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收監
我這人就這樣,吃軟不吃硬,可以挨揍,但口頭上可不能認輸。
聽到我這話,羅少鋒把笑容收了起來,正當我以為他又要給我一拳的時候,這丫居然靠在卓子旁,吸了一口煙道:“嗯,不錯,挺帶種的,難怪會被曉燕給看上,我那妹妹暑假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瘋了,每天不要命的減肥,看來都是為了你,其實我妹妹的生活,我也無權幹涉,就是看你這小子實在很不爽,你說我妹以前白白胖胖的多可愛,現在弄成風一吹就會倒的瘦弱樣子,我這做哥哥的實在有點心疼。”
“羅少鋒,你眼睛沒毛病啊?”我咬牙道。
羅少鋒又樂道:“在我眼裏,我妹什麽樣我都喜歡,你這種沒妹妹的人不會懂的,幹我們這一行的,仇家肯定不少,我至今都數不清有多少江湖大鱷變態殺手在我手上落了個死罪或是終身監禁,三年前,我親手捉了一個地區的老大,收集證據後把他告得償命,接著他的那些手下想要報複我,大年三十,我剛準備回家,路上就被堵了,二十多號人手拿砍刀,劈裏嘩啦就是一頓砍,一開始還沒反抗,後來就不行了,被砍得渾身是血,連意識都沒了,等我醒過來,是羅曉燕背著我上醫院,跑了十多公裏地,我在進醫院的時候,她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從那會我就發誓,我的妹妹必須過得比誰都好,這世上沒有人能傷害她。”
“故事是很感人,所以呢?”我眯著眼睛問道。
“所以我揍了一拳你不吃虧,要不是看在我妹的麵子上,我肯定第一個打斷你第三條腿,你這丫就是個廢物,曉燕送上門了你還給我送回家。這不是打我臉嗎?”羅少峰把煙熄滅,氣的牙咬咬道。
我有點崩潰,這都是什麽鬼邏輯啊,不過看得出來,羅少鋒很疼愛羅曉燕,也就是說,這件事是有轉機的,搞不好還能把他拉到我的陣營,想到這,我眼神柔和了下來。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羅少鋒擺手道:“行了啊,別以為我跟你一條船上的,我巴不得你被關起來一輩子呢,這樣才沒有機會害我妹,所以我是你敵人,任何想要打我妹的男人,都是我的敵人。”
這王八蛋妹控簡直到了喪心筆狂的地步,我朝著羅少鋒道:“你可是執法人員,能不帶私人感情辦公務嗎?”
“我入警隊到現在五年了,這五年調了十多個地方,其中有十次是因為頂撞上司,單純的看他們不爽,對了,還有一個是他家老婆長得太水靈,我忍不住給上了,五次是審犯人的時候,對方不配合,被我打的滿地找牙,其中有一次是因為對方頭發禿頂我看得別不爽,就給他剪了一個光頭,還有一次是有一個人罵了我妹,我把他的嘴給撕爛了,你說我這種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個feel,能不帶著私人感情嗎?”羅少鋒微笑道。
我選擇性的閉嘴,我最煩就是這種特立獨行的人了,老拿任性當個性,這種牛犢子你跟他講理壓根就講不通,動手倒是比任何人來得幹脆,我就是有點好奇,這樣一個刺頭是怎麽在警隊生存下去的,要知道警隊的水可不比任何地方淺啊。
見我不說話,羅少鋒接著道:“其實我也愛莫能助,陳讓,今早出了這事,有兩個電話打到我頂頭上司那了,一個是市委副書記,另外一個是司法局處長,講明了要嚴查此事,說得直白點,就是要你以命償命,再說了,現場那邊行刺的匕首有你的指紋,煙頭上又有你的唾液的DNA,證據確鑿,你不死誰死?”
