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權利遊戲
燕子文一語中的,楊青帝與潘九段的關係確實跟現在的陳歌還有易小東關係很像,雙方是君臣關係,但也是朋友關係,燕子文向來大智若愚,但他知道,江湖排名戰快結束了,有些事他要問清楚了。
燕子文怎麽說,陳歌自然知道他話裏有話,他笑了笑沒有應答,燕子文接著說道:“小哥,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們可以東山再起,江湖排名戰之後你老哥鐵定是三大了,難道不搞個負責人的位置當當?”
“我沒興趣。”陳歌說道:“我答應了東東,江湖排名戰之後我就會離開龍城,去陽城找褚雲天清算恩怨,之後都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
伊十三皺眉道:“是他逼你去的?”
“沒有,是我自願提出的。”陳歌攤手道:“我不是楊青帝那種出來混兩三年的愣頭青,和東東再怎麽搞也不會搞到那樣的局麵,我知道何時該進何時該退,要我考慮以後的事,那還是先把眼前的事給做完吧,打進三大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跟竹子幫還有洪門的恩怨,這兩步走完後,我還活著再考慮下一步吧,我的前半生活得太肆意妄為了,後半生自然也不會墨守成規,無論如何,有你們陪著就夠了。”
“那也用不著離開龍城吧,不過你要去找褚雲天報仇,可得帶上我們兩個,那狗日的到現在都逍遙法外呢,一想到他還活著,我就一口氣上不來。”燕子文咬牙切齒道,話已說到這個地步,燕子文也不再試探了。
伊十三聰明,自然也附和道:“沒錯了,上次在陽城沒幹掉他是我一輩子的遺憾,等這次過後,咱們準備充足,就帶著大軍殺過去,把孟瑤那老妖婆還有褚雲天這個狗日的一窩端。”
陳讓倒了一杯酒舉起來道:“有你們兩位老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到時候咱們一起上!”
燕子文和伊十三相視一笑,舉起手中的酒道:“天大地大,兄弟最大,咱們三兄弟以後就是一條心!”
三人一飲而盡,或許這世間還是存在不會因為利益而改變的友情,陳歌,燕子文,伊十三,這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者,有些友誼就像老酒一樣,封存的時間越久,開啟的時候越會酒香四溢。
而有些劣質的酒,一旦沒了味道了,就得立馬倒掉,不能有一絲心慈手軟。
“……”
自從被金尊貴挾持回陽城之後的杜無痕就一直鬱鬱寡歡,和母親孟瑤吵了好幾架,最終落得被軟禁的下場,杜無痕曾經試過逃脫,但還是逃不了孟瑤安排的人馬,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孟家別墅。
竹子幫大少爺杜無傷也有來勸自己的妹妹放棄跟仇人的兒子在一起,可被杜無痕罵了一頓卑鄙小人之後,就再也沒提這件事了,杜家兄妹向來不怎麽合拍,杜無傷甚至就是告訴杜無痕誰是刺殺燕青青凶手的人,原本是打算借由杜無痕的嘴讓陳讓清楚,以讓陳讓怨恨許安然,結果杜無痕自己留了個心眼,在離開龍城都沒說誰是凶手,還借此讓甘子泰他日來找自己的時候,能有一個好幫手。
這充分說明了,這對兄妹一個比一個精明,不愧都是孟魔女的種。
不過杜無傷最近心情不錯,許安然回心轉意,上次去龍城之後主動回來,而且還幹了一件讓杜無傷非常安心的事,那就是讓金尊貴去刺殺燕青青肚子裏的孩子,雖說這手段是因愛生恨,但有這一點在,許安然日後是絕對不可能跟陳讓在一起的,他也算是放心抱得美人歸了。
而許安然也逐漸習慣了自己的身份,甚至頻繁出入孟家,一改以前的作風,跟著孟瑤學下棋和泡茶,儼然就是一副好家婆好兒媳的作風,這讓孟太後龍心大悅,對待許安然更像是對待親閨女一樣。
這一日,剛與孟瑤聊完天,許安然就提出自己去見一下杜無痕順便開解開解一下對方,許安然跟杜無痕曾經陷入過同一種情況,由她這個當事人去開解自然是最好選擇,孟瑤沒有起疑,便讓許安然去了。
許安然步上二樓,敲了敲杜無痕的門,沒有回應,她才開口道:“無痕,我是安然,開門咱們聊聊唄,你回來後都沒見過一麵。”
聽到門口是許安然,杜無痕才把門打開,不過也沒啥好臉色,雖說以前兩人相處不錯,但在得知許安然居然會因為嫉妒而殺掉一個小生命後,杜無痕就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有一點敬畏,這種敬畏隻有在母親身上才能感覺的到,她有預感,許安然是越來越像孟瑤了。
進入房間後,許安然找了個位置坐下,杜無痕坐在床邊,兩人都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杜無痕率先開口道:“有什麽事嗎?”
“聽說你在龍城談了一場戀愛,有沒有興趣跟我分享一下,那個叫甘子泰的我也算是有一麵之緣,挺不錯的小夥子,他是怎麽俘獲你的真心的?”許安然笑道。
杜無痕冷笑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還是怎麽聰明。”許安然歎了一口氣道:“他怎麽樣了?”
