為楊文龍在去年調戲了林夢兒一下,這才導致成為麻雀的眼中釘。
我們幾個並沒有過多的交情,唯一的橋梁也就是都認識林夢兒,而且關係非淺,所以喝了幾瓶酒後,麻雀就提出告辭了,估計是不想打擾我跟羅小燕,隻不過臨走前跟我說,以後要是城南誰敢欺負我,可以去高二那邊找他,我表麵上答應了下來,其實心裏想得是,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我也不會找麻雀的。
他們三個走後,包廂裏就剩下我和羅曉燕,我和她都覺得有點荒謬,最後都自顧自的喝酒唱歌,基本沒有啥交流。
酒過三巡之後,興許是酒精起了作用,氣氛也沒那麽尷尬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我,我擠出一點敷衍性質很濃重的笑容道:“怎麽樣?我剛剛打架的樣子很帥吧?”
羅曉燕點了點頭,接著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苦澀,牽強,自嘲道:“陳讓,你不恨我剛剛落井下石?”
“不恨。”我笑道:“這是我欠你的。”
羅曉燕抬起頭,已經是淚眼婆娑,她衝進我懷裏,用近乎撕心裂肺的聲音喊道:“你壓根什麽都不欠我,當初在賈子洲麵前你是故意說出那些話逼我走的,你不想讓我受到傷害,我都清楚,我很明白,隻是一直都視而不見,因為我隻有恨你,罵你,折磨你,才能顯得我當時的退縮是理直氣壯的,才能扭曲事實,這樣才能讓我心裏好過一點,你明明知道,對不起你的人是我,為什麽還要扮演混蛋的角色?為什麽心甘情願的接受我的指責?為什麽要配合我演出?你為什麽要那麽好,那麽好的你,為什麽第一個交往的人不是我,為什麽啊?大混蛋,大笨蛋,你就不能等我一下嗎?”
我輕輕的抱著她,嘴角勾起了一絲無奈的笑容道:“不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嗎?”
羅曉燕哭得像大風大雨中一株孤獨無助的鮮花,她抽泣道:“不玩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