我還是不說話,譚大海他老爸是市委副書記,這事我早就知道,按照譚大海的性格,落井下石這種事自然少不了他,至於那個司法局處長,還用說嗎?肯定是孫洪的老子,這會不說九死一生,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我想起了燕青青跟我說得話,在她的律師來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多講一句的,這會正是我沉默的最好時機。
羅少鋒見我依舊沉默,他也不逼我,而是幸災樂禍道:“這一次的事,就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你要是有啥關係的,趕緊去找,你的下場是什麽其實我也無所謂,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把屁股洗幹淨準備坐牢吧,按照我多年的經驗,死刑是不可能的,你年齡還不到,但沒個二十多年,你別想出去,進號子的時候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了什麽人,這事擺明有人想嫁禍給你,手段挺高明的,一看就是慣犯。”
說完羅少鋒就想走,我抬起頭看著前麵高高懸掛的幾個字,喃喃道:“人民的公仆?這話說得真漂亮,老一代的說法其實沒錯,隻是後代的人把這幾個字給顛倒的,現在的人,官位越高,權利越大,就越把自己當成人民的主人,可他們都忘了一個定律,每次有人像當人民的主人,人民就會幹他。”
羅少鋒停了一下,接著歎了一口氣,走出了審訊室,然後就有兩個人帶我上了車,送我去監獄了,一路上我都在想,究竟是誰跟我那麽大仇,非得整出人命來嫁禍我,想來想去,也真沒誰了,王小傑手廢了,幹不出這種事,也沒膽,黑豬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唐小龍不會幹這種勾當,剩下的還真沒幾個猛人。
車子停下後,我被押送下了車,望著前麵的大門,頓時感覺人生好像沒啥希望了,警察把我給帶了進去,先是檢查一遍,然後是換衣服,穿上黃色的囚服後拿著牌子拍照了,整個過程,我完全是一副懵逼的狀態,他們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一切搞定後,就被送去一號子裏了,剛走進去,門被關上,我就冷眼的看著眼前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整個牢房裏一共有七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好貨色,也是,能被關進籠子裏的,那個會是好人。
我緩慢的走過去,這些人一個個都盯著我,仿佛就像是在盯著獵物一樣,我沒有與他們眼神對視,走到自己床鋪前,把臉盆放下後,剛想抬起頭,沒由的感覺到一陣陰風,這不是無中生有的荒誕,我怎麽說也是跟山上的狼王打過交代,這種不詳的預感也不是第一次感覺到,而且我身處險境的次數也不少,自然擁有超乎常人的本能。
於是我立即往後撤,卻依然被一隻力道驚人的手臂給扯住衣領,猛然一拉,沒反應過來後,眼前的人就是一記膝撞頂中了我的腹部,由於身體來不及疼痛而弓身如蝦,接著就被一記粗壯的手臂給摁在牆壁上,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不停的咳嗽。
我被按在牆壁上,這人的力氣很大,我絲毫動彈不得,放眼望去,眼前是一個男人,大光頭,沒有眉毛,眼睛如毒蛇一般,更詭異的是這丫頭上有紋身,紋著一具骷髏,基本占據了整個腦袋,凶神惡煞,大致就是這類人最貼切的標簽。
大光頭後麵坐著一個老人,氣定神閑,論年齡應該是這牢房年齡最大的,他佝僂著腰,手掌還在膝蓋上打著節拍,嘴裏哼著京曲,聲音渾厚,有種天然的霸氣卻又顯得氣定神閑。
大光頭二話不說,就是給我一巴掌,接著聲音清脆道:“看什麽看,新來的,名字,年齡還有犯什麽事都給報上來。”
這大光頭長得一副凶狠的樣子,結果卻是一副女人的嗓子,我憋住不敢笑,老實回答道:“陳讓,16歲,命案。”
聽到我的回答,不少人都有點詫異,大光頭依舊臉色不變道:“16歲就犯下命案,怎麽狠?吹牛逼吧,小子。”
我搖了搖頭後,大光頭下意識的往後回望,似乎是在詢問老頭的意見,可老頭閉著眼睛,壓根就沒打算睜眼,我也不是任人魚肉的傻逼,趁這個機會,立馬爆發了一股蠻橫衝勁,一改弱者的形象,一記鞭腿拔地而起,正中大光頭的腦袋,然後趁他沒有防備後退的時候,落地雙手撐住地麵,一個後空翻,雙腳往前一蹬,踹中了大光頭的胸膛,雖說沒能將這凶悍的角色給踢翻,但好歹是騰出喘氣的空間,揉了揉脖子,背靠著牆壁,左腳偷偷用力往後頂住,以防對方一旦反撲,我能第一時間做出該有的反應。
這大光頭後退之後,隻是很玩味的看著我,這一定程度上激怒了脾氣本來就很倔的我,因為那眼神投射出來的是一種輕蔑還有戲虐,就好像是一頭身經百戰的貓逮住了一隻有趣的老鼠一樣,不著急把對方弄死,而是好好的把玩虐待一番。
大光頭還想衝前,但這時候身後的老頭睜開了眼,輕描淡寫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沒想到我還能反戈一擊,饒有興趣道:“年輕人,使得是截拳道的二段連擊吧?我想想看啊,整個龍城,能教出這樣刁轉角度的也就是隻有李如風那個老不死了,你跟他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