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命懸一線
砰！
黑暗中，一顆子彈飛射而出，落地窗玻璃應聲而碎！
一分鍾後，私宅一片混亂。
沐小染給幼兒園那邊打過電話後上床休息。
累了一天，又被容玨知道白白的事衝擊，她精神十分疲倦，明明該一沾枕頭就該入睡，卻偏偏睡不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還是覺得宜早不宜遲，應該早一點跟詹姆斯說自己調回法國本部的事。
可現在這麽晚，詹姆斯也應該休息了，打電話並不恰當。她拿起手機，準備給詹姆斯發條消息，手機屏幕卻突然亮起。
來電顯示陸以安。
這麽晚了，以安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做什麽？沐小染接通電話。
“喂，以安。”
陸以安略微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小染，容少遇到槍擊，現在正在中心醫院搶救。”
“什麽？！”
眼前浮現出上次見麵容玨深情款款，卑微的姿態。畫麵一轉，又想到他倒在血泊中狼狽的模樣。沐小染無法平靜，她掀起被子起床，赤腳踩在地板上。不知為何，因為陸以安的話她心口焦躁難捱。
是因為她對容玨餘情未了嗎？
不，不是！
沐小染在心中否定，任何一個她認識的人，突然傳來受重傷在醫院搶救的消息，她都無法平靜。
清脆的砰砰聲響起，有人敲門。緊接著門外響起霍昭的低聲詢問。
“小染，你還沒睡嗎？”
霍昭起來喝水，結果聽到沐小染房間有動靜。想到今晚發生的事肯定讓她十分不安，他敲響了沐小染的房門。
“霍昭。”
打開門，霍昭看清沐小染那張未施粉黛依舊清麗美好的小臉有些蒼白。
“怎麽了？”
他下意識詢問。
沐小染把剛才陸以安那通電話裏的內容都告訴霍昭。
霍昭聽完，一向陽光燦爛的臉上布滿陰雲，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扯了扯頭發就轉頭回房間。
片刻後，他就換好衣服準備出門。雖然和容玨關係破裂，但那好歹是他表哥，而且他們曾經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生死大過天，現在他身受重傷生死未卜，於情於理他都要去探望。
不然他於心不安。
“小染，我要去醫院。你，去嗎？”
出門前，他看向坐在沙發上心事重重的沐小染。小染心裏應該也不好受吧，畢竟是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現在躺在醫院裏生死不知。雖然這樣為情敵著想有些蠢，但霍昭還是問了出來。
沐小染坐在沙發上的片刻，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最初和容玨的相識時他的冷漠，後來帶著目的的偶爾溫情，再到後來不遺餘力的折磨、狠心絕情的利用……最後畫麵定格在上一次想見，他深情的眼眸中。
種種過往。
甜蜜也有，痛苦也有。
但所有的畫麵，都在生死麵前黯淡下來。
不說作為曾經有過親密關係的人，就當隻是一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沐小染捫心自問，她做不到漠然以待。
一番心裏掙紮，在霍昭詢問的時候，她緩緩點了點頭。
二人迅速抵達醫院。
容玨還在搶救室裏，他們先見到搶救室外的的顧守和林淑珍。
林淑珍坐在等候椅上，才大哭過一場，她眼眶通紅，發絲也有些散亂，完全失去平時的高貴端莊。
最近發生的事情對她打擊十分巨大，曾經她當女兒教養大，一心認定為兒媳婦的林芊芊，偏偏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讓她情緒低落了好一陣。現在唯一的兒子又遭到槍擊暗殺，命懸一線，這簡直是在剜她的心！
“霍少，沐小姐。”
見到霍昭和沐小染，顧守十分意外。畢竟當初那些事發生後，霍昭和容玨撕破臉的事大家都知道。而沐小染，當初少爺對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沒想到她還願意來探望少爺。
“顧守，他怎麽樣了？”
霍昭剛剛出聲詢問，顧守還來不及回答，一看到沐小染情緒激動的林淑珍就衝了上來，抓緊沐小染的胳膊。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你一回來就接連發生不好的事，就要不是你，我們阿玨也不會受傷！你個掃把星！”
“還有你母親，不知廉恥勾引別人丈夫！她害了我的丈夫，你又來害我兒子！”
林淑珍尖利的聲音響徹原本安靜的走廊。她眼中裝滿恨意和傷痛，如同受傷的母獸紅著眼咆哮，完全失去曾經的風度儀態。
“姨母……”
林淑珍罵得太難聽，霍昭聽不下去。什麽叫小染是掃把星？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迷信掃把星？
然而霍昭勸說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林淑珍打斷。
“怎麽，我說得不對！她就是掃把星！她母親也是！都是給我們容家帶來厄運的女人！”
林淑珍一聲接一聲的咒罵傳進耳朵，沐小染胸口一陣起伏。
林淑珍罵她沒關係，她自己也是當媽的人，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要是白白受傷，她不見得會比林淑珍冷靜多少。
但林淑珍不該罵她的母親。她的母親，絕對不是不知廉恥勾引別人丈夫的女人！也不是什麽掃把星！
“夠了！”
沐小染眸光冰冷，用力甩開林淑珍的手。看來她不該一時心軟來醫院，容玨的生死和她有什麽關係！
看沐小染轉身欲走，顧守趕緊上前。主母罵人的確不對，可他一個下人也不方便開口阻止。
容少對沐小染的感情有多深，在私宅伺候的顧守最清楚不過。現在容少身受重傷，能不能再度醒來都是問題。如果有沐小染在場，容少定然會更有毅力堅持下來，挺過這一關。
“沐小姐，很抱歉。”
“我知道做出這樣的請求十分冒昧。但我照顧容少多年，實在不忍心他有個萬一。”
“他對你的感情，你可能不清楚，但這些年，我見證得明明白白。我相信隻要你在他身邊，就算是為了你，再艱難的難關，他也能熬過去。沐小姐，請你留下來，好嗎？”
金絲眼鏡框後，顧守眼睛中寫滿懇求。沐小染知道，顧守向來不是話多的人，他說出這番話，已經是用盡全力。
容玨對她的感情？眼前浮現出咖啡館中那一麵，他真摯的道歉和告白。
心，微微動容。