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還有半句沒說完
我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直視著他，道:“我要是想殺你，在你解開封印的那一刻就可以了。”
“你現在還能自由，難道不該感激我剛才重創了陸言辰？這還需要防範我，你這道戾氣還真是弱得可以。”
他的手放在離我心髒隻有十厘米遠的距離，果然如我所料，並沒打下來。
“君白，我滅了大凰，你不想報仇？之前你可是發了瘋都要找到丟失的記憶，發了瘋都要殺了我。”顧如俊不信，一雙眸子狐疑地看著我，醞釀著黑氣的手也沒放下。
當年父皇無論如何都生不出兒子，聽了國師的話收了一個養子，也就是我三哥。
隻可惜這養子還是沒能給他帶來兒子，才在生了我後不久死心，一心想培養我為繼承人。
這養子和我關係好也本分，隻可惜死的太早，被這戾氣霸占了身子。
我淡淡看他的手一眼，完全沒有慌亂的感覺，氣定神閑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再報仇又有何意義？何不和你一起享受當下？畢竟你還挾持著我哥，我不想他有事。”
我的眼神清澈，看不出一絲破綻。
君白本來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惜犧牲一切的人，本來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沒人能看懂她的心思。
顧如俊哈哈大笑，忽然就收回了手，“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隻是如何信你已經歸順於我？”
我皺了皺眉，歸順這字特別刺耳，就像心裏梗了一下，但我依然笑道:“兩天時間，兩天後我包你滿意，當然前提就是你不能傷害我哥。”
那始終是我這身體的哥，也是一直以來對我很好的人。
最重要的是，我需要顧如俊覺得這就是可以控製我的籌碼。
顧如俊點了點頭，允了。
他看向天邊準備散開的陰沉，單手舉起將剩下的陰氣收入掌中，我感覺到他的戾氣更強大了，現在的陸言辰壓根對付不了。
他看了我一眼，揮了揮手就離去，臨別之前道:“兩天後古鎮等你。”
我看了一眼井底，白司明還沒上來，陸言辰應該是傷得很嚴重了，但是腳就像被粘住了一樣，我怎麽都走不下去。
心裏又要開始一抽抽地痛，我也一步步走出了古宅。
我去了古鎮，找了間酒吧坐了下來。以前的顧卿卿是乖乖女，很少去酒吧的，但是現在不一樣。
當年上戰場，血肉橫飛，屍橫遍野我都見多了。即使和士兵們一起喝酒聊天，在火堆前載歌載舞，我都很放得開。
我讓服務員拿來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自斟自酌。
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兒酒也沒什麽。
“美女，一起？”有一個穿著牛仔服的男人忽然坐在我身邊，下巴有點剛長出來的胡子，皮膚小麥色，身上有男人的汗味兒，看起來就是個糙漢子。
我沒理他，拿起酒杯繼續喝。
他目露不滿，很不爽我的態度，一隻手橫了過來搭在我肩上，說:“陪我喝一杯！”
我皺了皺眉，眼眸微微眯起，右手一彎，“哢嚓”一聲將他的手給掰了一下。
“啊！”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這男人額頭上都冒起了冷汗，指著我“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沒空和他糾纏，扔下錢給服務員就走了。
夜色迷人，現代的城市沒有以前空氣好，但是卻燈紅酒綠，讓人流連忘返。
我閉眼吸了口氣，這麽多年好像隻是做了一個夢。
本來還想去酒店住一晚，但是腳卻不由自主走到了白司明的家門前。
小別墅裏二三層都著了燈，很明顯白司明回來了。
但是我房間為什麽也開著燈？
本來不該多想的，眼睛卻開始發酸，難受得全身都在發抖。
三層忽然有個黑影走出陽台，我剛想離去，那人卻向著我揮手大叫，“卿卿，你回來了？快上來！”
是白司明，我還來不及走，他已經消失在陽台前，估摸是衝了下來了。
我想:上去就上去吧，畢竟我也想帶小藍小灰離開。
白司明衝了下來給我開門，看著我的神情有點兒不對勁，躊躇了一下，道:“卿卿，你今天這麽說言哥，太過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言哥一向把你放在第一位。”
“我隻是回來帶小藍離開，本來想等你們不在了才來的。”我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我怕再聽到陸言辰的消息，就要舍不得離開了。
但是白司明依然在說:“卿卿，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我覺得你忽然變得陌生得不像以前，你以前不會聽到言哥這樣還那麽冷靜的，言哥他受了那麽重的傷都不願意回冥府，他說你會回來，他要等你。”
陸言辰是打算一擊擒住顧如俊的，幾乎用盡了所有的鬼力，反噬自然很大。
我沒說話，走了進去，眼睛不自覺看向二樓的窗戶。
白司明剛剛那麽大的音量，他應該聽見了，卻沒出來，是因為傷重了吧。
“卿卿，你真的要拋棄我們？他已經不是你哥了，戾氣隻會禍害人間，你哥知道了也不會高興的。”白司明還在身後叨叨，好像說多兩句我就會回來一樣。
但以前的顧卿卿會，現在的顧卿卿卻心硬得厲害。
謀劃了上千年的計劃，我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放棄。
我走了上樓，再推開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陸言辰。
他身影有點飄忽，我伸手過去直接就穿著身體而過了，怎麽看都是傷太重，就連實體都無法凝實。
這情況需要回冥府修養，他停在人間隻會像現在這般沉睡。
“陸大人。”我喚了一聲，他沒反應，就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我輕輕碰上他的臉，手又穿了過去，無論怎麽著都碰不到。
不知道怎麽的就是很難受，眼淚終於不自覺掉了下來，“陸言辰，相比起冥府，我更喜歡人間，但是為了你我甘願留在冥府啊……”
“隻是為什麽大凰滅國要間接因為你？”
難受鋪天蓋地而來，我撲在床上哭，就好像我還是那個愛哭的顧卿卿一樣。
就在當年我知道大凰滅國的真相後，我再也不能好了。
顧如俊滅了大凰沒錯，但是如果不是陸言辰，大凰不需要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