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周年慶,古董裙
“這個邀請函能不能給我?”
嘭一聲,連翹的聲音如花苞綻放,似乎可以窺見花蕊上沾的毒液。
可是帶著毒液又如何,她這麽主動勾著他,笑容美到令人窒息。
“看你表現!”馮厲行也笑,卻是冷笑,譏誚地笑。
連翹也無所謂了,剛才她在門口還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可一看到這張邀請函,整個人都鬆了。
變臉變得這麽快,她還有什麽自尊可言。
“好,那你在這等我,我先去洗個澡。”
連翹嬌嗔笑,笑完便脫了鞋,赤腳往浴室走。
出來的時候隻在外麵披了一件浴袍。
馮厲行那晚像瘋了一樣,好幾次連翹都求饒。
最後他咬著她的耳垂,問:“為了一張邀請函,值得?”
連翹笑:“話不能這麽講,世上很多事沒有衡量標準,關鍵看有沒有收益…很多人擠破腦袋想跟蘇卉攀上關係,而我隻需要跟你睡一個晚上便可以有這麽好的機會,你說值不值得?”
這話,怎麽講呢,半句真,半句假,可是這樣躺在他身下講出來,顯得特別輕賤涼薄。
馮厲行聽完隻覺得寒徹心骨,直接上翻下來,一個字都沒說,進了房間。
五分鍾之後他衝完澡出來,連翹依舊那樣不著片縷地縮在陽台的榻榻米上,頭頂還是那片寬闊的星海,身後是整片維多利亞的夜景……
“恭喜你達成目的!”遂將連翹的衣服甩到她身上,又說:“衣服穿好,把邀請函拿走,好歹你賣力叫了半夜。”
遂一張小卡片從馮厲行手裏甩出來,輕飄飄地落到連翹腳邊。
連翹盯著地上的邀請函看了幾秒,鼻息中發出一絲冷笑,完全不惱他的冷言諷語,而是先起身隨便抽了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胸口,再蹲下去將邀請函撿起來,一步步走到馮厲行麵前。
“謝謝你的邀請函,馮總,那我先回房間?”她盡量讓聲音聽上去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可其實心裏早就疼得天翻地覆。
錯身經過馮厲行身旁的時候手腕又被他拉住。
“還有事?”連翹穩住自己問。
“為什麽昨天在電話裏那麽爽快地答應我來香港?”
“剛不是說了麽,我想來參加LA’MO的答謝宴。”
“答謝宴?”馮厲行繞到她麵前,“也就是說,你來香港隻是為了見蘇卉,並不是為了見我?”
這問題讓連翹怎麽回答。
“有區別?我靠自己肯定進不了答謝宴的會場,所以最終還是需要你幫我,不過沒想到你可以給我這麽大一個驚喜。”連翹將手裏的邀請函晃了晃,“這可比你帶我去LA’MO的答謝宴有用多了。”
她一邊說一邊笑,仿佛她來香港真的隻是為了見蘇卉。
馮厲行眼底的那團火苗越燒越旺,捏住連翹手腕的五指也漸漸收攏。
她感覺到疼,卻不啃聲。
“滾!周年慶那天你最好躲著點,別讓我見到你!”手臂就這樣被他粗魯地甩出去。
連翹整個人踉蹌著往門口摔了幾步,站穩,整麵光滑的背剛好全部對著馮厲行,腰上有被他咬出來的牙印。
隻是這曼妙曲線,最終卻成了這女人用作交換的籌碼。
連翹走到外間才將衣服穿好,鞋子被她拎在手裏,赤腳走出房間。
門輕輕地“嘭-”了一聲,整個房間的空氣一下子凝結起來。
馮厲行從陽台回頭的時候,房間裏早就找不到那個人影,隻剩滿室暈黃的燈光,床上淩亂的被單,還有地毯上丟棄的TT在提醒他,她剛才確實來過,且與他做了最親密的事。
連翹回房後又重新洗了澡,皮膚用毛巾擦得通紅破皮,卻好像還是能聞到身上沾了那男人的氣息。
怎麽辦?
回國之前她原本以為不會這麽難,無非就是交易,可現在怎麽感覺有些事情變味了呢?
像是有東西摻雜了進來,比如說,感情…
第二天早晨連翹就從半島酒店退房了,重新換了家酒店住,就怕住一間酒店跟馮厲行偶遇。
馮厲行也沒有再聯係她,兩人相安無事。
淩晨的時候連翹卻突然接到弋揚的電話:“陸伯父剛從手術室出來,手術很成功,許院子說隻要療養好,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這真是最近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連翹深呼吸,回複:“能不能拍張他的照片給我看看,但別被其他人知道。”
很快照片就發過來了,陸予江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鼻子裏插著氧氣管。
弋揚應該是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外拍的,所以連翹其實根本看不清陸予江的臉,但這樣已經夠了,他平安就好。
“謝謝。”她回複短信。
弋揚很快又發了一條過來:“你不過來看看他?”
“不了,我最近幾天在香港,更何況他應該也不想見我。”連翹在手機上編輯這條短信的時候眼淚還是滾了下來,滴在屏幕上,暈開。
按照行程安排,《摩登》的周年慶日期剛好是LA’MO答謝宴的前一晚。
地點設在香港淺水灣一棟百齡老洋樓裏麵。
連翹去之前對蘇卉的喜好做了研究,很巧的是這位國際最大時尚周刊女主編也喜歡舊物,所以連翹投其所好,當晚便穿了一件餘纓生前搜羅的古董裙。
裙子是最簡單的波點紋,白底黑點,收腰大裙擺樣式,但唯一的瑕疵是背後拉鏈已經壞了,連翹便幹脆將整個背部的中縫從拉鏈口撕開,緄邊壓平,做成大露背禮服設計。
再從舊貨市場淘了珍珠回來串成三股線,虛虛縫在後背領口處,這樣的設計簡直太有心機了,因為隨著連翹步伐走動,圓潤的珠子便會貼著背脊曲線搖曳,白膩的光澤襯著凝脂玉膚,整個後背便是流光溢彩一片。
《摩登》四十周年慶也算是圈內大事,幾乎所有國內外的知名媒體和出版人都會應邀出席。
連翹抵達的時候門口停了一溜兒豪車,各色記者穿梭期間。
這是她回國後參加的第一次公開活動,且無人陪伴,所以不免有些緊張。
入場的時候有簽到台,她刻意掃了一眼,沒有看到馮厲行的簽名,卻意外發現了弋揚的字跡,正出神間,聽到身後響起熟悉而又清脆的聲音。
“餘小姐…”
連翹握著筆回頭,裴瀟瀟已經走至她麵前,身後跟著麵無表情的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