“陳讓?他可是被你害慘了,婚沒結成,未婚妻又昏迷不醒,話說回來,我還想問問你,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過得怎麽慘,你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報複的快感?還是愧疚?”杜無痕話裏有話道。
許安然眯起眼睛,眉頭上挑,這個表情是孟瑤經常在看穿別人的時候用得,許安然是學得越來越惟妙惟肖了,她說道:“你對我抱有敵意,看來不是無傷就是金先生跟你說了一些沒必要的話了,你覺得我現在感受怎麽樣?我可以告訴你,我很好,我放下了一切,我不會再為此煩惱,這就是我想要的。”
杜無痕莫名的火了,她站起來指著許安然道:“你因為那無聊的嫉妒心殺了一個小生命,現在還跑來我的房間說你感覺很好,許安然,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無痕,我不是來跟你吵的。”許安然冷冷道:“告訴我,你跟陳讓說了什麽,一字不差,如果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求情,至少你不用整天待在這快發黴的房間,如果你再繼續這樣的態度,很遺憾,我們的對話到此結束。”
魄力,杜無痕完全被對方給比下去了,眼前的許安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姑娘,現在的她,身上擁有著跟孟瑤相同的氣質,魔女的氣質。
杜無痕笑道:“我什麽都沒有告訴他,不過我留下線索了,他回來陽城,跟子泰一起來,子泰會帶走我,到時候我會跟他說所有事實,告訴他,你就是婊子,一個卑鄙無恥還要裝出一副善良模樣的婊子。”
“很好,我很期待他們能來,我也很期待跟陳讓見麵把一切說清楚,杜無痕你知道嗎?我挺你可悲,甘子泰永遠帶不走你,他如果來了就隻有死路一條,你認為這是為了他好?你這隻是為了你自己,我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婊子,你又何嚐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婊子,咱麽半斤八兩,誰也別想說誰。”
許安然起身,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隻是臨走之前又補充了一句:“鑒於你對我的不禮貌,我會讓你在這發黴的屋子好好待上一段時間反省,我隻是為你好,就像你為甘子泰好一樣,祝你好運,我的好妹妹。”
“許安然,你不得好死!”杜無痕咬牙切齒道。
許安然頭也不回的離開,全程像是一個理直氣壯的人,對啊,說贏別人自然理直氣壯,隻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走出孟瑤別墅,許安然回到了杜無傷的車子,上車後她板著臉道:“你有空幹那種無聊的事,還不如去做點正經的事,你不是想讓我看看你比陳讓強嗎?那你至少拿出點表現來吧。”
“無痕又說了多餘的話了?”杜無傷無奈道:“那個臭丫頭,還真是無時無刻都在坑我。”
許安然從車上拿了一根煙,放在嘴邊點起來道:“杜無傷,你幹得那些破事不用她說我也能猜出來,你如果真的想要得到我,那你就少跟我玩心計,否則的話,隻會一拍兩散,送我回家,然後你該去哪就去哪。”
“不讓我上去喝杯茶?”麵對強勢的許安然,杜無傷非但沒有一絲反感,相反還受虐的更加喜歡對方。
許安然鄙夷的看了杜無傷一眼道:“等你把陳讓踩在腳上,讓他在你腳下求饒,我的大床你想上,我脫光衣服等你,隻是你有這個本事嗎?”
杜無傷閉嘴了,老老實實把許安然送回他在陽東幫她買下價值千萬的別墅,回到偌大的別墅,許安然脫掉的十公分的高跟鞋,脫掉了幾乎可以買一輛轎車的禮服,然後走進浴室,洗掉了臉上的妝容,沐浴全身。
她躺在象牙色的浴缸裏,旁邊擺著一杯紅酒,大大的落地窗外顯得更加寂靜,喝一口紅酒,泡了一會澡,穿上寬鬆性感的浴袍光著腳丫回到書房。
可能是默契又或者是巧合,她的房間也有跟陳讓當初努力上位一樣的大黑板,上麵寫著各種竹子幫的各種人物關係。
一邊審視著黑板上的內容,一邊加上幾個標點,在杜無痕那一項上畫下了一個大大的X,然後連接的甘子泰也一同花上一個紅色的大X,接著是孟瑤也是一個大X,然後是陳讓,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任何動作,接著在杜無傷的名字前麵標注了兩個字傀儡。
做完這一切後,她又泡了一壺野菊花茶,坐在書房一邊喝茶一邊閱讀一本權利十二講的書籍,很多東西說出來就會輕鬆,有些事發泄了才知道有多滿足,就拍憋著死扛腹中心口。
她現在終於已經不用小心翼翼去逃避一切有關某人的回憶,可以蓋棺定論,可以放心的仇恨和遺憾,可以去做自己覺得隻對自己有利的事,並且毫無愧疚感。
其實許安然有句話沒跟杜無痕說,她表麵上在情感下了一記臭棋,事實上卻是在生活的棋局中下了一手好棋。
想要的東西自己去爭取,誰讓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她就要讓那些人比他更糟。
無論是她所愛的還是她所恨的。
毀掉一切總比默默無為要顯得積極的多。
這是許安然不斷崩塌的三觀之後建立的全新世界觀,她將會成為一個比孟瑤更會玩弄權利妖物,並且也是在這場權利遊戲中絕對的最後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